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对他刮目相看
“我信。”
顾无邪对着掌柜淡淡一笑道：“福记当铺毕竟几十年的老招牌了，哪有立假字据的道理？不过你们店大欺客，欺负我们家老仆不识货，本少爷还是准备去官府走一趟，看看我这些个宝贝，究竟值几个钱！”
掌柜的见顾无邪果然是来讨债的，态度也冷硬了几分：“我看少爷是个明白人，自然懂得立字为据的道理！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的，这些东西是那老太自愿二十两银子当给我的，又不是强买强卖，您就是去报官府又有什么用？我们合理合法，也不怕您去报官！”
姜翎眉心不禁微微蹙起，她就料到了掌柜会这么说，这掌柜的虽然坑人，但宋林氏是自愿被坑的。
姜翎早些年虽然蛮横惯了，但从不欺负市井小民，只会收拾收拾她看不顺眼的贱人，大多数时候还是习惯同人讲道理的。
如今这么个收据在，报官他们确实也没理。
姜翎冷冷的看了一眼掌柜的：“掌柜，这些宝贝究竟值多少您心里应该清楚，您可以凭着这张字据昧了良心钱，不怕得罪我们家少爷么？！”
掌柜的不知道顾无邪的真实身份，想起那些价值不菲的宝物，一时心里没了底。
能出的起那么多宝贝的，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掌柜的犹豫了半晌，才摇头叹气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还是头一遭遇见这种事！收据都立了，还跑回来反悔要银子，不过见少爷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今日便在让你们五十两银子，这总够意思了吧？”
这掌柜的也是个人精，没弄清楚顾无邪真实身份前不敢冒昧得罪人，这笔买卖当铺吞了多少黑心钱，掌柜的心中有数，知道让太少了的话眼前这二人肯定不干，想了想后，到底还是一狠心让了五十两，虽然还不够姜翎的一件衣裳钱。
姜翎在心里合计着要不要接受了，顾无邪突然冷笑了声：“算了，这银子我们不要了！”
姜翎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简直恨不得掐死他，一旁的掌柜笑成了一朵花儿：“一看小少爷就是明事理的人，也知道今日来讨银子不合规矩……”
顾无邪再怎么冷漠，终究是个少年人，掌柜的也没太将他放在眼里，怎料顾无邪接下来道：“咱们还是去报官吧，到时候官府不管，就将这收据派人多写几份儿，大街小巷全贴上，给人看看福记当铺是怎么做生意的！”
姜翎闻言，立刻会意：“好！”
“别啊……”掌柜的急了，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小鬼给他来这一出：“你们别欺人太甚！小心我告你们！”
顾无邪笑道：“掌柜的问心无愧，合理合法的，我们怎么就欺负人了？今日我本不想将事情闹大，您愿意告，尽管去，反正我手里这份儿收据是真的，到时候将事情闹大，在下顶多被罚些银子，您这当铺店大欺客，臭名远扬，日后也别想开了！”
掌柜的面色铁青，做生意的，尤其是他们这种老店铺，名声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好在顾无邪也没强硬到底，笑道：“这事是我们不占理，所以也不要您多了，凡事都好商议么。”
说罢，从怀里掏出两张收据来，上面写好了新的价格：“我帮您早将新的收据写好了，您看这些银子够买您当铺几十年名声了么？”
姜翎心里咯噔一声，这顾无邪是早就料定能将银子讨回来了？新收据都写好了。
他也不过比自己大一岁罢了，阴险，太阴险……
最重要的是，昨晚那份儿收据他明明只看了一眼，居然全记住了。
掌柜的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的两份收据：“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弄两份收据？”
顾无邪淡淡一笑道：“这份三百量银子收据的是真的，这份二百两是假的，您印个假戳儿就行，别说您这么大的当铺，连个备用的印章都没有？”
掌柜的闻言大怒：“这是犯法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做？你们别欺人太甚了！”
顾无邪叹了口气，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四百两银子的收据：“想填一张也行，就这个吧。”
姜翎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她严重怀疑顾无邪会不会揣了一兜子的收据。
掌柜到底还是签了两份儿，一份儿三百两银子真的，一份儿二百两银子假的。
二人成功取了银票，离开了当铺后，姜翎忍不住道：“四少爷，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顾无邪道：“这种商人多是从小生意做起的，骨子里那股阴险狡诈改不了，你这种京里娇生惯养大的娇娇女，和他们讲道理没用。”
“我不是娇娇女！”姜翎道：“不过你弄这两份收据有什么用？”
“这三百两银子的收据，你自己拿好，这张二百两银子的收据，是用来糊弄宋家人的，给他们银子的话，给二百两就够了。”
“……”
姜翎突然有那么点小感动：“所以多出来那一百两银子是留给我的么？看不出您还有这份儿心。”
“不，你我对半分，顺便记得将阿容的东西给我。”
果然，她的感动就是一场错觉！
“怎么，嫌钱要少了？”顾无邪微微一挑眉，那张俊脸上与生俱来的拽气更重了，却不刻意：“我知道，你那些东西原本加起来在一千两左右，可是……”
“没有。”姜翎道：“若是要太多了，掌柜怕是舍不得给，到时候就是和咱们鱼死网破也未必会再还一文钱。”
能讨回三百两已经在姜翎意料之外了，她能额外捞到五十两更是想都没想过的。
“还好你还没蠢到家了。”顾无邪道：“银子讨到了，回去吧。”
“四少爷，能不能再陪我去买个浴桶？”虽然宋家人答应了姜翎给她买浴桶，重盖房子，但姜翎只信了后者，毕竟宋家那老屋确实该重新翻盖一下了，而且事关宋家全家的利益，只是买浴桶这事儿，姜翎要是不先斩后奏，估计就不了了之了。
顾无邪一个眼刀过来，姜翎连忙道：“中午请你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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