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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丫鬟小梅


  “蕙馨啊,我真有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知道吗?自从小时候见到你,我就一直记着你,你的笑容,你的冷漠,你的高傲,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无法自拔。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这一生非你不娶。然后今天,这个誓言终于要实现了,我的心实在是太高兴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陈仙留满脸激动,向着身旁的女子小声倾诉着,女子并没有做声,相反搭在陈仙留的玉手微微一颤。

  “姑爷!你要说什么悄悄话等洞房时候再说吧。现在可是要来先见过各位大人,家长长辈,然后是拜天地,再到巡酒,最后才送入洞房哦,路还长着呢,你就先忍一忍吧。”媒婆的调侃声,让得四周之人哈哈大笑着。

  陈仙留脸色一红,被众人灼热的目光扫视着,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让得四周之人笑得更欢。

  相比于众人的欢喜,黄紫倩则满脸疲惫地坐在墙角落,默然不语。之前黄叔吐露的有关爷爷与父亲的事情,以及母亲得病中毒的诡异,都给她极大的压力,让得她开始对这个家感到恐惧与不安。而昨天张落叶的不辞而别,让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依靠的肩膀,就像徘徊于茫茫大海的一叶扁舟,被孤独、惊慌、失落等等情绪纠结着,让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公子,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好吗?我快要痛苦死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怕啊。

  “好,既然已经见过各位大人,家长长辈,那么下面便是开始拜天地…….”媒婆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就给一把宏厚的声音给打断。

  “且慢!”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长着一头白发,身披半边黑斗篷覆盖右半身的少年出现在大厅。

  有弟子认出这少年正是昨天黄紫倩带来,并妙手治好郭玉静病的人;而不认识的人,则开始小声议论着,暗自猜测少年的身份。

  台上黄仁义与黄仲季却死死盯着少年的白发,脸有惊容。

  陈仙留皱了皱眉头,抓着女子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地把她挡在了身后。

  而在墙角落的黄紫倩则满脸惊喜,刚想要挤开人群过来,却被少年下一句弄得愣在了当场。

  “在场的各位,我在这里宣布,这场婚姻无效,你们可以回去了。”张落叶的这番话无疑是在荷塘中丢下一个炸弹,炸起了层层的高浪。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议论之声,就连各知府知州,安徽省巡抚以及两江总督都面面相觑着。

  陈仙留的父亲陈泉光一拍桌面,满脸怒容地站了起来:“黄宗主,黄老丈,这是怎么回事?”他本就极力反对自己的儿子娶那个短命女人,奈何儿子固执己见,让得他不得不让步,但心中早已积了一团火,此刻不禁爆发而出。

  一旁的黄兰花未免儿子陈仙留为难,不禁拉了拉陈泉光的衣袖,口中哼道:“你这臭脾气,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今天是儿子的成亲日,你难道想让儿子下不了台吗?且先坐下来,我想大哥与爹爹他们会给出满意的答复的。”

  陈仙留闻听,只得压着怒火,坐了下来。四周之人俱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高座的黄仁义父子,看他们怎么个处置法。

  黄仁义故作咳嗽了一声,口中喝道:“你是什么人?因何说婚姻无效?在这里,当着两江总督,巡抚以及各府各州大人的面前,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还请你受点皮肉之苦,我赤松宗的脸面可不是什么人都玷污的。”

  事到临头,张落叶倒为难了起来,目光不时往着那边披着红头巾的女子看,然而女子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周遭发生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张落叶不禁暗付,你倒是给点反应啊,我这抢亲可是为了你,你这样一动不动的,倒让我怎么理解你的想法?莫非你是真心想要嫁给那陈仙留?

  “怎么了?不愿意说话吗?”黄仁义眉间微微一挑,四周的赤松宗弟子慢慢围了上来。

  此时两江总督插口说:“黄老仙长,让我来说几句话吧。这位小兄弟,婚姻乃人生大事,你若没有个合理的说法,这般妨碍亲事,按照大唐律例是要治罪的。所以你尽管说,是不是合理,由我来判断,我承诺,会给你一个公道。”

  张落叶再看了看那披着红头巾的女子,终是硬着头皮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十二年前,便由我的父亲与她的父亲定下了娃娃亲,这封信函便是证明。”说罢,他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两江总督。

  信纸很是泛黄,看来是有一定的年代,但当两江总督细细浏览完信上的内容时,他顿时露出满脸异样的表情,不为这信上的内容,而为信上署名而推断出少年的身份!

  在众人满脸愕然的目光下,两江总督竟然向着张落叶跪拜,口中高呼:“参见殿下,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两江总督都下跪了,其他人虽然不知所然,但也纷纷跟着下跪,一时间,整个大厅,除了张落叶一人外,所有人都跪拜在地上。

  “都起来吧。”张落叶神色平淡地摆了摆手,众人这才神色各异地站回起来。

  两江总督把信函交到一旁的赤松宗弟子,后者捧着信函交到黄仁义父子手中,两人粗略浏览了一眼后,让弟子把书信交还给张落叶。

  黄仁义咳嗽了一声,在众人环顾的目光下,低声说道:“让各位白跑了一趟,真是失礼了,他日定会逐一登门谢罪的。”他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也间接宣布了此次婚姻的无效。

  这让得四周之人心中满是疑惑,他们都在暗暗猜测着少年的身份,能让两江总督都为之下跪,让堂堂赤松宗的婚事为之告吹,这少年到底是谁?

  “我不服!”陈泉光大喊了一声,一把站了起来:“什么玩意啊,说无效就无效,你们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你们赤松宗丢得起这个面,我们正乙派可是丢不起这个脸!就算这小子真是黄丫头的未婚夫,但是他刚才也说了那娃娃亲是由他父亲与黄天极定下的。众所周知,黄天极乃是赤松宗的罪人,他所定下的媒约自然不算数。”

  两江总督传来话语:“这是白纸黑字定下的媒约,按照大唐律例规定,不会因为订约的当事人出现犯罪等行为而失效,不过,倘若媒约的男女都有解约的想法,就另当别论。”

  陈仙留抓着女子的双臂,死命摇晃着,口中颤声喊:“蕙馨,你是喜欢我的吧,要不然也不会答应我的提亲。你快去告诉他们,你要取消那什么媒约的,比起那种来历不明的男人,你更喜欢的是我。快说啊。”

  大厅内之人顿时齐刷刷的目光集中在女子身上,后者沉默良久,响起一把如同天籁般的声音:“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做你不知道?蕙馨,为了你我能付出一切,甚至我的生命,他能吗?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陈仙留见得自己说干了口水,女子也不再多说一言,他不禁双目一闪下,忽然满脸怒容地甩手跑离。

  “儿子!”黄兰花恐防陈仙留会想不开,忙跟着出去,陈泉光临走时丢下一句话:“黄宗主,黄老丈,既然你们如此决断,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们两家就恩断义绝!”

  一旁看着的张落叶,虽是面色平淡,但心中的无奈却是无人知晓。老实说,正乙派是正一道宗的一份子,他还真不想与之结下梁子,可是自己亲口答应了黄天极,而且事关自己身体的恢复,只能如此。

  未免夜长梦多,张落叶几步踏前,轻声说了一句抱歉后,就抓着女子的手往外走,由此至终,黄仁义父子都没有出声挽留,相反目光闪烁,似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出得黄大仙祠庙,张落叶拉着女子的玉手,登上了事前准备好的马车,马夫轻喝一声,便驾着马车往着某个方向行去。

  车上

  张落叶满脸捉襟,看着静坐在对面,仍是披着红头巾的女子,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女子自此至终都不说一言,让得张落叶很是怀疑自己这般抢亲到底是对还是错。

  目光看了看女子披着的红头巾,张落叶犹豫该不该掀开它,毕竟这副摸样是很难进行对话的,但掀头巾乃是新郎的行为,自己如何能做?那说话让她掀开呢?不就更尴尬吗?

  出生至今,张落叶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尴尬且令人难以难以应对的情况,聪明如他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就这样,在双方沉默的情况下,马车终于在某间府邸停了下来。

  两人下得马车,张落叶念诵了一句口诀,向着马夫吹出一口气,后者浑身一颤下,驾驶着马车离去,一直到得某条街道,马夫才清醒过来,愣是记不起刚才做过了什么。

  进得府邸,迎面走来三人,第一人是个满脸扎须的中年男子,身材彪悍,浑身肌肉发达。

  第二人是名浑身散发着冰冷气质的少女,脸容虽不算上乘,但身材极之性感妩媚,一对大腿比之寻常女子还要长半分,让人不禁遐想连连,与之做那事时,会是怎么个画面。

  第三人赫然正是黄管家黄叔!

  看得张落叶身后的女子,三人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对女子到现在还披着红头巾而感到意外。

  张落叶向着少女说了一句:“段姑娘,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得一旁,少女投来询问的眼光,张落叶硬着头皮,把红头巾的事情说了说,少女冰冷的脸上,不禁腾起一丝愉悦,轻声道:“原来张公子也有害怕的事情啊。所以你是打算让我来帮你掀开黄姐姐的头巾?”

  “是的,抢亲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但掀开红头巾,却是万万不可,还望段姑娘多多担当。”张落叶摸了摸额头,苦笑道。

  少女轻摇了摇头:“哪里,张公子言重了。你救了我与爹爹,救命之恩,如重泰山,万死不得相报,何况不过是掀红头巾的小事。”

  当下少女走至女子身旁,张口说了什么后,伸手掀开她的红头巾,露出的居然是张很普通的脸,让得一旁看着的张落叶微微一愣,满脸的难以置信。

  也是啊,拥有如此娇媚身姿与天籁之音的人,居然长着一张普通的脸,强烈的对比,只怕任谁也难以适从吧。

  张落叶不禁想起之前黄天极说过的一番话‘我女儿可是继承了她母亲的优良血统,天下第一美人不敢称,但第二可是当之无愧’,靠,看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错把猪扒看羊扒。

  “你……你不是黄姐姐!你好像是黄姐姐的丫鬟小梅?”少女的突然尖叫,让得发愣的张落叶回过了神。

  “段姑娘,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张落叶吃惊问道。

  “她的确是三小姐的丫鬟小梅。”黄叔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说道。他的惊愕与张落叶不同,他是奇怪,明明是三小姐黄蕙馨的婚姻,怎么会突然变成她的丫鬟小梅?

  一旁的中年男子插口问道:“张小弟,你不会是抢错地方吧,要不然黄丫头怎么变成她的丫鬟的?”

  张落叶摇头说:“不可能,当时两江总督,安徽省巡抚以及一干知府知州也在场,不可能抢错地方。”

  “有没有掉包的可能性?”此话是黄叔提出。

  张落叶还是摇了摇头:“我自黄大仙祠庙带着她离开后,就一直与她在一起,不可能有掉包的可能,除非由此至终,所谓的新娘就是她所扮。但这不可能吧?对外界宣布是蕙馨姑娘的婚姻,怎么会变成她丫鬟的婚姻的?况且我不认为那陈仙留会娶蕙馨姑娘的丫鬟。”

  少女盯着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小梅,口中说道:“看来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当中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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