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情惊

　　锦绣在午夜时候惊醒。客厅里有动静。

　　等了半刻，她终于明白，是那人回来了。

　　房门迟迟没有打开的动静。她在被子里面蒙着头。可是那声音就像钻到她耳朵里似的。

　　他在倒水喝，他放了水杯，他把钥匙丢在收储箱里，他脱了外套，他在解扣子……一步一步，她倒像是个偷窥者了，可是她什么都没看见。

　　他关了灯，他在朝主卧来。可是她听见他在主卧门前停下。片刻后，脚步声远去，是开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他去了书房。一切都再次沉寂。

　　锦绣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真的什么都不见了。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努力的希望得到一丝光线。

　　可是她看不见。

　　他是怕打扰她吧。

　　锦绣在黑暗中带了浅笑。

　　他没去浴室。

　　可是，卫聿铭是会不洗澡就睡觉的人吗？

　　扰人扰心。

　　可是她到底是希望自己被打扰的。

　　人又缩回了被子里，暖和的被子，锦绣却觉得到处都是空空的。

　　空的好。哪里都是自己的。

　　整个人蜷成一团，不自觉的像个蛹。

　　锦绣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又要上班。

　　卫聿铭起的早，锦绣拖着疲倦的身体从房间里出来。

　　身子里像是钻了一个瞌睡虫。怎么睡都睡不饱。以前不是这样的。

　　卫聿铭斜睨了她一眼，注意到她在打呵欠。

　　“昨晚没睡好？”

　　锦绣点点头，不做多的解释。

　　在离公司还有段距离时，锦绣下车。卫聿铭的幻影一会儿就从面前滑走。锦绣才想起，卫聿铭有些偏执的吧，上下班的时候会开幻影，休闲的时候却不大碰这辆车。

　　男人爱车，卫聿铭也免不了俗。

　　他的车库里各色跑车，有的是自己买的，有的是朋友送的，都价值不菲。

　　锦绣很少看他开别的车出来，或者，是她不知道而已……

　　收起思绪，锦绣走进公司。

　　又是围成一团窃窃私语。锦绣心里笑着，真是有活力的年轻人。

　　“今天又有什么新闻？哪个明星又爆绯闻了？”

　　“组长早。”

　　“早。”锦绣笑着走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于姐坐在正中间。

　　公司里的人都喜欢她。率性，大气，不做作。最重要的一点，敢和老板对着干！

　　“来来来，我的男神终于不再是我的了，庆祝一下！”

　　锦绣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过去看了一眼，锦绣淡淡笑着把报纸递回去，不置多评。

　　“怎么样？我就说吧，这两人有猫腻。”

　　锦绣“嗯”了一声。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

　　全身都不舒服。

　　胃里不断喧嚣。

　　“锦绣，我觉得这女的配不上我的男神。”

　　“锦绣，你说男人都是什么眼光啊？”

　　“会弹钢琴了不起啊！”

　　……

　　锦绣只觉得所有的对话都在耳边发酵，慢慢膨胀，最后变成一股能量钻进身体里搅得胃里直翻滚。来不及听清耳边的惊呼，锦绣人已经朝着洗手间飞奔而去。

　　“唔……”

　　一阵阵的，只觉得胃里的东西都被掏空，早上只喝了牛奶，吐干净了，最后只有趴在那儿大口的干呕，像濒临垂死的鱼。

　　锦绣用水漱了口，抬起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眼角的泪还在下滑。

　　生理反应。只是生理反应。

　　觉得好脏，觉得前所未有的脏。

　　无数次的安慰自己，却还是无法承受赤裸裸的事实。

　　送人会送到酒店？

　　就算是酒店，穿着浴衣相抱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自觉的想起自己被那样抱起时的情形，哪一样都是不堪的记忆。

　　脏……

　　又是一阵干呕。

　　于姐和几个同事已经跟了进来。

　　“怎么了？锦绣？”

　　“组长……”

　　……

　　锦绣伏着身摆摆手。

　　再次用水冲了满脸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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