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春去秋来，乔伊丝在坎贝尔庄园的时间就这样在这静悄悄的日子里流过。
对于这段平静的日子，乔伊丝表示非常满意。
估计是她的魔法真的对路希作用很大，从第一次教学之后，路希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温柔却又傲慢的模样，对乔伊丝的教学也变得完完全全正经了起来。
当然，教学时偶尔的脖颈一凉……应该也还算正常吧。
乔伊丝表示自己咸鱼的底线不算太高，惦记就让他惦记去，反正他也喝不到。
书房里，乔伊丝捧着书籍静静地阅读着，白皙的手指偶尔挽起耳侧垂落的发丝，一袭丝质长裙静静逶迤在地上，给她凭他了一丝温柔与优雅。
“光明、黑暗、智慧、战争、大地。”乔伊丝轻敲着书页，眼神微微放空。
通过这段时间对各个神殿神话史诗的阅读，她终于在这段时间中弄明白了这个世界五大主神所掌管的权柄与他们下属的二级神群体。
这无疑是一个畸形的世界。
乔伊丝果断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与她从前所在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神明虽然高悬于神座之上，但争夺力量的最原始欲望却没有消减到半分。
神明们高高在上，通过神谕对操控祂们所属的俗世力量肆意操控，或是发动战争，或是发动清洗，最后无疑都围绕着争夺信仰提升力量这唯一的目的。
“嗤——”乔伊丝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扔，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嗤笑，“除了力量，神明……与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
不过都是一群可怜虫罢了。
“乔伊丝小姐，您看起来有些疑惑。”
路希像往常一样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进了书房，他温柔而又平缓的声音忽然从乔伊丝的身后传来，让乔伊丝条件反射地把头扭了过去。
“管家先生？”
遵循着柔弱少女的人设，在路希几个月来的教学中，乔伊丝逐渐暴露起了自己的真实性格，面对路希的时候也不再一味地装着闪躲。
“我在思考该如何信仰神明。”
少女抬起眸子正视着路希，天鹅一样的雪白脖颈白的刺眼，明明像是一个需要被人精心饲养的柔软无害的洁白羔羊，但某一天羔羊的身上却闪耀出了足够的智慧光辉。
“哦？”
乔伊丝的直球让路希产生了些许意外，他可爱的小玩具这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对他交付了些许信任？
感受着乔伊丝身上仍旧浓厚的黑暗神眷，路希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眼神之中产生了些许的探究。
除了狂信者，也就只有无信者会思考这样的问题，他可不相信一个会死死抱着狐狸尾巴的小狐狸会是一个真正的狂信者。
所以他神座上留下的力量果然是出了问题。
“神明放牧眷属，就如同放牧自己的羔羊。”乔伊丝仔细斟酌着，说的有些认真，路希虽然傲慢得把任何事物都不放在眼里，但却不是完全听不进去别人讲话，她此刻也想听听路希的想法。
“羔羊为神明提供信仰，而神明则为羔羊提供庇护。”
路希轻轻颔首，微笑着接下了乔伊丝的话头，完全没有感觉到被冒犯。
身为神明中的一份子，他见过了太多的谄媚的，卑微的，疯狂的人类，但对于乔伊丝的这个想法，他反倒觉得有些新奇有趣。
从某种角度上说，乔伊丝的想法也确实没错。这就是一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交易。
况且，神明一定会肩负美德吗，那可不一定。
路希上前走了两步，认真的盯住了他目前最为特殊，也是让他最感兴趣的羔羊。
他决定夹带点私货，让他从前信奉光明的学生认识一下神明的黑暗。
“乔伊丝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光明神教所宣称的七美德他们真正做到了几条？”
路希揣着手，表情上都是一本正经，半点也让人看不出夹带私货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一条一条数着光明神犯下的罪过。
“猎杀异端，肆意敛财，鼓励人类不事生产，每天聚众集会祷告。”路希挑着眉头，语气中越发有些调侃，“看来光明神的信徒的确是够多。”
乔伊丝捋了捋裙摆，扶着厚重的书桌从椅子上优雅地站起，一袭水蓝色的丝绸长裙自然垂下，让她的皮肤显得越发白皙。
路希的话让她罕见地生出了一些意外。
她一直觉得，路希是黑暗神的狂信徒，或许不会向庄园里那些诸如贝蒂一样的仆人们那样浅薄，但对于涉及神明的话题想法也不会太多。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路希的看法居然比她想象中的深刻。
他果然比庄园里的任何人都要更加贴近神明。
不过他也只说了对光明的不满，乔伊丝摇了摇头。除光明外，其他四大主神以及他们下属的二级神明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无非是手段酷烈与否罢了。
乔伊丝拿起桌上的咖啡壶，为路希倒了一杯咖啡。咖啡微微焦苦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扩散，在热水缓缓升腾的白气中，乔伊丝看见了路希泛起了猩红的眼睛。
这个狗上司又犯什么病了？
这是乔伊丝的第一反应。
她知道，路希虽然身为血族，但是他奇怪的高傲让他半点也没有豢养血仆的想法。说真的，就冲路希这副龟毛又挑食的样子，她都有点怀疑她这个狗上司会不会把自己给直接饿死。
乔伊丝天马行空地腹诽着路希，虽然她现在觉得路希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但这也不妨碍她悄悄每日一骂自己的上司。
不豢养血仆这一点确实让乔伊丝对路希有些好感，但这一点也不足以让乔伊丝奉献自己去给路希当食物。
她可是还在长身体，万一喂了一点之后就让路希一直惦记上了可怎么办。
她决定躲得远一点，至少要等路希这一阵疯劲过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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