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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8．荒货村的午后

　　一切都是从那个夏天的一个中午开始的。

　　叶茂林的酒量实在不行，仅仅只喝了不到两瓶金泉啤酒就有些醉意了，而那个收荒货的黄大军已经三瓶啤酒下了肚还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而黄大军的那个有些弱智的好看女人给叶茂林盛饭的时候，他居然有些醉眼朦胧了，当然会看到那个有些低能的女人脸长得有些白、的、大大的，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比起那些生涩的女孩子自然另有一番感觉。

　　女人的好看与丑陋是由男人所决定的，女人味是由那些目光挑剔、很有涵养的男人所评选出来的。女人味，静若清池，动如涟漪。朱自清先生有过这样一段对女人的描述:女人有她温柔的空气，如听箫声，如嗅玫瑰，如水似蜜，如烟似雾，笼罩着我们。她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发，一转眼，都如蜜在流，水在荡……女人的微笑是半开的花朵，里面着诗与画，还有无声的音乐。当然还有那首任雪晴唱的歌:"你曾经那样赞美，说我很有女人味，仿佛月光下的玫瑰，芬芳柔情似水，于是我为你敞开心扉，不顾一切执迷不悔，只要你能够体会，陪我走过伤悲……"""

　　娱乐圈里的女人常常被人家关注，先有张曼玉，跟着法国人跑了；后有巩俐，结婚离婚，谁也说不出谁是她的老公；当然还有林志玲，可惜有一个"公共厕所"的恶名；又有一个舒淇，可惜老是被男人抛弃，不知为什么章子怡的那张瘦削的脸被说成是最美的锥子脸，也就成了大美人，不过还是古人说得对:"眼里出西施，"一万个男人会有一万种看法，女人味就是各有所感罢了。

　　黄大军的女人长着一张很俊俏的脸蛋，肤色很白，不胖也不瘦，儿子都已经上小学了，又是一个围着锅边转的家庭妇女，还有些傻里傻气的弱智和有些令人发笑的举动。黄大军是个很勤奋的人，偶尔在家里照顾门面上的生意，就会把自己的老婆赶出去坐在街边给人擦皮鞋。有一次叶茂林经过的时候，那个女人叫住了他:"小叶，擦皮鞋！我不收你的钱。"

　　年轻人就坐下了。并不是因为可以节省两块钱，也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笑盈盈的，而是想做做而已。抽着烟把那双老爷车的皮鞋搁在了鞋盒的搁架上，不咸不淡的和那个女人说话，不经意间他就看见了黄大军的女人那一对大大的头肉在衣领里面汹涌澎湃的起伏和摇晃着，女人低着头，衣领有些敞开，一直顺着望下去，他就有了些感觉，就是那种年轻人对女人味很足的女人的一种。

　　"有个好看的女人一定很担心吧？麻烦一定也不少吧？"叶茂林对黄大军实话实说:"擦皮鞋的时候我都有些了。"

　　"很正常，如果没有就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黄大军显得很平常，没有一点愤怒、惊慌或者是厌恶:"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碰她的。"

　　"为什么？"叶茂林有些吃惊，也有些意外:"我和你非亲非故，又算不上是朋友，再说现在最时髦的说法就是\朋友妻、正好骑。\你的老婆虽然有些傻，可是还算好看，为什么我不会那样做？"

　　"因为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了我，因为你不想打她的注意，这是常识。"黄大军喝了一口啤酒，脸上有了些笑容:"峡州有一句话和我们家乡说的一样:\会叫的狗不咬人。\我知道你不会动她。"

　　黄大军说得对，叶茂林就是喜欢他老婆的那个温暖的身子，也不喜欢她那个愚蠢的头脑，人还是一种感性动物嘛。

　　喝了酒、吃了饭，叶茂林从黄大军家里告辞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像以往那样明晃晃的刺人眼睛，天上有了些厚厚的云层，还有些干燥的不带一点意的风在那些弯弯曲曲的巷道里懒洋洋的打着旋，于是就有了些废纸和塑料薄膜被卷起，在那些砖墙之间扶摇直上，还有些鸡鸭扭着在散步，正是正午时分，可能要下雨了，又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这个本来叫做东山村，却被外人称作荒货村的地方那个时候空荡荡的一个人也看不见，正是正午时分，出外谋生的还没有回来，在家里的人都在空调和电扇下昏沉沉的睡觉，叶茂林有些醉酒，可是既不头晕也不脚软，叼着一支烟从一条巷道穿过，一只大黄狗正和一条黑狗在墙脚苟合，正在兴头上，看见有人来也不愿意分开，被他踢了一脚，委屈地叫了一声，夹着尾巴溜走了。

　　叶茂林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在门口开着小商店的宋喜珍正在笑着听住在楼上的朱世江在说着笑话，男人对女人说笑话，不带点色不可能。那个长得又矮又墩、有几分和潘长江相似的朱世江也是这样，他也会讲一些带色的笑话:"女人不小心了男人的大家伙，于是就装作不好意思的问:\这是什么呀？\那男的回答:\本钱呀！\于是那男的不故意女的小，也装作不好意思的问:\这是什么呢？\那女的回答:\店面呀！\那男的就很高兴的建议道:\太好了！你有店面，我有本钱，我们一起来做生意吧！！\于是他们就早也干晚也干，一天三餐，外加消夜及点心，乐此不疲。到最后那男的终于受不了女人的不依不饶而抗议说:\这太不公平了！我的本钱越做越小，而你的店面却越开越大！\"

　　宋喜珍也是过来人，当然懂得那些笑话里面隐含的意思，当然知道大家伙和小指的是什么，当然知道那一对乐此不疲的是什么，就坐在柜台里面哈哈大笑，朱世江有了兴趣，于是又说了一个带荤的笑话:"大盘鸡在全国各地都很有名气。那个时候我刚到去，想尝尝大盘鸡，但又忘了这道菜的名字，便招呼员过来问:\请问，你们这有没有那个什么……鸡？\女员听了之后，俯身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小声点，我就是。\"

　　宋喜珍笑得更厉害了。

　　叶茂林有些心烦，就走了进去，一坐在了那台呼呼扇动的电风扇面前，拿着一根牙签在剔着牙齿缝里的肉末，嘱咐着:"拿一包芙蓉王。"

　　谁都知道叶茂林是这个家的主人，更是这两栋楼，还有恒昌大市场那个门面的所有人，人家是房东，又是年轻人，还有些臭脾气，翻脸不认人的时候连他自己的妈妈也不放在眼里，这个当然不在话下，谁不知道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重要？谁不知道在这个家里，叶茂林才是说一不二的主。

　　"怎么才回来？"宋喜珍忙不迭的答应着，用火机给叶茂林点燃香烟，还递给他一罐从冰箱拿出的百事可乐:"姐姐到对河走亲戚去了，我把饭早就做好了，你现在吃不吃？我去给你端来。"

　　"我吃过了，在黄大军家里喝的酒。黄大军的那个老婆虽然有些弱智，做的红烧肉还是很不错的。"叶茂林回答道。他侧过脸看了朱世江一眼:"老朱，人家老黄把老婆孩子都接到城里来了，生意做得不错，天天肉酒肉饭的吃着，你怎么落到连挣个起码的生活费都困难？"

　　"谁说的？"虽然是长得有些矮，还有些面饼似的一张脸，可是朱世江是个很要强的人，最讨厌人家揭他的短处，就在极力辩解:"你不知道，我前天刚走了一车货，赚得不少，人家不就是想休息两天，劳逸结合嘛。"

　　"当着我吹吹牛倒是无所谓，可是你的房租呢？"叶茂林在向天花板吹着烟圈，正眼也不看他一眼:"你可是已经欠了三个月了。"

　　"这不是忘记了吗？明天就给你。"面对叶茂林咄咄逼人的气势，朱世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往外走:"不就是几百块钱吗？这算什么！不是还没有结账吗？结了账我把一年的房租都给你！"

　　"，少和这样的家伙打交道，没钱不说，还不安好心，看老朱那个样子就不是个玩意，尽是花花肠子！"叶茂林对着朱世江的背影厌恶的吐了一口痰，对宋喜珍嘱咐道:"，把店门关上，我有话对你说。"

　　"干什么？我还要做生意呢，别看现在没有人，也许还会有人买东西的。"宋喜珍虽然起身把那扇薄薄的房门关上了，却还是有些好笑:"有话就说，不都是听你的吗？你是知道的，现在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也没有人接济，就是靠这个小商店卖点东西生活呢。"

　　"别哭穷，老妈不是和你一起吃住吗？除了帮你照顾生意，连房租都不要，这样的好事哪里有？到底是两姐妹，胳膊当然不往外拐。"叶茂林冷笑了一声:"不过这能挣几个钱？下面的那个洞才是挣钱机器吧？"

　　宋喜珍呆呆的愣住了，半晌才缓过神来:"茂林，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你别不承认。"年轻人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老实说，你和老朱搞了几次？"

　　"天哪。"那个瘦削的女人就有些慌张，连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茂林，这是你听谁胡说的？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怎么了？心虚了？害怕了？"叶茂林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妈的，只准你和别的男人乱搞，就不准我来说说你？"

　　站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就越发慌张了，甚至可以看得见女人的身体也开始:"茂林，你可别听荒货村的那些人胡说八道，也别听那些女人嚼舌头。你还不知道你的一向行得正，坐得稳。"

　　"那是你在老朱的摆得正，张得开吧？"叶茂林冷笑了一声:"看在你是我的面上就告诉你吧，那是老朱和别人在厕所里吹牛的时候被我听见的，说是一共搞了两次，很有水，还说会男人的。我就感到奇怪，你是我，又长得不错，这样一个人渣，不仅让他上你，还和他谈笑风生，是不是他给你钱了？"

　　宋喜珍扑通一声就给叶茂林跪下了。

　　"好侄子，求求你，别对说，也是鬼迷心窍，还有……才做出那种事的。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也是有些守不住。"宋喜珍说的声音很低:"千万别对说，如果被我姐姐知道，她会把我赶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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