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秋去冬来，黎城的冬天没有雪。
温度适宜，一件薄毛衣就够了。
阿秀的小生意又多了两个固定客源，她现在一个月收入差不多在4000块左右，她已经非常满意了。
顾一野的体重保持在了128斤，他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的好。
愈发的英俊帅气，气质依然冷峻，眼中却有了温度。
谢非凡身高蹿到了179，体重降到了140，
十足十的大帅哥，每天都能收到情书。
他依旧不懂怜香惜玉，依旧手撕情书。
阿秀的头发又长了，她还从来没有养过这么长的头发，她想过完年把头发剪回上一世的短发。
周辞常来她的摊位买快餐，少年的心思昭然若揭，他现在在一家网吧做网管，早就不和毛晓祺那群混混来往了，前几天和她表白，那会儿阿秀已经洗完澡准备休息了。
楼门被敲了两下，阿秀从猫眼一看，打开了门，周辞捧着一束玫瑰花忐忑局促的站在门前，他也长高了，约有180，五官深邃英挺非常正统的帅哥。
“阿秀，我喜欢你”
“我知道”
阿秀温声说，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弟弟……
“我知道你知道，你聪明的很，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阿秀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喜欢”
周辞把手里的玫瑰花塞到了阿秀的手里
“顾一野哪好啊？你这么喜欢他？”
阿秀抱着怀里的玫瑰花，问道
“我哪儿好啊？你喜欢我？”
周辞被堵的说不话来了，瞧着唇角含笑的女孩儿，喜欢了，瞧着哪哪都好！
喜欢，是不讲道理的！
“我要离开清香苑了”
“你今年多大？”
“18岁”
“出去闯一闯也好，外面的世界很大的”
“你和顾一野就这么一直耗下去？”
“不，我很快就走了…”
周辞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阿秀。
“你是被他伤了心吗？”
阿秀摇了摇头，笑道
“我也才18岁”
等一野高考过后，他报考的大学在哪里，阿秀就跟去哪里。
这事儿她自己知道就可以啦！
“我搞不明白顾一野，他怎么舍得放弃你”
“我和顾一野是好兄弟”
“呵呵……”
周辞阴阳怪气的笑，换来女孩儿的一个白眼，他却只觉开心。
“你走吧，很晚了，我困死了”
周辞心中万般不舍却只得叹口气
“再见，阿秀！”
“周辞，世界很大很无奈，保重自己！”
周辞轻笑一声
“阿秀，等我功成名就的时候，你还是单身，我肯定玩命的追求你”
他能理解顾一野的，阿秀这样的女孩儿，哪个男人舍得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罪呢？
阿秀倚着门框，笑着打趣
“成，我等你开着宾利捧着999朵玫瑰花来追我！”
“好……”
周辞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眼阿秀。
转身大步离开。
经过过道口时往里面一看，顾一野倚着自家的门框，一双眸子没有焦距的望着他。
周辞扯了扯嘴角…抬脚走了！
阿秀抱着怀里的玫瑰花顺手关上了门。
周辞走了，什么时候走的阿秀不知道，还是李念周告诉她的。
那会儿已经是年二十九了…
次日，就是大年三十了！
这是她搬来清香苑的第一个新年。
三中高三寒假只放了四天。
顾一野每年的除夕夜都是在安馨疗养院陪赵婉柔一起过的。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他站在窗前，看着小屋里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娇小身影。
“阿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阿秀这会儿正熬了些浆糊准备贴春联，听到顾一野的声音，抬头看过去。
少年临窗而立，正看着她呢…
阿秀笑了笑
“野哥帮我把春联贴上吧”
“好”
顾一野已经很久没有进阿秀的小屋了，楼门是开着的，少年抬脚走了进来…
阿秀把春联放到书桌上，拿着刷子刷着浆糊，顾一野走到她的身边
先入目的是书桌上的两个相框，一个是他和她的合照，一个是他和她还有凡凡。
“野哥，帮我贴到门口”
阿秀直起身来，敲了敲书桌上的春联。
顾一野轻轻的拿起来，走到门口贴上。
少年个子高胳膊长，根本不用搬凳子。
阿秀又给自己的三轮车贴了一个
出入平安！
“野哥你不贴吗？”
“不贴”
“我这里还有，给你贴上吧”
“……好……”
阿秀开心的从床上拆开另一幅春联。
上联：有天皆丽日
下联：无地不春风
横批：黄莺鸣翠柳
哪里是她剩下的，是她特意为他买的…
顾一野搬来清香苑五年，第一次春节贴上了春联，是…他心爱的姑娘为他准备的。
阿秀双手掐着小蛮腰，笑呵呵的瞧着顾一野楼门前的大红春联。
过年么！就是要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啊！
“野哥，你在家守岁吗？”
“………不………”
阿秀点点头，笑道
“替我跟阿姨说声新年快乐！”
“…好…”
顾一野不知道自己怎么骑车到的安馨疗养院，赵婉柔今天的状态很好，许是被春节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开心的趴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
“小野，好漂亮是不是？”
坐在沙发上的顾一野点头
“是很漂亮…”
他们今天的年夜饭是院里安排的，四菜一汤，没有饺子。
赵婉柔看到饺子就会犯病！
电视上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窗外的烟火绚丽的盛放，安馨疗养院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主持人开始倒计时
10…9…8…7…6…5…4…3…2…1…
少年望着墙上的挂钟，12点整！
阿秀一个人在小屋过除夕夜……
双手握在一起咯咯直响…
心口又疼又空，后背靠上了沙发
抬手挡住了眼睛……
下一秒坐起身子，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顾一野拿起手机按下快捷键拨了过去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一次，两次，三次！
少年站起身来，看了眼趴在窗前的赵婉柔，温声道
“妈，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赵婉柔头也不回的轻嗯了一声。
顾一野走出病房，大步跑下楼。
骑着单车回了清香苑，直奔阿秀家的楼门，
看着大开的楼门，神色一变，从车子上跳下来冲了进去…
四下一望，没有阿秀…
他转身跑了出去，跑到过道口往里面一看。
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家门口一地的红色纸屑和碎玻璃…
和…和一地的鲜血……
顾一野踉跄了一下，长长的过道对面突然跑过来一个女孩儿，哭喊道
“顾一野，你去救救秀秀姐啊！”
是李念周！！！！！
顾一野大步跑了过去，红着眼睛盯着李念周
“在哪儿？”
语气都是哆嗦的…
“在f楼，毛晓祺他们家的死胡同里”
李念周的话音落下，少年已经跑出了百米远，她是听念安给毛晓祺打电话拜年，念安问他在哪儿呢，这么吵！
毛晓祺那混蛋说在家门口玩儿呢！
玩什么呢？
玩儿小厨娘！
她听完就跑了下来，秀秀姐已经被他们拖进了死胡同里。
她上前去救，被赶过来的念安拖住了。
“大毛，别太过了，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念安沉声劝着。
秀秀姐被挤在角落里浑身都是血，身上的毛衣都被撕破了。
她抱着自己，那样的无助娇弱！
该死！该死！这群臭流氓！
“犯法？这臭娘们儿刚捅了我一刀”
毛晓祺抬起胳膊，好大的一道口子，皮肉都翻着，他浑身也都是血。
咬牙切齿的说完，揪着秀秀姐的头发扬手就是一巴掌。
“毛晓祺，顾一野要是知道了，绝饶不了你”
“他现在陪他那个疯子妈呢，等老子爽完了，顾一野那疯子要不要她还另说呢”
“我看你敢…”
“念安，把你姐拖回去”
“大毛，我不能看你犯法，你要做下这事儿，我没你这个兄弟”
“一个你，一个周辞，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认我是吧？大哥就是因为这个臭娘们儿不要我们了，他离开清香苑彻底不要我们了，都是因为她！现在连你也不认我？哈……”
毛晓祺蹲下身，抬手箍住阿秀的下巴，冷笑
“你好样的！”
说完，对着身后的几个小混混沉声道
“把这姐弟俩给我拖出去”
“是，祺哥！”
五六个小混混把她和念安拖出了胡同口，念安想冲进去，被几个混混按着打。
她趁机跑出来喊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秀秀姐家了。
看到顾一野的一瞬，就哭了出来！
谁也救不了秀秀姐，只有顾一野！
阿秀抱着自己死死的缩在墙角里，毛晓祺上前揪着她的头发，阿秀顺势站起身来，抓住毛晓祺的胳膊狠狠地一口，屈膝顶住了他的下三路，娇小的身子被甩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毛晓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对着女孩儿的腹部就是一脚，蹲下身来把痛的瑟瑟发抖的女孩儿翻过身，扬手几个巴掌下去。
阿秀只觉一阵眩晕，耳朵嗡嗡直响…
满口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的毛衣被撕碎了，贴身的衣服也被扒了下来，只剩下一件小衣，冷风刺痛了她的肌肤…小手哆哆嗦嗦的抠了把身下的泥土，糊在了毛晓祺的眼上…
捂着自己的上身吃力的坐起身来，又被一脚踹在了地上，那个人压在了她的背上解开了小衣的扣子。
惶惶无助间，阿秀再也忍不住…
“一野…一野…”
她不要，她不要…
阿秀的小手死死地抠在了泥土里，娇小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地面。
除夕夜，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烟火照亮了半个夜空。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野，一野！
你在哪里啊！！！！
她的身子被扶了起来，拼尽全力一头撞了过去，死吧，我跟你一起去死！
嗡的一声响，尖锐的疼痛，天旋地转间娇小的身子倒了下去。
她没有倒在地上就被一双大手搂进了怀里。
“秀儿，秀儿，是我，是一野”
少年抱着怀里的女孩儿，失声痛哭。
阿秀吃力的睁开双眼，恍恍惚惚间看到了顾一野，她心爱的男人，她的丈夫。
挣扎着抬起手抚摸着少年红肿的额头
“疼么？”
“不”
顾一野摇头，眼泪一滴滴掉在了阿秀的脸上
“你怎么回来了？”
“……想…想跟你一起过年……”
少年抖着唇，哆哆嗦嗦的说着。
阿秀笑了，笑着流下了眼泪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呐！”
“我…想跟你一起过年，想陪你吃顿饺子，想放烟火给你看，想抱着你听12点的钟声”
少年一字一顿，带着哭腔的说道。
阿秀委屈的哽咽
“我们是兄弟啊！”
少年心都要疼碎了，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女孩儿带血的唇
“对不起，我爱你……”
阿秀笑了，小心翼翼的问
“你还……躲我吗？”
顾一野抱着怀里的阿秀，疼得他快要死了
“不……不…不躲了”
阿秀贴在顾一野的怀里，柔声道
“带我回家吧…”
“好……”
少年把自己身上的毛衣脱下小心翼翼的穿在了女孩儿的身上。
把娇小的女孩抱在了怀里，起身走出了这条黑暗的肮脏的只有唯一一条出路的死胡同。
他的世界只有她…
她的世界又何尝不是只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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