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调查
下午，我接到了肖毅然的电话。
“小冷，幸亏你的画像。”
我正坐在地板上练习瑜伽的呼息方法，干了一上午的活儿，有点儿累，以前也经常用这个方法缓解疲惫，听到肖毅然的话，我兴奋地跳起来：“找到死者了？”
肖毅然显然心情不错，低沉着嗓音慢慢说道：“最开始，我们一直找不到和死者相似的失踪者，古城传媒大学的一个舞蹈老师看到你的画像，说特别象她的一个学生。”
我插了一句：“这个学生失踪了？”
“就是因为女孩的去向并不明确，所以几次查找信息，都把她给漏掉了。”
我有些纳闷，去向不明确和失踪，这中间有区别吗？
耳边又传来肖毅然的声音：“女孩父母都在国外工作，一直传言会去那边留学，她去年暑假以后就没回来上学，家人也联系不上，学校的处理方式你也知道，既然是开学以后没主动回来报道，就以旷勤论处，时间一长，就当是自动辍学了。”
“哦，大家都以为她出国了，所以失踪人口里才会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是啊，如果没你的这张画像，这个同学就被漏掉了。你要不要跟着来看看，也许，还能发现别的什么线索。”
我想想手头儿已经没什么活儿了，于是就同意了。
……
古城传媒大学，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大学，除了播音主持系和舞蹈系还出过几个人才，其他的系几乎是拿来凑数的，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学校竟然还有一个旅游酒店管理研究生班。
一年前，大二学生郝素素暑假过后没有回学校上课，导员也试着联系过他的父母，据说她的父母都在国外工作，几年才回来一次，电话一直没有打通，考虑到也许她那样的家庭条件，说不定已经到国外留学去了，也就没有再寻找。
没有郝素素的血液样本，没法做DNA测试，根本不能确定那具尸骨就是郝素素。
肖毅然派严子强去查找郝素素父母下落，并设法联系上他们，然后他冲着我说：“小冷，我们去找郝素素那三个室友，摸一摸郝素素的情况。”
我偏头看着肖毅然：“我为什么要跟着去？我只是过来看热闹的，又不是警察。”
肖毅然被问住了，不过很快就解释道：“我觉得吧，这个女孩子的失踪，和林桦的失踪特别象，你不想了解一下吗？”
看着我疑惑的目光，肖毅然抿了抿唇，又开始分析起林桦和郝素素的共同点来：
“一、都是年轻女性，长得漂亮。
二、都是搞艺术的。
三、都是毫无预兆的失踪。
四、我的直觉。”
前三个共同点有些牵强，没有太大的说服力，我只能撇了撇嘴：“好吧，信一次你的直觉。”
这算是我第一次自做多情吧，其实在我的内心里，只觉得肖毅然是有意制造我们在一起的机会。
当我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员后，我才从其他警员口中得知，他也是费尽了心机，慢慢诱导，设法激发我的兴趣，最终目地是为了拉我下水，让我心甘情愿进入警察的行列。
叫上叶雨泽，我们三个人踏入了校园C区的一栋四层楼。
楼是十几年的旧楼，只是最近几年又重新装修过了，还铺了地板，换了塑钢窗户。
肖毅然在走廊和郝素素的导员，旅游酒店管理研究生班的赵磊先聊了聊，我和叶雨泽先一步迈进了宿舍。
郝素素同寝的三个女孩和她都是一个班的，其中一个叫菲菲的女孩已经搬到外面租房子住，被叫回来，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我的眼睛停留在一个叫刘爽的女孩身上，女孩穿着件白色的大衣，长长的黑发几乎过腰，眼神低垂，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我皱起了眉头，我应该没见过她吧，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栋楼的宿管阿姨也被请来，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打毛衣。
叶雨泽出示了警官证，菲菲斜着眼睛看了看我：“这个是谁？是学姐？没见过啊。”
她们以为我和她们一样，是来配合调查的。
我正不知道如何跟她们介绍自己，就见原本无精打采的两个女孩，突然眼睛都亮了一下，原本耷拉的嘴角也都扬了起来。
只有刘爽仍然靠在自己的书桌旁，心不在焉，一脸冷漠。
我翻了翻白眼，看来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肖大帅哥一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招摇的味道。
“哎哟，还有这么帅的警察，看来我考错了专业，考警校就对了。”菲菲根本不象在校的学生，更象个正在拉客的站街女，一个劲地扭动着腰肢，还故意挺了挺规模不小的胸。
我下意识地止住脚步，挡住了肖毅然进来的路，肖毅然低头看了我一眼，竟然没有往前再走，而是抱着双臂靠在了门框上。
我就近坐在了门口的桌子旁，看了看钉在床侧的名牌，是郝素素的。
虽然她一年没有来上学，但当初是先交了宿费的，就算她不来，这张床也是属于她的，更何况她的东西也都没有带走，还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床头挂着一只白色的毛绒兔子，桌上放着几张她的照片。
我跟叶雨泽交换了一下眼神，叶雨泽也向床侧瞄了一眼，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看了几眼桌上的照片，和我画出来的那幅画，大概有七八分象，特别是脸形和眼睛，这两样一下子能抓住一个人的特点的部位，我画得比较传神，鼻子也算靠谱。
唯独不象的地方，是她的嘴唇，大概画画的人，总是希望笔下的人物更美丽一些，我赋予她两片立体感十足的丰润红唇。
郝素素的唇形很扁，色泽偏紫，尽管用粉色唇膏遮盖，也没能掩去那份病态，除此之外，她是很美丽的。
“同学们，帮个忙，跟我聊一聊郝素素。”
肖毅然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两条大长腿交叉支住地面，我更想翻白眼了，这是动漫里扮酷专用站姿，也算是撩妹利器了。
没出校门的小女孩最受不了这个，除了刘爽以外的两个女孩，都被这货俘获了。
两个女孩疯了，争抢着在肖毅然面前表现，郝素素的事就象倒豆子一样哗啦啦滚出来，就连她早上六点必须上厕所，都被爆出来，差一点儿让负责记录的叶雨泽直接崩溃。
经过几个小时的讲述，发现一些比较重要的线索。
第一个是，郝素素虽然表面上不言不语，一副老实沉默的样子，但实际上，她经常在外面过夜，却没听说她有什么固定的男朋友。
第二是个，菲菲提到，在郝素素失踪之前，她无意中在宿舍的窗户上，看到过一张脸盆大的恐怖大平脸。
看来肖毅然的直觉还真挺准，菲菲描述的那张脸，还真象我在阁楼看到的。
那天下午学校其末考最后一科，菲菲要和男友告别，回宿舍已经很晚了，她已经订好了当晚的火车票，回来就是整理行李，时间差不多就出门了。
关上宿舍门的时候，菲菲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窗外一张大脸正在向里面看。
菲菲被吓得够呛，尖叫了一声，因为整个楼差不多走空了，她的叫声并没有引来什么人，她也不敢再呆下去，就匆匆锁了门走了。
她到一楼宿管阿姨的房间还提起了这件事，阿姨说一会儿带保安上去看看，她怕误了火车，急匆匆地走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好感觉宿舍不安全，假期结束，就选择出去租房住了。
正在打毛衣的阿姨证实了她的说法，只是在阿姨带人上来的时候，窗外空空如也，阿姨觉得菲菲是考试考得太紧张了，眼前出现了幻觉。
肖毅然几步到了窗前，推开窗户向外看了看，这是三楼，楼外没有平台，就是说如果那张大脸真的存在，就是浮在半空中的。
我就说过，在工作室阁楼里看到的那个大脸人，他是会飞的。我在心里暗自琢磨那天的亲眼所见，就听屋子角落里传来阴测测凉嗖嗖的声音……
“是鬼！”刘爽原本低头靠在自己的书桌旁，此时突然说话了，声音有些颤抖：“是鬼！我就说一定有鬼，我看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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