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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重点


  这是一间宽阔的书房,一人多高的大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籍,第一眼就让人想到了一个博学多才的人,薛涛也多少知道些苏丽华,但他所以为的那个博学多才的苏丽华和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人!

  薛涛看苏丽华就那么坐着,像是在显摆她脖子上戴着的一串碧绿的宝石项链,把那一块都凸出来,一点要开口的意思也没有,薛涛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客气的道:“还请侯夫人详细说说种痘之事。”

  苏丽华看上去很惊讶:“您瞧我这记性,还以为神医是来为我做检查的,到把这种痘的事情给忘了,见谅见谅!”

  这虚假的人!薛涛咬牙切齿的想,他面皮抽了一下:“不碍事,夫人请说。”

  苏丽华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她这个人向来就有个坏毛病,别人越急她就偏要越慢,她就是故意和薛涛做对的,也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不惯薛涛这二五八万的拽样!

  薛涛都快气的吐血了,苏丽华才一笑道:“种痘嘛,”她拉长了调子道:“咱们先来说说原理,人的身体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免疫系统,在身体里进入外界的一些有害物质之后就会奋起反抗,犹如士兵对抗外来的敌人,在对抗的过程中会产生一些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我们叫做抗体,对抗过后抗体却留了下来,下一次同样的东西要是再来,抗体就会自己去对抗,所谓种痘就是把天花的病毒处理之后让少量的病毒进入人体,使得人体产生对应的抗体,以后天花病毒就奈何不了人了!”

  其实苏丽华也是一知半解,她脑子里费力的思索着当年高中课本中关于抗体的说法,索性还能记起来一点,装逼到是够了,她故意用一些现代的专业名词,为的就是叫薛涛听不懂。

  但没想到薛涛听过之后就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站了起来,认真的向苏丽华行了一礼:“夫人所说犹如给薛某指出了一条医术的新道路,薛某受教了。”

  薛涛的反应在苏丽华的意料之外,她心里难得的敬佩起了这位老先生,这些在这个时代之所以能在某一项登峰造极的人,确实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苏丽华尴尬的用扇子遮住了脸,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神医太客气了。”

  薛涛坐了下来,想了想又道:“那夫人之所为的天花病毒该是怎么得到并进入人体?”

  苏丽华道:“养牛挤牛奶的人有时候会传染上牛的天花,但是很快就会痊愈甚至根本不知道被传染过,但是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得天花,所以在我看来,牛的牛痘是比较安全的一种,当然,我说的话是否正确,先生完全可以亲自去做考证,若是到时候先生觉得我骗了先生,那么悉听尊便!”

  薛涛坚决的说了一个不:“不,夫人所说皆有道理,若是老夫真能把此项研究透彻,那么必将造福千万的黎明百姓,往后莫说是天花,就是百日咳,就是小儿麻痹通通都有办法提早预防。”

  果然是人才,一通则百通,苏丽华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间接的造福了众生,油然而生了一股自豪感。

  薛涛得了自己想要的,再也坐不住,就要走:“今日我就先告辞了,明日早上夫人把阮瑜送到我下榻的槐树巷薛府,我会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就先为他做个医学启蒙吧。”

  这就算双方都达成所愿了,苏丽华叫阮瑜给薛涛倒了茶叫了一声师父,薛涛微微颔首,一面向外走一面道:“明日去了给祖师爷在磕个头,上个香,你就是我药王谷的第十三代传人了!”

  听起来好像很高大上的样子,苏丽华在看薛涛就觉得顺眼的多了,和阮瑜一起把薛涛送了出去,阮瑜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师父,慢走!”

  她随着母亲向里走,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似乎又变了,莫名的就多了几分敬仰和羡慕,过了垂花门,见着的丫头们都上前道一声喜,阮瑜这才慢慢的意识到自己能成为薛涛的关门弟子,在外人看来有多么的了不得,多么的难得。

  苏丽华就后知后觉的多了,没多久,左睿的同僚,苏家和左家的亲戚陆陆续续送来了不少贺礼,都是专门恭贺阮瑜拜入薛涛门下的。

  苏丽华才意识到那个被她气的冒火的老头子身份在世人眼里何等尊贵,而她为阮瑜谋到的这个药王谷十三代传人的身份又是何等的让人羡慕。

  她笑着翻着看了看东西道:“这些人真有趣。”

  刘妈妈一面收拾一面道:“您知道什么?多少人想拜入薛神医的门下,都不能,王公贵族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小姐成了薛神医的徒弟,多的是人羡慕着呢,往后谁没个头疼脑热的,趁早拉好了关系,往后就是开口也好开口。”

  竟然还有人想的这么长远,苏丽华对阮瑜道:“瞧见了没,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我叫孙妈妈给你也收拾个库房出来,你自己拿回去放,寻常要用什么就是去,但是要列个册子,把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做了什么记清楚,我是要看的。”

  阮瑜没想到母亲还能给她这么多东西,她原先想着要做什么,奈何手上实在没有银子,寸步难行,但母亲却为她想到了,她高兴的道:“多谢母亲,我知道了!”

  刘妈妈忍不住念叨:“越发惯着孩子了。”

  却也没说不行。

  左睿才刚进了门,就听的大管事万特诚跟在身后说了苏丽华的雷厉风行:“……叫了管事的们过去,当面对了帐,夫人的算术确实了不得,两个月的帐才多半天就盘完了,查出来二夫人有个三万两的银子去向不明,说是也不要二夫人还,只要个说法就行,下头的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上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事先说一声就都交接了,接下来总该有个章程。”

  万特诚说的话重点在后面,是希望左睿对这件事情表个态,但左睿的重点却都放在了前面,他沉思了一会道:“算术很了不起?”

  万特诚疑惑的眨了眨眼:“是,很多都是心算出来的。”

  没想到左睿的嘴角竟然见了一点笑,语气好像还很自豪:“真是让人意外,会的东西可真不少。”

  万特诚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不是自家的侯爷,自己家的侯爷不苟言笑,严肃认真,思维敏捷,怎么会注意的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万特诚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左睿开口,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一下:“府上的事务就这么交接吗?”

  左睿停了下来,严厉看向万特诚:“府上的事情交接给夫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什么好问的?以后后宅的事情你要全力辅佐夫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寻常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私底下来找我!”

  不!这一定是个假侯爷!万特诚内心里的小人捂住胸口痛苦呐喊,他的那个侯爷赏罚分明,从来不过多参与后宅的事情,怎么会忽然就决定参合进去?!他站在那里觉得仿佛是寒冬腊月,寒风凌烈,吹的他冷彻心扉!

  左睿想大抵见了苏丽华她是会向他炫耀的吧,干了这么一件大事,这样一想一天的疲累都一扫而空,脚步似乎都轻盈起来。

  碧玉瞧见左睿过来,连忙跟了上来:“侯爷,老夫人叫您过去呢,说有话要说。”

  左睿顿了顿,微微颔首,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问了碧玉几句:“老夫人今日可好?”

  碧玉抬头看一眼左睿,看他坚毅的侧脸在夕阳下渡了浅浅的一层金光,看起来如神祗一般强大,她又连忙垂下了头,细声细气的道:“还算好吧,不过早上叫二夫人和三夫人去看了大夫人,说是叫劝劝大夫人叫您多去姨娘那里,不然过了病气就不好了,后来二夫人和三夫人去了没多久,就去了问事厅盘帐,老夫人就瞧着有些不高兴。”

  碧玉为了显出自己的能耐,左睿一问,她便态度中立的把能说的都说了。

  虽然省略了苏丽华和两位妯娌充满硝烟的斗争,但基本也可以想象的到发生了什么,他眉心是深深的褶皱,仿佛是粗粝的石块,看上去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和风霜,沉淀了无数沉着可贵的气势。

  老夫人看见儿子进来,还是很高兴的,笑着招手叫左睿过去,又叫人端了点心上了茶水,温和的道:“刚回来,想必肚子是饿的吧,快吃一些。”

  左睿应了一声,洗了手,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

  老夫人看了一会,慢慢的敛了脸上的微笑,郑重的看着左睿:“我这里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左睿照旧垂着眸,不紧不慢的道:“您说。”

  “你都三十了,也就是靖宇一个庶子,苏氏身边有个阮瑜照顾不上,我想着把靖宇接到我的身边来教养,你觉得如何?”

  左睿就着丫头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抬头简短的道:“不行!”

  老夫人一怔,到也没生气,心平气和的道:“怎么不行?这也是为你这一房的往后考虑,若是苏氏生不出儿子,说到底侯府还是靖宇的。”

  “苏氏可以。”左睿淡淡的道:“这些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儿子多的是时间处理。”

  竟然是态度十分坚决的样子,这一点大大出乎了老夫人的意料,从前后宅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要怎样便是怎样,但现在却似乎变了。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了起来:“你五岁那年河南灾荒,你父亲又远在京城,我带着你们兄弟几个一路乞讨寻了过来,风餐露宿,又常怕你们饿着,有一次为了从别人那里讨来一块馒头,手指头都被人踩断了,都是艰难日子过来的,你们兄弟几个都没少吃苦,如今好了一些,也该互相扶持才行。”

  左睿的心里,那些久远年代的事情,犹如一幅泛黄的画卷徐徐的展开,带着特有的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母亲的艰难与不易,他从来都不敢忘,兄弟之间的袍泽之情,他也铭记于心,但这一切都和苏丽华盘账管家丝毫不冲突。

  左睿叹息了一声:“我做事自有分寸,家该丽华来管,孩子就还叫大姨娘带着,她若是不愿意管,就给单独立个院子,叫先生去管,这事情,往后不必再说了,您先歇着吧,我走了。”

  老夫人怔怔的半响没有回过神,她的孝顺的儿子,这是怎么呢?

  三夫人正在窗前绣花,她觉得这样可以凝神定心,三爷左良穿着朴素的青袍从外面进来,她的脸上立刻满是笑,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今日到回来的早。”说着瞧着左良脸上的神色并不好,她就先叫丫头上了茶,看他喝了几口才柔声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左良重重的的叹息了一声:“我不过刚刚得了黄阁老的赏识,说了要调我去礼部,谁知道大哥今天早上当着众人的面批判黄阁老是’纸上谈兵’,黄阁老生气的很,当下就叫人把我挪去了梅园,你是知道的,梅园里多是劣等一点的学生,将来的作为也一般,我这简直就等同于降职,真是,叫人苦恼!”

  二爷左安是个不作为的,只管着胡吃海喝,所以被罩在左睿的光环下他是心甘情愿的,但左良不同,他有他的抱负,他要做的是黄阁老那样的重臣,而不是一辈子被人指着说:“瞧,这是威远侯的三弟!”

  文武殊途,朝廷又重文轻武,奈何皇帝宠信左睿,左睿作为唯一地位超然的武将,在文臣的眼里本来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偏左良又成了文臣。

  这种解不开,化不掉的矛盾,终有一日会酿出大事。

  三夫人想了想道:“你也别太为难,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去和母亲说说这事,叫母亲去和侯爷说,让侯爷私底下替你在黄阁老跟前说上几句话好话,天大的事情只怕也就化解了。”

  左良眼前一亮:“果真是我的贤内助,我都忘记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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