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曹操的对手!
第525章曹操的对手！
在献出了西川地图之后。张松返回了益州，而法正也快马加鞭的向韩遂所在的金城赶去，此时他表面上依旧还是刘璋的部下，完成刘璋的任务是他的职责。
但是在获得了西川地图和张松的助力之后，曹操对于未来的进军方向便又有了新的选择。究竟是先取荆襄还是别的什么方向，在出兵的时机到来之前首先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幸好此时曹操已经建立了枢密院，对于各个不同方向的作战计划早就在枢密院中由战术推演后制定出了各种不同的版本，此时只需要曹操决定作战对象就可以了。
但是军事上的轻松却不代表曹操本人的轻松，天子尚在皇宫，就算是杨彪退隐，孔融闭门著书，曹操在朝堂上依然有着他的对手。那就是自东汉以来便不断兴盛，不断攫取了天下大权的士族。
不过因为保皇派此时已经式微，领袖人物的缺乏使得他们没办法再凝聚起力量，心思活络的便早已经改弦更张，投入了其他派系的怀抱，只剩下一些无法脱离或者是死心眼的家伙还以皇后之父不其侯伏完为首，形成了一个松散的政治联盟。
但是保皇派的式微却没有让曹操轻松，他的内部正如张辽所言，也因为各自的利益关系而形成了不同的派系，其中也有大批士族成员组成的两种目的不同的派别。
一个是以荀彧为首。他希望曹操依旧能够在统一天下后还政与皇帝；还有一个便是以陈群、钟繇等人为首的奉曹家改朝换代，但却要以士族为统治基础的派别。
然而曹操本人虽说是出身世家，家族往上也能追溯到汉初名臣曹参与夏侯婴。可是数百年下来，曹家与夏侯家早已经脱离了顶级世家的行列，更不属于士族的范围，加上曹操的祖父是中常侍曹腾，这就使得曹操在出仕之初便品尝的了被人歧视的滋味。即便曹操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拥有了现在的成就，出身问题依旧称为士族诟病曹操的关键。
少年时的经历，从政后的遭遇，这一切使得曹操根本就不考虑以士族作为统治基础和政治核心。他的心腹中除了曹家与夏侯家的亲戚之外，张辽、郭嘉、程昱均出身庶族，只有荀彧、荀攸叔侄二人是大汉顶级的士族出身。而曹操重用和信任的部下中，也多以庶族、没落士族出身的官员梢占多数，但是那些还有着强大实力的士族子弟也依旧凭借着他们的底蕴在曹操身边占据着相当的分量。
所以，曹操对于士族一向是十分的重视，也十分的提防。他拉拢士族，重用士族，但是也不断地扶植起新的、实力强大的家族与之对抗。因为张辽的缘故，曹操从创业之初便没有过多的杀戮无辜，使得曹操在民间的名望还是相当的好。更是因为张辽，曹操采纳了利益联盟的建议，如今徐州糜家也已经成为徐州不可忽视的家族。还有张辽自己的家族，也正是因为曹操放纵，即便张辽自己十分的克制，如今的马邑张家也已经成为并州不可无视的巨无霸，直接将太原王家与本在并州说一不二的地位打破，并将王家的势力挤出了雁门、定襄、云中三郡。张家和糜家就是曹操扶植的新型世家的典范。也是用来对抗老牌世家的武器。
但是除了这两家各自凭借着财力与权力将家族势力大肆扩张之外，无论是郭嘉、程昱还是李典、乐进、于禁这样的中小世家和庶族地主都没能将家族的实力进一步的提升。这其中虽然有他们自身的原因，如他们的家族均地处中原，面临着大世家的包围，也没有糜家的那种财富，不可能凭借财力扩张之外，各大世家对曹操这种扶植对手的做法在暗中积极抵制也成为主要原因。
然而随着糜家实力的蒸蒸日上，张家实力的不断增加。还有曹家、夏侯家日益强大的家族力量，曹操自身的底气也日益充足。随着各地公学源源不断的开始有学子毕业，曹操在人才上的需求也得到了满足。而士族对曹操进行钳制的有一个方面，即人力资源的控制也被打破。
然而此时各地的士族虽然意识到了公学、私塾对他们威胁，可是私塾的教师大部分是重军中退役的识文断字的军人，他们身后有张辽、曹操的支持。公学的学子则大部分是庶族子弟，还有不少平民子弟，同时也有曹操的支持，动了公学便是得罪了人口众多平民，也给了曹操下手杀人的借口。所以此时士族依然在等待，等待着机会的出现。
张辽前世虽然对历史很感兴趣，但是他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名将和谋士的身上，却并没有对历史发展的过程以及幕后的那些交易过多的去探求。然而当他来到这个时代，十余年的经历使得原本在政治上基本上算是小白的张辽也成熟了起来。特立独行的性格也给了张辽更多的冷眼旁观的机会。这时候张辽才明白董昭的回复“五等爵位”和陈群已经提出的“九品中正制”的背后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用意。
弄明白这些，张辽不由得想到一个问题，让他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在曾经的那段历史上，曹丕因为曹昂的阵亡而毫无争议的成为了曹操的长子，虽然与曹植有储位的争夺，不过那也只是家族内部的斗争，他们两人都与士族交好，谁上位都符合士族的利益。但是若是曹昂并没有阵亡，以曹昂更贴近曹操的执政理念的情况，士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一定会用手段除掉曹昂，将更符合他们心愿的曹丕推上接替人的位置。
记得前世有人说过曹丕篡汉后追封曹操为魏武帝的行为是儿子成就了老子。可是张辽在弄明白此时的内幕后却只能感叹那根本就是曹操最大的失败，他的儿子毁了他一生的追求。
对于这种情况，张辽觉得他似乎不能再继续的沉默下去了，虽说士族地主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是统治阶级由贵族地主演化到庶族地主的一个重要的衔接部分。然而士族的统治在历史上除了创造出灿烂的文化成就之外，对于国家和民族的强盛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帮助。反倒是因为大量士族成员的不合格，而导致了汉民族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采用了“被融合”的手段，被动的造就了一个历史上黑暗的阶段和奠定了多民族国家的基础。
然而士族此时强大的实力也已经渐渐显露，每一个世家都有着数量不等的准军事力量，就算是曹军这里被曹操用制度确定了“兵不为将私有”的原则，也架不住许多退役老兵在离开军队后加入到世家的这股力量中去。就算是张辽也在自家培养的同时从退役老兵中吸收了相当数量的人员。
额曹操的麾下也有着数量众多的官员，尤其是中高层官员中更是七成以上都是士族出身。荀彧、荀攸、钟繇、陈群、董昭、崔琰、卢毓、陈登、司马朗等等。索性军队中的士族没有占据优势，大量的士族子弟被充实到了枢密司和枢密院，而军中的基层军官多是行伍出身，高层军官中也是曹氏亲族和庶族子弟居多。
此时张辽所想的已经和前世及初到汉末的想法完全不同，他不想一竿子将士族全部打到，也不想让自己融入士族。然后享受短暂的富贵。张辽更多的是想让士族、庶族以及新兴的军事、商业贵族能够后有效的融合在一个框架下治理国家。虽然这个目标看上去有些不切实际，但是张辽就是想试一试。
青州新政、军改和枢密院就是张辽为此做出的试探性行动，此时看上去效果还不错，至少没有士族在这上面纠缠。而且在青州、幽州施行十分顺畅的商法也渐渐的被中枢官员接受，正在考虑是否将其引用到中枢法规中。倒是民法越来越向乡民公约的方向靠拢，更多的有了宗法的影子，这倒是张辽当初所未曾料到的。不过只要能被广大百姓所接受，这些宗法迟早有一天也会堂而皇之的成为现行法规，这不过是时间的先后而已。
而张辽也意图借着董昭恢复“五等爵位”的提议，趁机提出自己那套有关封爵制度的建议，这也是为士族的扩张拴上一个笼头。但是有关中央及地方的官制，张辽就不太敢于介入。不是他没有腹稿，唐朝的三省六部制配合着宋朝的枢密院，再加上后世的那种平衡为主的政治格局就是张辽认为最适合从现在起一千余年的制度，然后将科举与察举、征辟并举，再建立起无论官吏皆要经过学习和考核的长效机制，就足以能坚持一千多年。但是曹操至今也没有就文王和武王做出选择，张辽也只能憋着，否则万一提前出台制度却将曹操自己给憋住了，那张辽就算是心腹、妹夫，也得被曹操恨一辈子。
当张辽在雒阳城依旧苦思冥想着究竟何时才是他介入的最好时机时，刘璋向荆州派出的使者许靖也在襄阳活动开来。
许靖乃是名士许劭的弟弟，可是这兄弟二人却因为政见的不合而致使兄弟分离。直到许劭身故，许靖也没有再与许劭会合。不过这丝毫无损许靖的名声，许靖为官清廉、惜才如金的名作风早已经让他成为天下人赞许的对象。当他一到襄阳，襄阳的官员便纷纷登门拜访。
“文休公，据嵩所知，文休公是意欲返乡的，怎如何有变成益州的官员？”韩嵩刚刚坐下便直截了当的提出这个问题。
“德高，靖自抵番禹，便思北上，然经过成都，却被刘益州盛情款待。极力相邀，靖亦是不便拒绝刘益州之好意，便留在了成都为官。”许靖淡然的说道。虽然韩嵩的语气中有点冲，可是到了许靖这个年岁，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唉！”韩嵩也知道，刘璋盛情挽留许靖而许靖若是执意不从，以蜀中的环境，天知道会出什么事，刘璋可不是人们口中那个暗弱无能之辈。虽说无法平息蜀中的明争暗斗，但是要处理几个不给面子的士人，刘璋还是能狠下心的。
“德高，你来见靖是为何事？”许靖问道。
“文休公，嵩知公此来襄阳，必是为了诸侯联盟一事。此时嵩做不了刘荆州的主，无法阻止诸侯间的联盟。来见文休公，不过是为了见见故人。”韩嵩也没有掩饰，直接就告诉许靖，你的目的我知道，但我阻止不了，所以也不阻止。
“呵呵！德高倒是看得开。”许靖笑道：“此事也确如德高所言，你我根本左右不了啊！”
许靖、韩嵩说到这里，不由得相视一笑。可是他们却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的都是无奈。
事实也确如许靖、韩嵩所言，对于诸侯之间的联盟，他们这些没有家族力量支持的人根本是无能为力。这也是刘璋之所以派遣许靖到襄阳，法正到西凉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人都是寄寓益州的士人。而孙权也是一样，诸葛瑾和吕范也都不是江东人氏，无论他们是否赞同孙权的决定，他们的反对力量都可以予以忽视。
“孔明，你还是不愿出仕？”
再度被派遣到襄阳的诸葛瑾此时正在诸葛亮的家中，他此次前来除了继续重申与荆州的盟约之外，还希望能促成更多的诸侯参与联盟，许靖就是他的目标。但是此时，他却希望能说服自己这个才华横溢的弟弟出仕东吴。
“兄长，你难道不知道叔父为何要将我与三弟带到荆州，而任由兄长去了江东，却还在琅琊留下族兄？”诸葛亮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这……”诸葛瑾呆住了，说实话，他自己还真的从来就没有细细想过叔父诸葛玄此举的用意。但是被诸葛亮这么一说，他似乎明白了。
“孔明，你是说叔父实在保全家族？”诸葛瑾皱着眉头说道。
“当然。”诸葛亮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说道：“诸葛家虽非豪门，却也是数代士族。若非乱世，此时你我兄弟都必然出仕为官。叔父此举便是将家族分散，无论哪家诸侯得胜，诸葛家都能保存香火不灭。可惜的是叔父此举虽不为错，却实实在在的将曹操看走了眼……”
说道最后，诸葛亮自己也有些感慨。
“唉！”被诸葛亮这么一说，诸葛瑾也长叹一声，说道：“那时候曹操进攻徐州，曹军大将张辽还曾登门拜访，为兄当时也不曾在意，随即便去了江东。此时看来，当时的选择真的是有些草率了！”
“嗯？兄长见过那张辽？”诸葛亮可未曾听过诸葛瑾还有这么一次经历，不禁有些感兴趣。
“嗨！那还是曹操第一次进攻徐州之时，那是叔父已带着你与三弟前往荆州，为兄也在收拾行装准备南下。结果那张辽将军正好率兵征讨臧霸，便顺路到了家中拜访叔父。听说叔父不在，有邀请为兄出仕曹公。结果孔明你也知道，不过那张辽将军倒真的是十分有礼，麾下军队也对百姓秋毫无犯。此后家族是否还与张将军有所往来就不是为兄能知道的了，但孔明所言叔父之意属实，家族中必然有人出仕曹公矣！”诸葛瑾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管是谁，选择错误总不会高兴的。
诸葛亮并没有开解诸葛瑾，反倒是笑了笑，说道：“据老师多方打探的消息，曹军的实力远不是明面上那几十万大军……”
诸葛瑾一听急了，也不过诸葛亮话还没说完，急忙抢过话头问道：“孔明，德公那边究竟有何消息？你可前往不要瞒着愚兄啊！”
“兄长是否见过曹操水军的战舰？”
“见过！最大的战舰比江东水军的楼船还要大，听说还能远航至大洋中。”
“不是听说，而是事实。曹操水军在甘宁的率领下远征东瀛，并俘虏了十余万东瀛战俘运回青州做劳工。此时曹军视为机密，庞家也是费尽心机才得到的消息。”
诸葛亮的话让诸葛瑾震惊不已，这个时代能有在大海中航行的战舰已是了不得的事，更加不用说曹军竟然能达到了传说中的东瀛仙岛。
看着有些发愣的诸葛瑾，诸葛亮继续说道：“曹操水军中这类大型战舰已经超过了二十艘，再加上大量的楼船、走舸、斗舰，只要沿海而下，顺江攻击，无论是吴县还是柴桑，均在曹军攻击范围之内。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这……”诸葛瑾不禁黯然，但他还是有些不服输的辩解道：“难道荆州与江东所有的水军联手亦不是曹军对手？”
“不知道！”诸葛亮的回答让诸葛瑾噎了一下。
看着诸葛瑾有些恼怒的表情，诸葛亮微笑道：“兄长勿怪，小弟只不过是要告诉兄长，曹军还有变得选择，并非一定要进攻荆州。如今汉中也以归属曹操，曹军的选择就更加多了。即便是五家诸侯联盟了，曹操依旧能通过自己的行动而调动诸侯的兵马，从而使得联盟的防线四分五裂。天下大势已经不可阻挡，除非……”
“除非什么？”诸葛瑾急忙追问。
“呵呵！除非此时曹操身故，否则便毫无机会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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