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出征

　　张二贵从广州回来了，这次他不仅带回了一批烟火手艺人，还带回一批清军团练的衣服。张炜看团练衣服和自己以前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蓝灰色土布衣服，前后心各有“练勇”两个字，这种就是当年“乡勇”的制服。原本清朝的法律规定在战争时期因为八旗和绿营数量不够才允许拥有团练之类的私兵，后来因为曾国藩的湘军立下大功，这才使得团练事实上取代了八旗和绿营成为维护满清政府的主要军事力量。

　　张二贵走到张炜面前，拿出一份公文：“大当家的，这是两广总督张树声批的公文，这些衣服也是他同意之后制作的。当然是我们花的银子。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即可在两广之间畅通无阻。不过张树声还说了，出了广西边境之后，还得换上另外一套衣服。他说他已经交代了广西巡抚，在当地赶制那套衣服。”

　　张炜知道，张二贵说的第二套衣服自然是黑旗军的衣服，出了镇南关就不能再穿清军衣服，就连团练的衣服都不能穿，只能穿黑旗军衣服去和法国人打仗。

　　第一门“多管火箭炮”已经制造出来，那是一种有十二个铁制导轨的“火箭炮”架子，平时放置在一辆马车上，等到发射的时候，由士兵把铁架子从马车上抬下来，放置在地上，调整好角度即可点火发射。“火箭炮弹”也经过改进，纸糊弹体内装填有苦味酸炸药和铁珠子弹，爆炸时铁珠横飞，在极大程度上增大了杀伤面积。

　　按照张炜的要求，在大军出发之前必须赶制出六门“多管火箭炮”。这些“火箭炮”全部采用子母弹，六门炮一次齐射，可以在一分钟内发射出七十二枚火箭弹，也就是说可以一次性射出一千四百四十斤苦味酸炸药，那么多炸药的爆炸威力相当于十四万四千斤黑火药的威力。每一枚火箭弹中又填充了一千枚小钢珠，七十二枚火箭弹爆炸可以撒出七万两千枚钢珠。想像一下法国人排着线性列阵排枪齐射的时候，给他们来一次火箭弹齐发，那是什么效果？

　　张二贵已经从广州回来，大军随时可以出发，张炜把出发的日子定在八月一日，并确定了出击越南的人员名单，他做好如下安排：陆军有一半人马去越南，留下另一半人马在岛上维持秩序，并加紧练兵。海军全部留下来，除了从鲫鱼仔手里缴获的一批船留在横琴岛充当运输船之外，其余的海军舰船全部开往南沙一带，随时拦截和抢劫法国商船。

　　同时张炜还对海军的舰炮弹药进行改进，把前装滑膛炮的发射药改成定制火药包包装的“慢速”燃烧条状硝化纤维火药。硝化纤维燃爆之后留下的残渣很少，这样在发射一次炮弹就可以减少清理炮膛的工作，增加了炮弹射速。同时采取定制发射药包包装，又能减少装填火药时间，更进一步提高前装炮射速。

　　新生产的一部分球形炮弹为新型高爆弹，空心球体内填充苦味酸炸药，放置雷guan。考虑到当年的开花炮弹爆炸率并不高，其原因是球形炮弹在飞行过程之中，插入炮弹的火绳容易熄灭。为了提高爆炸率，在球形开花炮弹的小孔中插入一根管子，炮弹在飞行途中，火绳在管子内燃烧，这样可以避免飞行途中火绳熄灭而导致炮弹不爆的现象。

　　改进的新式球形开花炮弹爆炸率虽然还是不很高，但比原来的球形开花炮弹爆炸率已经提高了一倍以上，而且威力更是增加许多。装了新式炮弹的“海盗船”虽说还不能同法国铁甲舰相抗衡，但是用来对付绝大多数的武装商船已经足够。

　　此外张炜还交代了留守人员的任务，关键要改进火箭炮，他希望自己在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一种真正的多管火箭炮。

　　经过这几个月的经营，张炜的陆军已经达到一千三百人的规模，此次出征，他将带着贺剑飞、高志斌和李峰等一批陆军“将领”，率领七百五十人的军队出发。信菁菁和德国人留下来，在岛上负责练兵工作以及岛上安全防卫的任务。

　　一八八三年八月一日，张炜的出征大军全部换上清军团练衣服，从横琴岛搭乘“横琴”号轮船出发，前往广州。

　　出征大军编制为一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连、一个特种兵排和后勤保障中队。张炜亲自担任“总司令”一职；贺剑飞担任“副总司令”，同时贺剑飞兼任特种兵排排长；步兵营营长由高志斌担任，步兵第一连连长李峰，第一连全部装备先进的“毛瑟一八七一”步枪和“马梯尼”步枪这两种定制金属子弹后装步枪。第二连和第三连全部装备“崔斯波特”纸质子弹后装步枪，第二连连长为赵阿海，第三连连长陈炳洲；火力连连长张二贵，火力连装备四挺“加特林”机枪，两门“哈乞开斯”机关炮和四门“没良心炮”；炮兵连连长林水杰，炮兵连装备四门七十五毫米行营炮和六门“多管火箭炮”；特种兵排长贺剑飞兼任，特种兵排每一名士兵都配备一支毛瑟步枪和一支左轮手枪；后勤保障中队队长由陈启哲担任，负责运输武器弹药和补给品的任务。

　　大军即将出发，码头上彩旗飘扬人山人海，横琴岛上的村民们纷纷前来给即将出征的勇士们饯行。老乡们争先恐后把鸡蛋、肉干、虾米和鱼干塞到勇士们手中，说着道别前恋恋不舍的话。还有的士兵原本就是岛上居民，家里的小媳妇老母亲都来了，夫妻俩含泪道别。

　　站在码头上的张炜看到邱思杨带着韩秋也来了。韩秋是犹豫了半晌，被邱思杨轻轻推搡了几下，这才脸色绯红地飞奔到张炜面前，把一副散发着香气的香囊塞到张炜手里：“送给你的。”

　　还未及等张炜开口说话，却见韩秋早已转身跑开，一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张炜拿起荷包一看，只见那是一副做工精美的香囊，是由粉红色丝绸制成，香囊上绣着牡丹，下面挂着一条大红色锦丝所制的坠子，上边的袋口用五彩丝线扎紧。

　　邱思杨这个“小坏蛋”笑盈盈的走到张炜边上，盯着张炜手中香囊，她嬉笑着说道：“大和尚，我什么时候可以改叫你姐夫呢？”

　　贺剑飞伸出巴掌装模作样要打她：“小混蛋！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打死你！”

　　邱思杨轻轻一跳，躲开这一掌，抿着嘴笑着跑开，跑了没多远，她又回过头来冲着张炜喊了句：“大和尚，秋姐等你回来当我姐夫呢！你一定要回来！”

　　张炜感觉有点晕，邱思杨是贺剑飞的爱徒，事实上和义女也差不多了，贺剑飞叫自己大哥，可是邱思杨又叫韩秋姐姐，如果自己真的娶了韩秋，以后要怎么称呼贺剑飞？

　　“呜——”汽笛一声长鸣，满载着出征大军的“横琴”号轮船缓缓离开码头，犁开白色的浪花，向北面的珠江口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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