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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想了一想,叶胜男又问道:“只是熙皇子当真与睿王勾结了?”

  薛云上笑道:“自然是没有的事儿。只是就算是没有的,凭皇上对睿王的心结,再有祖母和外祖父背算计,也能让这事儿变罪证确凿了。”

  叶胜男道:“那这事儿,三爷是越发不能沾手了。从谋害龙嗣案看来,皇上与熙皇子到底是父子,皇上虽对熙皇子有所不满,但更恼的还是闹大了这案子的那些文人学子,所以那怕云南那边的事儿闹出来,熙皇子不得好了,这闹出这事儿来的人也定不能得好了。”

  薛云上笑道:“还是你瞧得明白。你也放心,因谋害龙嗣一案不成,云南那边的事儿还不会那么早便发出来的,不然祖母也不会忙忙地把我放西北去走一遭的。”

  叶胜男略一忖度,觉着也是这道理,可再一想又不由得忧心了起来,“若真如此,不知太妃会让此事何时事发的,岂不是要时时提防着。这总不是长久的办法。”

  薛云上道:“所以这事儿咱们不能这么干留着成祸害。”

  叶胜男一惊,一把抓住薛云上的衣襟,“三爷可是想捅破了去?千万不能,那时莫说皇上,只怕是太妃也再容不得你了。”

  薛云上轻拍了拍叶胜男的手,笑道:“我知道,非要捅破这一层的,也不能是我的。看安南王来信的意思,他也大有不想掺和进熙皇子那些糟心事儿的意思,所以他是准备上密折,向皇上说个皮毛,不提与熙皇子相干的就是了。到时要怎么处置的,端看皇上的意思我再行事便成了。”

  听罢,叶胜男却一怔,迟疑道:“听三爷的意思,三爷是想救熙皇子一救的?”

  薛云上拿起叶胜男放唇边吻了吻,笑道:“正是。”

  叶胜男当下张口便要问的,“三爷可是不想要那个位置了?”可又一想的,便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薛云上知道叶胜男的心思,于是又点了点叶胜男的鼻尖,“才说你是个明白看得明白的,怎么到这会子又不明白了。”

  叶胜男不解,“依怙鲁钝。”

  薛云上笑着把叶胜男又搂了搂,道:“你也说了,皇上与熙皇子到底是父子。不说帝皇家的,就是寻常百姓家,儿子有错,为父的不满失望之余,也是再没有干看着不救的道理。所以与其用这样的事儿坏熙皇子的名声,不若借此让我简在帝心。”

  叶胜男松了口气,“三爷明白就好。”

  只是这一松气,叶胜男便觉困顿涌了上来。

  叶胜男也有所感觉了,似乎频繁用经文镇魂,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薛云上见叶胜男乏了,连忙坐起身来扶叶胜男躺下,自责道:“该死,忘了你还在养病的,却还让你费神琢磨这些事儿。”

  叶胜男这会子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但还是摇了摇头,“还不相干,眯一会子便好了。”

  薛云上给叶胜男盖好被子,“你只管安心将养,不管是你的身世,还是睿王的事儿,我都有主张了的。”

  只是这话未完,叶胜男便沉沉睡去了。

  薛云上坐床沿,抚了抚叶胜男的脸颊,又在额上落一吻,轻声道:“段家那样的人家,我是不能再让你回去受牵连的了。你注定一辈子只能在我身边了。”

  罢,薛云上叫进来外头的小丫头子,让她仔细照看好叶胜男,他便往前院去了。

  正好的就让在知道薛云上不准备要她们为妾,大哭了一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病急乱投医地来找叶胜男的采繁给瞧见了。

  采繁不比张欢喜是家生子,伤心难过了还能家去,有老子娘安抚的。

  采繁是前些年才从外头干卖进来的小丫头子,后来才进的优昙婆罗院。

  所以瞧见薛云上从叶胜男屋里出来,采繁心里自然是愈发不好受了的。

  再一想还觉着似乎从前起,叶胜男便对她和箨兮要服侍薛云上的事儿,十分不上心的。

  也是采繁此时被怨气冲昏了头,忘了每每上夜那回叶胜男不是把她们安置在与薛云上不过是一屏风之隔的暖阁外头睡的。

  就是到上房去服侍,叶胜男和关雎也没几回是不带着她们在薛云上跟前露脸的。

  只是薛云上没那心思,叶胜男不好强按着他办事的不是。

  可这会子采繁已经想不起那些了,一心只当都是叶胜男挡了她们做姨娘的道了。

  就见采繁咬牙切齿的,“说什么让我们慢慢来,原来是想自个亲近三爷。也是,服侍过三爷后,谁还愿意回去那死气沉沉的优昙婆罗院的。”

  想罢,采繁上前问守外头的小丫头子道:“三爷来做什么?”

  那小丫头子还是鬓发垂髫的年纪,那里知道那些个弯弯绕绕,便说了,“来瞧依怙姐姐的病。”

  采繁又道:“来了多大的功夫?”

  小丫头子道:“好大功夫了,才去的。”

  采繁暗道:“果然是。还不知道在里头做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徐依怙你个贱蹄子娼妇,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可见采繁对叶胜男的怨恨了。

  毕,采繁转身就要往上房去,可一想她又顿住了脚步,暗忖道:“若回了三奶奶,以三奶奶的性子自然是容不得依怙了的,可闹得三爷也知道了,有三爷扶持依怙那贱人,就算是三奶奶也没辙了的。那时只怕还会抬举了依怙那贱人的。不成,到底还要从长计议才好。”

  所以小丫头子就见采繁一时怨恨不平,一时又懊恼不止,这里才去了半路,可一转身她又匆匆踅身回屋去了。

  小丫头子看不明白正琢磨,就听屋里她的小姐妹叫她了,“你发什么呆呢,叫你半天儿了。依怙姐姐醒了,要水梳洗呢。”

  小丫头子连声答应了,又道:“那不是采繁姐姐才来和我说话了。”她小姐妹便问道:“那你怎么不让她进来说话?”

  小丫头子才要说话,就听里头叶胜男的说话道:“怎么了?进来说话。”

  两个小丫头子只得进去回话了。

  叶胜男听了,看了看采繁屋里的方向,道:“都别管,赶紧给我打水去就是了。”

  两个小丫头子赶紧去了,经过采繁屋里时,就见采繁也是忙忙地出来,险些和她们撞成一团。

  采繁训斥两个小丫头没规矩,不长眼的话后才从想榴绯轩后院门出去了。

  所以等两个小丫头抬水回来,便又把这事儿告诉了叶胜男,后又道:“也不知采繁姐姐这忙忙的又往那里去了?”

  叶胜男一面拿着擦脸,一面笑道:“除了去优昙婆罗院,她还能那里去。”

  一个小丫头子道:“想来也是了。只是采繁姐姐去做什么?”

  另外一个小丫头子,神神秘秘道:“不是说三奶奶有心要抬举采繁姐姐和欢喜姐姐的,只是三爷没答应。这不,我悄悄地听见了,采繁姐姐在屋里哭了好一会子了。这会子一准是去让太妃给她做主了。”

  叶胜男给了两个小丫头子一人一个榧子,道:“你们这两个小不点,仔细妈妈们听见了又说你们没规矩,罚你们了。”

  两个小丫头子慌忙往门外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都没瞧见背后叶胜男的叹息。

  那里采繁果然到太妃跟前告状去了。

  就见采繁正地上跪着,声泪俱下的,“是奴婢有负太妃所望,未能得三爷的眼,如今还要眼看还要被撵榴绯轩去配人了。这也就罢,只是奴婢心有不安。当日太妃让奴婢和箨兮到了三爷身边,事事都要听依怙的,奴婢们都听了。可到了最后,奴婢和箨兮都没能近三爷的身,依怙她却比奴婢们还要亲近三爷的,让三爷如今都离不得她了。可见依怙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了,不想再回太妃身边服侍了的。”

  常安家的见太妃只闭眼念经的,一时也不知道太妃是个什么意思,便试着低声喝斥道:“好放肆的东西,竟然敢在太妃跟前挑唆的。来人,掌嘴。”

  这话说毕,常安家的还觑了太妃一眼,见太妃还是不动,这才明白太妃的意思。

  那里从外头进来两个婆子,一人按着采繁,一人左右开弓就打。

  少时,采繁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口涎血水。

  只是采繁也是在优昙婆罗院好些年的了,不敢叫喊,就怎么忍受着都挨了。

  太妃这时才说话了,“你回去吧,你们三爷那里我自有道理,你安心在榴绯轩就是了。”

  这话不但让采繁意外,常安家的也不明白了。

  待采繁趔趄着去了,常安家的这才问道:“这个采繁只怕是对依怙生了二心了,这样的人还让她留在榴绯轩,只怕会有碍依怙的行事。”

  太妃放下手里的念珠,道:“现下依怙自然是不敢生出什么心思来的,可谁知道日后她会不会真对安哥儿动了情。那时候又怎么处?留着采繁就有这好处了,能时时让依怙记得她应该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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