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寻人
早在张炜纳妾之前，经过修复的“鲨鱼”号、“抹香鲸”号和“虎鲸”号三艘铁甲舰外加一艘“新太平”号巡洋舰就已经离开横琴岛出海前往纳土纳群岛一带，准备寻找一个傀儡国王。
那三艘法军的铁甲舰都是船舵被撑杆水雷炸毁，德国工人帮助他们临时制作了一个船舵暂时替代一下。船尾的破漏之处也暂时缝缝补补，勉强可以使用。当然真的打起仗来就不行了，若要完全修复还需要等有了自己的造船厂再说吧。
没有自己的船厂，哪里都不敢去修理，新加坡、马尼拉等地都是洋人的地盘，若是让英国人或是西班牙人发现了，恐怕捅到法国人那边便是自寻死路。
船队航行在南中国海，经过五天五夜的航行，总算是抵达了纳土纳群岛，中国人称之为安波纳群岛。
由于当年张氏王国已经为荷兰人所灭，当时的纳土纳群岛的主岛有荷兰殖民统治者在那里，陈阿四他们没赶让从法国人手里缴获的铁甲舰靠近，只是让“新太平”号靠近，从上面放下几条舢板，一批化装成平民的水军上了岛。
虽说张氏王国已经灭亡，但是当年的纳土纳群岛上还是华人居住。到了二十世纪的时候，纳土纳群岛曾经想要学习新加坡从马来西亚独立出去那样建立一个国家，却被印尼政府所镇压。为了避免纳土纳群岛独立，印尼政府向当地大量移民，以当地人控制住华人，这才使得纳土纳群岛没有从印尼独立出去。当然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踏上了主岛之后，陈阿四他们却没有找到张杰绪的后人。
“你们这里曾经有一个张氏王国吧？”陈阿四拉住一名华人模样的人问道。
那人看着不远处荷枪实弹的荷兰兵，显然是有些害怕，他没说话只是白了陈阿四一眼便走开了。
一连问了数人，都没有人回答。最后拉住一位老人，那人才轻声的告诉陈阿四：“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张杰绪死去之后，就四分五裂了。”
陈阿四又问道：“那么能否找到张杰绪的后人？”
老人摇了摇头道：“去哪里找？被杀的被杀，逃亡的逃亡，就剩下还有几个后人，恐怕也都流落到附近几座小岛上了。”
陈阿四他们一无所获的离开了纳土纳主岛，在附近的几座人居住的小岛转了几圈，登了几座岛问了些情况，却依然是一无所获。
纳土纳群岛中，有淡水的小岛不少，有人居住的岛屿并不多。多半都是张杰绪当年把那些小岛分赏给他的手下，结果有不少人自立为王，一人盘踞一座小岛，死后又留给自己的儿子。事实上早在几十年前，张氏王国便已经名存实亡。
荷兰人进入之后，除了纳土纳主岛上的张氏王国被灭亡之外，周围几座较大的岛屿上的各个族长迫于荷兰人的淫威，也不得不宣布归顺东印度公司。只有几座荷兰人看不上眼的小岛，还是由华人的族长说了算。
“老大也是的，没事干去找什么张杰绪的后人！”邬建军发起了牢骚，“我们自己随便找一个姓张的冒充张杰绪的后人不就结了！”
李二贵提议说：“我们不如去兰芳公司找找看，或许能找到一点眉目。”
这个时候兰芳共和国虽然已经为荷兰人所灭亡，但是岛上还有义军抵抗，当时荷兰人也还未正式宣布灭亡兰芳共和国。一直到一八八八年，荷兰人拆毁了东万律兰芳共和国总厅大厅，兰芳共和国才真正宣布不复存在。而荷兰人真正统治婆罗洲，也就是加里曼丹岛，是进入二十世纪之后才完全对整座岛屿进行了殖民统治。
“新太平”号停泊在婆罗洲岛坤甸之外，陈阿四和李二贵两人带着一百二十名化装成平民的水兵，只携带着手枪分乘四艘小舢板向海岸驶去。
此时的婆罗洲岛正是处于战乱之中，陈阿四他们刚刚登上岛，却见到十多名荷兰兵在一名华人模样的人带领下迎着他们走过来。
“小心，来者不善！”陈阿四悄悄的提醒李二贵。
果然那名华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给荷兰人当翻译的！一八八四年荷兰人灭亡兰芳共和国的时候，曾经进行了血腥镇压，一些华人被吓怕了，竟然投靠了荷兰人。
此人带着荷兰人上来，开口便说：“洋人镇压叛乱分子，我怀疑你们携带军火进入岛上，现在洋大人要搜查！”
陈阿四向李二贵递了个眼色，等到十多名荷兰兵上来之时，陈阿四突然一把扭住为首那个荷兰军官，拔出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别动！”
荷兰军官听不懂陈阿四的话，他以荷兰话大声叫喊：“你们要干什么？”
李二贵用枪指着那个翻译：“你告诉他，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和我们配合，我们就不会伤害他们的生命！我们不是兰芳公司的人，我们是张氏王国的人！”
翻译告诉了荷兰人之后，那些荷兰兵才老实得多。水兵们制服了所有的荷兰兵，用枪逼着他们登船。
后面几十名荷兰兵追出，发现他们自己的人被人挟持做了人质，那些荷兰兵也不敢追赶，只好眼睁睁看着陈阿四几人把他们的同伴押上了舢板。
回到了“新太平”号上，通过审问那名翻译，陈阿四他们才知道现在荷兰人正在岛上镇压梁路义的反抗军，已经屠杀了不少华人。
陈阿四几人都是海盗出身，也都算是血性汉子，听说了此事之后，陈阿四怒道：“干他娘的，这些红毛鬼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只可惜现在我们的实力还不够，不然来帮助一下兰芳公司的人，杀光这些红毛鬼！”
“新太平”号向停泊在外海的三艘铁甲舰的方向驶去，就在此时，一名水兵来报：“陈长官，后面有两艘红毛鬼的军舰追赶过来！”
“不理他们！我们向铁甲舰靠拢！我就不相信红毛鬼还赶挑战铁甲舰！”
“新太平”号加快速度赶去同三艘铁甲舰会合，后面追赶的两艘荷兰军舰发现有三艘铁甲巨舰居然是和“海盗”一伙的，于是也不敢再追击，调转船头便逃回港内。
四艘战船飞也似的离开了婆罗洲，又去纳土纳群岛周围转了三日，总算是在一座不过十多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找到了一个自称是张杰绪后人的人。其实此人也是张杰绪的几个儿子之一的后代，自称是这岛上的国王。其实小岛上不过百余人，比一般的渔村还小，这个所谓的“国王”不过是一个村长罢了。就这样一座除了淡水就没有任何资源的小岛，荷兰人还看不上眼，所以才能让这百余人在这岛上“称王”也没有人去找他们的茬。
先行上岛的探子汇报了这个消息之后，陈阿四便带着一百多名荷枪实弹的水兵登上小岛。
“国王”见到一群凶神恶煞一样的人物携带着武器出现在自己的岛上，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各位好汉，小岛贫瘠没有财富，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陈阿四笑着道：“陛下多虑了！我等以前虽是海匪，但早已洗手不干了，此番前来，是想要帮助陛下重建张氏王国。”
听“海盗头子”居然尊称自己为“陛下”，这个“国王”也有点飘飘然起来，又听“海盗”说愿意帮助自己重建“张氏王国”，这个“国王”连忙问道：“不知道各位好汉帮我重建张氏王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因为实力的问题，这“国王”在陈阿四他们面前不敢自称“朕”，就连“本王”都不敢自称。
陈阿四和和气气的说：“很简单，正因为我们本来是海盗，没有合法的身份，既不能和朝廷打交道，也不能和洋人做生意，现在需要借助陛下，给我们一个合法的身份，这样我们才能同洋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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