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为“爱慕”
在亲眼见识到红衣女子是如何在孟栖亭这尊杀神一句话下变成了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尸体后，院里的这些女子们一个个惊若寒蝉，再没有人敢心存侥幸认为有些事情是坊间流传的过于夸张。
她们直勾勾地看着楚寻音，仔细竖起耳朵一字不落地认真听她接下来的话，她们现下已经认清了形势，知道了楚寻音的话将决定她们今后的命运。
她们心想，楚寻音既然阻拦了瑞王殿下对她们下杀手，想必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们完全忽略了方才面对红衣女子血溅当场时楚寻音表现出来的冷漠。
孟栖亭也饶有兴趣的望着楚寻音，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孟栖亭有一种预感，楚寻音的法子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早在这群人一个二个争着表现自己才艺的时候，楚寻音想好了她们的去处。
她蔫坏地笑着对孟栖亭说：“殿下，既然她们各个身怀绝技，自然要物尽其用才是。”
孟栖亭示意她接着说。
楚寻音的眼神在这群女子中间环绕一圈，随后说道：“奴婢记得方才有人说自己厨艺高超来着，不如就让她去咱们王府后厨帮忙，张大娘老早便和奴婢说过，这府上人手不够，她们忙不过来。”
人群中，一位身着绿衫的女子身形微微颤抖，她方才明明就说的是自己只会做几道家乡小菜，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厨艺高超，这，这简直是明晃晃地陷害。
楚寻音接着说道：“还有那位擅长女红的，再过一阵又到了该添置衣裳的时候了，王爷您也知道咱们王府日子拮据，这光是制衣钱就得好大一笔开销，不如就让她努努力，帮咱们把这笔银子省了吧。”
天知道，在楚寻音说出瑞王府“日子拮据”的时候，这群人脸上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仿佛在问楚寻音说的是什么鬼话。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楚寻音心里爽了，原来“日子拮据”这几个字在这种时候还是挺好用的，只要不是对着她就行。
孟栖亭也轻笑出声，是那种正常人的笑，惹得院中众人频频看他。
他似乎也想起了自己是怎么用“日子拮据”这四个字捉弄眼前这个小细作的。
孟栖亭这一笑，楚寻音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朝孟栖亭抛去一个幽怨的眼神，时至今日，想起她身上的那笔巨额债务，楚寻音还觉得心在滴血。
楚寻音这一眼看过来反倒让孟栖亭笑得更厉害了，这个记仇的小细作。
笑什么笑，楚寻音在心里送了他一记白眼，随后又说：“还有刚才那位擅长舞剑的，想来身手定是不错，正好前院的赵侍卫前些日子不是守夜的时候被贼人刺伤，如今正在卧床休养吗，不如就让她顶上，能为守护殿下安全尽上一分力，想必她定是愿意至极。”
楚寻音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满脸同情看向那位身着蓝衣的女子，和让她们去帮厨绣衣不同，守夜这件事是真的有性命危险的。
和她比起来，其余的人居然开始诡异地觉得自己的差事好像还不错。她们的脸上染上了一份劫后余生的庆幸，唯独那位蓝衣女子的脸上就像打翻了墨盘一样难看，却又不敢出声反驳。
“若是她们的差事办的不好，殿下再找个由头将人打发了便是。”这么多人里面，难保不会有偷奸耍滑之人，得将她们的心思提前扼杀在摇篮里才是。
楚寻音没有刻意放低音量，所以全院的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她嘴上说的是打发，可真等到瑞王殿下动手的时候，恐怕就不是打发而是打杀了。
莺莺燕燕们瞪大了眼：此女好生恶毒。
“殿下，奴婢的这个法子怎么样？”楚寻音凑到孟栖亭身边仰起脸，黑亮的眼睛眨啊眨，一副想要邀功的模样。
这小细作真是蔫坏，他喜欢，孟栖亭不自觉的搓磨着指尖，他轻咳了一声对楚寻音点了点头，“不错，便照你说的办。”
孟栖亭对站在不远处的冯管家摆了一下手，“将人带下去。”
“是，王爷。”冯管家领命，立即将这群人带到了偏院，走之前没忘让人将地上也清理了一番。
看着冯管家带着人逐渐走远，楚寻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将这群人打发走了，真是累死她了。
如今院内就只剩下孟栖亭和楚寻音两个人。
“对了殿下，您今日一早便出了府，可是那张庭的案子有进展了？”楚寻音好奇的问道，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如今在孟栖亭的面前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般惧怕拘束。
孟栖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说：“后日你便知道了。”
楚寻音没忘记后日就是孟栖亭说要带她入宫参加宫宴的日子，感情他这是要在宫宴上搞事情呀。
有些事情既然不能逃避，那也只有主动应对了，楚寻音想了想，问孟栖亭：“殿下是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陪侍，不如先和奴婢说说，奴婢好提前做准备。”
楚寻音已经看穿了自己不可能违抗孟栖亭命令的事实。
楚寻音这句话一出，院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孟栖亭不吭声，楚寻音便猜测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又或者是他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楚寻音又解释到：“就是殿下您需要我以什么样的面貌跟在你身边？是温柔小意的还是热情如火的？您提前告诉我，也给我留些熟悉角色的时间。”
孟栖亭觉得楚寻音说里的这些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却叫他听不明白，孟栖亭问她：“什么叫温柔小意？”
“……”合着这孟栖亭对女人这方面是八窍开了七窍，一窍不通啊，这让她怎么解释？
楚寻音想了想说：“方才院中的那些女子，大都是温柔小意的类型，殿下可喜欢？”
孟栖亭皱起眉头，他根本没注意到方才那些人是什么样的。
楚寻音：很好，看来是不喜欢了。
孟栖亭又问：“那什么是热情如火？”
这个好解释，楚寻音不假思索地回答：“刚才那位大胆向殿下表明心迹的红衣姑娘，她那就叫热情如火。”只不过人已经凉了就是。
孟栖亭又想起了那令人作呕的充满欲望的目光，满脸的阴郁不悦。
不好，楚寻音说的这些他都不满意。
楚寻音看出来了，她有些苦恼，孟栖亭不做决定，就代表着后日的戏没有剧本，没有剧本她要怎么演呀？
看着一脸苦闷的楚寻音，孟栖亭突然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女人经常说的一个词，他弯下身子与楚寻音四目相对，说：“本王想到了，你是一个十分爱慕本王的女人。”
啥玩意？楚寻音怀疑自己的耳朵：“爱慕？？？”
孟栖亭一本正经：“对，爱慕。”他记得那个女人因为这两个字变得多么的疯狂，他想看看，楚寻音会不会也变得和那个人一样。
楚寻音头疼，虽然但是她也没爱慕过别人啊，万一演砸了怎么办。
“殿下觉得什么样的才叫爱慕？”楚寻音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她想先看看孟栖亭是怎么想的。
孟栖亭看着她说：“爱慕就是泯灭天性，疯狂，不择手段。”这是他从那个女人身上学到的。
孟栖亭没说出一个词，楚寻音脸上的惊讶就更多一分，她仔细端详孟栖亭的神色，发现他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孟栖亭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他眼里的爱慕就是这副模样。
楚寻音：您的爱慕听起来可真恐怖。
楚寻音虽说没有爱慕过谁，却也知道，真正的爱慕绝非是孟栖亭描述的那样，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的这些思想，但她转念一想，既然孟栖亭也是个没经验的，那自己想办法糊弄糊弄他应该问题不大。
楚寻音安心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地说：“殿下放心，这个奴婢有经验，包在奴婢身上。”
孟栖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对楚寻音的话信了几分，“明日让人带你去挑衣裳。”
说罢便回了房。
转眼便到了宫宴当日。楚寻音和孟栖亭坐在马车里朝皇宫的方向走去，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
楚寻音今日穿的这身衣裳是尚衣坊的掌柜的亲自为她挑的，剪裁得体的衣裙更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型，裙摆层层叠叠摇曳生花，上面的绣着金翅蝶更是活灵活现，展翅欲飞。
楚寻音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都是站在禹朝权利顶峰的人物，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她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孟栖亭，他倒是自在。
孟栖亭似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睁开眼，看了看故作镇定的楚寻音，真难得，还有这个小细作怕的时候，他还真以为她如今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若是让楚寻音听到他心里的话，她肯定会大喊冤枉，她怕的东西可多了好吗。
“再揪下去裙子都要被你揪烂了。”孟栖亭从矮桌上的盘中拿起一个橘灿灿的小橘子扔到楚寻音怀里，“怕什么，本王还会让你被人吃了去不成。”
楚寻音的手终于放过了一直遭她□□的裙摆，她拿起橘子放在手心里，犹豫再三后委婉向孟栖亭寻求庇护：“奴婢还欠了殿下五百零五两银子呢，殿下一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对吧。”
楚寻音的潜台词是你一定会把我全头全尾地带回去的吧。
孟栖亭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引路的宫人高声通禀：“瑞王殿下到——”
在场的众人纷纷看向宫门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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