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范阳六派

　　当天孟小凡听取手下对花嫂、夏管家的调查报告，得知花嫂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而是兵器制造世家、武术世家，唐朝范阳军和辽东军兵器供应商，名剑山庄庄主、范阳有名的富商董远山之长女董惜君董大小姐，只因为爱上了自家山庄的一名以打造兵器为业、武艺低微、身份卑贱的铁匠，董远山一气之下，与董惜君断绝父女关系，将董惜君逐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懂惜君觉得自己一意孤行，与人私奔，是为不孝，为免家门受辱，改名为董小花；得知夏管家是燕王、范阳节度使李雍的管家。

　　对于前者孟小凡感到惊讶，像董惜君这么美丽的女儿，哪个做父亲的都舍不得将她逐出家门，而且在她生了两个孩子后，生活贫困，对她的困境不闻不问；对于后者，孟小凡并不感到意外，唐朝封王的皇亲贵族有几十个，在京外当刺史、节度使之类地方高官的很多，出现一两个败类不足为奇。孟小凡不相信李雍会对夏管家为非作歹不知情。

　　孟小凡决定次日早上登门拜访董惜君夫妇，了解一下董惜君丈夫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利用价值，能不能收为己用。原黑风岭集团就有小型的兵器作坊，现在还在，但是没有顶尖的铸剑师和煅造人才。

　　孟小凡的威武镖局人数过二万，购买兵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能使用自己的兵器作坊制造的优良兵器，能节省不少钱。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孟小凡现在家业太大了，必须精打细算。

　　傍晚，孟小凡一行人见两帮人当街械斗，大打出手，围观者众。“范阳治安怎么这么差？”孟小凡暗感纳闷，上前打听，才知械斗的双方一方是范阳乃至全唐境内最大的武馆——“精英武馆”的学生，另一方是方帮帮众。“精英武馆”和方帮同为“范阳六派”之一，所以才有如此的轰动效应。

　　在范阳如果你不知道“范阳六派”，你也许会被人怀疑为低能儿。所谓的“范阳六派”指飞云镖局、六合门、精英武馆、漕帮、方帮和原四海镖局范阳分局，现在的威武镖局范阳分局。

　　飞云镖局在威武镖局成立以前是天下第二大镖局，总部在范阳中心城幽州，有六家大的分局，分别位于长安、洛阳、扬州、杭州、洪州（南昌）、益州（成都），总人数超过五千，成立已有五十年，首任局主为梅从云，现任局主为梅从云长子梅勇。

　　梅家在范阳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梅从云的次子梅智是朝廷将军，担任燕王府侍卫长，统领燕王三千精锐骑兵亲兵部队，长女梅兰瑰嫁给江湖第一堂，堂众超过两万的长江盟盟主吴为栋，次女梅兰薇是当今燕王最宠爱的侧王妃。

　　精英武馆是唐朝最大的武馆。

　　漕帮乃是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老帮会，帮众四千，一直经营（隋唐）京杭大运河漕运和码头仓储业务，总坛在隋唐大运河的中心洛阳（元朝及以后，京杭大运河大幅修整，裁弯取直，绕过洛阳）。在十年前漕帮还对京杭大运河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后来长江盟在吴为栋的领导下势力日增，逐渐向京杭大运河渗透，终于形成现在的漕帮、长江盟在京杭大运河二分天下的格局。但范阳的码头业务还是由漕帮牢牢控制。

　　方帮帮众三千，帮主方载荣是燕王、范阳节度使李雍的乘龙快婿。因为这一层关系，方帮迅速膨胀，短短十年间崛起于范阳，势力渗透到范阳的各个角落，一半具有江湖帮会的性质，一半成为李雍的眼睛和耳朵，为他负起监视范阳文武官员的职责。

　　方帮成员良莠不齐，绑架、敲诈、聚众械斗、放高利贷、向摊主、店主收保护费、私自贩卖由朝廷专营的食盐从中牟取暴利等违法犯罪的事时有发生，近来更与漕帮争抢码头生意，发生多起命案，简直可以说是横行霸道。范阳百姓不堪其扰，告到官府，但是在李雍过问下，所有案件均不了了之。

　　威武镖局人数过二万，但是范阳分局的实力没有飞云镖局范阳总部实力强。

　　精英武馆的学生多为范阳高级官员的子孙和富家子弟，难怪敢在范阳闹事，不怕范阳的捕快来逮，也不怕横行范阳的方帮报复。据说这次精英武馆的学生与方帮帮众群殴的起因是精英武馆的一群学生与范阳第一美少女，在“江湖十大美女”中排名第四的梅开芳聚会“摘月楼”，而方帮副帮主，帮主方载荣之堂弟方兴恰巧这天过生日，方帮与之交好的大小头目十数名在摘月楼订下两桌酒席为方兴庆贺生日。

　　梅开芳因为叔父是朝廷大将，燕王府侍卫长，姑母贵为燕王侧妃，家教甚严，素来自重身份，不与江湖中人来往。

　　方兴久闻梅开芳艳名，见面却还是第一次，一见之下即惊为天人，便不知趣的举起酒杯，要梅开芳陪他喝一杯，岂料梅开芳不赏脸，方兴大感失面子，勃然大怒，怒而忘形，忘了梅开芳的身份，便欲强灌梅开芳。

　　精英武馆的学生中为首之人是燕王之子李书胜，李书胜对梅开芳心仪已久，一来出于不甘意中人受辱，二来出于想在意中人面前表现，就率先对方兴挥拳。方帮帮众遂与精英武馆的学生大打出手。

　　孟小凡很快就注意到梅开芳，她以暗青色绣花巾裹发，缀以十数条桃红、杏黄、橘红三色丝带，除了一副乳白色玉耳坠之外，没有佩戴其它首饰。她上身穿粉红底色绣花绸衫，下着蓝、白相间条纹裙，足蹬暗红色条绒鞋。艳丽与简约的服饰风格在她身上交织，张扬个性。

　　她俏丽的脸庞棱角分明，肌肤白里透红；一双美目黑白分明，顾盼生姿，绝对符合美女标准之一的“明眸善睐”；身材高挑，体态娉婷，虽美丽而不予人柔弱之感，这或许与她生长在北方和长期练武有关。

　　孟小凡心道：“这位梅大小姐美则美矣，却未免冷酷无情。眼见两帮人为她生死相搏，她却袖手旁观，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孟小凡不想多事，犹疑着该不该插手制止械斗。可是就这一会儿迟疑，双方已死了几个人。

　　孟小凡只好挺身而出，朗声道：“你们当街械斗，难道目中就没有王法吗？”

　　方兴瞥了孟小凡一眼，不屑地道：“哪里来的浑小子，我的事也敢管，是不是吃错药了？”

　　孟小凡大怒，身形一闪，将两丈开外的方兴抓住并拎回自己原先所处的位置，好像两丈多的距离根本就不是距离，然后左右开弓，赏了方兴两记重重的耳光，之后灵力微吐，将方兴抛出丈外，摔了个四脚朝天。

　　方帮帮众忙冲出一人去扶副帮主，其余的人扔下对手蜂拥攻向孟小凡。孟小凡拳脚齐施，令近身的方帮帮众跌得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梅开芳美目一亮，注视着孟小凡道：“阁下好武功，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大名如何称呼？”

　　孟小凡看了梅开芳一眼道：“在下只想周游天下，不愿过问江湖之事，算不上道上的朋友。至于贱名，在下乃无名小卒，不说也罢。”

　　梅开芳很少被人拒绝，闻言默然。

　　方兴道：“不用扶我。”推开手下，狠狠地看了孟小凡一眼道：“以后你给我小心点，我们走！”

　　李书胜阻止道：“你杀了人，就想这样走掉？”

　　“不走，难道你还想留下我？我们也损失了兄弟。”方兴道。

　　李书胜无言以对。就这样方兴仍下一句场面话，抬着死伤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孟小凡见事情已了，便欲走开。李书胜叫道：“兄台请留步！”

　　孟小凡转过头，道：“有何指教？”

　　李书胜道：“指教不敢当。在下对兄台的风采和武功十分钦佩，若蒙兄台折节下交，在下深感荣幸。”孟小凡两次去燕王府的时候，李书胜都在精英武馆上学，所以两人互不相识。

　　“抱歉，在下生就野性，独来独往惯了，有负兄台雅意。”孟小凡说罢迈开步伐，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孟小凡的随行人员忙紧随孟小凡离去。众人这才知道孟小凡大有来头。

　　梅开芳道声：“诸位失陪！”也融入了人群，追孟小凡而去。

　　孟小凡察觉有人跟踪，转入小巷，贴在墙壁拐角的另一面，从梅开芳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香肩。梅开芳吓了一跳，看清是孟小凡才定下神来。

　　孟小凡道：“姑娘为何跟踪在下？”

　　梅开芳大感冤枉，道：“我是想告诉你方帮势力强大，方帮副帮主方兴的警告你绝不能轻视。”“哦？原来姑娘是一番好意，在下倒是误会了。”孟小凡淡淡地道，不以为意。

　　“你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方帮的厉害。论人数，方帮帮众超过三千，是范阳的大帮会，家父开的飞云镖局虽然有五千人，但总局却只有一千人；论后台，方帮帮主方载荣是燕王、范阳节度使李雍的女婿；论心狠手辣，范阳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你与方帮为敌，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过我倒有两个主意，可保你无恙。”

　　孟小凡心中微惊，自己不想在范阳惹事生非，却与燕王、范阳节度使李雍的另一个女婿结怨，但仍然不动声色地听梅开芳讲话，淡淡地道：“在下洗耳恭听。”

　　“家祖、家父两代执掌飞云镖局，家底颇丰，家叔为朝廷大将，燕王府侍卫长，家姑为燕王宠爱的侧妃，说起来寒家在幽州，乃至整个范阳也算有头有脸。方帮虽然厉害也不敢挑衅寒家，你若肯屈身寒家，当可放心漫步范阳街头。”梅开芳道。

　　“梅姑娘请讲第二个主意。”孟小凡对梅开芳的第一个主意不置可否。

　　梅开芳道：“倘若你立刻离开范阳，也可保无恙。”

　　“梅姑娘的两个主意都不错，只可惜在下都不喜欢。在下不喜欢惹事，并不表示在下怕事。梅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孟小凡抱拳道，说完转身离去。

　　“后会有期。”梅开芳抱拳还了一礼，觉得今天遇到的不知姓名、来历的青年男子是个很特别的人。别人接近她、讨好她还来不及，而他却像是躲着她。当然他身手不凡，不畏强权，不慕富贵也是让梅开芳觉得他特别的原因。

　　孟小凡急着离开不是因为梅开芳不美，而是因为梅开芳很美，不愧为江湖十大美女中排名第四的美女，孟小凡正在努力追求洛神和巫山神女，总觉得她们就在暗中盯着，孟小凡不敢再添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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