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狼图腾(7)
纳兰煜虽然和洛九烟换了血，两人也就是共担一命，可她身体里毕竟还有自己用药草都无法清理的残毒，祈生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小银刀，一双眸子在纳兰煜的身上游离着，心里思量了半天。
纳兰煜你这双眼睛终是要离开你了。
洛九烟屏住呼吸，作为一个医者他以为自己早已把人的身体看的透透彻彻，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医治的病，除了生死。
可是今日洛九烟却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医者，不管是对于连生还是纳兰煜。
还记得从云疆回到无眠山庄的时候，祈生站在门口一时间整个人都放松不起来，秦无眠单独和祈生说了话，祈生这才明白秦无眠对自己的一番心意，有些事情若是错过，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挽回。
师傅毕竟是师傅。
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久久的吐不出来，“纳兰煜，你这辈子都不要怪我，要怪只怪你自己。”说罢，祈生拿起自己手的里刀子，朝着纳兰煜的眼睛挖去，纳兰煜，别怕，只要除了这双眼睛，你的身体里再也不会有毒性了，你可以好好的安稳的过一辈子，只是这代价还需要你自信承受。
一把小小的银刀，却在祈生的手里激起了千层浪。
洛九烟从睡梦里醒来的时候，他微微的睁开眼，只听耳畔传来祈生的声音，“果真是患难夫妻，一个比一个更不要命。”
祈生冷冷的说了一句，洛九烟知道他说话向来如此，只是这一个命字倒是让洛九烟提心吊胆。
“祈生，纳兰煜怎么样？”
洛九烟正要从睡榻上下来，却被祈生给拦住，“早就说过了，这双脚不能再折腾。”
洛九烟意味深长的看着祈生，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呼吸似乎都慢了半拍，“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一一”
洛九烟正要轻快利落的吐露而出，祈生坍塌这一张脸，眸子里顿时没了精神，“她现在是完全没有眼睛了！完全没有了！”
祈生的情绪开始跳动起来，洛九烟听着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真假，什么叫完全没有了。
洛九烟思量了片刻，整个人的情绪也到达了极限，“祈生，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洛九烟咬着牙，脚却无法动弹，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固住了，仔细一看，原来自己的脚被银针给封住了。
祈生看着洛九烟红着一双眼睛，情绪也是到达了极点。
“祈生，不是说上次能救纳兰煜的吗？我也换了血，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洛九烟的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了，他说她要护纳兰煜一辈子周全，可如今还是落到了这种地步。
看着向来冷静沉着的洛九烟变的如此躁动，祈生紧紧的闭上眼睛，又猛然的睁开，“你以为我想，我想吗！”
祈生调理着自己的呼吸，“那就本来就会有副作用！难道我师傅没告诉你吗？洛九烟，你千算万算是不是都没有算到会有如今的这一步吧？口口声声的说要保护纳兰煜，可洛九烟，我却觉得
你做的一点都不好。”
“一点也不好！”祈生的脾气渐渐的上来了，洛九烟一双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所有的伤痛他都无法估量，“祈生。”
洛九烟轻轻的喊了一句，他似乎在有意的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算是保护了纳兰煜，我以为自己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可以用歃血盟来维持江湖与朝野之前的平衡，可以还睦国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可是到头来对纳兰煜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这一年多来你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祈生，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为纳兰煜挺身而出。”洛九烟顿了顿，心凉了一大截。
“你，喜欢纳兰煜对不对？”洛九烟带着一丝疑问的口气，目光微微的有些涣散，本以为纳兰煜可以见到光是一件好事情，可现在她却连眼睛都没有了。
祈生点了点头，却不敢再说半句话，“你知道我亲手剜去她的眼睛时，我是什么感觉吗？”
“好像自己在承受着罪孽一般，洛九烟我是个医者，如今我不是施针下药救人，而是亲手这样剜一一”祈生再也无法说下去，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好了，我不想说了，这几日你们就留在无眠山庄哪里都不要去，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们。”
洛九烟微微的闭上眼睛，他不想看着祈生离去的样子。
煜儿，对不起，对不起！
洛九烟终于在内心深处解开了隐瞒纳兰煜的事情，当初为了救纳兰煜，洛九烟与秦无眠一合计，还是用了旷世奇书里面的禁术，纳兰煜虽然捡回了一条命，秦无眠却发现纳兰煜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洛九烟本打算将这件事情深藏在心底，可是现在的纳兰煜，连眼睛都没有了。
老天爷，你这是在报复我？
报复我逆转天命，从头再来？
房间里虽然没有人，可洛九烟却不敢吭一声，门外传来子夜的事情。
“洛公子，你的药来了。”
洛九烟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子夜看着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便交代了几句。
洛九烟却依然不说话，子夜只能乖乖的走了出去，关上洛九烟的房门，这一夜无眠山庄倒是像往日一样寂静，可有些人却怎么都坐不住了。
入夜后，沈沧明像往日一样带领这件金吾卫们巡视整个帝尧，除了不夜天，整个帝尧再也没有一个供人消遣的地方。
刚走到张府，沈沧明就看见两个黑衣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沈统领，我看那两个人有些可疑，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沈沧明摇了摇头，“跟过去，你也不看看这张氏是什么来头，这是前吏部尚书张庸的府邸，我们睦国国丈的府邸。”
沈沧明对着身侧说这话的金吾卫微微的笑了一下，“今夜我们只管帝尧治安，若那两人人真的有问题，也不会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说罢，沈沧明便带着自己的一队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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