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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公元五八八年三月初八,清明节刚过没几天,还是细雨纷纷的时节。

        素心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天正在屋檐下活动筋骨。右边肩膀还是好像生了锈一样,不是太灵活。

        淑芬来了,笑道:“素心,今晚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按摩?”

        自从那天谈话后,余庆命全家上下无论何时何地见到素心都直呼其名,不可以称师妹。因为素心和素新同音,就算有外人听了去也无妨。而她在家里一律做小子打扮。

        素心道:“谢谢大嫂,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大嫂要照顾凤儿,凰儿,我怎么好让大嫂老为我操心?”这一个多月来淑芬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深感不安。

        淑芬摆摆手,说:“凤儿凰儿都不小了,他们的爹每天入黑了就要他们练字读书,我正乐得过来透透气呢。整天价和那两个小魔星呆在家里,嫂子的头可是越来越大了。”

        “师兄和大嫂一对璧人,又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大嫂好福气。”素心发自肺腑的说。

        淑芬笑笑:“你师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不过人实在,对我和孩子一条心,我也知足了。一个女人,还能图些什么?太娇贵的日子不是我能过的。”

        素心挑起一边眉毛,道:“还是大嫂想得透彻。”

        “师父说得好,简单实在的日子才是地道。”

        这时,清松大步进来了,一见她们就说:“淑芬,帮素心收拾一下,晋王的马车就在外面侯着呢。”

        淑芬问:“咦,王爷回来了?”

        清松道:“是的,听说前天就回来了。”

        素心在淑芬的照料下很快就换好衣服,穿上靴子,施施然的和清松一起去到大门。

        门前果然停着一辆马车,除了车夫外,还有两个熟人撑着油纸伞,规规矩矩的站在哪儿等她。她一见两人,就开心的打招呼:“陈大哥,任大哥,好久不见!”

        陈浩南和任强也高兴的应道:“小兄弟,身子可大好了?”“快上车,我们好好聚聚。”

        车夫看到素心走近,忙跳下来弯腰单膝跪在地上,准备好让素心踩着他的背上车。素心停下脚步,说:“这位大叔,请起来,我自己上车就可以了。”

        车夫恭敬的低着头道:“小的不敢,请公子上车。”

        素心绕过他,想自己爬上车,又觉得不雅;看看前后没人,就轻轻一跃,跳了上车。

        任,陈二人就跟着上了车。那车夫还跪在那儿,任强就说:“起来吧没人怪你。”车夫才起来回到驾车的位置。

        清松头都痛了,大声道:“还没出门呢,就逞能了,待会儿摔着了,怎么办?”

        素心低声对任强说:“任大哥,我们走吧。”任强挥挥手,车夫长鞭一扬,清脆的“驾!”一声,马车开始往前走了。清松很不放心的矗在那儿目送马车。

        一路上,素心真心实意谢过任强他们为自己所作的一切。任,陈二人再三说不要客气,

        以冷面著称的陈浩南居然还从车里拿出套非常精致的文房四宝,说是在江都街上逛,看到了就想起小兄弟,随手就买了回来送给素心,权当手信。

        任强笑嘻嘻的摸出一双鹿皮手套,说是又薄又软,而且非常保暖。

        她双手接过,一时心中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任强就说:“什么都别说,再说客气话儿可就生分了啊。”素心点点头,把东西收好,笑道:“那小弟却而不恭了。”

        不一会,到了目的地。

        素心下车一看,是座位置偏僻的宅子。宅子有灰白色的围墙圈着,隐隐可见里面绿树葱葱,墙头有几枝开得正灿烂的花儿探出来。

        大门紧闭着,陈浩南上前敲了下门,大门马上打开了,一个黑衣的小厮恭敬的站在门后。该小厮身形瘦弱,还满脸的麻子,不过表情倒是沉静。

        素心随着任强进去,走过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来到一个颇大的湖边。湖里长满了小小的莲叶。春雨点点滴滴落在水面,阵阵涟漪让莲叶随波飘动。

        有一条木板桥通向湖中央,那里有个亭子。

        杨广就在亭子里。

        他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泼墨写意,高山峻石,瀑布飞流,水花溅处,是一湾清潭。潭边绿苔上青石,竹影森森,水里却有一尾小鱼在游弋……

        素心觉得这画风甚是眼熟,和昭明书房里挂的那幅神似。她也不做声,静静的侯在一旁看着。任强早就退下了。

        杨广一气呵成,才抬头很自然的把手中的笔递给素心,说:“你来题首诗吧?”语音温柔,象和风拂面。

        她接过笔,想了想,把笔放下,说:“我的字……太丑了,如果写上去,王爷的画儿只好当废纸扔了……那就太可惜了。”

        杨广把笔重新拿起来,再递给她,说:“这样的涂鸦要多少有多少,你尽管写。”她无奈的接过笔,用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腕,蘸上墨,几次想下笔,手抖得把墨汁滴到了画上……

        她抱歉的说:“大哥,看,把你的心血都糟蹋了。”

        他拿过笔,放回笔架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每次派人来问候,你们都说‘无大碍’,‘全好了’。这会儿总算亲眼见了。”

        素心不在意:“完全恢复当然需要时间的,再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他问:“如果以后都这样,那你怎么办?”

        她扮个鬼脸,说:“我又没准备在街边帮人写信,也没打算做大官,有什么关系?”

        杨广道:“你不觉得很可惜么?”

        “可惜什么?我不过是个研墨的主儿,将来大师兄给人断症出方,我在一旁打打下手就行了,反正我的医术……不太高明,我也不敢独自给人断症。”

        她一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样子让杨广啼笑皆非,他敲敲她的头,说:“你还打算一辈子跟着你师兄过日子啊?胸无大志的家伙!”

        素心笑道:“你胸口长有大黑‘痣’?有多大啊?我认识街口有个大叔,专门帮人脱痣的,又快又好。”

        杨广哈哈笑起来:“哈哈……你呀,比铁嘴鸡还利嘴!”他眼睛一眯,说:“你不是很想见铁嘴鸡么?他明儿就到了,看看你们俩谁的嘴硬?‘

        素心高兴的问:“宇文大哥和孙大哥也来吗?这可热闹了。”

        他摇头:“不,他们不能来……”

        他把画拿开,放到一边,让素心坐下,石凳上虽然垫了棉垫,但也相当的冷,她不经意的瑟缩了一下。杨广顺手拿起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明天父皇将会命你觐见。”他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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