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玹篇 海棠的过去 后篇

　　洗完澡的木之桃一身轻松，长长呼了一口气，强迫不去想衿紫默和那不知缘由的莫玹之事。

　　“瞅瞅那只猫，真是变了样呢？来那天全身脏兮兮、病殃殃的，夫人还爱不释手，这一洗完，喝，真有威风凌凌的模样了，还是夫人有眼光。”

　　“就是就是，比小老虎还霸气呢！”

　　木之桃洗完热水澡，走出来嗮太阳。湿漉漉的，弄的木之桃很是不舒服，身体一跃，跳入空中，洋洋洒洒的水珠纷纷落下，没几下毛便干了七八分。太阳很足，就在木之桃甩水珠的地方慢慢透出几色的彩虹。

　　寻常人哪里这么近距离见过彩虹，一个个挤前挤后，希奇的很。

　　木之桃的毛不长不短，长得恰到好处，多一分便长、短一分则太短，寻常人看来木之桃是雪白无暇的，但只要有心人仔细看去，在雪白的毛外有一层淡淡的金黄色，似保护罩般护在周身。在木之桃右耳边有一个小小的“桃”字，在她画成人形后，那个“桃”字便在木之桃的耳垂边，红底儿金边儿，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自古里来桃猫的眼睛就是琥珀色的，而木之桃的不同，是青绿色的，似蓝非蓝，似绿非绿，不妖娆，不让人心生恐惧，到有安抚人镇定下来之用。看到她的眼睛便喜欢的不得了。

　　“散了，散了。”海棠推门而出，自昨个儿推木之桃洗澡，至今还没见过，甚是诧异。

　　“桃猫仙果真名不虚传，传言桃猫仙虽生的小巧，但美貌动人，虽未曾见过尊容，光看这桃猫身，就知人形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海棠抱着木之桃走到树下，躺在摇椅上缓缓道来。

　　“夸赞之言就不必多说了，昨个儿话就说了一半，今儿把另一半说了吧。”

　　“该从哪里说起呢。”海棠靠在摇椅上晃了几下，“在莫蕴从床板下拿到钱后很是开心，问我说该怎么办，我当然不希望他再去上京赴考，就算他说，钱不多，做小买卖还是够的，若要继续上京赴考，这些小钱肯定喂不饱那些考官。所以莫蕴便也打消了那些念头。莫蕴靠他的聪明才智在这商界混的风声水起，头几年，我们恩爱非常，玹儿也很懂事听话，我觉得那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了。”

　　“起初的时候，莫蕴的生意并没有太大的起色，所以那些日子我总四处打点，渐渐的，大家都知道莫蕴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の娘，爱慕之人常来骚扰。有日，一男子前来向我表达爱意，当时是我不想与之纠缠，便出言辱骂了几句，谁知那人心胸狭隘，编造了一系列流言。说莫蕴的钱是靠我卖身得来的；说那些莫蕴搞不定的生意是靠把我送出去，才得以成功的；把我说的比青楼女子更不堪，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之类的。”

　　“起初莫蕴也不信，但是人的流言蜚语哪个人真能忍的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莫蕴就来质问我，这么说来也真是有些奇怪了，那是我们都揭不开锅了，娘怎么还有私房钱呢？而且还那么多？那些商贾我还奇怪，怎么一夜之间就又改变主意了，你每次都说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的结果，可那些老商贩们哪个不是唯利是图，你不会真的那样做吧。莫蕴当时也只是疑惑，我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当天晚上我便施法，让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些流言。”

　　“可是我忘了把莫蕴的记忆消除了，他当夜就非常生气，像个发狂的狮子，后来才知道，始作俑者去外地进货，回来发现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件事，在酒局喝醉后吹牛，说是我让他快活了一晚，他收买所有人不提此事的，目的是想触触莫蕴眉头。他倒不是真想和莫蕴撕破脸，趁莫蕴出门是趴在莫蕴耳边说的。回家后便对我大发脾气，也难怪，任谁都会发脾气的吧。”

　　“我当时施法让莫蕴昏了过去，我想了一夜，决定告诉他事情真相，在那时，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聊一聊了，也许是我的拖沓，也导致今天的局面吧。知道真相的莫蕴沉思了好久，想着这些年的事情，也就半信半疑了，后来我化作海棠花，告诉他我们怎么相识，我怎么就爱上他，莫蕴就一把把我抱在怀里，那时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谁知不到片刻，莫蕴一把把我推开，说，既然我是仙子，那为何不就他的娘亲。莫蕴对他的娘亲有很深的感情，是孝顺，也是愧疚，随着日子越来越好，越来越有钱，那种愧疚就越来越深，想着自己过着好日子，而母亲却病死。想自己要是早些有钱，早些看病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死去了。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救我娘，甚至连减轻她的痛苦都没有做，眼睁睁看着她死，好狠的心。这是他最后给我说的话。上仙，你也明白，纵使我再厉害也不能逆天而为，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木之桃听完并没有说话，世人皆愚昧，总以为神仙无所不能，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哪知天意不可为，天要仙消忘，就算算到，逃了，另一个更大的劫难等着呢。

　　“你就没有再去解释吗？”

　　此时的海棠神情沮丧，眯着眼睛，“那时他整日喝酒，起初去过几次，都被赶了出来，再后来他就忙于生意，每月回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我也就厌了，还有玹儿陪着我，这两年也还算惬意，就是想到他的时候有些心疼罢了。”

　　人家的家事，木之桃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海棠提到莫玹时，当真让木之桃眉毛一皱，也许是小孩家家说着玩些，不必当真。

　　“夫人，老爷回来了。”

　　木之桃还想着问些什么，听到莫蕴回来了，当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让海棠牵挂不已。

　　丫鬟们还等着的夫人说收拾一下去看这老爷，在下人们眼里这位老爷是极爱这夫人的，现在哪个有钱人家不三妻四妾的，可这些年，老爷连一点不规据都没有。

　　“今儿就散了吧，跟老爷说我身体抱殃，不去迎接了。”

　　下人们交头接耳，“往常这夫人无论做什么，老爷一回来便放下所有事去迎接，今日是怎么了。自从这猫来了之后，夫人整日抱着猫说话，少爷也时常找这猫说话，你说这猫不会是妖怪吧。”

　　“你可别吓我。”

　　果然人言可畏，丫鬟们裹了裹衣服，瞄下四周，便散了，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是时常不经意瞄向夫人，看看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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