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华佗的麻烦!
第630章华佗的麻烦！
但是张辽的麻烦还不止这些。当他尚未来得及去找还处在软禁状态的徐盛，也没有顾得上登门的孙尚香时，夏侯惇便突然出现将他一把着向大门走去。
“元让，你便是想让我帮你你也得说明缘由不是。难不成你要一直这么拉着我？”
张辽对夏侯惇这种自说自话的行为真的是哭笑不得，可是也对一贯稳重的夏侯惇能做出这样的反应感到惊奇。好奇心乃是人的本能，张辽也有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哼！此事也与你有关！”夏侯惇的话让张辽颇感到没头没脑。
“究竟何事？你若不说，我便不跟你走了。”张辽猛然站定，将一直拉着张辽，低着头向前走的夏侯惇差点拽了了趔趄。
“好，好，好。告诉你便是，边走边说。”夏侯惇松开张辽，与张辽走了个并肩，边走边说道：“此事涉及那华佗，虽此人并非你请来的，但却是你曾多次下令寻找的。如今出了事情，你说可能不找你吗？”
“出事？”张辽听闻华佗之名，不觉有些担心，他最担心的还是历史会重现华佗和曹操那一幕。虽然张辽此时并不知道历史上究竟谁对谁错，可是两个固执的人相互碰撞，两败俱伤那是不可避免的。
“出了何事？”张辽急忙问道。
此时张辽最希望的就是事情最好不要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否则死几个人倒不算大事，断绝了华佗医术那才是让人扼腕叹息的天大憾事。
“主公那头风病不是痼疾嘛，无论是你还是咱们，都在四处为主公寻觅良医。此次你南下长沙请回了张机，郝昭有堵住了从益州返回中原的华佗，这两人皆有名医、神医之名，但他们和荆州医工却为主公诊断病情而争执起来。原本这也不算大事，可是华佗的医治方法实在令人骇然，听闻此事的文武官员亦参合进来，几个脾气暴躁的还要打要杀。多亏了我还能镇得住他们，护住了华佗。这不，也让你来操操心。”夏侯惇说到此处，又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说这华佗也真是的，和我的表字一样也就算了，可医治方法他就不能私下里和我们细说吗？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结果我如今也无能为力了。”
张辽这会儿算是听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因为华佗、张机以及荆州那些有名的医工在为曹操的头风病进行会诊，而华佗的治疗方式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或者说感到了荒谬，于是发生争执。但事情若仅仅到此为止也不算什么，可是华佗这个不会做人的家伙却有将此事公开宣扬，张辽估计这其中也有华佗欲借此扬名的可能，毕竟华佗也曾经举过孝廉，却未能真正入仕。正因为华佗将此事公开，文武官员也就参与进来了。
“元让，那华佗说的治疗方法……是什么？”张辽犹豫着问了一句，他已近有预感，很可能会是开颅手术。但张辽还是希望得到证实。
“那华佗说孟德之病根乃在与头颅中有一风涎，要以刀斧劈开孟德的头颅，取出风涎，方可根除孟德头风之症。这真乃胡言乱语耳！头颅被劈开，人岂非死人乎，还如何治病？众人争执也便是为此。”
夏侯惇的回答让张辽的预感成真，也让张辽不由得直撇嘴。这件事情其实并不算大事，只不过此时的医工之间也没有大规模的医疗体系成型，所传医术皆是师徒之间口传心授，医学成书极少，唯有《黄帝内经》、《难经》和《神农本草经》算是自成一家。但这三部书除了阐述了让很多人感觉虚无缥缈的理论和药理学知识之外，成方是一个没有，更别提外科手术了。但这三部书再加上此时张机张仲景正在编撰的首部汇集了大量药方的《伤寒论》便是后世的中医四大经典名著。可是在这种讲究知识敝帚自珍的年代，不要说是医工，便是士人之间也同样会因为学术流派不同而相互攻讦。
至于文武官员，不过是因为华佗提出的外科手术方法过于让人匪夷所思，同时也显得太过血腥，再加上某些官员也正是那些医工的幕后支持者，这才有了夏侯惇所言的情况。
张辽知道，若他出面，加上夏侯惇和不久便会出面的几名曹操心腹重臣。要想镇住场面是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张辽最想要的却是保住华佗的医术。
“还真麻烦！”张辽想到此处，不由得脱口骂了一句。
夏侯惇闻言一笑道：“难得听到文远口吐麻烦二字，不知此事你能否顺利解决？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将奉孝、公达以及孟德他们统统叫过来。”
夏侯惇的打趣张辽没有理会，他现在想的是如何说服那些各自以为自己有理的家伙。
“哼！若是这点小事便要他们过来，岂非显得我张辽无能。元让但请旁观，便不用权势，难道便不能使他们折服？”张辽此时却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傲气，他就不信了，虽然他不算精通医术，安好歹眼光见识要多出一千多年，难道这一千多年的见识会无法折服一群“土鳖”？
“走！”张辽突然反客为主的超过夏侯惇，拉着他出了大门，两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张辽此行的目的地是襄阳城中最大的医馆，虽然华佗出身士族，张机更是前任长沙太守，不过涉及到诊断病症时，他们依旧是在医馆会诊。
然而此时的医馆却一反平日的景象，不但没有一个病人出入，还被军队团团围住。医馆内更是传出嘈杂的叫骂声，显得更加热闹。
“夏侯将军，张将军到！”随着一声拖长了声音的高喊，医馆突然间安静下来。
夏侯将军就是夏侯惇，这也就罢了，这段时间夏侯惇一直是负责维护襄阳城秩序的将领，刚才也是他在维持着医馆。但张将军就不同了，战绩曹军第一，更是以少胜多的吃掉了刘磐五万大军。还搞出了一个迂回江陵，使得荆州战局陡然间急转直下。还有张辽那争议颇多的士林之名，都让他成为了此时众人关注的焦点。再加上近日里传出的有关张辽和孙尚香的传言，也让张辽在名将、名士的名头后面又多了一个风流名士的头衔，更加让人们想见见这位名声在外，毁誉不定的名人。
张辽和夏侯惇踏进医馆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近百双好奇的眼神，让张辽感觉颇为不舒服。这让张辽有了一种被人观赏的感觉，不由自主的释放出一种煞气。
夏侯惇估计也和张辽有同感，两人的选择竟然不尽相同。在逼得大部分人低下头的同时，两人也不由得为双方的默契相视一笑。
但是他们还是看到了十余名武将依旧用“热情”的眼神看着他们，这自然是这些武将对于张辽、夏侯惇这等战功赫赫的将领的敬仰，他们二人也无可奈何。
张辽双眼扫视着众人，除去那些文武官员和一群聚在一起的医工，医馆中只有两个人是单独而坐。一个一身文士打扮的儒雅老头正是张机张仲景，另一个与他年龄相似却服饰略显破旧的便正是此次事件的关键人物华佗。
然而华佗虽然看上去有些落魄，但张辽却丝毫不敢轻视此人。不谈华佗历史上的名气，但就是华佗那红润的脸色和挺拔的身材，张辽便知道这看似老迈的华佗绝对符合历史上所说的养生有方，而且身体状况一定极佳。
“这位就是元让……呃……”张辽愣了一下，自嘲的对着华佗和身后的夏侯惇笑道：“两个元让，到让人有些感觉麻烦。这样吧，我就称呼华先生。不，医者乃赐予人生命之人，我就称呼华医生好了。”
张辽这一个医生的称呼直接将医生这个名称提前了数百年，而且张辽对医生的解释也让华佗、张机以及那一群医工眼中一亮。
“老朽愧不敢当！”华佗站起身连声谦让。
“没什么愧不敢当的。”张辽摆摆手，转身对那些文武官员说道：“你们挺能的啊！听风就是雨，都闲得没事了吧？啊！”张辽的脸一板，顿时让那些官员立刻面色发苦。
不过张辽也没有追究他们的意思，停顿了一下，缓和了气氛后笑着说道：“不知道天下间除了老娘、老婆不能得罪之外，还有医生也是不能得罪的吗？”
张辽这话顿时让医馆内刚刚有些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张辽这句从未有人说过的话也逗得众人纷纷发笑。
“将军。这是为何啊？”有个军官凑趣的问道。
“好！知道给上司接话茬，有培养前途。”张辽笑着夸了一句，没有引起一阵哄笑。张辽待笑声稍歇后说道：“人吃五谷，自然要生病。军人上了战场，也免不了受伤。生病了，受伤了，没有医生，你自己给自己治疗吗？医生善于用药，可是药却基本上都有毒性。所以啊医生能治人，同样也能杀人。得罪了医生，就算不可你用毒药，用药的时候减个几分，原本三日便好，偏拖个三十日，你觉得很舒服吗？”
“将军，医者岂能如此，我等……”华佗的话刚出口一半便被张辽打断。
“华医生，人有贤愚，医者自然也有那道德不良之辈。不过我这也是泛论，不算谬言。”张辽安抚了华佗，继续对那些官员说道：“要说行军打仗、治理地方，你们个个都是好手，否则主公也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混饭吃。”
张辽的话又引起一阵笑声。
“但是，说道寻医问药，你们谁能和这群专业的医生相比？”张辽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个问题这让那些文武官员哑口无言，同时也让华佗、张机面露惊讶之色，那群医工也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见到众人都无言以对，张辽缓缓说道：“我曾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干一行，精一行。全才不是没有，但那些人不但是天才，同时数量也极为有限，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全面发展。与其驳杂不精，倒不如精通一行。呵呵。大部分渊博之人实际上……”
张辽说到这里便闭上了嘴，但是他的言外之意在场之人却无人不知。只不过这种人确实不少，而且现场便有，张辽既然不明说，自然不会有人不谙世事。
“可是将军，那华老……华医生说要劈开……”
在张辽严厉的眼神下，那开口的军官改变了对华佗的称呼，但是他的话依旧没有说完。张辽一听到他说出“劈开”二字，便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知道，但是这与你们何干？一群医生在这里讨论治疗方案，什么事方案？就和咱们的作战计划差不多，都属于没有执行的东西。既然没有执行，那边拥有无限的可能。人家医生相互间争执倒是正常，你们一群外行插进来算怎么回事？”张辽将那名军官似有不服的还想开口，便直接用手指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忠于主公，听到劈开头颅便纷纷上门寻事。对于你们对主公的忠诚，我是要夸奖你们的。但是对于你们的莽撞，我也是要批评你们的。文官我暂且不管，你们这些武官都是军中训练出来的吧，我好像教过你们凡事都要打探清楚再做决定的吧？”
“将军，我们错了。”另一名军官站出来向张辽说道。
“这还差不多。好了，现在我命令，全体军官听令！按身高，站成一列！”
张辽突然一声厉喝，那些官员中的武官立刻全部站了出来，以各自的高矮排成一列横队。
“左转，目标，各自军营。出发！”
张辽一声令下，已经列队的军官立刻照办，医馆中顿时少了不少人。
张辽转过身，看着剩下的文官道：“至于你们，我是没权利管的，不过……”
“不过你们也立刻各自回归本位。”突然间，医馆门口传来荀攸的声音。
“公达来了。”张辽转身一看，不但荀攸来了，就连程昱、董昭也来了，他们的身后竟然还跟着曹操。仅仅少了郭嘉、贾诩这两人，曹操的心腹谋士全部到齐。
“参见主公！”张辽和夏侯惇立刻迎了上去。
“参见主公！”那些文官们也纷纷向曹操行礼。
“见过明公！”华佗、张机向曹操行礼。
“呵呵！都回去吧。好好想想文远的话，别听风就是雨的。”曹操挥挥手便打发了那些文官。
“为了孤的顽疾，有劳诸位了。”曹操向华佗、张机和那群医工抱拳拱手。
这些人中除了华佗和张机，基本上都是寒门子弟，即便是华佗、张机，也不敢在曹操面前托大，连忙向曹操长揖回礼。
“都坐吧。”曹操率先入座，随即说道：“既然是为了孤的顽疾，那便干脆当着孤的面一起商议就是。听说元让……呃，嗨，就用文远的称呼吧。听说华医生对治疗孤的病情有新的见解，以至于引发众人的争论，不知能否说给孤听听？”
“这……”华佗有些迟疑。
刚才华佗能够在张机和众医生面前直言不讳，也能够在众官员和张辽、夏侯惇面前毫无畏惧，毕竟不是面对的病人本人。如今病人就在眼前，而且还是一个如今天下权力最大之人，那股长时间养成的威压也让华佗有些感觉不适。华佗虽然也从呢个在众多世家之人面前侃侃而谈，也为不少掌权之人看过病，但是这些人有哪里能够和曹操相比？
“哈哈哈！”曹操的威压本就是专门针对华佗，他要提醒华佗，千万不要忘记身份。见到威压减小，曹操立刻在笑声中收敛起自己的气势后说道：“华医生，你与孤都是谯县同乡，文远有说过术业有专攻，有何话但讲无妨嘛！”
曹操的那点小动作根本瞒不过周围的人，可是包括张辽在内，没人对曹操此举有任何意见。即便是张辽，也希望华佗时刻记住他与曹操之间的身份差距，免得不小心惹出祸端。
“明公，适才之论不过是佗就医案而论，若此时要佗说话，还请明公让佗为公诊脉。”
曹操笑着点点头道：“好！身为医者，谨慎最为重要。据闻神医扁鹊曾言：医之纲领为‘望、闻、问、切’四法，今日孤便当一回病人，由得诸位医生诊治。”说罢，曹操伸出右手，让华佗诊脉视疾。
华佗见曹操如此，面色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用一个小垫子垫在曹操的手腕下，随后将自己的手指搭在在曹操的脉门处。
众人也是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看着华佗和曹操。
华佗搭完了右手，又请曹操换左手，面色也愈加凝重。在两个手都搭完脉后，华佗朝着曹操拱手说道：“明公之病症与先前佗从医案中判断一般无二。明公头脑疼痛，皆因患风而起。其病根便在颅内，汤药之力无法直达头颅，即便是对症良药，亦只能算是枉服也。若要治疗明公痼疾，可以汤药热敷于头部，或可起到效果。但若要根治……”华佗此时已经感觉到为曹操治病这件事情看上去似乎并不那么容易，但是他想了想，还是一咬牙说道：“若要根治，佗有一法：先饮麻沸汤，然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方可除根。”
“啊！”虽然众人皆知华佗之言，但此时荀攸等人依旧发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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