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暂时的妥协!
第546章暂时的妥协！
就在张辽暂时放下诸葛亮等人的事情。与想将儿子交给张辽调教的典韦在门口闲聊时，被曹操派人去通知开会的曹昂第一个赶到了相府。
曹操派出去的侍从虽然没有得到曹操要保密的命令，可是也绝不敢过多的泄露曹操这里的谈话，即便他们面对的是曹昂这位已经成为曹操接替人的大公子。毕竟没有一个上位者愿意自己的身边全都是别人的“探子”，就算这个别人是自己的儿子或者其他亲戚与心腹也不行。
并不知道全部事情的曹昂自然是一肚子问题，可是看到曹操正在那里一脸严肃的沉思，曹昂也只能向正在与典韦聊天的张辽询问事情原委。
而正当张辽在对曹昂讲述着今日的事情时，郭嘉、荀攸、程昱、曹丕、荀彧也先后赶到了曹操的丞相府。
人都到齐了，得到侍从报告的曹操也不再自己沉思，他将事情的原委向后来的几人说了一遍之后，便直言不讳的要众人集思广益的拿出一个办法出来。
这一下可就没人开口了，曹昂、曹丕是资格不够，其他人则是处于谨慎。正如张辽所言，这两个年轻人倒是算不了什么，关键是他们身后那一批荆州的世家望族。而且诸葛亮还勉强能够关联到孙权手下和琅琊的势力，处理上稍有不慎便会惹出麻烦。
而且曹操如今权威日重，除了张辽还能够时不时的与他说笑，就连郭嘉都已经是长时间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态度了。而荀彧这老资格的尚书令也因为理念的不同而与曹操分歧日深，虽然他们依旧保持着良好的表面关系，但那只不过是出于维护大家的脸面并维持朝廷局势的平稳。这就使得此时此事无人轻易表态。
其实在张辽心里是倾向于让诸葛亮和庞统好好的看看雒阳，甚至还应该让他们到关中以及其余各州都走走。虽然荆州号称给予了南下避祸的百姓予和平的日子。但是各方综合的情报却表明，荆州以及江东的百姓在生活上并没有北方和中原百姓那样的稳定。
荆州和江东到处都有原住民和北方难民之间的冲突，同时也不乏山越与汉民之间的冲突，还有当地世家对难民的剥削、压榨甚至直接就是掳掠。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诸葛亮、彭彤但凡还有一点人性和良心，他们都不会对曹操治下的成果视而不见，更不会歪曲事实。事实上以诸葛亮在历史上的人品，张辽也不相信诸葛亮会歪曲事实。
而这些情况也同时能够反映出曹操与诸侯们在战争潜力上的巨大差距，这一点同样不会被诸葛亮和庞统忽略。那么他们只要将这些消息传回荆州，荆州的世家该如何选择也就可想而知。他们虽然与刘表有着长期的、友好的合作关系，可是在涉及到他们将来的切身利益时，这种关系基本上是没什么作用的。而刘表极力要促成诸侯联盟，又何尝不是要借着联盟来向荆州的世家表明自己有能力抵御曹操，维护世家的利益，来换取世家继续对他的支持呢。
如今六大诸侯，估计也只有辽东公孙康不用担心自己治下的世家反对，毕竟他手下没什么实力强大的家族。其余五家，即便是综合实力最差的凉州，韩遂也不能完全掌控住全部的力量。刘备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曹操不过就用了一个陆逊，便已经使得陆家和刘备之间产生了矛盾，以至于刘备现在不但将陆家在官场上的明面势力全部剪除，还着力打压着陆家。只可惜一个能够扎根江东上百年的家族可不是刘备这样根基浅薄的人能够完全铲除的，再加上曹军在徐州对刘备的压力，这才使得刘备手中虽有十万大军，却只能局限在吴郡、会稽郡，而不能对他们的联盟起到任何助力。要知道，曹军在徐州的只不过是常备军。真正的主力依然还在中原啊。
看着几个人都在那里紧闭着嘴做沉思状，曹操也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他对此事已经有了一个简单的腹稿，但是他还是希望能现听一听属下的意见，这也是对自己的方案进行补充完善的一个途经，同时也表现出了自己礼贤下士、虚心纳谏的一面。
不得不说，曹操虽然其权威日重，但是他的心态依然还能够保持着大部分起兵时的心态，这对于一个官至丞相，实权更是权倾朝野的人而言，确实是不容易了。只不过曹操却忽视了他如今的地位对部下的影响，这种影响使得他的部下不敢再随意开口。这就是人性！
当然也有例外，张辽就是一个例外。有了前世经历的张辽，根本就不回去迷信权威，同时他也能够在心理上始终保持着一种优势，这是建立在一千多年见识的基础上的优势。更是张辽看透了曹操那种欲保持权威又想拥有朋友的那种矛盾心理的优势。
“诸位，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曹操微微皱眉，略带着一丝不满说道。
荀彧等人抬起头，相互之间看了看，荀彧开口说道：“丞相，这两人不过是普通士子，主公所忧心的也无非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世家。可是面对这两个人。我们又能如何？直至此时，我们也依然不知道他们到雒阳的真实目的啊？”
荀彧话音刚落，曹操就扭头向张辽看去，他的这个动作也让其余人全部看向张辽。这让张辽愣了一下后苦笑道：“就算是我第一个接触他们，也是唯一一个接触他们的人，也不见得我就能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吧？”
“文远谦虚了。”荀攸笑道：“一次接触或许他们什么都没说，可是以文远的能力，应当能从与他们的交谈中察觉一些踪迹吧！”
“文远，你就说说看吧！”曹操淡淡的说道。
不过张辽却似乎感觉到曹操此时对荀彧、荀攸的不满又增加几分，有的时候明哲保身也并非万事大吉的。更多的时候是那种能够勇于任事而又时刻将领导放在第一位的人才能够得到领导的信任，张辽就是这样做的，郭嘉、程昱也同样如此，这才是他们三人至今依旧被曹操信赖的原因。
“其实我能说的大家也都明白。这两人到雒阳来无非这样几个目的：第一、探望同窗好友。我幕府中的徐元直和尚未被我们知道的孟建孟公威和石韬石广元都是这两人在鹿门书院的同窗。第二就是为主公的征召令而来。第三、为他们身后的那些家族前来探路。第四、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张辽说话、行文时总是一二三四，这些年曹操等人也习惯了，反而觉得这样说话条理性极为清晰，也便于他们分析事情。
“哪一条才是他们的目的？”曹操问道。但从曹操的表情上看，又似乎是他在自言自语。
“哪一条都有可能，甚至也有这些都是他们的目的的可能性。”郭嘉也不再沉默。
“奉孝所言极是。确实看似都有可能啊！”程昱也开口了。
“即便都有可能，也一定有主次之分。究竟何为主？何为次？”夏侯惇问道。
郭嘉眼睛转了转，眉头紧皱的说道：“我大胆的做一个排列，那文远所说的第三条应该是主要的，而第一条就是顺带的。第二条可能性最小。至于第四条，也是嘉最没有把握的。”
郭嘉的话同时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同。确实，以诸葛亮和庞统的背景，为荆州世家探路的可能性最大，顺带着也拜访一下昔日同窗。而参与修书的可能性最小，毕竟从各方面综合到的这两人的情报分析，这两人可不会是那种能够静下心来埋首故纸堆的文人。而郭嘉所说的最没有把握的第四条也同样是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确定的，毕竟这两人来自一个强烈反曹的诸侯所控制的地区。同时诸葛亮还与这位诸侯和另一位反曹诸侯的干将有着亲戚关系。
“若是第三条最靠谱的话，那么我们是否应该让他们好好的见识一下我们的成就呢？”张辽说道：“以辽之见，可以让徐庶还有那个孟建和石韬作陪，只要不是什么机密重地，都可以让他们好好看看。不过主公也同样要明确最终对荆州的官员以及各大家族的态度，好让这两人将话传回去。”
张辽这话很明白，就是要曹操确定下来如何对待荆州的那些世家。正因为曹操始终没有明确如何给荆州世家定位，这才使得荆州的世家在孙权开始发起诸侯联盟之时全部采取了中立的态度，或者说应该是不反对、不支持的态度。这就是他们在不明白曹操的真实想法，却又对北方世家兴衰情况并不完全了解，同时还想着能继续保持自己在荆州的地位权势的情况下做出的反应。而曹操在不可能彻底铲除世家望族的情况下，也是必要对自己的政策有一个明确性的说法。这不但是给正在观望的那些世家一个明确的答复，也同样是给曹操麾下官员们一个明确的指示。但是这也仅仅是一个暂时的妥协。
而且张辽丝毫不介意在荀彧这样的世家子弟面前说出这番话，曹操对自己治下的世家的态度虽然没有真正明确，可是也没有做出什么明显有危害世家利益的决定。张辽此举也有让曹操借此机会给北地和中原的世家吃个定心丸的意思。
曹操对张辽的话中意思立刻明白过来，他马上说道：“荆州官员、家族只要能确保荆州回归中央治下，并且保证荆州的稳定，那他们便是功臣。维持荆州稳定依然还要靠他们嘛！对于能够心向朝廷并作出努力的个人与家族，朝廷是不会吝惜赏赐的。”
曹操的话很模糊，可是却表示出了他无意对荆州世家穷追猛打，更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言外之意也表示出对其他地方的一视同仁。这就是说，曹操要对以往一直有些模糊的政策作出明确的指示。当然。至于以后是否会有削弱这些世家的计划，那就与此事无关了。而且，若是这些世家豪门触犯了律法，那也不要怪我曹某人，依法办事那可是高祖皇帝时就确定下来的原则。曹操本人也是曾经是一个执法严格的官员嘛！
在场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人精，曹操的话就是再含糊其辞，他们也能够从中提炼出真正的精髓。不过此时也没有人会去将曹操的话再行复述一遍，反正老大的态度已经交待下来了，将来就按着这个原则处理相应事务就可以了。
“军营，枢密院，将作监。这几处都属于机密重地。而文远的征北将军府也应该有限制进入的地方，这一点文远必须注意。”曹操这是要确定不对诸葛亮、庞统开放的地盘了。
曹操特意提及张辽的将军府也是因为徐庶的原因，虽然徐庶身为曹操的部下，不过毕竟他的资历太浅。
“我知道了，等回去后我便会向徐庶做出明确指示。”张辽也没有异议，虽说将军府中的很多机密徐庶都知道，只要徐庶开口，便等于对诸葛亮他们没有保密。不过制度就是制度，不可能因为其他原因而放弃。而徐庶是否会保密，这自然有郭嘉的手下把握。这里是雒阳，不是襄阳，在曹操的大本营中，无论来的是什么样的强龙，统统要低下他们那高昂的头颅。
“还有奉孝不确定的第四条呢？”程昱此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条最麻烦！”张辽也不住的摇头道：“诸葛亮是琅琊诸葛家的人，自然不可能不与自家族人联系吧？他们身后的庞德公也是荆州大儒，还有那位奉孝的同乡司马徽，这两人在士林中也是颇有些名望，作为他们的弟子，在雒阳拜访一些名士大儒也是正常。但是谁又能确定这幕后就一定没有什么交易呢？”
荀彧一听张辽的话顿时心中一惊。张辽之前要曹操表态可以说是表明曹操与张辽都没有针对世家以及保皇派大臣的用意，可是如今又来这么一出，难道他还有借机再度打击这些人的用意？张辽这明显相反的态度让荀彧根本就抓不住张辽真实的意思。
“这种事情确实无法界定，咱们毕竟不可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始终派人待在他们身边。所以嘉的意思还是以密切关注为主，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要大动干戈。”郭嘉说。
“奉孝言之有理！”荀彧开口说道：“不过要是真的掌握了什么确实的证据，也不能弄得沸沸扬扬，最好暗中解决。”
荀彧虽然不希望曹操有篡汉的举动，但是若是有人要逼着曹操向这条路走去，荀彧也不会客气。逼着曹操篡汉的不但是那些有心从龙者，那些想破坏当前稳定的政治局面的保皇派的不恰当的举动同样也会造成相同的后果。荀彧虽然出身士族，但也不会对那些意图破坏他的政治理想的士族客气。
曹操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郭嘉和荀彧的说法。这个时期曹操也是要以稳定为主，虽然并不是说要将一切的问题都放到全国统一之后再处理，但是大部分问题的处理确实是要等大局已定之后才会开始。而这一段时间也是曹操给予那些反对他的人的最后一个机会，若是有人能像孔融学习，或者仅仅是学习杨彪的不闻不问，曹操也就不会再去追究之前的那些恩怨了。
“啊……没想到仅仅是为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就让孤召集了最出色的部下商议对策，呵呵，他们倒真是好大的面子。”事情有了定论，曹操的心情也就放松下来。
“这哪里是他们的面子大？若没有他们身后的荆州各大家族，他们的生死也就在主公的一念之间。”能这样随意说话的除了张辽就是郭嘉，张辽没有开口，自然是郭嘉在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家伙确实让咱们有点……狼狈，所以，接下来我也不会让他们太过于轻松的就完成他们长辈给他们的嘱托。”张辽笑着说。只是张辽的笑容让人怎么看都有“不怀好意”的感觉。
“哈哈！那徐庶正在文远幕下，也确实是文远你最有机会。”夏侯惇笑道。虽然不知道张辽会出什么“馊”主意整人，不过从张辽以往的不良记录来看，诸葛亮和庞统在雒阳的日子绝对不会太好过。
“文远，莫要让元直太过难做。”程昱倒还是惦记着徐庶。
“仲德先生请放心，元直也是我的直属部下了，不会让他难做的。”张辽说完又转向荀彧，说道：“文若兄，那诸葛亮可是说了他的同窗孟建、石韬也到了雒阳投奔主公，这两人还得请文若兄查一下。”
“嗯！既然都是同门，孤也向看看这两人与徐元直相比究竟如何？”曹操也对孟建、石韬产生了兴趣，这不但要归功于庞德公的名声，也同样有徐庶不俗表现的功劳。
“没问题。”荀彧淡淡的回答。如今四面八方前来投奔曹操的人首先就要报到，而这个机构便归属荀彧管辖，要想查人，以曹军那严密的机制，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办到。
“好吧！既如此，那就散了吧。文远、奉孝，此事你二人多费费心。”曹操说道。
“诺！！”几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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