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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幻境


  或许我该对迷倒我的药物说声感谢,托它的福,我进入了一个与现实平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我身上披着婚纱,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疾驰。一阵又一阵的薰衣草花香裹挟着微风送入车厢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就在懊恼自己的行为大煞风景之时,身旁的高宜臼笑着为我递上了手帕。

  他微微转身侧对我的角度最让人陶醉了,我看得有些痴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哪儿呢?”

  我撩开头上碍事的婚纱,“我们要去举办婚礼吗?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高宜臼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当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在化妆间被人迷晕了嘛。”

  “那然后呢?”我焦急地问,酸酸涩涩的头疼后遗症,也在提醒着我不久之前的发生的事情。

  “然后就如眼前所见啰。我们来到了普罗旺斯,准备去附近一所有名的教堂结婚。”高宜臼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和他相识了八年,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他暖暖的笑容却是我从不曾见到过的。我努力回想着自己失去意识后的一些细节,但没有任何头绪。难道,在晕倒之后,我像个玩偶一样,被人随意玩耍么?

  想到这儿,我的尊严仿佛被瞬间撕裂成了两半。我再也不能容忍与一个从容不迫的男人同车而乘了。不安全感就如同海面上越聚越多的浮冰,我的手脚在不知不觉中冷起来。

  “为什么要来法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快抓狂了,怎么会有如此离奇的事件发生在我薛苗苗的身上呢。

  “到底是谁迷晕了我?你说呀。”

  高宜臼一把按住我的手,他嘲笑我:“薛苗苗,你这个人怎么没有一星半点浪漫因子呢。换作其他女孩,一觉醒来得知自己已经置身异国,与心爱的男人奔赴教堂,一定会欣喜地留下眼泪吧。”

  我垂下头,心中冷热血流交汇着,“可我完全没有真实感啊。我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人也在陌生的环境里,高宜臼你快点告诉我,究竟我昏迷之后,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们又怎么会在突然之间来到异国他乡结婚呢?你至少要告诉我,是你在掌控着整个局面和事件的走向,才能说服我这名未婚妻吧。”

  高宜臼爱怜地摸了摸我的额头,“那你就当成我们在逃避现实好了。我带薛苗苗来法国纯属为了避难啊。”

  事情越来越离奇,越来越悬疑了,我急得快要落下泪来,全然不顾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花海之中,全然看不到一位渴望爱情与超现实的男人正在深情地凝视着我。

  “高宜臼,我求求你,我已经被你的惊喜所惊呆了。你也不想要一名蠢蠢笨笨的呆头新娘,对不对?”

  我已经在他面前发嗲了,如果马车此刻有任何小小的颠簸,让薛苗苗趁机埋到他的怀中呈现妩媚身姿,我也愿意。

  可是高宜臼仍旧不愿开口解释任何有关的事项,他只如同哄小孩一般安慰着我要放松下来,享受恋人之间相处的欢乐。

  我无奈地转过头去,不再乞求他,托腮注视着视野前方鎏金的马鞍。

  失去意识之前,薛苗苗还在为生活奔忙,紧锁于狭窄的圈子里,我的身边有各式各样鲜活的人群,在那个世界里,我有银行户头上的数字财产作为安全的保障,可此时,我茫然地坐在一个口口声声要娶我的男人身边,却连平常用来傍身的手机都不知道所在何方。

  一股被社会所抛弃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我想大叫出声,却感到无能为力,我知道,眼下的薛苗苗只有高宜臼可以依靠了。

  我放下自己所有的尖刺和僵硬,全心全意地蜷缩在了高宜臼的怀里。

  被征服的感觉贯穿了我,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在眼角的余光中,我注意到,高宜臼满意地笑起来。爱情之于薛苗苗轻轻在我的周遭打了个转,又悄悄飞走了。

  我躲在高宜臼的怀中深深叹了口气,大脑又开始迅速地计算起利益得失来。我知道:当你距离理性越近,你便距离灵魂最远。事实上,我试图强迫自己在大喜的美好日子,不要再去动用理性的力量。

  可我根本停不下来。

  细细梳理起我与高宜臼的关系,我能找出很多不通情理之处。我忽然明白过来,在异国他乡举办一场有马车的童话般婚礼的原因。

  高宜臼俯瞰着我,嘴角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纹,神情倨傲地如同在视察自己的领地,“怎么了?突然又心事重重的样子?还在防备着有人借机陷害我们的阴谋么?我只是单纯地想带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国度假才选择这里的。暂时忘掉一切上城的纷争,沉醉在别样的氛围中不美吗?”

  我仰视着高宜臼星空一般闪亮的眼睛,口不对心地摇头答:“太美了。宜臼的眼睛和法国的风景。”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仿佛笼罩在幻影中,我被高宜臼从马车抱到了教堂,临时雇佣的证婚人正在门口等待我们。

  世界上最孤单最凄清的婚礼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只能回忆得起那是一间相当干净整洁的乡间教堂,牧师的衣襟上似乎还残留着浓郁的薰衣草味道。

  亲吻新娘之后,我一本正经地问高宜臼:“我们到底要躲过世人的视线隐婚么?我还以为和志高公子在一起就会拥有前所未有的豪门婚礼呢!”

  高宜臼淡然一笑:“如果三年后,我们依然有生活在一起的执念就正式谈婚论嫁吧。”

  那天夜里,我再次梦到了灵灵。

  梦里的我依旧住在失业后租住的那间小房子里,屋子里黑沉沉的,不知为何没有开灯。窗前有个朦胧的身影在左右摇动,我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像木偶一样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的灵灵。

  我轻轻唤了一声:“灵灵。”

  灵灵却像一座雕像似的耸立在原地,好半天才慢慢地转过头来,她的声音里有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她用手指了指窗外,“灵灵你听,她们在讨论你呢。”

  我满怀疑惑,顺着灵灵的手指看去,美晴老师、郭洪洁、程络绎、连氏姐妹正围坐成一圈,她们好似仙子一般漂浮在黑洞洞的夜空中,从高高的地方俯瞰着我。我仰着脖子,伸长了耳朵,才勉强听到她们的对话。

  “那个薛苗苗真是傻瓜,她现在一定以为高宜臼真的爱上了她。”

  “这种女人很容易掉入圈套的嘛。不过,最厉害的是美晴老师,杀掉一个人并不难,真正难的是让她被彻底扼杀之后还觉得她还活着。”

  一阵心意满足的笑声传来。

  灵灵转头充满怜悯地望着我,“苗苗,当初的我就是因为贪心,想要最好的幸福才被人加害至死的。我们和高宜臼永远不会属于同一个世界。你和他结了婚,一生便完结了。他依然风度翩翩拥有花花世界的热闹,你却要紧锁在深宅大院之内,过着无滋无味的生活直到被抛弃!”

  我拼命地摇着头,我不相信温柔的灵灵会说出如此危言耸听的话来,“当初是你要我嫁给高宜臼的!是灵灵要我嫁给高宜臼的!”

  “我没有!我更不会这么做。都是你妄图背叛我,背叛我!”灵灵突然变得狂躁而阴郁起来,她的声音沉沉地,脸上的肌肉也变得扭曲,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那情形恐怖到了极点,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苗苗,你背叛了我,高宜臼就是那个派人撞死我的凶手,而你承受不住豪门的诱惑,忘记了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被男人的追求冲昏了头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灵灵整个人扑倒了下去,到处都是血······血顺着地板蜿蜒,直渗到我的脚下,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灵灵的指责掏空了。不,不是的······我和高宜臼的结合并不是像表面的那么幸福,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我们会走到隐婚结盟的这一步。我从来不对婚姻抱有信心,我只是无法拒绝高宜臼提出的任何要求,我在对他进行敷衍罢了。

  “灵灵······灵灵······灵灵······”

  “醒醒,苗苗,你醒醒,你怎么了?”

  我被高宜臼摇醒了,卧室的巨大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繁华巴黎的整个夜景就像被压缩后投影到室内,一切那么的安静。

  床头灯发出晕黄的光芒,我有些茫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望着他熟悉而略带睡意的眼睛。

  “我们在巴黎的市区中心。我们没有留在陌生的地方拍摄结婚纪念照,我们回到人声鼎沸的城市了。”

  高宜臼安慰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迟疑着抚摸上他的脸孔,“宜臼,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呢,我们离开了上城,离开了派对,离开了居心叵测的晚宴。我们现在是旅人,是自由而纯洁的法国观光客呀。”

  我哆哆嗦嗦地吻住高宜臼的脸颊,说:“谢谢你。我梦到了灵灵。”

  高宜臼有些讶异地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怜悯和爱心,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说:“我的苗苗,可怜的苗苗,一定被婚前恐慌症折磨得身心俱疲吧。好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心理医生说只要今晚最后一个噩梦做完,我的苗苗就会又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了。你试着放松呼吸一口,然后想一想,发生车祸之前的那些事。未婚夫高宜臼,未婚妻薛苗苗。我们在法国巴黎第一次见面,相约在普罗旺斯结婚,然后去托斯卡纳度蜜月。灵灵也好,美晴老师也好,她们全部是苗苗的潜意识中臆想出来的人物。她们根本不曾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啊。”

  “是吗?”我将信将疑地望着高宜臼。

  他给予我一个大大的肯定微笑。

  “相信我。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你。”

  “那我是疯了么?成了一名精神患者?”

  “我的妻子没有疯,是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我还想再问什么,他凉凉的手指在我的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指示,我望着高宜臼的眼睛,他的目光温暖而明确。

  我终于尝试着把脸埋入他的胸膛,想要抓住某些依靠似的说服说:“我爱你。”

  没有错。

  我讲了这三个字。

  在药物的强力致幻作用下我还保留了最后一丝来自现实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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