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0.田大的手艺

　　1330．田大的手艺

　　田大很重视对练，认为那是最接近实战的训练。

　　对练是两人或两人以上的练法。徒手对练是运用踢、打、摔、拿等方法，按照进攻、防守、还击的运动规律对练套路；器械对练是以器械的劈、砍、击，刺等技击方法组成的对练套路，包括长器械对练、短器械对练、长与短对练、单与双对练等等，还有徒手与器械对练，就是一方徒手，另一方持器械进行的攻防对练套路。

　　"中国功夫的套路多，但是对于技击和攻防并没多大用处。"田大在水溪的那片杨树林里这样告诉我："真正的实战格斗技术由于文学、影视剧的表现而被夸大，往往不是打得难解难分，就是大战三百回合，其实真正的搏斗，并不像许多人理解的那样好看，也不是拳来腿往，打上半天，而大多只是几个回合、不到几分钟就能分出胜负。"

　　我也相信这一点。我见过田大动手，首先就是用暴风骤雨般的连续打击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然后用自己坚定的气势压倒对方，剩下的就是胜利凯旋。

　　"所谓的高手，其实并不是武艺高超、功夫过人，而是未卜先知。"田大的这个经验至关重要："与对手交手，不论对方是功夫高手还是普通小混混都必须注意力十分集中，要努力猜出对手可能会出现的招数，然后就可以有的放矢的针锋相对，力争在自己出手的那一霎那就能将对手置于死地，绝不给对手任何**的机会。"

　　我在心服口服的点头。

　　那个时候，那个翦南维已经惊艳的出现了，当然会被田大知道，沅江老大对那个漂亮得能叫人停止心跳的小美人喜欢得要命，不仅拍着*脯告诉她，以后无论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告诉对方，他会罩着她，在武陵那个区域内，还没有谁会不给田大这个面子，当然会比用我当保镖好多了。那个哄死人不抵命的维族女生就会给大哥大一个拥抱，说的话差点没把田大的鼻子给气歪了："田哥的话用来对付嫩伢子，嫩伢子可以用来对付坏人，那叫邪对邪。"

　　那个时候，因为和我因为一些意想不到的**接触、也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结下了血海深仇的田西兰也已经认识了翦南维，两个人一见如故，就结成了莫名其妙的统一战线。因为要辅导我学习，又要照顾田大和我的生活，当我们后来在水溪的时候，就经常会回到这个家里来，也经常和校花一起出现在杨树林里，那就是我悲惨生活的开始。

　　不过一般的时候，在杨树林里，我和田大练我们的功夫，两个女性做她们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互不干涉、互不侵犯，就和我们做出了**的让步，签订了那些确定边界的条约一样。就和东南亚国家在南海问题上把我国提出的"搁置争议、共同开放"改成"实际控制、单独开放"一样，那都是算不得数的，菲律宾在黄岩岛就是那么做的，越南也正在那么做。

　　听见田大喋喋不休的对我进行说教，那个漂亮的花姑就会从那些**的言情小说里抬起了毛茸茸的眼睛，尖着嗓音在叫着："光说不练假把式！嫩伢子，别听我哥哥在那里耍**皮，也别一旦对练的时候就躲来躲去的，你得主动进攻，一味防守只能会挨打。"

　　"兰姐姐，你认为那可能吗？"翦南维自然会为我打抱不平："徒弟打师傅那还了得，那叫以下犯上！谅他就是个罗汉也不敢！"

　　"哪有什么了不起？"不能不佩服那个漂亮女老师脑筋就是灵活的要命，随便一说就是一个主意："和我哥不能打，和别人就不能打吗？"

　　"花姑，你不是个男人真的是可惜了。"田大就把我像抓小鸡似的从杨树林里一直抓进了院子，又穿过小楼，直接扔出了大门。指着站在街对面一家商店前正聊得正欢的两个年轻人说着："嫩伢子，看见没有？和他们去打打试试。"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田哥，他们又没有惹事生非。"

　　"真笨！"田大就踢了我一脚："你不说，谁知道你是谁？他们没有惹事生非，你就不能去惹事生非吗？"

　　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田西兰这样的刁钻女子才能想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主意，也只有田大这样的大哥大才会将这样的主意学以致用。

　　天知道那个大哥大田大除了一身彪悍的功夫以外还会多少手艺。

　　坐在一家路边小店里喝酒自然是常有的事，偶尔感觉到小店的菜肴不如自己的口味，加上心情不错，田大就会跑到人家的厨房转上一圈，打开人家的冰柜冰箱看看里面放着的食材，一巴掌就把那个掌勺的大厨打得天昏地暗，自己挽起袖子亲自下厨，一阵密如暴雨的菜刀切剁声响过，一阵夸张的锅勺碰撞声响过，田大就会像变戏法似的端出几盘热腾腾、香喷喷的菜肴，打个招呼让大家尝尝，我们的桌边就围了一圈好吃佬。每人都会尝，个个都叫好，连小店的老板也会过来给田大敬酒，因为那个时候他才认出这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究竟是何方人氏。

　　不过那个时候田大却不动了，挥挥手，其他人就会闪得飞快；田大就会指指点点，我就把他指过的那些菜都毫不客气的吃得**。田大很喜欢我们之间的那种默契，坐在那里继续喝酒，等我吃完了就大声喊着买单。就会有无数的人愿意为田大付款，店老板一边点头哈腰的给大哥大递上香烟，一边坚决不要钱。田大就会道一声多谢，带着我扬长而去。

　　有时候在郑河马君如的望江楼，田大会关起门来单独教我烹调技术，那都是一些特色菜的精髓和诀窍，自然是受益匪浅。我有些奇怪田大居然会学会这样精湛的一门技术，也有些诧异他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秘而不宣。田大就会打我一巴掌："男人都是好吃佬，可是想好吃还得有能力，自己学会一些，想吃的时候不是很方便吗？可要是被大家都知道我精通此道，那我不就变成一个**的厨子算了？"

　　那个**而又**的女老板就会笑得一塌糊涂。

　　田大当然会当泥瓦匠。沅江一带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如果自己家里要建新楼房，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建的是三四层楼以上的，就会人托人的特意找田大过去帮忙，工钱开得高高的，只差给他加一个工程总监的头衔，就像翦南维的父亲要维修清真寺一样。话一旦说出口，加上熟人熟事，又加上那个漂亮校花和我的那层关系，自然就不好驳人家的面子，也就只有去了。

　　到了建筑工地，田大会叼着一支烟、提一把瓦刀、要我注意他的动作，然后就开始砌墙。他的动作干脆利落、速度飞快，至少得有三个小工车轮般的给他提灰桶才能勉强供应上他对水泥砂浆和红砖的需求。不过就是一支烟的功夫，田大就扔掉了瓦刀，指着自己砌好的一堵整整齐齐的砖墙对那些目瞪口呆的瓦匠师傅们叫道："见笑了，就我这个速度和水平，能不能算作是万里长城永不倒？"

　　一个曾经参加过羊城中国大饭店施工的老头告诉我，田大曾经在武陵辖区十年前举办的职工技能大赛上轰动一时，拿过瓦匠第二、钳工第三、刀工第三。说的人一愣一愣的。瓦工是建筑业的，钳工是机械业的，而刀工是餐饮业的，三者风马牛而不相及，怎么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不过田大对翦南维的父亲夸口说："我不能给你找一个阿訇当女婿，可是找一个多面手、能文能武的应该没有一点问题。"

　　那是那个清纯的女生最爱听的，在那段时间，她就屁颠屁颠的给田大当粉丝，也会挽着大哥大的胳膊一起上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弄得人眼前一亮。一个是大哥大，一个是漂亮的高中女生，很奇特的组合。他却一本正经的告诉大家："这是嫩伢子的女朋友，我是为那个****。真**的遗憾啦，要是我先认识南维就好了。"

　　这句话千万别当真。

　　田大究竟会多少行的手艺，没有人能够说清楚，那就如同浩瀚的大海。

　　如果在山高人稀的牯牛山里，田大会是一个优秀的农机维修工。按照严格定义来说，农业机械包括农用动力机械、农田建设机械、土壤耕作机械、种植和施肥机械、植物保护机械、农田排灌机械、作物收获机械、农产品加工机械、畜牧业机械和农业运输机械。不过在牯牛山，接触最多的还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拖拉机、农用汽车、农用水泵，以及那些形形*的饲料粉碎机、磨面机、碾米机、轧花机和榨油机等等。

　　田大的神奇就在于那些农业机械无论是什么品种、什么型号、发生什么故障，只要到了田大的手里，就会很快的找到故障原因并得到及时修复。山里人很实在，请田大过去帮忙一定会弄一桌好酒好菜先请客人吃饱了再说。田大就会欣然应邀，却把我赶到一边去先把那些沾满泥土、满是油污的农业机械拆开，然后要我自己找问题，找着了吃饭，找不着就饿肚子。

　　刚开始的时候饿肚子当然是常事，好在我曾经有过乞讨的经历，对饥肠辘辘有所习惯，一顿不吃下一顿多吃一点不就补回来了；后来就熟悉了、学会了，饿肚子的事情就慢慢杜绝了。田大对那些美国佬重视的知识产权保护有着同样的强烈意识，如何修理、如何排除故障只悄悄的告诉我一个人，我对那一点十分不解，田大就会踢我一脚："妈的，如果都让别人学会了，你以后到牯牛山怎么混饭吃？"

　　我就有些啼笑皆非：难道我一辈子就呆在这座大山里不成？

　　我在桃花源旁边的水溪的时候，沅江一带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造船厂，大一点的在高高的船坞里可以建造铁壳的几百吨的客货轮，小的可以在沙滩上建造木制的货船和渔船。不过那个时候木船的生意已经开始每况愈下，花上一台拖拉机的钱就可以买一艘柴油动力的铁壳船。田大的本事就在于如果有人请他负责监制一条小船，如果有我参加的话他就一定会很愉快的答应，带着我从看图纸、放大样、排*骨、焊钢板开始，一点一点的把一艘船给建造出来了。

　　地里的活大概可以分为春耕、夏种、秋收、冬储四大类。细分的话就有耕地、*秧、施肥、锄草、松地、收割、运输和晾晒等等。一年四季都忙忙碌碌的。田大什么都会，只是自己家里是城镇户口，水溪根本没有田地，马君如在郑河虽然开的是酒店，一天到晚忙着呢，连猪也不喂，当然不会种地，家里的几块田早就分给亲戚帮忙耕种了。

　　可是田大总能找到英雄用武之地。认识了那个恍如仙女的翦南维以后，知道了她们家里爸爸是宗教人士，妈妈一个人忙里忙外，有些孤掌难鸣，唯一的哥哥又在街上做生意，就会在春耕的时候带着我开着一台拖拉机前去帮忙。后来到了季节，会给我借一台*秧机、或者喷雾器、或者水泵还有开沟机，自己做一个示范就扬长就走，认为我带着那个什么都不会做、可是很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校花就可以搞定。

　　可是那一年到了秋收的时候，田大却不给我安排收割机，而是异想天开的决定和我一起去用镰刀帮着翦南维家里收割稻谷。很高兴的翦南维就决定带田西兰一起去，田大就决定也带孙**一起去。我看见那个漂亮的女老师微微扁了扁嘴，就赶紧说了句："还是叫师娘一起去吧，到底她们三个人熟悉一些。"

　　校花和镇花一下子就都高兴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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