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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瑶城之战


  春日微风和煦,阳光正暖,百花争艳,树木瑟瑟作响,万物迎春之声为楚家消减了几丝肃穆的气息。

  “不知楚二公子传召,所谓何事?”楚奕渲正一脸阴沉地坐在院中,忽然听到一个清如潺水的声音传来。

  楚奕渲黑着一张脸转头,便看到一个笑得一脸春光明媚的锦衣男子摇着折扇漫步走了进来,阳光照耀在男子身上,似乎为男子镀了一层金黄的外裳,极暖。

  “楚二公子一张包公脸是为何?”男子轻轻摇着手中折扇,眯着眸子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楚奕渲,缓缓走进。

  楚奕渲抿唇不语,像是看着仇人一般盯着男子,恨不得将男子剥皮抽筋了一般。

  男子捂唇轻咳两声,想着这杀气实在是重,只是他不知道他怎么招惹这爷了?

  “余兄早已及冠,但是家中仍旧尚无妻室,是不是不太合适?”过了半晌,楚奕渲吐出一句极富多管闲事嫌疑的话。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男子摇着折扇的速度快了几分,“前几日我正巧看见一位姑娘,窈窕淑女,才貌双全,真是忍不住一见倾心啊。”

  此话一出,楚奕渲的脸立刻阴云密布,一双星眸恨不得将面前人春风得意的笑脸千刀万剐一般:“一见倾心?余邵卓,你的口味真是让本公子惊讶得很。”

  这个男子正是瑶城城主的公子余邵卓,从小和楚奕渲就是好友,上瑶山的次数也是数不胜数,自然也是有着几分本事的栋梁之才。

  被鄙视了的余公子很是无辜地眨眨眼:“听着语气,奕渲好像知道我所说之人?”

  “不错!”楚奕渲很是大方地承认了,想了想,接着说道,“看在多年情分的面子上,我一定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被那个女人的外表给骗了,她不过就是有着一副好相貌罢了,但是实际上可是个母夜叉,要是你真和她有什么的话,恐怕以后一辈子你都要受她压制了,而且她还是个暴露狂……”

  “楚奕渲我不撕了你的嘴!”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怒喝,随机看到江挽裳瞪着一双杏眼冲了出来,一双纤指指着楚奕渲,带着隐隐的颤抖。

  “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我哪里说错了?”楚奕渲看着炸了毛的江挽裳,很是欠揍地昂头说道。

  “姑奶奶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到处败坏本姑娘的名声?”江挽裳甩手,一条软鞭乍现,朝着楚奕渲毫不留情地挥了过去。

  从一开始就被忽略了个彻底的余邵卓只是看着两人的互动,想着楚奕渲从一开始对自己说的话,以及堪比暗夜星空的的脸色,忽然眸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我的楚二公子,你的心思可真是不猜不知道,一猜吓一跳啊。

  江挽裳手中的软鞭虎虎生风,毫不留情的,大有一副将楚奕渲往死里打的气势。

  院中无边落木萧萧下,无数花草树木遭了秧,本来树上栖息着的鸟雀全都叽叽喳喳地叫着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一下子院中一片狼藉,似乎是被狂风席卷了一般,极为凌乱。

  从没有见过楚奕渲生这么大的气,余邵卓仰头,看着上空纠缠不休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

  “奕渲!”房内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极为清润,虽然声音不大,甚至在一片刀光剑影中有些听不清楚,但是余邵卓却生生地听出了一丝冷然和警告的气息。

  果不其然,楚奕渲立刻收了手,飞身落下。

  江挽裳随之落下,微微喘息着,真是想不到,这个偷窥狂本事居然比她想象中大上许多。

  “大哥?”楚奕渲没有看江挽裳,朝着房内疑惑地问了一声。

  “莫要怠慢了客人!”

  “他不是客人!”楚奕渲瞥了余邵卓一眼,就这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还算是客人?

  “难不成江小姐还是内人?”初尘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余邵卓一下子笑开了。

  楚奕渲还没有说话,江挽裳抢先开口:“姐夫你可说清楚,谁是他内人?”

  那表情比之看到一坨便便好不了多少。

  楚奕渲眉毛一斜,龇牙咧嘴地就要朝着江挽裳再次扑去理论一番。

  “奕渲去后山点兵!”初尘的一句话成功阻挠了楚奕渲的脚步。

  楚奕渲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大敌当前,不和这死女人一般见识,一甩衣袖朝着院外走去。

  江挽裳转头看着余邵卓,巧笑倩兮:“余公子,上次的花展真是美得很,现在我们去把剩下没赏完的赏了可好?”

  余邵卓苦着一张脸想着你们俩斗气拉上我这个无辜的人干什么?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感到一阵风吹了回来,楚奕渲警告地看着余邵卓,怒吼一句:“后山点兵!”

  余邵卓朝着江挽裳耸耸肩,施施然跟着暴怒的楚奕渲去后山了。

  江挽裳眸中喷火地看着楚奕渲,别让他落在她手里!否则非给他扒一层皮下来!

  房门打开,初尘的身影从屋中缓缓显现出来,倾了满院的月光。

  “江小姐想不想去后山看看?”初尘温声开口,勾起了江挽裳的兴趣。

  江挽裳到达瑶山后山的时候,便看到了山顶点将台的两个遗世独立的身影。

  前边半步站着一抹锦衣身影,立于群山万壑之上,显示出一股遗世独立的孤高傲绝之气,不知道是不是江挽裳的错觉,她竟从那一抹身影上看到了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

  真是想不到,那个偷窥狂这么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江挽裳歪头看着,眼中的轻蔑少了几分。

  也是,楚家出品,怎么能差了?

  “下边将士听着,楚家养兵千日,现在到了各位效忠的时候,夏陵对楚家不仁,休怪楚家不义!夏氏绵延百年,气数已尽,礼崩乐坏,民不聊生,现楚家受天命,承民运,宝剑出鞘,举兵天下。楚家出世,拯救苍生!”

  “楚家出世,拯救苍生!”

  “楚家出世,拯救苍生!”

  三军将士齐声大喊,撼天动地的声音在瑶山后山久久回响,经久不息,比之先前楚奕渲合了内力的声音更添了几分摄人气魄,穿过后山,向着远方飘去。

  “楚家这百万将士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半晌,江挽裳开口,说出这么一句。

  “瑶山后山绵延百里,本就不足为外人窥探,原来竟是养兵之地!”余邵卓站在楚奕渲身边,看着脚下黑压压的军队,眸光闪了闪,忽然觉得自身的气度也高了几分。

  原来将临天下,是这般感觉!

  “你也说了,绵延百里,倘若不多加利用,岂不是浪费?”楚奕渲眸光沉沉地盯着下边戎装以待的百万将士,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和肃穆。

  忽然,楚奕渲抬头,看到了对面山头上一抹白衣清华的身影,遗世独立,飘然若仙,周身气度风华在氤氲的山气中丝毫不被埋没半分,反而凭的添了几抹飘渺之气。

  旁边一抹锦绣罗裙的纤瘦身影,在初尘的身边没有被埋没了半分,臂上长长的挽纱被风扬起披在身后,合着扬起的三千青丝,真如瑶池仙子一般美艳清绝,看着看着,楚奕渲深沉幽暗的眼睛肿闪过一抹柔情。

  江挽裳似乎是感受到了楚奕渲沉沉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楚奕渲的方向,中间隔了一条极宽的山谷,就算是身影也是极小,但是江挽裳却觉得,自己看到了那人身上溢出的浓浓柔情。

  她一定是魔怔了,江挽裳想着,那个偷窥狂怎么可能那么看着她?

  楚奕渲目力极好,但是依旧看不清江挽裳的神色,看着江挽裳忽然间再次转回了头,他却有种感觉,她害羞了。

  忽然极为好奇,那般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女子,害羞起来该是何种风情?

  “不知江小姐觉得刚才本公子一席言论如何?”

  江挽裳正慌神,忽然脑海中响起了这么一句,虽说语气有些自恋,但是江挽裳还是依稀辨出了其中隐含的期待。

  “大气言论,有大将之风;睥睨天下,有帝王之势。”虽说很想再次损损他,但是江挽裳还是不争气地将自己真实地想法传音入密了回去。

  “哈哈……”忽然听到一阵极为豪放的笑声。江挽裳转头看去,便看到楚奕渲笑得极为娟魅张狂,但是没有一丝粗鄙,反而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傲视天下睥睨万物的张扬之风。

  随后,楚奕渲再次朝着江挽裳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撩衣摆,朝着山下飘然而落。

  江挽裳勾唇一笑,想着这人,当真是不必初尘差了半分。

  一个时辰后,楚家后山大开,三十万兵马面世,天下哗然。

  “世子所料不错,楚家果真藏兵!”瑶山之外五十里处,夏陵军队主帐内,一个穿着铠甲的狂野将领对看着密保的夏绍延说道。

  “楚家百年屹立不倒,姿态更甚从前,其中必定有仪仗的资本。”夏绍延面无表情,开口说道。

  “不过是区区三十万兵马,我们带兵五十万,以多占少,比赢无疑。”

  “你以为我们的五十万兵马还和先前无二?”夏绍延冷眼瞥了一眼旁边那将领,那将领闭口不语。

  “饶是那样也是将近两倍的人数,世子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另外一边的一个将领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夏绍延抬头,盯着那将领看了片刻,随后扔出军令:“既然陈将军这么有把握,这第一战争,陈将军出战可好?”

  那陈将军站起身拿起军令:“好!第一站本将必定让楚家的反贼知道什么是厉害!”

  夏绍延颔首不语。

  楚家自然不同于一般占山为王的一些反贼,楚家军队从未现世,他自然摸不清底细,虽说陈威心高气傲了一点,但是领军带兵已是多年,经验尚足,要是胜了的话,固然欣喜,倘若败了的话,正好也磨磨陈威的傲气。

  傍晚,楚奕渲和余邵卓带着三十万兵马在瑶城之外二十里出扎营,与夏陵军队拉开战线,两军对峙正式开始。

  瑶城的百姓自然不同于一般的百姓,对于战争没有丝毫的畏惧。多年以来,瑶城之人只知楚家不知夏陵,楚家对于他们来说敬若神明,自然不会败。

  楚家是瑶城人民的天,瑶城在楚家的庇佑下生活富足百年,是其它州城人民可望而不可即之地。现在夏陵居然要讨伐楚家,一下子瑶城之内怨声载道,将夏陵百年的祖宗至现在新皇骂了个狗血淋头。

  楚家军队主帐内,楚奕渲早就没了点兵之时的大将之气,现在正歪倒在上首的榻上,看着下边正襟危坐的几位将领,清声开口:“夏陵的战书下了?”

  “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以为穿着铠甲的少年将军上前,将一副卷抽呈给了楚奕渲。

  楚奕渲直起身子,接过卷抽随意看了一遍,眉梢挑起:“陈威?”

  “是!”刚刚禀告的少年再次点头,眸中是超脱年龄的冷静与睿智,“陈威是夏陵有名的将军,从小便征战南北,经验充足,更有着常胜将军的称号。”

  “常胜将军?”楚奕渲眉梢挑起,淡然一笑,“王沛,你可是有兴趣去会会这这位常胜将军?”

  被唤作王沛的少年眸光一亮,稍显稚嫩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拱手抱拳:“是!”

  “明天开战?”接到消息的江浸玥正在院中摆弄着花草,纤纤素手接过晴溪手中的信笺,挑眉开口。

  晴溪无语,想着信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的?她又没看哪里知道?

  “看不到真是有点可惜。”江浸玥啧啧嘴,叹了口气说道。

  “之前郡主为何不和公子回楚家?”晴溪接过江浸玥手中的水壶,开口问道。

  “还郡主呢?王府都没了哪里来的郡主?”江浸玥看着晴溪,纠正道。

  一说这个称呼她就想到了那赐婚的圣旨,心里就憋屈。

  “既然小姐想看,为何当初不去楚家?”晴溪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楚家哪里有凤家好玩!”江浸玥摆了摆手,语气中透露这一抹嫌弃。

  晴溪无语,想着您又想看戏又不去楚家,这么说真的不自相矛盾么?

  “记得让揽月阁的人第一时间把战况给我传回来!”江浸玥朝着晴溪吩咐了一句,施施然朝着凤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所料不错的话,这个时候娘亲应该和父亲在煮茶,她正好去蹭一杯。

  看着江浸玥施施然背影,晴溪叹了口气,想着现在全天下,恐怕最为悠闲的就是小姐了。忽然对远方辛苦打仗的初尘升起了几抹同情之意。

  第二天,阳光万丈,是适合打仗的好天气。

  陈威端坐在骏马上,隐在头盔之下黝黑的大眼看着对面军队最前方稚气未脱的少年,随后朗笑出声:“哈哈……楚家是不是没人了?第一战就派个娃娃出来?”

  “久闻陈将军大名!”王沛声音清朗,比之陈威粗狂的嗓音别有一番风味,避重就轻的话比之陈威的豪言壮语,更加耐听了几分。

  “你个小娃娃万一早早战死沙场本将岂不是愧对你父母?回去吧回去吧!让你们首领来和本将打!”陈威的话一洛,惹来夏陵军队之内一阵哄笑声。

  王沛依旧是浅笑的脸色,没有因为陈威的话生气一分难堪,反唇开口:“陈将军有所不知,昨日挑选应战之人的时候,由于我学艺最为不精,所以被派来应战,实属无奈之举。”

  一句话一出,夏陵军中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娃娃,本将不和你一般见识!”陈威大眼一瞪,声音更大了几分。

  “陈将军最好不要一口一个小娃娃,万一最后败在了本将手下,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王沛挑眉,稍微带着童稚的嗓音更惹得陈威怒火中烧。

  “你说王沛这小子能不能靠得住?”余邵卓坐在马车,凝眉看着陈威难看的脸色,问着身边的楚奕渲。

  “你这是怀疑我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楚奕渲转头,看着余邵卓,语气中有着一丝不满。

  哈?余邵卓瞪了楚奕渲一眼:“你早说你亲自培养出来的不行了?”

  “王沛这孩子兵事天赋极高,但是没有经过实战,这次也是给他一个机会,真刀真枪的磨练一番。”楚奕渲看着马上王沛略显单薄的身影,沉声开口。

  “也就你胆子这么大,敢把这至关重要的第一站拿来给人练手。”余邵卓啧啧嘴,这么任性真的好么?

  “没事,我大哥这不是回来了么?”楚奕渲忽然一笑,极为得意地说出一句。

  余邵卓一噎,这是早就想好退路了?

  也是,公子初尘那就是神话中的神话,要是他说他一人退了这五十万的兵,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送上崇拜的眼神。

  陈威又和王沛交锋了几句,陈威不知道被王沛的那句话激怒了,打马朝着王沛而去。

  王沛打马迎上,和陈威简单地过了几招,随后各自退回了队伍前方。

  陈威眼中的蔑视少了几分,真是想不到,对面的那个少年马上功夫了得。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陈威盯着王沛看了半晌,似笑非笑地赞叹了一句。

  王沛轻笑:“在活捉陈将军之前,本将不敢妄称英雄!”

  陈威笑:“好!有志气!”

  他上过沙场,见过各种各样的敌军降临,可是这么临危不乱的少年将领还是第一次见。

  虽是不服,但是也不得不佩服楚家的人才!

  “布阵!”陈威朝着身后一挥手,沉声开口。

  十万军队挥舞着“夏”字的旌旗,动作极为迅速,在东南、西南两个方向成半圆排开,前方留出一片极为宽广的空地,只有三位将领镇守,后方兵力逐渐密集,成龙尾之势。

  陈威听着身后的动作,脸上的得意之情还没有完全弥散开,就被王沛的几句话给击了个粉碎。

  “一万兵马从东面突击,一万兵马从西面突击,两万自北入阵,东南西南中间前后三千人全部剿杀,南部留白!”王沛的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极为清晰,身后的士兵闻言之后没有丝毫犹豫,井然有序地冲入对方阵营。

  陈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打马朝着自己而来的少年,脸上表情一僵。

  “陈威的九曲回龙阵好生威武!”王沛冲到陈威面前,从马上跃起,清声说道。

  陈威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自马上跃起,迎上了王沛。

  王沛此次单枪匹马斗陈威没有丝毫犹豫,九曲回龙阵阵眼由前边三位将军驻守,自然不可轻举妄动,若非如此,整个阵法的弱点便一览无遗。

  陈威这次是真的轻了敌,九曲回龙阵的难度只是中等偏上,本来以为一吓唬这小娃娃就算了,但是真相没有想到这个轻易就让他给破了阵。

  看着王沛略带稚气的脸上流露出的一抹杀气,陈威回了神,全心全力地应付着。

  一下子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战马嘶鸣声不绝于耳,极为惨烈。

  夏陵以十万士兵布阵,楚家以四万兵马破阵,细看之下,倒下的全都是夏陵士兵。

  鲜血渐染,这是楚家士兵的第一战,人人心中都充满了激情,就像是出生的牛犊一般,人人都杀红了眼,要打好这出山以来的第一战。

  一个时辰之后,夏陵的阵法已经支离破碎,苦苦支撑着,倒下的士兵不计其数,就算是陈威也被王沛不计后果的打法逼的节节后退。

  “将军!”旁边以为镇守阵眼的将士呼唤出声,陈威闻言心下一抖,一掌逼回了王沛,环顾四周。

  “补阵!”陈威沉声开口,紧接着夏陵士兵再次上前,不全了残缺的阵法。

  “陈将军好勇气!”王沛赞叹了一声,再次飞身迎上陈威。

  陈威脸色极为阴沉,倘若这二十万的兵马打不了楚家的四万,这以后还怎么混下去?所以,这第一站,无论后果,必须打响!

  还有面前这个少年,就凭着他对阵法的熟识程度,倘若不除去的话,将来必成祸害!想着想着,陈威的目光中透露出杀气。

  王沛终究是年轻,久战之下体力有所不支,额头上逐渐有薄汗沁出。

  太阳已经由东方直上中天,战场的喊杀声与打斗声也随着阳光的逐渐热烈而越发的震耳欲聋。

  王沛抿唇,无奈力气和体力都和陈威差上许多,苦苦支撑之下身上依旧多了几条伤口。

  余邵卓面色一凝,一蹬马蹬,从骏马上飞身跃起,朝着前方迎上了陈威的招式。

  王沛也不恋战,立刻飞身退后,指点着破阵之法。

  陈威看着后来加入的这个锦衣男子,不由得沉声开口:“阁下何人?”

  上战场而不穿戎装,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实在是怪异。

  “余邵卓!”

  “瑶城余家?”

  “陈将军好见闻!”余邵卓冷哼一声,对着陈威频频出手。

  “要是乃是夏陵之地,余公子此举是代表了什么?”陈威怒目,拿一种看叛徒的目光看着余邵卓。

  “瑶城只是楚家,不知夏陵!”余邵卓轻蔑一笑,对着陈威频出杀招。

  旁边的三位将士一看陈将军明显不敌面前这个锦衣的男子,一看面前的情形阵法也是守不住了,于是相互对视一眼,从余邵卓手下救下陈威。

  九曲回龙阵一下子被击溃,夏陵的士兵没了阵法,被楚家士兵打得措手不及,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几乎已经没有了落脚的地方,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看着面前杀红了眼的楚家士兵,夏陵的士兵真正的怕了,这么些年的安逸生活,他们早就忘记了战争是什么味道,但是不想这一地战就是这么惨烈,舞着枪的手臂动作越来越慢。

  楚奕渲也从马上飞身而起,向着陈威而去,所谓擒贼先擒王,拿下了陈威,给夏陵一个下马威。

  楚家军队也出了一道锦衣身影拦住了楚奕渲的动作,正是一直在后方观战的夏绍延无疑。

  “幸会!”楚奕渲浅笑,面色轻松地不像是在战场上一般,看着面前愣着一张脸的男子,像是招呼老朋友一般开口。

  “楚二公子好本事!”夏绍延开口,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这第一战真是让本小王开眼界!”

  “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楚奕渲瞥了一眼旁边,“夏陵的虎将,也不过如此!”

  “楚二公子切莫高兴地太早!”夏绍延挥出一掌,旋身之间拉过陈威回到了各自阵营。

  陈威早就被余邵卓重伤,但是依旧强撑着端坐在马上,这一份气度就足够令人佩服。

  夏绍延冷眼瞥了下方明显不敌但是依旧在苦苦支撑的夏陵士兵,沉声开口:“撤!”

  看了一眼楚奕渲,夏绍延转身打马离去。

  王沛也鸣金收兵,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明白得很。

  时候轻点兵马,楚家伤亡共计八千人,夏陵伤亡六万于人。

  此一役瑶城以少胜多,大败夏陵,四国哗然,瑶城周边苏城、卓州等八成城主向楚家递出降书,表示愿意脱离夏陵,归顺楚家。自此,包括瑶城在内的南方九城正是脱离夏陵,归入楚家版图。

  虽是只是九城,但是这九城的富庶却是四国人民有目共睹,脱离夏陵,不得不说是夏陵极大的损失。

  楚家以八千人大白夏陵不说,还招降了九城,举世哗然,将此“瑶城之战”渲染得浓墨重彩,楚家的声望更是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次乃是属下之过,望世子降罪!”陈威躺在帐中的榻上,浑身的白纱缠了个严严实实,但是依旧想要强撑着下榻,向夏绍延赔礼。

  “陈将军太过轻敌!”夏绍延看着陈威,沉声说道。

  虽说本来这一战的初衷就是为了磨磨陈威的戾气,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惨重的损失,虽说夏陵占地面积极广,但是随便失去了九城之地,也不是一件小事。

  更何况,是每年上缴赋税最多的九城之地。

  楚家果真是人才辈出!夏绍沉着脸想着,今日那个少年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等本事,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瑶山楚家,果真名不虚传!

  “陈将军好生养伤!”夏绍延朝着陈威安抚了一句,抬步回了自己的帐子给夏昭曦修书。

  “要不是那位小王爷今天我非得把那陈威给生擒回来!”楚家院落内,楚奕渲一拍桌子,沉声说道,眼中的不敢不言而喻。

  江挽裳难得地没有出口讽刺。

  “放了比抓了好!”初尘开口,安抚着楚奕渲。

  看着几人有些不解的眼神,初尘再次开口:“陈威是夏陵的常胜将军,这个名声自然不是白来的,本事自然多的是。我们楚家的军队虽说平时练兵练的多,但是真枪实弹的本事终究是少了。以后多会会这陈威,未尝不是一个提升的好办法。”

  “确实是一块不错的试金石!”江挽裳也点点头,赞同着初尘的话。

  “怪不得今天楚大公子没有出手,我说要是你出手那陈威绝对跑不了!”余邵卓也点点头,总算解了今天纠葛了许久的疑惑。

  “这次是陈威轻敌了,才布出这么一个阵,吃了这么一个亏,陈威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日后难对付了。”江挽裳想着今天的状况,也清声开口。

  “他使出真本事来才好,不然我们拿什么练兵?”楚奕渲抬眉,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将初尘的话想了个明白。

  “不过这一仗的收获实在是大!”余邵卓浅笑着开口,看着桌上几纸降书开口。

  “这是给夏陵的一个教训,看看接下来夏陵那位新皇如何应对吧!”初尘开口,凤目浅淡地看着桌上的信笺。

  几人轻笑,没有说话,楚奕渲拍拍衣摆,朝着外边走去,去犒劳三军将士,走的时候顺便将江挽裳拉了走。

  “初尘公子真是好本事!”晴溪看着江浸玥手中的信笺,轻笑开口。

  “是人家将士们的功劳,关他什么事儿!”江浸玥撇嘴,但是一双美目中的笑意却是比天上的暖阳还要夺目几分。

  “那是公子初尘指挥有方吧?”晴溪很是善良地要替自己师兄在江浸玥心中树立起高大的形象。

  “我觉得倒是夏陵太弱了!”江浸玥伸手从一边的花丛里拔下一朵牡丹,“夏陵这几年太过安逸,将怠兵懈,恐怕早就忘记了战争是什么滋味。都说养病千日,不过是一群疲兵罢了。而楚家军队第一次出世,这第一战自然是要打得漂漂亮亮才好,迟暮的老者对上热血的青年,孰胜孰败早该预料到才是。”

  “那个叫王沛的少年将军当真不错,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可以破了九曲回龙阵,实在是罕见。”晴淳对阵法极为喜欢,一双眸子除了信上对王沛破阵的大力描写,再也看不到别的。

  “要是给你的话,你需要多长时间?”江浸玥抬头,看着晴淳问道。

  晴淳垂眸,仔细思量片刻:“少则顷刻,多则一炷香。”

  江浸玥点点头,晴淳学得阵法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还没有真枪实战地试过,她没有忘记晴淳来揽月阁的初衷。

  “看看夏陵下次的动向,你去楚家。”江浸玥清声吩咐道。

  晴淳眸子一亮,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眸中的狂热不言而喻,十分欣喜地点了点头。

  “小姐,那你呢?”晴溪弯腰问着江浸玥,想着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小姐公子初尘没有丝毫的思念之情,这是怎么回事儿?

  “人家正在打仗,我去平添什么乱子?”江浸玥随意摆了摆手,“不去。”

  说着又往榻里窝了窝,闻着鼻端的满院花香,想着放着这么舒适的日子不过去那战火纷飞的地方,她又不是找虐?

  晴溪默然,知道自家小姐什么性子,只是为初尘默哀,自己孤身一人战斗不说,这心上人还不陪着。

  “小姐,少爷可是去了楚家了!”晴淳嘴角抽搐着,清声劝慰着。

  “要是他在初尘面前秀恩爱估计就不是他那张脸的事儿了!”江浸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忽然坐起了身子,看着晴溪,“你说你师兄医术冠绝,给凤漓瑱那贱人换长脸没什么问题吧?”

  晴溪嗫喏着嘴没有回答,这要是回答了不是就承认了少爷是贱人了?还有,换脸这事,她是真的不清楚!

  江浸玥忽然哈哈大笑,脑子中想象着凤漓瑱被初尘揍了个鼻青脸肿的模样就极为开怀。

  心情好了许多,坐起身施施然朝着后院走去,和那一帮旁系的姐妹闲话家常去了。

  夏陵皇宫,帝寝殿。

  夏昭曦将手中夏绍延的修书放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皇上,此事……非绍延之过啊……”慎亲王爷开口,有些游移不定地说道。

  这新帝的脸色实在是太过骇人,正是如此让他更加看不透,真是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第一站就打了这么个结果出来,真是……

  “皇上,确实是楚家的反贼太过厉害,非堂兄之过!”夏昭昀也开口,替夏绍延说着话。

  夏昭曦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脸色极为俊美,加上冷峻的表情,果真是上位者才应该有的气势,沉声开口:“朕知此次非延小王爷之过,皇伯无须担心。”

  慎亲王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当初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是最不成器的一个皇子,但是想不到竟然和昔日平湘王府的丫头一样,深藏不漏,如今看着这龙袍加深的样子,比先皇还要有几分皇帝的气势。

  “瑶山后山绵延数百里,但是想不到,居然藏兵百万。”夏昭昀开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夏昭曦抬头看着夏昭昀不甘的面容,这个六皇弟和他一直不对盘,淑妃也没有放弃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的想法,但是自从自己登基之后,这个六皇弟就是一副臣服之态,对于他封他为昀王没有丝毫异议,就算是淑妃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动作,他一下子有些拿捏不准。

  “陈将军是常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失败,也是给他的一个教训,还是莫要太过轻敌。”过了半晌,夏昭曦再次开口。

  “确实如此,但是此一役的损伤实在是太大,要不要……”

  “就算是损伤也得认了,不过是九城罢了。况且就算不认还能有什么办法?”夏昭曦打断了慎亲王的话,“或者是王爷认为,还有比陈将军更合适的人选?”

  慎亲王一听这连皇伯都不叫了,知道夏昭曦是恼了,于是赶紧跪下道着惶恐,不再言语。

  “皇伯毕竟年老,以后这等事情还是少管为好。”夏昭曦并未让慎亲王起身,反而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慎亲王垂着头,知道这是夏昭曦要收回自己的权,但是也只能应了,什么话都说不出。

  夏昭昀看着上首的皇兄,那双桃花目中不再是以前他所见到的风流多情,而是满满的严肃与肃杀之气,看着看着,夏昭昀居然生起了几分敬畏之心。

  “昀王一会儿替朕去国公府看上一看,聊表真的慰问之情。”夏昭曦看着垂首不语的夏昭昀,凯欧吩咐道。

  “臣弟领命!”夏昭昀应了,语气极为恭敬。

  夏昭曦摆摆手,让二人退下。

  “你就这么认了?”帝寝殿旁边的帘幕掀开,走出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

  洛倾幽面色有些憔悴,头上攒着白色的珠花,显然是一副孝服的打扮。

  真是想不到,那天从街上被谢婕叫回去之后,居然接受到的就是爷爷病危的消息,老国公一直把持着国公府大大小小之事,此次暴毙,国公府一下有了群龙无首的滋味,上上下下一片混乱。

  “不认如何,你认为楚家吃进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夏昭曦提笔在面前的奏折上批阅着,不看洛倾幽一眼。

  “就算是不能吐出来,也不能让他们这么安生!”洛倾幽咬牙说着,眸中的愤恨不言而喻。

  夏昭曦抬头看着洛倾幽有些扭曲的脸庞,忽然轻笑开口:“我记得你对初尘可是心仪的恨,怎么,现在却这么一副表情?”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洛倾幽面色一变,极为古怪地看着夏昭曦,“你说过要娜我为妃的,你莫不是反悔了?”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夏昭曦扔在了手中的狼毫,身子往后一靠,有些头疼地揉着额头。

  “反正你也娶不到你想娶的人,我也嫁不了我想嫁的人,同病相怜罢了!”洛倾幽忽然撇嘴,极为不甘地说道。

  夏昭曦揉着额头的手一顿,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杀机,片刻消散于无形:“出去!”

  听到这阴沉的声音,洛倾幽身子一僵。

  “出去!”夏昭曦再次开口,声音更沉上了几分。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你犯得着……”

  “出去!”夏昭曦再次开口,声音极为暴怒,狠狠地瞪着洛倾幽,像是用目光将她凌迟一般。

  洛倾幽身子一僵,一下子抿唇不敢言语。

  “我觉得洛小姐说的没错,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犯得着这么大火气?”门外再次传来一个娇美的声音,话语中的冷嗤与不屑极为明显。

  ------题外话------

  瑶城之战彻底拉开了大战底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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