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燕嵋对小韭互相矛盾的行为很纠结，听高凌昨日那么一说，那日似乎也没有找到小韭的下落，可小韭身中数刀又如何能离开？小韭是不是还有同谋？她到底是谁派来的？
正纳闷着，突然听见一声带着笑意的喊声。
“嵋姐姐！”
燕嵋转过身来，见到穿着一身红缨花纹束腰罗裙的高珠，“小珠妹妹来了，我还说除了平西王的妹妹，在平西王府也没谁敢这么大声喊我了。”
高珠扮了个鬼脸，笑着说：“嵋姐姐觉得这院子怎么样？”
“这院子挺好·······”
“哎，那些花儿怎么都没啦？花儿多一点不好看么？”高珠朝着四周到处打量了一番问。
“好看是好看，只是我以后可是你的‘表哥’了，那么多花在院子里，到时候还不容易穿帮？”燕嵋说。
高珠听后恍然大悟的样子，嘻嘻笑着说：“我的还不知道嵋姐姐换了身份，这么说，那些花也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以后我多了这样一个非同一般的表哥，真是太妙了！”
高珠又讲起了在京城的见闻，说道坊间流传的那位被拒婚的北燕公主何其悲惨伤心欲绝，最后如何想要上吊后来竟然没有吊死，下落不明······
她又不厌其烦的说起京城出现的一个医术了得的女子，如何见义勇为的救了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后来又卖那些像豆子一般的药粒（其实是胶囊），那么小个药粒，竟然吃下去没过多久病痛就神奇的减轻了大半。高珠又滔滔不绝的讲出那长公主也就是她皇姑母有孕的一段经历······
说这些话的时候，高珠两眼明亮亮的，满是崇拜的望着燕嵋，还一遍又一遍不断的感叹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北燕公主和这位妙手回春侠义救人的观音竟然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此刻就在我面前！”
燕嵋不好意思起来，只想一个劲的转移话题，生怕这高珠问起自己那些神奇的药物到底怎么来的。
和高凌说了半天，又和这位热情的珠妹妹聊了半天，几乎没聊，燕嵋都是在听高珠讲话。
时间一久，燕嵋早就饿了。
高珠离开后，终于盼来了晚饭，果然是平西王府，白丝燕窝粥、人参枸杞汤、淋玉鲑鱼片、两个糯米青团······
就没了。
燕嵋这个嗅嗅，那个闻闻，又夹起那纯白的鱼片看看（连个汤汁酱料都没有），这几盘几乎没什么那种好吃的饭菜该有的香味，甚至那人参枸杞还带着浓重的药味，燕嵋搞得一点食欲也无。
昏睡了几天，第一顿饭燕嵋极其期待，想来天潢贵胄的平西王府定然是满汉全席山珍海味，一一将会罗列在她的眼前，等着燕嵋尽兴的大快朵颐。
结果，就是这些冷冷清清的晚饭！？
旁边的青雪见着燕嵋夹起一块肉片又放下了，还满脸嫌弃的样子，轻声解释说：“公主莫急，太医说公主昏睡几日，醒来后前两日尽量不吃荤腥，所以殿下便派人做了这些药膳。但后来，公主千金之躯，怕公主不食鱼肉也不太合适，便将这海潮鸡挑了出来。”
“这是鸡肉？”燕嵋愣怔看着这外面一层纯白如云，细看之下又带着浅红的纹理。
青雪兴奋笑道：“这种鸡产于南楚苍梧大山，俗称长鸣鸡，这鸡的叫声十分清亮，听运鸡的那南楚人说，这鸡叫一声，那声音能与海潮呼啸相提并论。但是，这种鸡不像平常见到的鸡，平常见到的鸡都在早上黎明之前叫那么几声，这种长鸣鸡，好像只在大海涨水的时候随着潮声长鸣，所以又被叫做伺潮鸡。”
“不至于吧，竟然有这种奇鸡？”
“长鸣鸡确实是鸡肉中的佳品。关于这长鸣鸡还有一个故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青雪又说。
“说说看。是关于这鸡的由来吗？”燕嵋看着青雪问。
“也算是，倒是关于一个隐士的，奴婢听闻，在中原有一位隐士，这隐士自从隐居山林之后，是从来不曾吃过肉的，都是以山中野果和自己所种的谷物为食，这样过了十五年，可是当这隐士出访岭南一个寺庙的时候，竟然为了这种鸡而打破几十年不食肉的禁忌。后来，这鸡，便出名了。”
“这种神异之物，估计极难觅得，难怪这么好吃。”燕嵋又咬了一口，感叹这鸡肉实在美味，这鸡肉的味道像鱼肉那般鲜美，又像竹笋那般清脆，一点不像平常的鸡肉吃多了便使人感到腻味，以至于在吃多时候还不得不搬着各色酱料来调味。
“得此鸡有三难。”侍女青雪耐心地解释说，“首先就是山高水险，千里迢迢，等闲人到不得苍梧山海间。其次就是很难捕捉。此鸡半家半野，涨潮的时候飞到海岸长鸣，潮水将退去之时，鸣叫分外高亢悲切，唯有此时捕捉，鸡肉才会与一般鸡肉显得不同。最后，这长鸣鸡极其难以饲养。长鸣鸡离海不能超过十日，否则就会声音嘶哑而死掉。”
“如此说来，此鸡刚刚运回？”一直看着青雪，听得眼睛放光的燕嵋蓦然插来一句。
“奴婢最初也疑问，后来才知是殿下使了什么法子，后来才被送到京城里的。”
“这，如此贵重，应该是要御贡的东西吧？”燕嵋问。
青雪点点头。
看着其他几盘菜肴，燕嵋不问也知道，这桌案上其他看似样式平平的菜肴羹汤估计盘盘都有这么非同一般的来历，后来一一尝了，顿时觉得口齿生香。
这平西王府真的是奢华而又低调，燕嵋风卷残云的吃完后，又看着这顿王府为她专门制作的一顿难看却无比美味的药膳，心满意足。
燕嵋当天夜里，吃饱喝足后，很早便回房了。燕嵋美美的打算早点睡觉，系统却发给她一系列新消息提醒。那是她晕晕沉沉昏睡那几日都未曾处理回复的任务通知。
完成系统的信息提示和任务操作，已经夜深。
暮春已过，天气逐渐回温转暖，兰亭苑外清风徐徐。
早晨的阳光撒下一片金色的暖意。
日上中天，燕嵋还在床上躺平，虽然她人已经醒了，此刻却还未洗漱梳妆，依旧摆着个大字形状懒懒地躺在床榻上，外面几个丫鬟似乎在低低私语。
燕嵋耳朵好，一半的内容听得个八九不离十。
“这公主怎地还未起床，王爷待会还要来兰亭苑。”
“公主昨夜似乎睡得很迟。”
“公主可是在做什么？”
“奴婢中途借着添灯油进去了一下，公主只是靠在缎椅上发呆，脸上似乎有点紧张，应该是想着什么事而睡不着，疲惫但是似乎是发愁而强撑着。”
······燕嵋无语，那哪是有心事睡不着，明明就是想睡而不能睡。
在平西王府那几天一直昏睡不醒，积分不升反降，被系统强逼着做一个本草纲目式的小册子，适合那些不识字的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学习医学知识，上面还集结着日常生活中比较常见的疾病和常用的药材。
结果着丫鬟说她发愁得睡不着，明明就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好吧？
“还有，奴婢昨夜值夜的时候还听见公主叹息声，还频频叹气·····”
燕嵋内心疑问，她昨晚什么时候叹气了？还频频？
哦，燕嵋无语，那哪是叹息？分明是哈欠声，这姑娘是没听过哈欠声还是怎地？这也听不出来？频频？燕嵋有些小尴尬，可能是她打哈欠打得太多的缘故。
“嗯······还有一个事，奴婢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青雪那比较有辨识度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们被选中来服侍北燕公主，个个都要慎之又慎，有什么事快说。”
“公主安寝前，公主没使唤奴婢进去收拾，是公主自己熄灭的灯烛，在内室暗下来之后，安静了半个时辰，奴婢想着公主已经睡着，结果内室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说话？是和谁？”青雪声调颇有些紧张地发问道。
“姐姐莫怕，奴婢后来偷偷隔着珠帘看了，公主一个人躺在里间的榻上，后来奴婢仔细听着，里面没有任何其他的响动，只有公主一个人的声音，还说了一个多时辰，应该是公主在说梦话，还时不时手脚乱动，我听我娘讲过这类事，不知道是不是梦、梦、游······”
······
堂堂一国的公主睡觉还说梦话？还张牙舞爪的梦游？外面一阵由于发现了什么尴尬的隐私而导致的沉寂。
还赖在床上的燕嵋再一次无语，那哪是说梦话！？
明明就是被永远不需要睡觉的系统拉着训话。
哪里是梦游！？明明是点显示屏好吧。
不懂还乱说。
燕嵋欲哭无泪。
沉默许久，外面又响起说话声，“也罢，青叶你立刻去王爷院里告知大管事高羽，就说公主昨晚身体不适，此时还未醒来，请王爷另外选一个时间来看公主，问清时间后你再回来。”
“是。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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