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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桃花劫,桃花缘


  玉屏山

  云梦雾泽

  这一年,他十二岁,他在这片千株桃花林里,遇见了她。

  艳粉一片的桃花林间,春风吹起时,花瓣纷飞如雨,一抹如桃花仙般的轻灵身影,蹁跹舞剑在其中。

  这一年,北冥桑儿七岁,天赋过人的她,从五岁开始习武,一手落花剑法,舞出满天繁华。

  他站在一棵艳粉桃花朵朵缀满枝头的桃树下,一手扶着花枝,偷偷的看着她,她真的很厉害,也很美。

  北冥桑儿脚尖轻点落花铺地的地面,一手横剑在眼前,轻旋回身,宛若桃花绽放的粉色裙裾飘逸飞扬,衣袂飘飘,青丝长发有一缕调皮的抚上她淡粉水润的樱唇,乌黑清澈的眸子,含笑看向了桃花树下的紫衣小少年。

  他微惊有些慌张的松开手中扶着的花枝,脚下向后退了一步,似是在准备着要逃走。

  北冥桑儿收起了手中银色的秀气短剑,一手反握剑在身后,一手拿着缠枝桃花朵朵的银色宝石剑鞘,绣着桃花的白色翘头履踩着落满桃花瓣的黄泥地面,缓步走向那小少年,眉眼弯弯笑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偷看我很久了,我知道。”

  他望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她,她的眼睛乌黑晶亮,像是汇聚了满天星辰在一双眼眸中,他看得竟是有些痴了。

  北冥桑儿见他傻呆呆的看着她,她便又是一笑,盯着他漂亮的脸蛋儿看了看,忽然点了点头笑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大祭司最得意的弟子,新定的继承人,叫……叫青君,对不对?”

  他看望着她脸上比桃花还美的笑容,他轻点了点头,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怕他嘴太笨,唐突了她这个小仙女。

  北冥桑儿把剑收回剑鞘,望着他笑说道:“恭喜你了,十年后,我就该唤你大祭司了。”

  他望着她,眼神微闪一下,轻声问一句:“你希望我……成为大祭司吗?”

  “嗯?”北冥桑儿回头不解的看向他,见他在很认真的等着她的答案,她对他一笑说:“还是当了吧!大祭司在族里地位高,不会受人欺负。”

  他望着她离去的娇小背后,也是从这一刻起,他想要成为北冥氏族的大祭司了。

  ……

  三年后,云梦雾泽来了一个外来女人。

  北冥桑儿很是不喜欢,在她大哥迎娶此女为妾这日的喜宴上,她美丽的小脸上一片冰冷道:“大哥纳了她,便是把北冥氏族推向灭亡。妖颜祸水,自古皆然。”

  北冥望不悦愠怒之下,将这个诅咒北冥氏族的妹妹,罚去了思过崖。

  北冥桑儿当场扯断剑上坠子,丟掷在红色的地毯上,转身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

  那是一对紫玉桑葚流苏穗子,是北冥桑儿五岁开始习武时,北冥望这位兄长亲手为她雕琢而成的紫玉桑葚,由族中绣娘精心编制成的一条剑穗。

  系在这把他们母亲遗留下的桃花剑上,已是许多年了。

  他见望帝望着红地毯上的紫玉桑葚剑穗发怔,连身边新纳的娇妾都不理了,他便知道,这剑穗于他们兄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于是乎,他在七日后,北冥桑儿离开思过崖回来后,在那片又是一年桃花盛开的桃花林里,他送给了她一条紫色的剑穗,两只同心结间,是一朵粉色的玉桃花,清透水灵。

  北冥桑儿伸手接过这条新的剑穗,眉眼含笑望着他,一手握剑,一手托剑穗,伸手递给他说道:“给我系上。”

  他暗松口气,展颜一笑,伸手接过剑与剑穗,低头仔细无比的为她系在剑柄孔里,双手托着剑送还给她,望着她浅笑淡淡问:“你喜欢吗?”

  “喜欢,多漂亮。”北冥桑儿一手拿着她的桃花剑,一手抓起他的手,细嫩的指尖,果然是伤痕累累。

  他想抽回手说没事,却在对上她复杂的眸光时,一时万语千言哽在喉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了。

  北冥桑儿望着他,微微一笑说:“别让自己受伤了,会疼的。”

  他轻轻点头,望着她,以后都不会让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她受伤,因为……会疼的。

  这一年,她十岁,他十五岁,最纯真无邪的友情,最简单真诚的礼物,伴着他们一起赏了一春桃花雨落。

  ……

  三年后,北冥望迎娶族中长老之女,是为正妻。

  北冥桑儿很喜欢这个嫂子,哥哥待嫂子也好,为嫂子在后山一座山上,种满了姹紫嫣红的杜鹃花。

  可有人欢喜便有人愁,北冥望娇妻在怀,夫妻二人恩爱携手赏杜鹃满山,自是欢乐忽觉春光短。

  而被北冥望冷落的外族女子,却在各种幽怨不甘中,整日在院中郁郁寡欢,心中对北冥望的恨意越发与日俱增。

  直到有一日,有一个神秘的男子出现,解了她一时寂寞,给了她一响欢愉,她便是就此沉沦地狱了。

  也是这一年的春天,桃花林的桃花依然开的很美丽,春风吹拂枝头,吹落片片桃花,飞向白云朵朵的蓝天碧空之上。

  在桃花林深处有一座竹屋,竹屋碧纱飘舞,一对少年少女对坐品茗下棋。

  北冥桑儿武道天赋极高,可文上的……总是让人啼笑皆非,万般无奈。

  紫衣少年落下一子,便被少女拍了他手背一下,他无奈笑着捡起那颗黑棋,换了一个地方放下,他方人马,立马就是死了一大片。

  北冥桑儿这下高兴了,待她大杀四方应了后,便是笑嘻嘻的伸手道:“拿来,我的生辰寿礼。”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白色绣桃花的罗帕,罗帕被打开,露出里面那根清透水灵的芙蓉石桃花簪。

  北冥桑儿伸手拿过那支桃花簪,这般的精致细腻,一看就和她的剑穗玉桃花一样,是出自一人之手。他伸出双手让她看,他这回有保护好手,不曾让自己受伤。

  北冥桑儿伸手在他柔嫩的掌心摸了摸,秀眉一皱瞪他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习武多年,为何连掌心薄茧也没有了?说,你是不是在手受伤后用药了?”

  他的确是早在一个月前就为她准备好了寿礼,用药一个月才让手上疤痕尽消,指尖也变回她看着顺眼的柔嫩,连掌心薄茧也一并用药泡没了。

  这件事,是他思虑不周,路出马脚了。

  北冥桑儿从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可也从没遇上待她如此好的人。

  那怕是哥哥,也不曾待她如此温柔细腻过。

  这一年,他十八岁,他对她有了不纯洁的心思,是为男女之情。

  这一年,她十三岁,懵懂无知的她,并不知道他对她已非童年友情,而是变成了男女之情。

  ……

  一年后,他要离开云梦雾泽,出了玉屏山,去到红尘世间历练了。

  临行前,他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你对我竟然还有秘密?”北冥桑儿娇嗔的看他一眼,二话不说,拔剑便与他在桃花林间追逐了起来。

  他原本就比她年长,这些年来为了能够将来好好保护她,他更是越发刻苦的习武,武功自然是要略胜她一筹的。

  可他,却是不能赢她,因为她会不高兴的。

  北冥桑儿心知她已打不过他了,可他从小到大就让着她,她习惯了,也喜欢他一直让着她。

  他们一起翩然落地,激荡起地上落花震飞而起。

  他看着她,将一根竹签送给了她,对她轻声低语笑说:“桃花缘,桃花劫,桃花树下桃花仙。青山君,君山青,再相会……君心情归桃花源。”

  北冥桑儿不爱读书,根本不明白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缘啊劫啊的,又什么桃花青山的,再相会……君心情归桃花源,难不成是游子远游归家的喜悦之意吗?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他眸光温柔的望着她,一手抚上娇艳如桃花的脸颊,嘴角噙笑对她低声轻语道:“记住这首诗,它是《诗经·小雅·隰桑》。等你懂这首诗为何意后,你就可知我对你藏了什么秘密了。”

  北冥桑儿还是不懂,她眉头紧皱,决定了,回头就去把藏书楼的书全读一遍,怎么着也要知道他对她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一年,他十九岁,在成为大祭司之前,他需要去人世间走一趟,磨砺此心。

  这一年,她十四岁,发誓要在他回来之前,读遍藏书楼里所有的书籍,定要知晓他心中的秘密。

  ……

  三年后,人事全非昨。

  他回来了,可一切却都变了。

  北冥望死了,杜鹃夫人也死了。

  他师父仙逝了,北冥桑儿被人囚禁在了思过崖。

  神王与他大战一场,最终一掌重伤他,居高临下看着他,勾唇冷笑道:“你若是不想她死,最好是臣服于我,为我做事,我还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让她苟延残喘的活到寿终正寝。”

  他一手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嘴角含血望着这个毁了北冥氏族的女人。

  果然被桑儿说对了,望帝带回来的这个外族女人,当真是妖孽祸水。

  神王带他去见了北冥桑儿,北冥桑儿已是奄奄一息的躺在思过崖的山洞里,她满头青丝变成了白发,苍白的肌肤下细细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桑儿!”他疾步跑过去,单膝跪在石床边,抱起清瘦无比的她,颤抖着伸手去抚摸上冰冷的脸颊,对上她缓缓睁开的无神双眸,他很后悔,当年为何不邀请她一起去红尘世间历练。

  更后悔,他为何要远赴西域楼兰国去当什么国师。

  如果他一开始就在中原之地,他是断断不会时至今日,回来之后才知晓,云梦雾泽已是易主了。

  北冥桑儿望着多年未见的故人,她紧握成拳头的手轻轻抬起,纤细的手指缓缓张开,掌心显然便是断成三节的桃花簪。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望着她温柔笑说:“等你生辰的时候,我再送你一支,一定和这个一模一样。”

  北冥桑儿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可她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受伤会疼的。

  “不会疼,为你永远都不会疼。”他抱着她,落泪吻上她额头,轻声对她笑说:“我答应过你,回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桑儿,青君心悦你,犹如青山抱桃林。”

  北冥桑儿早就知道了,那年他离开时念给她听的诗,便是他对她的心意。

  神王在一旁看的好生嫉妒,北冥桑儿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可却还有一个男人,一点不嫌弃她的丑陋,珍爱她如珠如宝。

  “我答应你,效命于你,你放过她。”他自知他已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这个女人也不知用了何等邪功,竟把望帝的功力全吸到了她体内。

  如今,北冥氏族已沦陷,这个女人用许多外人控制了族人,他若想保住族人的性命,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反击。

  还有就是,望帝的另一个儿子,一定要找到他。

  只有他们有了真正的少主,才能把所有人聚在一起,推翻这个妖妇。

  北冥桑儿在他手心里写下三个字:小侄,生。

  神王自然是笑着答应了他的条件,可她答应的只是饶北冥桑儿不死,却没说不再拿她试药。

  他带走了北冥桑儿,回到了那片桃花林,如今已是冬寒季节,桃花树上只有光秃秃的枝干,一朵桃花也没有了。萧索的桃花林里,那座竹屋依然如当初桃花盛开时那般清雅脱俗。

  一名瞎眼的中年男人,在门前拿着扫帚在扫地。

  忽听一阵脚步声,他抬头问一句:“是小姐回来了吗?”

  “是小姐回来了。”他抱着北冥桑儿走过去,竹屋檐下的竹风铃,已是泛着几分沧桑。

  扫地的瞎眼男人,没有进去,因为他依稀猜到对方是谁了。

  会把小姐带来此地的人,也只有大祭司的得意弟子青君了吧?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历练回来了。

  这一年,他历练归来已二十五岁,她二十岁,一夕间家破人亡,她沦了阶下囚,他为救她,向一个妖妇,俯首臣服。

  ……

  一年后,神王在他一次闭关炼丹之际,将北冥桑儿送上了最高的思过崖,在其上建造了一座囚笼石屋,将她变成了一个服食长生不老药的妖怪。

  他无比愤怒,却也是无可奈何。

  神王给了他飞鹤飘雪的第一层,他练会了整套飞鹤飘雪,自然就可以抵达云巅思过崖,见到北冥桑儿了。

  而给他飞鹤飘雪轻功秘籍的条件,便是他要帮神王炼制长生不老药,让神王青春不老。

  他耗费三年时间练成一种可以让人短暂恢复青春的药,得到了第二层飞鹤飘雪。

  又过了三年时间,神王得到一个更妙的药方,她要用人炼药,他不同意,神王便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药,大量的喂给北冥桑儿吃,更是亲自带他去见了北冥桑儿。

  此时的北冥桑儿,已成了一个白发血眸的怪物,她不能见太阳,她被神王害得只能永远待在黑暗之中。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可她却依稀记得,她在等一个人,那个人答应再送她一支桃花簪的……

  他见到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北冥桑儿,他心痛的要疯了。

  他想要杀了神王这个妖妇,却奈何不是对手。

  最后,他还是被神王带走了,这一次的分别,一等便是又五年。

  五年后,他飞鹤飘雪大成,他可以时常来看看她了,可是她却不认识他了。

  “你是谁?”此时的北冥桑儿依然恰如当年少女模样,她双目束着,一袭如雪长裙曳地,宽大的广袖低垂,她握着铁栏杆的手苍白而指甲尖锐,白发如雪凄冷,唇边含一抹笑意,为何高兴,她也不知道。

  他望着这样她,无比的心痛,想要救她出来,却劈不开这隔绝他们的铁栏杆。

  “我好像认识你,可我……却记不清了。”北冥桑儿歪着头,靠在铁栏杆上,她在很努力的想想起这熟悉气味的主人是谁,可最终却也只能恍恍恍惚吟一句:“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他伸手抚摸上她冰冷的脸颊,灰色的眸子中泪光闪烁,他望着她,薄唇轻启,无声说一句:青山抱桃林,我心悦你呀!

  “青君,青君,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北冥桑儿寻人寻到桃花林,见他竟然靠着一棵桃树睡着了,衣裳发间落了不少的淡粉花瓣,还真像个悠闲的桃花仙人呢。

  大祭司缓缓睁开双眼,伸手指尖轻柔的抚着她眉眼,温柔一笑似春暖花开,他看着她轻吟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北冥桑儿望着他一笑,坐在了他身边,看着这起风时的桃林,落花纷飞如雨,她忽然想起,当初他曾对她笑吟过——

  桃花缘,桃花劫,桃花树下桃花仙。青山君,君山青,再相会……君心情归桃花源。

  如今想来,他们这份缘,可不就是一缘一劫,起因是桃花,得果还是桃花。

  他一梦醒来,悲苦已过,剩下的,只有与她相伴的甜蜜幸福。

  青山抱桃林,此景当为人间最美的圆满。

  是劫,是缘。是青君,也是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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