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慧仪的思虑

从小草她们家里回来，林坤对着敏君和绍华道了个别，“姐、姐夫，那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姐报个平安！”林坤应下敏君的关忧，笑了笑就道别了，“放心吧，姐，姐夫，我会的。再见！”

        敏君和绍华回到家里，没多久小草也到了家里，“老板，老板娘，我来你们做晚饭，你们晚上想吃啥，我去买菜？我看这地板也不脏，或者你们有什么衣服要洗，交给我吧！”

        “那个，小草姑娘呀，我们今天晚上还有点事情，晚饭不用做了，衣服也不用洗，地板不用拖，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给大家做个早饭，来家里煮些玉米粥，弄几个三明治，早饭简单一点就好。然后等我们离开后把地板拖一遍，就可以回家了。”绍华晚上确实有些事情，这件事情也该和妈妈还有崇明他们说开了，顺便叮嘱一下崇明明天带着英杰和嘉佑跑业务的事情，所以便向让小草姑娘早点回去。

        “好嘞，老板，这玉米面粥，我们也叫棒子面粥，我在家里经常做的，但是这三明治，是不是就是那个面包片加上鸡蛋火腿和蔬菜呀？”绍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是呀，但是早上煮点玉米碴粥吧，不是玉米面，厨房里应该还有，这个我玉梅阿姨血糖高，年纪大了也得注意降胆固醇。三明治就是您说的那个，煎个荷包蛋、切片火腿和放几张生菜叶就可以，冰箱里应该还有食材，不用麻烦的！”

        “行行行，这不管是玉米面还是玉米碴，我都按照您的要求来。但是老板，这早上总吃三明治，外面那些面包呀、火腿呀，添加剂太多了，这样，我现在发面，明天早晨给你们做素夹馍，您放心吧。”小草姑娘说完话就要去做事，绍华喊住了她，“不是，小草姑娘，我们早上三明治解决都成习惯了，这一时也改不了，而且三明治很方便，你要是早上还要来烙饼，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您买了我们家堆积的红米，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这点小事您不用往心里记。”绍华竟然有点不想拦着，想看看她到底会做出什么样子，她在一个盆里和好了面，放上酵母粉等着面团发起来，然后解下围裙跟绍华和敏君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等她离开之后，敏君在沙发上笑的前仰后合，绍华在她眼睛前面摇了摇手，敏君一把推开他的手，继续笑的不停，绍华有点担忧的说道，“敏君，你怎么了？”

        “哈哈哈，你，你王总裁也，也有被别人改造的一天呀，哈哈哈，让英杰和嘉佑知道了，肯定办公室一个月的笑料都是你！”敏君笑的实在是太累了，绍华只好给她倒杯水歇一歇，敏君笑的实在是扶不住杯子，只好把杯子又放回到桌子上，绍华从侧面把敏君搂进怀里，“老板娘，你别笑了！”

        “好！”敏君实在是忍不住想笑，绍华把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敏君，我以前，我以前真的很喜欢改造别人吗？刚才小草姑娘肯定是一片好心，但是我，我也没生气，我就是觉得很别扭。”

        “王总裁，你才别扭了几分钟，嘉佑和英杰都别扭了十几年了，而且高原之前离开公司，到底是因为几张便利贴，还是因为不想被你改造？”敏君终于止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正事。

        “她离开公司前，我真的没对她做什么，只不过有几次我让业务部经理开会的时候多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做人要诚实，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别走歪路之类的，那些辱骂她的事情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包括英杰和嘉佑，哪怕我不知道嘉佑是我儿子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过恶意。”敏君真的被绍华弄懵了，“是，我相信你没有恶意，就是单纯的嘴欠，但是他们相信你吗？有时候你自己伤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行行行，敏君，我答应你，我给他们空间，好吧。我现在把高原和英杰放在一个办公室，回头我把萱萱也请来公司和嘉佑在一个办公室，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敏君有点疑惑的问道，“你请萱萱来做什么？”

        “王氏集团是一个百货公司，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平时周末呀、节假日呀总会推出一些活动，我想请萱萱来帮忙做一些策划，写写文案以及做个海报什么的，这孩子美术功底好，你放心，我是开工资的，不会让萱萱吃亏的。”敏君有点纠结，这绍华不会又和天祥杠上了吧，“你说说你，你这不是挖人家刘老师的墙角吗？”

        “他刘天祥就没把我女儿挖走吗？互相帮助，互相帮助而已~”绍华哄着敏君说道，确实，“萱萱的美术才能不应该被埋没，而也不能总待在自己爸爸的工作室里和丁丁吵架吧。这件事情等过了元宵节再说吧，要不然这段时间太忙，我怕萱萱适应不了~我虽然留不住叶灵和小晓在公司，但是我相信将来他们四个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在工作上也可以互相帮助，扛起重任。”

        “我去做饭，王大总裁，您在画蓝图之前，先想想怎么消除他们四个和你之间的误会和隔阂吧~”绍华看着敏君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忍不住微笑，然后小声嘀咕着，“确实，英杰和嘉佑毕竟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但是高原和刘萱，是得想想办法拉近距离了，急不得。”

        “妈，阿姨，绍华，大嫂，我回来了！”敏君那边最后一个紫菜蛋花汤做好了，崇明这边也下了班回到家，何莉和玉梅也下楼来吃饭了，“对了，妈，怎么样，乐乐今天还好吗？”

        “好，好，有我和你何莉阿姨带着，你还不放心呀！”玉梅谈起乐乐就合不拢嘴，虽然崇明没有结婚，但是现在有个孩子陪着自己也不错。

        “你这孩子，以前回到家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妈，现在第一句话就是问乐乐了，玉梅该不高兴了！”何莉在一旁打趣道，崇明赶紧在一旁解释，“对不起，妈，您一切都还好吧，有没有累着？”

        “没有，没有，乐乐这么乖，妈怎么会累着呢，何莉阿姨只是和你开玩笑的。”大家在一起笑一笑，玉梅然后顺水推舟道，“崇明，你看乐乐是不是也要给她找个妈妈？”

        崇明心里一时还不想放下宝莲，她一个人在监狱里若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怕是会更难受，便走过去跟绍华说道，“绍华，英杰和嘉佑说今晚在公司加班，可能晚点回来了，要早点把工资补给董事长。”

        “这两个小子！”绍华想起来这两个人可算是稍微有点上进，然后自然知道崇明想要岔开话题，便拉着崇明往饭桌上走，“今晚你的侄子们、侄媳妇们都不在家，绍康晚上带着昊宸有应酬，妈，你和玉莲阿姨坐下吃饭吧，敏君做的饭可好吃了，快坐快坐。”

        等所有人都在饭桌上坐下，敏君和绍华坐在一侧，玉梅和崇明坐在一侧，何莉坐在一端，崇明才好像想起点什么来，问道，“对了，绍华，我记得天祥工作室这几天休息，怎么，慧仪不回来吃饭吗？”

        “是呀，绍华，慧仪呢，今天上午我还在楼上看见她了呢，我想她今天歇班，带着她一起逛街去的，结果她说想休息一会儿，只有我和玉梅去了，怎么不下来吃饭呢？”看着何莉有些担忧的问道，玉梅阿姨也担心慧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呀，绍华，慧仪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怎么了？”

        “妈，阿姨，您们尝尝敏君做的紫菜蛋花汤，饭前一口汤对肠胃好，别担心了，慧仪的事情我去照顾就可以了。”绍华看敏君有些犹豫，便主动替她挡了这个问题。

        “绍华，慧仪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们自己会吃饭，你赶紧上去看看慧仪，你是我的儿子，你别想骗我任何事情。”何莉气得把筷子砸在桌子上，玉梅见状也赶紧哄着她，“何莉姐，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咱们吃饭，吃饭，崇明，你也别问了。”

        崇明听到妈妈的吩咐便低下头扒拉米饭，敏君也端起碗，和绍华一起给何莉夹菜，可是何莉认定的事情哪里会那么容易放弃，吼道，“好，你们不说，我自己上去问问慧仪出什么事情了。”

        绍华赶紧拉住妈妈，这件事情可不能越裹越乱了，把妈妈扶到座位上坐下，“妈，您先吃饭，您边吃我边说，可以吧。来来来，敏君做的菜都是您和玉梅阿姨的口味，吃饭吧。”

        绍华看妈妈瞪着自己，便连忙放下自己的碗筷，敏君和崇明无辜的眼神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绍华只能靠自己了，“今天早晨，慧仪身体有些疲累，我就今天也没去公司在家里陪着她，您知道我和慧仪分别这么多年，她是我的女儿，能找回她和敏君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

        “说重点！”何莉又把汤碗敲在桌子上，敏君真的有些担忧，崇明是真的帮不上忙，绍华也想岔开话题，端起碗来仔细端详，“妈，您看您，青花瓷的碗都让您磕掉漆了，多可惜呀！”

        “绍华，你就别惹何莉姐生气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赶紧说吧。”绍华又怎么会不知道玉梅阿姨一样把慧仪当成自己的亲孙女爱护，而且还真的被方宝莲蒙骗过，被两个人逼着问，现在崇明拦不拦玉梅阿姨都不重要了，敏君在一旁也很受惊，绍华只好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圆圈，解释道，“妈，这件事情和敏君没关系，是我罚她今晚不许吃饭，留在屋里思过的。”

        “思过？”何莉有些惊讶的望着绍华，“绍华，慧仪是我的乖孙女，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她犯了什么错你还要让她饿着肚子思过？”

        “就是因为她太温柔、太善良，已经黑白不辩、是非不分了。再说了，妈，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父亲，她犯了错我管教一下，怎么了？从小到大她的教育里，我和敏君已经缺席二十多年了，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崇明大概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试探的问道，“绍华，是不是因为方宝莲？”

        敏君稍微点了点头，“妈，玉梅阿姨，崇明，这件事情就让绍华去处理吧。今天早上，知道慧仪请假在家，绍华就想着在家陪陪她，可是大概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慧仪在屋子里有些发烧~”

        “妈，妈，不要，放开我妈~”躺在床上的女孩想来是被噩梦惊醒了，敏君和绍华赶紧赶到慧仪的屋子里，敏君坐在床头关切的问道，“慧仪，怎么了，妈在这呢，怎么了！”

        “妈，我梦见我的宝莲妈妈在监狱里别人打，浑身是血，妈，我好担心！”慧仪紧张的搂住敏君的脖子哭着，这么多年夫妻敏君自然感觉到绍华在一旁的不悦，赶紧说道，“绍华，慧仪有点感冒，你去楼下洗两条热毛巾来，去呀~”

        “好。”绍华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字就离开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得自己照顾。

        “慧仪，你就是这些天工作太紧张了，才会胡思乱想的，宝莲没事的，前段时间崇明还去看过她，没事的，放心吧。你爸爸去给你洗热毛巾了，回来好好擦把脸，就没事了。”慧仪因为敏君的话定了定心神，然后对着敏君解释道，“对不起，妈，我爸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你爸没生气，他只是给你去洗热毛巾去了。你稍等，他马上就回来。”敏君的话让慧仪又多了一份安定，然后尝试着和敏君妈妈沟通，“妈，趁着爸不在，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您能不能出一个谅解书，让我宝莲妈妈早一点出狱？”

        敏君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想办法岔开话题，“慧仪呀，你现在病着，这件事情我们晚点再说吧，先睡一觉，别累着，好不好？”

        “妈，小时候我生病，都是宝莲妈妈在没日没夜照顾我，我知道宝莲妈妈把我偷走是不对的，可是，可是她也是一时冲动，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好不好？”慧仪恳求的样子让敏君心软，但是绍华那边不可能原谅方宝莲的，敏君有些犹豫不决“这……”。

        绍华从门外走来打破这个纠结，“慧仪，你不要逼你的妈妈了，这件事情敏君妈妈不会同意，就算她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

        “敏君，我知道你和刘天祥之前受伤的事情，英杰和嘉佑都和我说了，但是慧仪是我唯一的孙女，我可以补偿给你，给刘天祥很多很多，你别怪慧仪，好不好？”何莉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呀，敏君，之前宝莲对我这个婆婆很好的，你别因为这件事情迁怒慧仪，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我当时不让崇明和她结婚，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崇明看着妈妈如此自责，只能跳出来打断，“妈，您胡说什么，方宝莲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践踏了法律的底线。”

        “妈，玉梅阿姨，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和慧仪说清楚的，您们就别参与了，好不好？”绍华真的希望这件事情只是他们父女之间解决，可是何莉心疼自己的孙女又怎么不会过来掺和，“绍华，你现在不是也原谅高原了，还留她在公司，只是再多原谅一个宝莲，又有什么呢？”

        “妈，慧仪也是这么想的，你们是真的法盲呀！”高原的事情说到底是道德层面上的问题，方宝莲的问题是法律，而且是刑事法律的问题，怎么能混为一谈。

        “慧仪我告诉你，方宝莲犯的罪，是从小把你偷走的偷盗儿童罪，是从小到大对你的虐待罪，是把刘老师打进海里的杀人未遂罪和用安眠药和煤气罐意图害死你妈妈的杀人未遂罪，对吧，而高原的问题只是道德上的瑕疵，财物都归还了，和她的罪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论。”绍华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把叉腰的手放下来，走近慧仪一点，“慧仪，之前英杰和嘉佑对你那么好，你还会因为叶灵睡了你的屋子、乐乐睡了你的婴儿车而生气。难道刘老师、敏君还有我对你的爱就一笔勾销，我们这些年对你的思念、敏君这些年为你吃的苦就烟消云散，只为了给一个刑事罪犯开脱吗？”

        “爸，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可是，可是宝莲妈妈在监狱里，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爸，我求求你放过她，求求你放过她！”慧仪真的很着急，连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绍华把热毛巾递给她，“自己擦把脸，不是我不放过她，是法律不放过她。如果这些罪名都能逍遥法外，我们的社会会变得多么的混乱，多么的不安宁？”

        “爸，妈，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宝莲妈妈吧，你们不是说要补偿我，要给我爱，我求求你们写一个谅解书，减轻一下宝莲妈妈的刑吧！我真的好担心她，我求你们了！”慧仪现在还在发着烧，刚刚擦过脸的毛巾掉在地上，竟然强行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敏君赶紧去扶她却被绍华一把拉开，绍华看着慧仪跪在地上，说得很严厉，“敏君，你站在一边，别说话。王慧仪，你记住，你只有一个妈妈叫林敏君，方宝莲不是你的妈妈，她只是一个人贩子！我们原来不想伤害你，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得这么难听，但是我现在觉得我必须把你拉回来，不能再让你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敏君不顾绍华的阻拦，拉着慧仪坐到床上歇息，身体的温度着实有些吓人，耐心的和慧仪说道，“慧仪，即使我们出具了谅解书，也未必可以帮助她减刑的，这件事情上法律自有公断。只要她在监狱里诚心悔过，崇明叔叔也在等着她回家，对吗？”

        “可是，爸，就算是宝莲妈妈出狱以后，您真的不会在暗中报复她，就像你对付高原那般？”绍华这被骂的这个憋屈，之前的误会现在必须说明白了，“慧仪，我没有对高原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你舅舅林坤现在和高原也是很好的朋友了，冰释前嫌，我们之前是一场误会。”

        “爸，既然如此，我可以相信你没有害过高原，也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会放过我的宝莲妈妈，不再为难她？”绍华心里本意是不会使绊子的，但是慧仪的说法让他很不舒服，很严厉的对着慧仪说道，比刚才说的话更严厉几分，“慧仪，我刚刚说了，你只有一个妈妈叫林敏君，方宝莲不是你的妈妈，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叫方宝莲为妈妈。”

        “生而未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慧仪说完这句话，绍华没有带着结婚戒指的手背拍到了慧仪的嘴唇上，没使劲也不是很疼，但同样很有震慑，“慧仪，我告诉你，断指可还说的是那些主动弃养自己儿女的人，而我和你妈妈是被坏人剥夺了抚养你的机会；百世难还说的是主动养育无亲人可依的孩子，而你不是，读书不能这么断章取义，也绝不许再有下一次！”

        “绍华，慧仪的想法确实有些不对，跟方宝莲生活这么久了，难免有些不好的东西沾染上，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打她呀，你和她相认了才多久——”绍华赶紧把妈妈的话打断，笑着解释道，“妈，我真没打她，就是手背拍了一下嘴唇让她闭嘴，能使上什么劲。她是我失散了这么久的女儿，我找她回来还没一年，我怎么舍得打她，是吧，敏君。”

        “是呀，妈，我觉得这件事情绍华处理得挺好的，也不能因为我们想补偿慧仪，就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惯着她，您说是吧，玉梅阿姨。”这个艰巨的任务敏君又交到了玉梅阿姨手里。

        玉梅只好顺着说道，“是呀，何莉姐，现在时代不同了，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教育方法，我们就不管了，就是崇明什么时候能结个婚，给乐乐添个弟弟或妹妹，我就放心了。”

        “妈，您看您说到哪里去了，这不是在说慧仪的事情，吗，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崇明赶紧把这件事情说回正题，要不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何莉阿姨，这件事情，我支持绍华的做法，虽然我想等着宝莲，但是，第一，那个谅解书没有法律效力也减不了刑，第二，我也不想绍华为了我昧着良心去勉强自己做那样的事情，第三，慧仪和宝莲之间该有个了断。”

        “崇明，谢谢你。”绍华很感动的谢过崇明，他能够理解自己真的很好，崇明也只是相视一笑没有多解释什么，“妈，您放心吧，我待会儿去厨房帮她热杯牛奶，切点水果，我是罚了她不许她吃午饭和晚饭，但是我没说不让她吃点夜宵呀，是吧！我也不想让我的宝贝女儿一晚上都在怨恨我中睡觉。”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去赶紧去，别一会儿慧仪睡着了你再把她吵醒。绍华，父女没有隔夜仇，收拾收拾去看看慧仪吧！”绍华执拗不过妈妈，去厨房一边在微波炉里热着牛奶，一边给苹果削皮又切成小丁，拿牙签一个个插在上面，正好这时候牛奶也热好了，给敏君使了个眼色便上楼去了。

        绍华悄悄走近慧仪的房间，把一杯牛奶和一盘苹果放在慧仪床头的小桌上，看着慧仪坐在床上，绍华也找了床的一角坐下，试图靠近一点慧仪，“慧仪，对不起，爸爸今天不该跟你发那么大的火，更不该打你！嘴唇，还疼吗？”

        慧仪摇摇头，嘴唇一直都没有怎么疼，“爸，我也有不对，不该顶撞你和妈妈。可是，爸，你可以答应我，不要，不要伤害她，可以吗？”

        “慧仪，爸压根就没打算伤害谁，法律给了她应有的惩罚，就够了！”绍华走过去把牛奶和水果拿过来，递给慧仪，“吃点东西吧，饿了一天了，我又没说不让你吃夜宵。”

        “谢谢爸。”慧仪结果牛奶一口喝完，把杯子放到桌柜上，然后又拿起牙签先递给绍华，然后才自己端过盘子吃着，“爸，妈，你们对我的爱我都知道，我也都记着呢，但是宝莲妈妈对我的爱，我也很珍惜，也很难忘，有时候我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会很像她，甚至不经意间我会觉得我的思想和她的都很像。爸，谢谢你和妈愿意为了我去原谅宝莲妈妈，谢谢你们！”

        “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绍华不理解也不接受她口中的‘原谅’，慧仪望着绍华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在心里念道，“爸，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让你主动说出原谅很难，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潜移默化的影响你，我真的不愿意看到宝莲妈妈再受到伤害，对不起。”

        “什么，你说慧仪想让你原谅宝莲？”何莉在沙发上惊讶的说道。

        “是的，妈，慧仪现在已经被方宝莲影响太深了，我让她在屋里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改天找刘老师好好谈谈。对了，妈，我要给你们交代的是之前我在家里谈的公事，也是高原在钉钉群里引起误会的事情，我说过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绍华和敏君把这件事情对着何莉、玉梅还有崇明讲个明白，以免引起更多的误会，他们听过之后也只是对于命运坎坷的惋惜，绍华又补充了一句，“妈，我希望这件事情就不要讲给孩子们听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英杰的妈妈当年也有产后抑郁，我怕他会多想，但是，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英杰妈妈的事情，只是，只是我没有能把她留住。”

        “绍华，对不起！”崇明站起来对着绍华道个歉，绍华连忙摆摆手让他坐下，“这件事情怎么能够怪你呢？对了，崇明，这是你明天带着英杰和嘉佑要去谈的合同，高原已经校对过一次了，大的问题没有，小心机倒是不少，明日小心些。”绍华把那份高原校对过的合同递给崇明，当时从楼上带了下来。

        “嗯嗯，我会照顾好他们两个的，放心吧，绍华。”崇明话音刚落，英杰和嘉佑就从家里进来了，两个人加班加的还挺晚，王绍华现在没工夫管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慧仪的事情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吩咐道，“上楼，回屋，睡觉，明天上午不用到公司，跟着你们崇明叔直接去跑业务好好给人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崇明叔叔让你们往东就不许往西，懂？”

        “哦！”两个人很默契的敷衍了一句，今天加班确实很累，也没精力和绍华多说什么。倒是何莉不干了，“绍华，两个大小伙子，你让他们去卖苦力我不拦着，也不能让他们去给人端茶倒水呀！”

        “是呀，绍华，这件事情还是别为难孩子们了！”玉梅阿姨也站出来求情，隔代亲呗，崇明想拉也拉不住，绍华也只是解释道，“妈，玉梅阿姨，你看看他们两个刚才的样子，什么态度？要是让他们独立跑合同这样对客户，还不知惹出多大麻烦，趁早磨磨他们的脾气！”

        “绍华，英杰和嘉佑也是累了一天了，可以理解。”绍华看着敏君给他们求情，便解释道，

        “敏君，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妈，玉梅阿姨，那我们上去休息了。崇明，明天拜托你了，他们做不好的地方随便训，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和我联系。”

        “好，我知道了，绍华。”崇明说完之后右眼皮一直在跳，难道明天真的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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