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教徒
我在一楼女主人的房间里找到了肖毅然，进了房间以后，我随手把喋喋不休的李长江关在了门外。
肖毅然站在屋子中央，盯着墙上那副画出神。
一双清冷的黑瞳，沉静而专注。
我毫不客气当胸给了他一拳，他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解。
拳头上传来强烈的震感，弹性十足。
这一拳显然对他毫无伤害，我却不自主开始研究他胸肌的构成。
我没好气地瞪了肖毅然一眼：“你竟然让我吃双份的蒙汗药，不怕我睡死过去醒不过来？”
说起来我这个人还是挺惜命的。
“怕，而且舍不得。”
他回答得特别快，让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正要琢磨他话里的那个舍不得，他突然又说：“这些人用药比较传统，是曼陀罗花，对人体没什么伤害，就是睡得多一些，不过你似乎有免疫力，平时经常服用助眠药物吧，这对身体可不太好！”
我白了他一眼：“我可没用过助眠药物！”
他挑着眉毛，眸子里带着戏谑：“是吗？难道这是特异功能？”
“我没有特异功能。”
嗯？话题什么时候从蒙汗药扯成了特异功能？
面对这个略显霸道，无比狡黠的男人，我深感无力。
我不理他，一个人在屋子里转圈，查看这个摆满各种紫色装饰物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他慢悠悠地开口道：“对不起！”
我稍有些愣怔，为那些蒙汗药吗？
“原谅你了！”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只是习惯性地反抗他这种完全无视我意愿的霸道。
这事倒也怪不得他，如果那些菜没人吃，这楼里的人绝对会对我们下手，如果他和我一起吃，那两个人一觉睡到大天亮，估计早就被人捆成粽子，和李长江关在一起。
肖毅然诚肯道：“最近一切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事，我都表示欠意。”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变得这么好，倒让我不好意思再追究下去了。”
“不是一直都这么好吗？难道你没感觉吗？”
我脸红了红，是啊，从第一天见到他起，当然，我们那些子虚乌有的从前不算，他一直在充当一个很体贴，也很出色的男友形象。
饭局上帮我挡过酒，深夜送我回过家，半夜里陪我到工作室捉贼，还有昨晚，他在枪林弹雨中和歹徒搏斗，我却很无耻地睡得那么香甜。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下巴的棱角很好看，一夜未眠，生出一些青青的胡茬，男人味道十足。
“要看可以好好看，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他薄唇轻启，说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勾，我赶紧收回目光。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我踱到紫姐的梳妆台前。
梳妆镜上别着一支很特别的发簪，金属材质，又粗又长，几乎可以拿着当凶器了，整只簪刻成了一条龙的形状，看上去是个很古旧的玩艺。
这根本不象是女人的饰物，却想不起除了别在女人的长发上，还能有别的什么用处。
肖毅然仍然在盯着那幅画，我一边端祥着梳装镜上很古朴的花纹，一边和他聊了几句：“毅然，你对那副画很感兴趣吗？”
“嗯……你也是画画的，能不能说说对这画的看法？”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神秘、庄严，有些邪恶！”
肖毅然鼻子里嗯了一声，象是很同意我的看法，又加了一句：“我觉得……象是一种图腾。”
“你的意思，这些恐怖分子是些教徒？”叶雨泽推门走了进来。
肖毅然点了点头，“我觉得是！不过还得回去审了这些人才能下定论。”
自从进入这三层小楼面对紫姐，肖毅然就和平时判诺两人，说话做事表演意味很浓，怕是早就预料这地方是个匪窝。
我拔下紫姐镜子上插着的发簪，拿在手里摆弄着：“毅然，能说说怎么发现这楼里的秘密吗？”
肖毅然淡然道：“一进这个院子，就能感觉到不寻常。”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雪是从咱们出门的时候下的，到了埋骨区，已经很厚了，篮球场那么大一个院子，这么快就清理得干干净净，怕不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能做到的吧。”
“是啊！就算是男人，也得三五个才能这么快干完。”经过肖毅然提醒，我终于想到这个细节。
“房子的女主人却极力表现自己是独居的，这反倒让人觉得奇怪了。”
我不住地点头，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我，笑得有些得意，黑眼睛格外明亮。
分析胡奎一案时，那么多人众星捧月般围着他，他也没露出这样的表情，一个随时随地都耍帅，拽得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就在你面前笑得象个孩子，我的心里突然就那么一暖。
“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几句。”门口站着的李长江不知道为何，竟然一脸怨念。
肖毅然走了过去：“正想找你聊几句。”
李长江看肖毅然的眼神带着警惕：“你和小冷是同学？”
肖毅然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仅于此。”
李长江扬头盯着他：“什么意思？”
“我们是……”肖毅然看了我一眼，我不打扰他，直盯着他那双黑沉的眼睛，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
“是……特别要好的同学。”
“切！”李长江不屑地瞥了肖毅然一眼，不过眼里多少有些失落：“我啥也不想说了，你有话就问吧，我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你这么多天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里监视他们？”
李长江一本正经起来：“这个屋子显得诡异，平日里出入的都是一个女人，可是我看到来了辆送货的车，三四筐的蔬菜，够这女人吃一年的了。”
之前，我曾追踪侵入小冷监控系统的网络IP地址，就在这里没错。“
我弄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胡奎的画面，去掩盖小冷监控镜头前实际发生的一切？他们对小冷的工作室到底在做些什么？既然这事牵扯到小冷，我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就多观察几天。”
肖毅然拍了拍李长的肩膀：“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胡奎案还没抓到买凶的雇主，如果这个楼里的人和胡奎案有关，我想我们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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