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密谈 上

　　在最后一个慈善募捐的环节，主要是拍卖一些从美国新锐派画家购得的平常画作，由今天的来宾竞价，拍卖所得的善款将会被分成几份，捐给几家愿意为不幸罹患“渐冻人症”的贫困患者提供免费医疗的私人医院和研究机构，主要用于购买药物和各种实验药品的采买。

　　宋离在拍卖的过程中既没有表现得过于狂热也没有过于冷淡，他只是如其他宾客一般，花费了大概三万美元，购买了一张描绘一座碧草青青的牧场的风景画，也算是与他的牧场主身份相得益彰。

　　整个过程中，其他来宾也没有因此认为宋离是土包子。只因如今的美国在畜牧业领域的发展已经走在其他国家的前列，科技成果的运用比例也是名列前茅，早已不是过去的那种靠天吃饭的时代。

　　宴会结束之后，宾客们陆续离开，拍得大件画作的人少不得借助别墅仆人的帮助，将画作搬上自己的私家车。

　　宋离正打算携着家人随之离开，却冷不丁被戴蒙的管家乔治先生叫住。乔治告诉他，戴蒙先生想与宋离交流一番，不知道宋离是否有这个兴趣。

　　乔治转述的言辞极为委婉，宋离听得心中很舒服，他深思熟虑了一阵，考虑到还要在摩根大通贷一笔款子，今后宋氏的发展也可能离不开摩根财团的襄助，遂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与戴蒙进行一番必要的接触。

　　在一楼的大厅停留一会儿，乔治带着一位中年的女士走了过来，他向宋离介绍道：“这位女士叫斯嘉丽·戴蒙，是戴蒙先生的姐姐。在你与戴蒙先生交谈的期间，将由她来负责招待你的家人。”

　　宋离跟这名叫着斯嘉丽穿着简约的中年女子握了握手，笑着道：“麻烦你了，美丽的女士！”

　　“这是我的荣幸。预祝你们交谈愉快！”

　　斯嘉丽·戴蒙带着温和的微笑与宋离握了握手，姿态优雅，透着一种成**人特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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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欢迎你，尼尔森先生！”当宋离在乔治的指引下走进一间比较宽敞的会客室的时候，杰米·戴蒙如此说道。

　　按照中国人的叫法，或许称呼他为杰米更为贴切些。宋离也没有了之前的客套，直接以杰米呼之，第一次听到宋离这么直接的叫法儿，戴蒙先是有些愣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既然尼尔喜欢称呼我为杰米，那我以后也以尼尔来称呼你吧，如何？”

　　与宋离单独相处的杰米表露出来的情绪比之面对众位宾客时更为真实，令人有种遇到老朋友的亲切，宋离也不例外，他也并不排斥这种感觉，所以在听了杰米轻声询问他的意见时，宋离耸了耸肩，无奈道：“当然没问题！”

　　杰米发觉宋离的表现极为合符他的性格，他再次大笑着邀请宋离在与之临近的红褐色欧式沙发上坐下。

　　两人在谈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题之后，杰米忽然站起身，来到酒柜边上，回头笑问道：“尼尔，要不要来点红酒？这可是我收藏的珍品——来自波尔多右岸宝物隆的1982年的柏图斯。”

　　这间会客室内的很多家具都以红木为主，在台灯、壁灯、吊灯等灯具的照射下，整个室内呈现出一种暖黄色，让人莫名有种温暖的感觉。尤其是，如今正处在以寒冷萧条为主的冬季，呆在这样一种色调的屋子里实在是一种享受。

　　杰米的上身穿着一件纯黑的西装马甲，后背部分则是灰色的布料缝制，前排的两列扣子扣得整齐，内里一件米白色的棉质衬衫，带着一条宝石蓝的斜纹斑点领带，下身一条与西装马甲前面同色的西裤，脚下则穿着一双黑色的商务高级皮鞋，与他端正的五官一搭配，显得整个人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宋离将房间的里里外外大量完毕，秉持着天蝎座的谨慎与多疑，先以神识将家人的位置确定了下来，睇见他们极为自在地在二楼的一个小客厅与斯嘉丽·戴蒙聊着天，他放下心来。

　　对于杰米的询问，宋离微微点了点头，他惬意地轻靠在沙发上，耳边听着杰米对于红酒的介绍，他倒也增长了不少知识。

　　待杰米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宋离接过之后，透着光洁的玻璃高脚杯注视着那如同血晶一般的酒液，他问了一个相当煞风景的问题：“杰米，这种82年的柏图斯多少钱一瓶？”

　　杰米闻言哭笑不得，半天才回道：“市场价格大概在六千到七千美元之间，不过有价无市，一般很难买到，除非是到盛产此酒的酒庄。”

　　宋离按照标准的品酒方式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睛感受片刻，才道：“多谢你的款待，杰米！——虽然我不大喜欢喝酒！”

　　“哦？”杰米对于宋离最后一句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待明白过来之后，他不由好奇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要不要我给你来杯咖啡或者红茶？”

　　“我喜欢妈妈用糯米酿制的甜酒，那是我最迷恋的酒液！——倘若它算酒的话。”宋离小幅晃动着酒杯，令杯中的酒液与空气充分地接触。“至于咖啡和茶，我就不要了。咖啡我不喜欢，喝茶需要的环境太苛刻。”

　　杰米听了之后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过了半晌，他突地问道：“尼尔，你牧场现在还剩余多少头肉牛尚未出栏？”

　　宋离知道正戏来了，所以也就没有隐瞒什么，直接答道：“还有三万多头吧！前不久才出栏一千来头，剩下的都是小牛犊，还没长足一年呢！”

　　“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呢？”杰米含笑望着宋离，饶有兴趣地再次问道。问完之后，杰米停顿片刻，不等宋离回答上一个问题，他继续追问，“是打算继续购买牧场还是打算涉足其他领域？”

　　“目前已经洽淡好一座位于蒙大拿的牧场，将会于近期签订产权及所有权转让合同。”

　　“还是房产经纪史密斯先生为你介绍的？”

　　宋离眉头微皱，他对于杰米如此了解自己有些不豫。不过，好在现在的他也算是胸有丘壑之辈，倒并不会作出当场发怒这种令人嘲讽之事。宋离默运玄功，压下心中骤然泛起的波澜，语气平静地赞扬道：“想不到杰米先生的消息如此灵通！不错，的确是与史密斯先生洽谈的购买意向。”

　　“尼尔，请不要对我的坦白心生芥蒂。你是知道的，现在的我为摩根财团中的一员，按照财团会员的相关福利制度，我是可以享受一些信息共享上的便利的。”杰米出任美国摩根大通CEO多年，阅历何等丰富，见识又何等卓绝，他属于那种“见一叶而知秋”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宋离的不快？更何况，杰米在塔夫茨大学学习时还主修过心理学。

　　“请原谅我的些许任性，戴蒙先生！”宋离这般说着，举起酒杯与杰米碰了一下，轻抿了一口红酒，感受着口中的些许涩意，他坦白道，“至于说购买牧场的事宜，因牧场的资金回流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我希望能够从摩根大通里再次贷款一亿美元，用于购买其他的牧场。”

　　宋离的要求虽然比较苛刻，但若是有充足时间的话，以翡冷翠牧场的盈利效率，一年就可还清摩根大通银行的所有欠贷，风险是绝对没有的，但这不符合摩根大通“收益最大化”的经营宗旨。

　　不过，若是宋离被杰米这个摩根大通CEO拒绝的话，抛开摩根大通银行，以翡冷翠目前的良好收益前景，杰米相信会有很多银行愿意向翡冷翠牧场发放贷款的，至于那笔一千五百万美元的第一期贷款，那些银行也很乐意接手，帮助翡冷翠牧场补上这个窟窿。这样以来，摩根大通作为在畜牧业萧条时期的唯一一个愿意以最低利息向翡冷翠牧场开放贷款业务的银行而获得的好感也将因此丧失殆尽，这不是杰米想要的。

　　所以，现在的杰米很有些踌躇，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踱步到文件被码的整整齐齐的红木书桌后方，站在被搽拭得异常干净的长方形窗户跟前，抬头望着墨蓝色的天空，一弯孤月悬在天际，在纽约满城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晦暗。

　　“尼尔，不知道我们摩根财团有没有以贷款作价入股新购买牧场的可能？”从桌上的一只木质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熟练地点上，杰米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淡蓝的烟气，他眯着眼睛望着宋离，面上的询问表情一成不变。

　　宋离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从相对较硬的欧式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步走至办公桌前，两臂分开撑在桌面上，微笑着回应道：“戴蒙先生，实在非常遗憾，我不能答应摩根财团的这个合作意向！你也明白，初来乍到的宋氏家族成员太少，产业结构也比较单一，牧场是我们建设家族的唯一资金来源，它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主动出让一部分利益，但绝不是现在。”

　　说完，宋离将还剩余少许红酒的杯子放在一个高脚小几上，告辞道：“时间太晚，我就不打扰你的休息了。请戴蒙先生原谅我的失礼！”

　　宋离走后，杰米反应过来，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酒杯，略显粗长的食指竖起，轻点着吩咐乔治道：“你去帮我送送尼尔先生，将我的名片给他一张，并且向他要一张名片。——你告诉他说，贷款的事情我要想一想，最迟明天晚上给他答复。嗯，就这样！去吧！”

　　“好的，先生！”乔治应下之后，快步向着大门的方向行去。

　　PS：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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