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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启程回南国


  此地是宜阳郡西郊,这里有着许多有钱人家的庄园。

  而商蒙暂居养伤的庄园,房主姓吕,名兆,她则是吕兆的幼子身份。

  而吕兆其人是不存在的,因为对方本就是商海若多年前为她置办财产用的化名。

  吕取自女的谐音,与兆加一起,其实就是个姚字,而她母亲本姓姚。

  暗卫进来带走了廉渤,找了个地方为廉渤洗了个澡,其实就是拎着人去溪水涮了个干净而已。

  毕竟这座庄园不算大,也就两进院子,他们平日里轮休的人就在前院休息。

  后院是大小姐和那两个姑娘的住处,他们顾忌着男女有别,轻易不会踏进这里,除非是像出了今晚这样有人闯入的大事。

  暗卫把人带了回来,给廉渤里里外外换上暗卫的黑衣劲装,药也给对方上好了,伤口也用绷带包扎好了。

  麦冬收拾了出她自己的房间给廉渤住,而她则是和天冬挤一挤暂住一块儿了。

  商蒙本就身子虚,此时又是亥时了,她不由的犯困,天冬便伺候着她歇下了。

  至于廉渤?服了曲莲留下的药,自然是死不了了。

  ……

  栾川,景室山。

  三清观里虽然不许吃肉,可却是能喝点小酒的。

  奇光今夜总算露面了,一个中年美大叔,大概四十一二三岁的样子,一脸忧郁,满眼的愁绪。

  丽水夫人记得多年前的奇光是个意气风发的英俊男子啊,怎么如今会变成如今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不过,奇光既然受曲莲保护,有些事,也就不是他们能多问的了。

  奇光为他们现场抄了几个下酒菜后,便一脸阴郁的垂头丧气离开了。

  等奇光走后,傅华歆便忍不住好奇心的问:“他到底受过什么刺激?怎么感觉像生无可恋一样?”

  曲莲一手端杯饮口酒,抬眸看看他,又看看商海若,最后又看向他,薄唇扬笑道:“他和你有一样的经历,喜欢上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可他又没你幸运,那个姑娘最后嫁给别人生了儿子。经受此番打击后,他就看破了红尘,非赖在我这儿要出家修行了。”

  “嘶!他那样子可不像是看破红尘了啊?”傅华歆想想之前见到的奇光,完全就是一个想不开钻牛角尖的人。

  “对啊!他没看破红尘,所以我没允他拜如三清观门下。”曲莲心情不错的喝着小酒,要不是怕左长老会来教训他,他早让他这几个娇俏婢女歌舞一番助兴了。

  “奇光是看不破红尘,你却是留恋红尘。”萧南屏喝口清菊酒,望着天上月牙儿,心情变得有点伤感了。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她人生第一个重阳佳节,便是教会她何为善良的故友陪她过的。

  可那个人却早死好几百年了,也不知道善良的他,下一世是什么样的?会是无忧一生喜乐安康的吗?

  “你又在想你那个朋友了?”北冥倾绝坐在她身边,望着她静谧美好的容颜,总觉得这样的她很虚幻,不真实。

  萧南屏偏头看向他,嫣然一笑:“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可对你无二心。至于那个朋友?他只是朋友,一个故去多年,曾待我不错的朋友。”

  “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傅华歆在一旁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那是因为在你肃王爷的眼里,连男人之间也不存在纯洁友谊。”萧南屏回头鄙视傅华歆一眼,也不回想下他之前干过什么好事。

  搞断袖虽然不是真的,可在商海若身份没揭开之前,这丫的心里喜欢的就是男人啊!

  就算现在,她都严重质疑他的性取向。

  商海若在傅华歆怒而拍桌前按住了他的手,这一桌上可有不少长辈呢!就连他想揍的某女,算起来也是他的长辈之一。

  萧南屏挑眉勾唇笑看着傅华歆,挑衅意味十足道:“歆儿,你可莫要忘了,我是你姑姑啊!对吧!师姐。”

  丽水夫人明知萧南屏是存心气她儿子,可她还是帮着萧南屏,轻点下头道:“师妹说得对!歆儿,叫人。”

  傅华歆气的都快七窍生烟了,让他叫这个小妖女姑姑?做梦去吧!

  “哦,这还有你未来姑父。”萧南屏是还先把傅华歆气的不够呛,还拉了北冥倾绝进来,让傅华歆喊姑父。

  傅华歆是没好气的翻给她一个白眼,想让他叫北冥倾绝姑父?除非他死了。

  一个重阳夜小聚会,嬉嬉闹闹到半夜,这才在大家都喝醉的情况下,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当天夜里,曲莲带走了萧南屏,回到竹屋,他喂萧南屏服下了醒酒药。

  萧南屏脑袋清醒后,便笑着调戏曲莲道:“你深夜把我弄到你住处,不会是贼心不死吧?”

  “混蛋丫头,连义父你也该调戏,找打是吧?”曲莲作势要打她,可最终还是没舍得下手,只能是无奈的拂袖转身下了密道。

  萧南屏在后笑盈盈的随下去,这密道她虽是第一次下,可她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此地应是曲莲的私人宝库。

  曲莲带着她走下四十九阶台阶,这才到了平地。

  萧南屏踩着平坦的青石板地道,跟在曲莲后背走了又一会儿,才来到了一间不小的密室,有一间房那么大。

  曲莲走到一片书架前,打开一个乌木方盒,自里边取了一本羊皮手札,转身走过去递给了她,并且十分严肃道:“这个你不能带走,只能凭着你的记忆,把这些都记在脑子里。”

  萧南屏从没见曲莲如此严肃过,她也是更为慎重的翻阅着这本古老的阵法秘籍。

  曲莲回到书架前,继续找着东西,边找边对她说:“这里的阵法都很精妙,其中也不乏杀阵。可丫头你要记住义父的话,你的命运不在天道掌控之中,如你用了这些阵法杀人,必然为天道所不容。所以啊!丫头,听义父一声劝,阵法只能用来保命困敌,万不可用它杀人。”

  “你不让我杀人,又为何让我记下这些阵法?”萧南屏轻轻一笑,觉得曲莲这人做事当真有趣儿。

  “阵法是给你那口子打仗用的,不是让你布阵来杀人的。”曲莲真是要被这丫头气死了,他拿了一卷帛卷,递给了她,没好气道:“拿着!好好修炼,把你之前的功法给我停了,省的到最后你真练成了一个女魔头。”

  萧南屏也知道萧衍命人给她的内功心法有问题,可那是她练了七八年后才发现的。

  也是因此,她才遍寻名医时,认识了他们这样一群怪人。

  “萧衍不是个好人,他背后的人你更要多加提防。”曲莲把帛卷交给了她,便带她去了一间可以供人休息的干净雅致密室。

  萧南屏走到那张紫檀木罗汉床边坐下,对一旁如无骨人一样懒躺着的曲莲,她提出了一个疑问:“你忽然把这些东西交给我,可是山下出什么事了?”

  “北国太乱了,你们必须回到南国去。而且要尽快,最好在风雪到来之前,你们能抵达难过帝都——健康。”曲莲慵懒的躺在罗汉床上,闭着眼睛淡淡道。

  “我知道了,明日我们便启程。”萧南屏看完了那仅十张羊皮卷的阵法秘籍,又打开看了看那卷内功心法,然后收拾了一下,她便起身离开了这间密室。

  曲莲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于这个义女,他是有点不舍的。

  因为他和所有的父母都一样,儿女只要不待在自己跟前,总是牵肠挂肚,怕他们在为会受人欺负的……

  ……

  翌日

  山色空蒙,云雾缭绕。

  他们一行人出了三清观,顺着一条曲折小道向山下走去。

  曲莲带着两个道童去送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后,他们一行人才在一座松下石亭里话别。

  对萧南屏这个义女,曲莲心中可是万般的不舍,嘴上更是万分的无奈道:“其实,义父挺想带你们回灵仙谷的。可义父又知你们皆非池中物,纵我有庇护之心,也不能将你们圈于方寸天地之间。此一别后,山长路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闯了祸,可就没义父帮你去收拾烂摊子了。你要学会自己扫干净犯罪痕迹,懂吗?”

  “嗯。”萧南屏这回是难得没嫌他唠叨,而且还很认真的答应他,自己会小心行事的。

  曲莲倒是还有许多话想和她说,可一瞧天色也不早了,他也怕今年早来的风雪会把他们堵在路上,只能叹息一声,不在说话。而是取出一条晶石手绳,为她系在了右手腕上。

  萧南屏看着手腕上的这颗蚕豆大小的圆润芙蓉石,她微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曲,有些哭笑不得道:“义父,芙蓉石是不能乱送女子的……”

  芙蓉石寓意爱情,是男子送女子的定情之物啊。

  “什么芙蓉石?这是义父给你的保命晶石。”曲莲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反正没想好事就对了。

  萧南屏还是哭笑不得,送晶石就晶石,为什么非要是粉晶啊?就不能是别的颜色的晶石吗?

  “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启程吧!”曲莲也不想继续依依惜别徒增伤感了,催促着他们赶紧走,走了他也就彻底清净了。

  萧南屏指尖摸了摸那颗红绳上的芙蓉石,又转头望向带人上山而去的曲莲,她心里还真有点不舍得这个义父呢!

  曲莲脾气是很古怪,可他却也是个慈悲为怀的人。

  这一点,除了亲近之人,没人了解他的善心。

  “丫头,今日之别,也是为了他朝的相聚啊!”老威王如今虽然已是能偶尔起身走两步,可是不能久站,可见他是被那毒坑害的有多苦。

  “爷爷,我没事。”萧南屏回过身去,伸出双手握住了老威王那只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望着他老人家笑说道:“我带爷爷你们去南国,建康城的风景可美了。”

  “好,爷爷便随丫头你去领略一番南国风光。”老威王望着面前这个容颜如花的女孩,心中满是对她的愧疚与心疼。

  可一日在朝,想隐退也难啊!

  如今有曲莲护着他们,他们自是可以安乐无忧。

  可曲莲是这丫头的义父,却是与他们这些人半点无关系的啊!

  更何况,当年北国开国先祖曾埋下一个宝藏,守护宝藏的便是他们三王家族的后人啊!

  天下虽大,可因他们身上藏着的这个秘密,却半点安乐之地也没有他们可拥有的。

  不是受北国皇室庇佑,便是受南国皇室庇佑,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三清观前,曲莲负手而立,遥遥的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去。他眼底,浮现了浓浓的担忧之色,还有那一丝对孩子离家的不舍之情。

  “公子若是舍不得南屏公主,又为何不想法子留下他们呢?”柳叶桃扮做了小道童,站在曲莲身后,望着他这般寂寥的背影,叹息苦笑。

  明明公子有降龙囚凤之能,却还是忍痛放他们一行人远走南国。

  公子有多么不舍南屏公主,她们几个可是看的最清楚的。

  曲莲极目望远,摇头叹息道:“你们不懂,这丫头是个一旦动心,便会永不回头的人。她对北冥倾绝痴了心,必然会随他海角天涯。而北冥倾绝他们三王家族的那个秘密,又注定他们难以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我能庇护的了他们一时,却庇护不了他们一世。而他们这群年轻人,却看的比谁都通透,也看的比谁都清楚明白。”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执意要去南国投靠萧氏皇族,以求个乱世安身之处。

  “南屏公主也是甘愿的吗?”一贯寡言少语的南天竹,这回也多了一次嘴。

  曲莲望着云雾迷蒙的曲折山道,苦笑轻叹道:“南屏本是个无主的游魂,如今她找到了归宿,自然是会一直跟着那个人。”

  因为,萧南屏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与其说是萧南屏拯救了北冥倾绝,不如说是北冥倾绝救赎了萧南屏。

  曾经不知是何人,把这丫头养成了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

  那怕有萧世缵的出现,这丫头心外的冰墙也没有融化多少。

  直到北冥倾绝的出现,才算是打破了那冰封她之心的冰墙。

  柳叶桃与南天竹对视一眼,都不太懂她家公子这话中的深意。

  而那行下山的人,一旦回归红尘世间,那些想躲开的纷纷扰扰,便会一件件的分沓而至了。

  他们卯时下山,辰时上路。

  一路上,又是分散伪装前行。

  商海若和傅华歆扮做一对回娘家探亲的夫妻,身份跟着丫环和赶车随从。

  丫环和随从,是麒麟和玄武扮做的。

  而老威王跟着丽水夫人走,丽水夫人易容成容貌平凡,年有三十多岁的妇人,坐着外表普通的马车,带着年迈的老父亲去寻医瞧病。

  京墨扮做一个黑瘦的车夫,头戴斗笠赶着马车。

  而萧南屏和北冥倾绝则是扮成了主仆,北冥倾绝成了一个肤色黝黑的络腮胡子莽汉,萧南屏用的则是东陵公子的身份。

  其他两拨人行程比较快,萧南屏这个东陵公子,则是总被人半道拦截。

  对此,北冥倾绝很是不悦,因为那些商人看萧南屏的眼神,就像是狼看到了肉。

  “多谢西门兄的美意,在下还有生意要南下去谈,等回程路过此地,再与兄长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萧南屏又婉拒了一个非要和她促膝长谈的生意伙伴,不等对方开口再挽留,她便撩袍上了马车,让北冥倾绝赶紧驾车跑。

  北冥倾绝早就不耐烦这男人缠着她了,一接到她眼色,他立马扬鞭抽向马屁,赶车的速度像飞了一样。

  “哎……”西门公子一手伸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马车,好半天才回过味来,转头看向身边小厮瞪眼道:“本公子这是被嫌弃了?还有,那个车夫太不懂事了,赶车那么快,把本公子当成会吃人的豺狼虎豹了吗?”

  小厮很想提醒他家公子一句,您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和一个车夫置气的。

  可他不敢说,毕竟公子看中的那头肥羊东陵公子跑了,公子损失一大笔生意,心情可正不好着呢!

  西门公子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

  然后,全镇的几家菜馆,这一天统一只做豆腐,免费送给人吃,吃完还不许吐。

  嗯,臭豆腐,熏死人的那种极品臭豆腐。

  全镇笼罩着一股浓郁的臭豆腐味儿,所有人都被熏吐了。

  而这时候大家也都知道了,西门公子心情又不好了,所以又拿臭豆腐来祸害全镇居民了。

  早已跑出镇子三里开外的萧南屏,手握折扇挑开车帘,倚靠在门框旁,对某个吃醋的人,媚眼轻抛,勾唇一笑道:“我说北冥哥哥呀!你这醋劲儿也忒大了。连我这生意伙伴的醋也吃,你就不怕把自己给腌酸在缸里了?”

  “天黑之前,抵达不了南阳郡了。”北冥倾绝一脸的冷若冰霜,顾左右而言他。

  “扑哧!”萧南屏摇扇笑了,勾唇笑得几分痞气道:“到不了便到不了,爷今晚在荒郊野外宠幸你,照样能玩出风月无边。”

  北冥倾绝回头看一眼她这张小白脸,再看看她这副纤瘦的身板儿,怎么都不像个能压倒他的人。

  萧南屏虽然没有被他鄙视,可就他这种直白的眼神,也是够她生气的了。

  不解风情的男人和不懂浪漫的女人,是一样让人无可奈何的存在。

  正如北冥倾绝所说,这一耽误,他们果然没有赶到南阳郡和他们聚合。

  露宿荒野也还好,至少北冥倾绝是个能找食物喂饱她的男人。

  不像大部分世家公子,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北冥倾绝打了野兔上架在烤,至于她?在一旁的溪水里玩水呢!

  萧南屏躺着溪边的一块圆滑的石头上,单臂枕在脑后,一手轻摇折扇,双脚随意的撩着沁凉的溪水,头顶的夜空上繁星淡淡,一轮玄月挂在天边,像仙女笑弯的眼睛,明亮而美丽。

  夜很静谧,九月的天儿,北方的虫鸣都少了。

  忽而,在这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静谧夜里,传来一阵阵呜咽的埙声,曲调悲凉,沧桑寂寥。

  正在火堆旁烤兔子的北冥倾绝,也因这埙音神色一凛,回头盯紧她,因为他觉得来人是冲她来的。

  萧南屏不急不躁的缓缓坐起身来,一只白皙玉如的小脚踩在石头上,手中折扇继续摇着,眼睛却四处寻找着对方的藏身之处。

  别让她找出来是谁在捉弄她,否则……

  朱雀一直带人暗中相随,在埙声飘来时,她便挥手让人去寻声找人了。

  可当他们的人分散开后,那埙声却骤然消失了。

  萧南屏已猜到对方是谁了,可对方忌惮着北冥倾绝的重溟剑,并未敢现身找死。

  北冥倾绝已经烤好了兔子,他也没喊她,而是自己撕着外酥里嫩的兔肉吃了起来。

  “嘿!你居然敢背着我吃独食,胆子肥了啊?”萧南屏笑着赤脚淌水上了岸,踩着西边的圆滑石子,一路不嫌脚疼的跑了过去。

  北冥倾绝被她自后猛扑搂住,他却依然坐如钟般巍然不动,撕块兔肉喂到了她嘴里,转头看向她喜滋滋的贪吃小模样,心里柔软一片,想亲亲她,却因自己和她这个形象,实在是下不去嘴。

  他一个络腮胡子的粗鲁大汉,荒郊野外篝火旁亲一个白面公子,这画面美的惊悚,他实在欣赏不了。

  啵!他下不去嘴亲她,萧南屏却下的去嘴亲他。亲完,就张嘴等投喂。

  北冥倾绝无奈一笑,撕一小块兔肉喂到她嘴里,又拈了颗野果送到她嘴边。

  萧南屏赖在北冥倾绝宽厚的背上,双臂搂着他脖颈,享受的等投喂。

  暗中的朱雀还能淡定住,可其他人却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哆嗦着冒冷汗。

  他们主子是个最爱谈笑间杀人的主儿,今夜对这位威王爷如此热情娇笑,该不会是要趁着荒山野岭无人处,就准备把威王爷给就地吞吃入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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