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仇人恩人分不清

　　母女俩隔着一道帘子“见面”后聊个不停，特别是不完的话，特别汇报了我的可喜变化。

　　这几日，她对我悉心照顾让我是即开心又尴尬，饮食起居安排得妥妥当当，每日还给我擦洗身体，甚至关键部位也有所涉及，这就尴尴又尬尬了。

　　从我能说话起，我是拒绝的，她直接说道：“没事呢，哥，娘亲说我们从小一起睡觉、一起洗澡，所以我对你是了如指掌，只是你越来越大了”。

　　我一听，面红耳赤，她却没事一般。

　　她虽然不是我亲妹，当时她自言自语说的话，我其实听得是很清楚的。

　　自从我清醒后，她再也没有提她不是我亲妹妹了，反而还时常对我撒娇，就像妹妹对哥哥一样发点小脾气。

　　她不说，我更不能点破，我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有好多疑问要去解答，说不定哪天就穿越回去了呢，我可不想处处留情。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当时紫依在我睡穴上扎针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她一直闭语不谈，为也问了她，为啥我醒来就到这里来了，她也是语焉不详，只是说道，我身体刚恢复，不要我想太多。

　　今天她和母亲在外边叽叽喳喳不停，虽然中间隔了一件房，我在里屋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当日我被紫依针灸昏睡过去后，发生了很多事，我只是不知道而已，在小妮子与母亲的交谈中发现这几日发生这么多事情，真是不可思议。

　　母亲对那个夏真人所说的救命恩人很感兴趣，又不好问夏真人，所以急切地问敏儿：“我听真人说有个医生施治三儿，是谁啊我能要好好感谢感谢啊”。

　　小妮子不急不缓道：“呵呵，她可是仇人呢，张紫依，没想到吧她不但针灸救人，把哥救到这里来躲过杀戮也是她想到的呢”。

　　母亲一听这个情况就真的凌乱了，这到底是仇人恩人更是傻傻分不清了。

　　原来张紫依在家中特别关注关于李三的事情，甚至还在内堂偷听关于我的一切事物，本来密谋杀人是大罪，话说这国舅表侄肺痨死这个事基本也就告一段落了，但是国舅爷是什么人，他长期在皇后的庇护下，从来都是世界顺着他，哪有他绊脚的时候，想想李太医已经失势。想是除之而后快，这样睚眦必报的性格，只有你李太医公子也驾鹤西去，他才会顺了这口气。

　　这张太医之妻马氏也是国舅爷的表妹，她和这个表仔是堂兄妹的关系，平素关系也算平淡，在这个事情上李太医因此丢了官职，自己的夫君就有了扶正的希望，可想而知，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单位或部门，那一把手和二把手这之间的差距何止是一道鸿沟，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往往一把手可以掌握别人的官帽子，所以都是趋之若鹜。

　　所以，他们两夫妻的小九九就是希望自己赶快扶正，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事情，他们还得感谢李太医这个纨绔子弟呢，不然咋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并且张李两家一直关系咸咸淡淡的，犹如两口子天天吵架，你说要斗个死去活来，感觉也没这个必要，况且，张太医这个人是个狐假虎威的人，要是真刀真枪的干，心里还是有些犯憷，既往很多事情上对国舅这个表哥是言听计从，但是在这这件事情上还是保留了意见，并且，这个李三恶性传染这个事情也是自己捅出来的，现在国舅要除之而后快还是于心不忍，但是迫于压力也不好怎么劝说。

　　两口子在这种情况下，在闺房中唉声叹气、自怨自艾了一番，张太医道：“这李三也是命薄，眼看在阎王爷那里走了一遭，捡了一条命，这还是躲不过，平素看李师兄样样在我之上，我是庆幸他生了一个好儿子，一个人见人恨、鬼见鬼愁的浪荡子”。

　　马氏也附和道：“李三是顽劣了点，但是罪不至死，况且他也是和紫依一起长大的，表哥这次过火了些”。

　　顿了一下道：“本来我这代人是拼不过他，想想我下一代，紫依虽是女儿身也能完胜他李三，一直以来我是有这个信心的，并且也在朝这个路线方针发展，现在突然想到他儿子没了，感觉都没啥意思了，心里都闷得慌”。

　　马氏悠悠道：“你心里闷得慌，我看不假，你是怕老情人心里慌吧，哼，妇人之仁，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去参与了，切记，我那表哥是个记仇之人，你可别想着去给你老情人报信啊，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想想，我表哥找你去商量，你居然委婉拒绝，虽然说你们有师徒情谊不好下手，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他这次是下了狠心，阎王要他李三三更死，不会让他等五更，假若，有了差错，你第一个是怀疑对象，到时候你就自己去想后果吧”。

　　张太医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虽然时常在外面野花采摘不断，那也只能逢场作戏，带回家那是断然不敢，在家中，夫人要他向西，他脑袋里就没有东的概念，前面确是动力恻隐之心想去告下秘，还在绞尽脑汁想用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救救这个曾经的徒弟，现在一听夫人的敦敦教诲，哪还敢有什么想法，想想，自己能有今日全靠找了一个好夫人，一个国舅爷的好表哥，在前途和姓名面前，老情人比较有个“老”字，我还是面向未来，立即将这个计划扼杀在摇篮里。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个浪子李三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夫妻俩闺中抱怨却叫张紫依听到，也算巧，不然哪有无巧不成书之说呢，张紫依这两天两头跑为李三施治也算是累得不行，张府到金佛寺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每天夜晚来回折腾，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说不定哪天就被家人发现，为了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想和父母商量下能否到寺庙去戒斋一段时间，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去都不是很好和父母开口。

　　说单独去吧，寺庙里男沙弥居多，不是很合适，父母不一定会答应。

　　说不定，母亲一心热跟着一起去，那就得不偿失了，现在李三在寺庙那里一“住”起，况且家人都知道他还没死，瓜田李下确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想了半天也没有稳妥的办法，思来思去，还是算了，继续跑吧。

　　张紫依想半天也没有头绪，准备去找父亲拿一般伤寒杂病论来读一番，哪知走到门口却听到，说皇宫里的国舅表叔要杀掉李三，这还了得，张紫依是家中独女，说来奇怪，张太医结婚后生了两男一女，前面两个男孩生下来不就即夭折，为此，夫妻俩那是伤心欲绝，第三胎是张紫依，小时候身体也不理想，但是在父亲亲自调理下倒还健康存活，古代医疗技术比较有限，一个简单的感冒都可能要人命，所以一直以来，特别是生张紫依的时候马氏难产大出血，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哪还敢再生。

　　比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毕竟没有一个男丁也算半个“无后”吧，马氏也算大发慈悲了一回，把自己多年丫头作为通房丫头赏给了夫君，也算造化弄人，造子计划试行了几年硬是没有效果，这就尴尴又尬尬了，自己是太医，也用了很多调理之方，居然没有效果，无论多么努力就是没啥效果，马氏那也算是京口县名妒之一啊，机会总是给有准备之人的，一想到这个丫头既然不生蛋，卧床之榻，哪容其他女人酣睡，找了个由头，打发几十辆银子辞了回家，张太医敢怒不敢言，悄悄给了丫鬟两百两私房银子，这个数字可不少，丫鬟娘家人作为一个佃户，穷得叮当响，看到这么多雪花花银子，两眼放光，只叹多几个女儿给张府才好哩。

　　犹如蜜蜂一样，尝了花香，哪有不念，复来采蜜也是常有之事，这张太医偶尔带点小恩惠去临幸一番，犹如偷晴一样，这其中滋味比以前在府中还快活一些，像发现新鲜事物一般乐此不彼。

　　父母的言谈虽然声音不大，张紫依在门口更是听得真切，想想这个李三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也不算有害生物吧，自己在李府作徒弟三年，师傅及师娘那也坦诚相待，照顾有加，一想到他们儿子没有了，这得多伤心，待父母说完，还等了一小会儿，在他们喝茶的功夫，突然计上心头，悄悄折回卧室，耽误下时间，再返回母亲闺房。

　　为了不引起他们怀疑刚才她偷听，故意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到门口，敲了敲门，只听里面回了一声：“进来吧，宝贝女儿”马氏开心地应道。

　　进屋后，她也不拖沓，想到家里小事都是母亲做主，父亲只是在大事上做主，不过一直以来就没有大事，直接给母亲说道：“娘亲，最近几日，我时常听到李三地一些消息，也不知道真真假假，扰得我心烦，看了几本古医书都是看不进去，我想到无为观夏真人那里去小住几日，静心看下针灸方面书籍”。

　　张太医道：“宝贝女儿，上个月娘亲不是和你刚去小住了一段时间吗，这个又去打扰不太妥当”。

　　“有啥不妥当的，蛮好，今日就出发，医学就是要静心才能有所斩获，不像那某些人，不务正业，天天只知道沾花戴草，有什么出息”马氏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太医汗流浃背悻悻然不敢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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