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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血腥玛丽(02)


  是的。

  我的爸爸,他并没有死。

  车祸醒来,我骤然听到白澍和林特助的话,也来不及细想。可回过神后,心里却无比确定,我的爸爸,他并没有死。

  快死的,应该是妈妈。

  ——为什么?

  ——因为那个预见梦。

  我低下头,仔细回忆在梦里见到的所有场景和人物:

  晚上,我、爸爸、林特助坐车回家。

  路灯下,我看见杜小悠和白澍纠缠在一起。

  到家后,妈妈一直在洗澡。爸爸等的不耐烦了,跑去浴室砸门。

  可当门砸开后,却看见了赤身裸体死在血浴里的妈妈。

  这个梦境是起着预见作用的。

  现在想来,我看到的那个和白澍在路灯底下纠缠的女孩,其实并不是杜小悠,而是我自己——

  我假扮杜小悠,留在白澍身边,不就是代表我今后要跟他纠缠不清了?

  再来是爸爸。

  林特助和白澍都说,爸爸死在了车祸里。如果他真死了,那车祸后我做的第一个预见梦,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他。

  可他不仅出现了,还同我一起目睹了妈妈的死亡……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我的爸爸并没有死。

  还有小悠。

  梦里的小悠一直都没出现,也暗合了此刻她的失踪。

  “你说,杜琪胜没有死……”白澍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单手支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为什么?”

  因为我的预见梦啊。

  我险些脱口而出,林特助在旁边重重咳嗽了一声。

  我赶紧闭上嘴。

  白澍望一眼林特助,又望一眼我,突然,无声一笑,问我,“吃饱了?”

  “啊……恩。”我应了一声,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他拿餐布轻轻擦了擦嘴,缓缓起身,走向我,“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就早些回房休息吧。”

  “……”我一下子懵了。

  看他直接走到我面前,弯腰,打横抱起我,“今晚,就由我来‘贴身’照顾你。”

  贴身……

  “不行!”林特助急得直接拦到我们面前,“白先生,您听我说,那个,小悠她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不能做激烈运动……”

  “激烈运动?”白澍挑眉,反问她,“我有那么饥不择食?”

  “……”林特助干笑。

  “林宛芝,自杜小悠醒来,你就一直防着我,拦着我,千方百计不让我们独处——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怎、怎么会,白先生。”林特助解释,“我就是担心小悠小姐。她刚才跟我聊天,完全不在状态,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所以,所以我觉得她精神不太好,若是跟您在一起,我怕……”

  “哦?”白澍敏锐地抓到了她话里的提示,“你是说,现在的杜小悠跟以前不一样?”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特助脸上闪过懊悔之色,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您掌管着白氏那么大的财团,平时日理万机的,肯定辛苦,小悠她情绪不对,要是跟您使了什么小性子,惹恼了您,我怕、我怕您不高兴。”

  “女朋友跟我使小性子,我为什么要不高兴?”白澍望一眼怀里的我,轻飘飘道,“还是说,杜小悠的性格,爱好,行为模式,会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问题简直正中靶子,准得不能再准,林特助硬着头皮道,“哈哈哈哈,瞧您说的哪里话,怎么可能完全不一样,再怎么着,都是同一个人……我是说,一般人碰到小悠小姐这事,都难以保持理智,就像,就像失忆的人……啊对,失忆,就是失忆!白先生您见过失忆的人么?就是那种受了某种刺激,不愿记得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的人……”

  我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两人交锋。

  林特助拼命圆谎,说得满头大汗,说得口干舌燥,白澍任她发挥,好整以暇的样子,不知怎么,竟让我想到了传说里的猫戏老鼠……唔,林特助就是那只老鼠精,而白澍,显然就是逗弄老鼠的慵懒大猫。

  大猫?

  长着两只耳朵的那个?

  他要是头上长两只耳朵……

  脑中形象一闪而过,我瞬间大笑,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猝不及防,白澍没提防,我差点从他怀里摔下去,幸亏他眼疾手快,重新又抱住了我。

  白澍和林特助同时望向我。

  白澍还好,面无表情。林特助却是满脸无奈。我们之前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她肯定猜到我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唉。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笑?”白澍问。

  我的视线飘到他的头顶,他任我打量。

  我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你……是不是有九条命?”

  他一愣。

  林特助咳嗽一声,“那个,白先生,您看,就是这样,小悠她醒来后,总说这些莫名其妙的的话,所以,所以今晚您还是……”

  “我的确有九条命。”白澍突然打断她,一眨不眨盯着我,语气带着几分诱惑,“想不想看?”

  咦——?

  我好奇起来,攥着他胸前的衣服,轻轻点了点头。

  “……小悠!”林特助这声几乎变了调,变成了男低音。

  白澍不理会她,径直越过她,抱我走向二楼卧室,徒留她在后面抓耳挠腮,拼命对我使眼色。

  不管了。

  我在心里雀跃,反正我就是要看他的九条命。

  我们进了房间。

  他将我放到床上,又走到窗边,伸手,重重将窗帘拉上。

  哗啦——

  随着这个动作,房间立马变得灰暗一片。微弱的光芒透过门缝直直钻进来,打在地上,一条一条的,连接在他与我之间,仿佛一座白色的桥,只要他想,完全就可以踏光而来。

  他就这么站在落地窗前,抱胸望着我,什么也不说,银色的眼瞳在黑暗里愈发显得冷漠冰凉。

  这么一看,他更像只猫。

  不动声色立于远处,静静端详着我。

  我吞了吞口水,决定以后都不喊他魔王了,而是叫他帝王猫。

  我独创的,一种高贵又危险的生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站在那里,我坐在床上,偌大的房间里只听到了我们彼此间的呼吸声。

  好久好久。

  “说吧。”终于,他开了口,接下来的三个字却让我一惊,“你是谁?”

  你、是、谁。

  “我……”想到林特助告诫我的话,我坚持,“我是杜小悠。”

  “杜小悠。”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你们真拿我当傻子?”

  呃……

  我咽了咽口水,看他一步步靠近,然后,轻轻挑起我的下巴,“知道么,想要达到目的,至少学得像一点。你从头到脚都是破绽,连正常的对话都不会,还跟我说你就是杜小悠?”

  我死不承认,“我就是。”

  “还敢这么说?”他似乎被激怒了,一把推倒我,只见眼前黑影一闪,等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压到了床上。

  他的手按住了我的手,他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胸膛,那双让我印象深刻的冷漠银瞳,此刻近在咫尺,迫着我,仿佛要望进我的心底。

  “你说你是杜小悠,可除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你告诉我——你还有哪儿像?”他抚摸着我的脸,由上到下,“这里?还是这里?”

  我撇过脸,垂死挣扎,“我就是杜小悠。”

  他太重了,还带着难以言说的压迫感,被他这样禁锢着,我完全喘不过气。

  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语气嘲弄,“该不会,连这张脸都是整的吧?”

  整?

  什么整?

  我全然忘记了思考。

  “为了什么——钱?权?还是说,你是他们对我使的美人计?”他突然吻上了我的脖子,“如果是商业间谍的话,你也算独辟蹊径了。怎么,想以自己的方式勾引我?不想当别人的棋子?”

  “你走开,我难受……”我无力地推他。这个人在说什么,好痒,好热,怎么办,林特助,我坚持不下去了。

  “不说?”他倏地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我,接着,抬手,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里面光裸的肌肤,“没事。夜晚才刚刚开始,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你非说你是杜小悠——好,那我们就先从检查身体开始……”

  他直接摸向我的裙子。

  “好吧,”我说,“那我不是杜小悠。”

  身上男人的动作猛地一停,“……你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古怪。

  “我、我骗了你,我不是杜小悠。”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是谁?”他追问。

  我咬唇。反正已经告诉他初一,也不介意告诉他十五,“杜小蝶。”

  “小蝶。”他直接省掉我的姓,喊我的名,语气缓慢,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沙哑,“你和杜小悠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双胞胎。”我再次推了推他,“能不能下去,你压着我,我动不了。”

  他高傲道,“求我。”

  果然是只帝王猫啊。

  我马上说,“求你。”

  “……”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总觉得他好像比之前更古怪了。

  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

  我从床上撑起身子,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与他面对面而坐。

  好一会儿,才听他问道:“没听说杜家有两个女儿,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要装成杜小悠?”

  这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词穷。

  见我迟迟不答,他的气息危险地一变。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人,有必要那么唯我独尊么。

  我老实道:“林特助说我很危险,杜家已经无法保护我了,只有你可以。然后、然后我一醒,你就把我当成了杜小悠……”

  他冷笑了一声:“林宛芝。”

  我迅速反应过来。我刚刚,是不是、是不是卖了林特助啊?

  “还有呢?”他背靠着墙,示意我继续,“杜家为什么对你的存在秘而不宣?杜家这回出事,也是因为你?”

  我摇了摇头,“不能说了。”再说我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对面又是一阵古怪的沉默。

  白澍盯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说,“我不会撒谎,可我也不能把什么都告诉你,否则,否则……总之,这个问题不论你怎么问,我都不会说的。”

  我努力睁大眼睛,向他表明我的决心。

  “即使,我再像刚刚那样……”他顿了顿,强调,“‘检查’你的身体?”

  我一怔,随即点头,“恩。”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月色迷离,透过白色的窗帘打到床上,光晕笼罩四周,仿佛海上透明贝壳,一被一褥里,无不散发出柔和光芒。

  我们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好久好久。

  久到我以为过了一个世纪,他才笑了起来,“杜小蝶,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在杜家,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怎么长大的?

  我的脑海里闪过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宫殿。

  也没什么其他不同的呀。我眨了眨眼。

  “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你就可以休息了。”他身子一动,从床上站了起来,仿佛一个巨人。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居高临下地看人,“林宛芝应该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你咬死自己就是杜小悠。为什么这么简单就告诉了我真相?”

  简单?很简单么?

  我挠了挠头。

  他催促,“恩?”

  我想了想,终于低声道,“因为,我真的不擅长应付这个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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