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山货的

　　没错，这个麻子脸儿就是个帮盗墓团伙销赃的主儿，这种人都有黑色的背景，要是惹上他们把我们吃黑了可就麻烦了。

　　“哎，哎，小同志，别走，别走！”麻子脸儿快步挡在了我们的身前，赔笑说道，“我向苍老师保证，我是良心商家，让我看一下你们的东西，就算是做不成买卖，咱也能探讨一下对不对？”

　　“蚊子，你看……”郎俊闻言一愣，也明白过来这家伙不是真的收山货的，随即转头看向我。

　　“好，那就请这位大哥给掌掌眼吧！”我一咬牙，事情已经说开了，我想再装傻充愣也不行了，既然这人说要探讨，就和他探讨一下吧，也许还真能说出点儿道道来呢。

　　麻子脸儿笑呵呵地领着我们，在市场里七拐八拐的，在一个十分偏僻的走廊的尽头停下，掏出钥匙来，打开了角落里面的一间小铺子。

　　“地方小，让你们见笑了！”麻子脸而呵呵一笑，打开了铺子门。

　　只见铺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柜台，后面有一个陈列架子，上面放着一些落满了灰尘的瓶瓶罐罐，柜台里面是一些鼻烟壶铜钱之类的小件儿。

　　一眼看去，整个铺子里面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我嘴角不禁抽了抽，那麻子脸儿只有这样的一间小铺子，当真能知道什么吗？

　　“两位，坐，别客气。”那麻子脸儿从他的铺子里面取出来几张塑料小凳子，给我和郎俊一人发了一张，又把一张小折叠桌摆在我们中间，我们就这样坐到了这处偏僻的走廊里面。

　　麻子脸一边为我和郎俊一人倒了一杯茶，一边自我介绍了起来，我这才知道，眼前的人姓王，人称麻子，是这古玩城里的大行家之一！

　　我听了王麻子的介绍，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就这小铺子还大行家？你也不怕把舌头闪了？

　　“我们手上的神像，您认识？”我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

　　“不认识，不过我收山货的时候见过差不多的！”王麻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山货？”郎俊皱起了眉头，他虽然隐约猜到了山货的意思，可这个时候还是问出了声。

　　“哎，你不知道山货是什么吗？”王麻子闻言一愣，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们。

　　“木耳蘑菇？”郎俊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王麻子的脸色一僵，仿佛便秘了一般，良久才开口道，“你们可是盗墓的？”

　　我心中一突，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该摇头，我们做的事情，虽然还够不上杀头，可坐几年的牢是没的跑了，能小心点儿，自然要小心点儿。

　　“你们放心，我不是钓鱼的，在这绥远城里，我王家敢称收山货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肯定坑不了你们！”王麻子看了我一眼，当下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笑着说道。

　　“我和您说实话吧，这东西，我不卖，我得留着救命，只是，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东西的来历！”我还是不准备交底儿，只是轻轻地点着那张纸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王麻子闻言撇了撇嘴摇头道，我的心立马沉下去了。

　　“不过我知道，有个人一定很了解这东西！”王麻子故作高深的说道，一脸的卖弄。

　　我闻言有些气竭，这家伙没说话为毛大喘气，吓死人啊！！

　　麻子口中所说的人叫姬墨，他有个外号，叫做鬼面佛。

　　他之所以得了这样一个名头，说起来，还是因为他身上的一个纹身，那纹身，似佛似鬼爬了他半张脸。

　　这个姬墨有个特点，就是喜怒无常，杀伐决断！

　　说起王麻子这人，也不是个一般的小商小贩。

　　王家祖籍是山西朔州，他的曾祖父是走西口到这呼和浩特的，到了他这一代，也算是土生土长的呼市人了。

　　王麻子的曾祖父来到呼和浩特的时候，正值清末年间，政局动荡，为了讨生活，他的曾祖父便开始和外国人做生意。

　　久而久之，王麻子的曾祖发现古玩和工艺品特别受老外们青睐，慢慢地就开始接触这一类的生意，逐渐地，王麻子的曾祖父就只做古董生意，没什么理由，就是这行收益大！

　　很快，王麻子的曾祖父就在这一行里做出了门道，在旧城这边开了个小铺子，传到王麻子这里，可以算是第四代了。

　　前些年拆迁，王麻子的老爹把铺子搬到了大漠古玩城，之后就交给了王麻子打理，自己每天喝茶打牌旅游去了。

　　王麻子的店铺，生意都不在明面儿上，四代人一个世纪的经营，早就有了自己的供销货渠道，所以这小铺子，也就是个幌子！

　　王麻子没事儿的时候，会在市场里面四处转悠，腰上会系着一只黑色的棉布袋，里面装着一根蜡烛一把香，这就是他的幌子。

　　黑布袋表示他是收黑货的，一根蜡烛取吹灯拔蜡之意，表示是接刚出土的还没凉了的货，至于那一把香，是说明王麻子这人也是道儿上挂名插过香头的人，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震慑，告诉大家，想要诓骗老子，你边儿转去吧！

　　这天，王麻子正在古玩市场门口的一个摊儿前面下象棋，就觉得被人踹了一脚，刚想发作，一回头，就看到，在他的身后，站了三个皮肤黝黑眼神明亮的中年人，那三人都穿着普通的休闲服，可怎么看怎么不休闲，也不普通，王麻子立马就分辨出来，这三个人，应该是淘山货的手艺人！

　　淘山货这个词，是从东北流过来的，东北多山，山里盛产各种山货，就有许多人，将山上的蘑菇木耳之类的收起来，运到内地去卖，这些人就叫做收山货的，而那些进山去采集山货的人，就叫淘山货的。

　　盗墓是个见不得光彩的活计，不论是哪朝哪代，都对盗墓贼打击甚严，于是，对于盗墓这两个字，行里人都讳莫如深，许多东北来的老客，就以淘山货为幌子，进山寻墓挖坟，加上古墓大多都在崇山峻岭中，慢慢地，东北一带，管盗墓贼也叫做淘山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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