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 退守太原

　　近战之中特战队的手枪占尽了便宜，不仅射速快而且灵活方便。相比之下法军士兵手中的步枪太长，近距离转动都困难，更不要说瞄准射击。

　　拿下了法军炮兵阵地，贺剑飞冷静的下令道：“炸毁这些大炮！”

　　早有人解开骡马，把法军的火炮和弹药车推在一起，在弹药车上放上几个炸药包，拉上一条长导火索。

　　“撤退！”贺剑飞喊了声。

　　特战队在步兵掩护下有条不紊的撤退，三十支步枪精确点射，把试图靠近火炮的法国人一个一个放倒。两翼还有“雷明顿”快枪掩护，排枪不断掀翻法军士兵。

　　贺剑飞摸出火柴点燃导火索，然后大家转身就跑。跑出大约两百步之后，贺剑飞一声大吼：“趴下！”

　　所有人全部趴下，只听到“轰”一声巨响，一团火球从弹药车上喷出。紧接着又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弹药车发生了剧烈的大爆炸，整个大地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好像是趴在一个剧烈摇晃的筛子上一般，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

　　上千发炮弹，再加上两千斤发射药，其爆炸威力何等之大。

　　法军弹药车顷刻间变成一团骤然爆裂的超大火球，火球在零点零零几秒内就扩展开，法军的行营炮、舢板炮和机关炮犹如玩具一样被气浪掀起，飞到空中翻滚着变成零件状态，各种不规则的钢铁碎片一直飞到几公里外，一团蘑菇云腾起数百米高。

　　强大的爆炸力使得两百五十米外的贺剑飞和李峰他们都感到震撼，灼热的气浪迎面刮来，所有趴在地上的人们都感觉自己就像趴在弹簧上一样。

　　最倒霉的还是几十名已经靠近了火炮的法国人，这些可怜人一瞬间就化为血红色的齑粉，连骨头碎片都找不到了。距离较远一点的法国人很幸运的留下全尸，他们被气浪吹起来，也不知道飞出多远才落在地上，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五脏六腑却已经全部被震碎。

　　等到大爆炸的冲击波过去之后，贺剑飞才跳起来比了个手势：“快撤！”

　　李峰的反应慢了一拍，等到贺剑飞他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撤退，他才喊出“撤退”两个字。

　　如此震撼的爆炸威力使得法国人都怔住了，不管是尼格里少将还是贝兰上校，都呆若木鸡站在那里许久不动。就连几十里外的米乐中将也听到了爆炸声，他从睡梦中惊醒，惊呆的看着远处被映红的天空。过了许久，米乐中将才问了声：“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只可惜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法军兵营遭到袭击的时候，连电报线都被炸断了，米乐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没有无线电技术，几十里外发生的事情都很难通知到上级军官那里。

　　不过，很快米乐将军就从飞马来报的传令兵那里得知了炮兵遭到袭击的消息。

　　受到通讯的限制，米乐将军无法指挥他的军队拦截景字军。不过他麾下的尼格里少将还是已经反应过来，他组织了法军士兵和阿尔及利亚士兵追击撤退的景字军。

　　追赶出来的法军被“加特林”机枪和“哈乞开斯”机关炮扫翻一批人，之后尼格里少将担心自己的军队在黑夜里中埋伏，他遂下令停止追击。

　　张炜带队退回到拉保水坝，这一晚的袭击战取得了圆满成功，景字军毙敌三百六十多人，缴获“格拉斯一八七八”步枪一百二十六支，缴获枪弹无数。炸毁法军七十五毫米行营炮八门，四十毫米行营炮十二门，“哈乞开斯”五管三十七毫米机关炮十二门。而自身的损失仅仅是牺牲了十九人，重伤十六人，轻伤三十三人。

　　夜袭战取得圆满成功，贺剑飞和高志斌等人摩拳擦掌，要求继续固守拉保水坝河堤，以阵地战对法军进行步步拦截。

　　谁知张炜却做出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我们主力部队退守太原，同黑旗军会合之后，再寻找机会对法军进行反击。”

　　“大哥，我军初胜，士气正旺，为何不固守要塞或是趁胜出击，却还要退守太原？”贺剑飞顿感疑惑。

　　张炜解释道：“我军虽然取胜，可是北宁城的守军已经全部撤退，若是固守拉保水坝，只能同法国人打一场毫无意义的消耗战。虽然我军获胜，却是全凭夜间偷袭取胜。在兵力上，我军只有两千多人，而法军和越南伪军共有四万人。据我所知，仅仅是法军就有一万五千人，这几日来法军被我们消灭了一千多人，他们少说还有一万三千人。越南伪军被我们消灭两千余人，他们应该还有两万多人，敌人总兵力是我们的十五倍，如果我们固守拉保水坝，那岂不是打一场无意义的消耗战？假如法军切断我们退路，切断我们的补给，对我们进行包围，凭借他们三万多人，困都能把我们困死。”

　　听了张炜的解释，贺剑飞心知肚明微微点头，他很清楚这几仗下来虽然缴获甚丰，可是弹药消耗量也极大，而且高志斌的两个营损失也极大，两个营一千余人几乎伤亡殆尽，再打这样的消耗战，恐怕景字军承受不起。

　　熟悉历史的张炜十分清楚，目前清政府尚未对法国宣战，在越南境内那些穿着黑旗军军服的清军战斗力不强，人数也不多。黑旗军经过几场血战之后损失极大，在兵力上同法国人相比根本不占优势。更何况，这一次虽然炸毁了尼格里的炮兵，但是米乐那边还有炮兵。而且法国人随时可以用运输船从别处调运火炮上来。

　　要真正扭转中法在越南战场上的局面，只有等到法军袭击了马江福建水师，清政府正式对法国宣战之后才会出现转机。届时，老将冯子才会带兵攻击镇南关。

　　眼下的局面，景字军虽然获得胜利，但是淮军、楚勇、广西团练和鼎字营都不堪一击，黑旗军战斗力虽强，无奈人数太少。如果自己还继续留在拉保水坝，无异于以卵击石。被法国人包围之后，指望那些杂牌军来救自己？那样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去考虑，他们自身难保，又如何前来救援。

　　打仗并非是逞匹夫之勇，俗话说战场兄弟兵，在并肩作战的友军已经全部撤退，自己薄弱的两翼无人保护，而且明摆着不可能会有增援部队前来，这这种情况下若还是孤军奋战，整支军队必然遭到灭顶之灾。

　　最后张炜还说了一点：“目前越南还有不少越南反法义军，我们的主力部队在太原休整期间，我们可以派人去收编那些反法义军。虽然他们的武器装备不如我们，但是他们已经同法国人打了十多年的仗，战斗经验他们比我们丰富！那些人都是一些老兵，只要收编过来，我们对他们进行一番训练，即可称为一支有力的生力军。”

　　做好了撤退的准备之后，张炜下令自己的部队连夜向太原方向撤退。

　　虽然张炜影响了历史，却无法改写整个历史，法国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强占整个越南。早在十年前，就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法国国内的舆论就认为：一个富裕但是没有大量移民的民族，应该寻找一个土地肥沃，灌溉良好，土壤和气候变化大，有可耕土地、森林、矿山，居民稠密的国家，以便在那里建立我们的领地。也许，世界上除了安南王国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更有利于我们进行试验的地区了。

　　天亮之后，法军远征军司令米乐中将和法国东京驻军司令波滑少将一起来到遇袭的尼格里营地。

　　看着损失惨重的法军，支离破碎的营地，被炸毁的火炮，米乐中将冲着尼格里大声咆哮：“失职！这是严重的失职！你明知道对手不是以前我们碰到那些简单的对手，你却没有提高警惕！导致我们大批优秀的士兵牺牲，损失那么多火炮，你应该对此负全责！”

　　波滑少将问清楚了情况之后，他对米乐中将说：“尊敬的米乐将军，我已经觉得我们现在面临的对手中，有一支特别的对手！他们和我们以往碰到那些黄皮猴子有很大的不同！”

　　“是的！”米乐中将微微顿首道，“早在进攻北宁之前，我发现他们升起热气球，就已经感觉这支军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对！孤拔将军的舰队遭到惨重的损失，东京湾舰队几乎所有的内河炮舰被他们一个晚上就全部消灭，说明这些人十分擅长夜袭战。只是有一点我还不明白，那些中国人的杆雷艇又是如何混入红河河网的。”波滑少将道。

　　“这个问题就连孤拔将军都回答不上来，那个愚蠢的家伙！”米乐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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