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韵

之前要是选择在食堂吃的话，四个人都会先在教室里待一会儿再去食堂吃饭。这次直接来吃饭，离上课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没那么赶。

        几人边吃边聊，江舟发现他对面的人好像无论是在食堂还是现在，都是在安安静静地吃饭，除了别人问她问题时，她才会抬头回答。

        刘帆和江韵的性格很像，都很活泼。三个男生更不用说，话题来了自然什么都聊得上，只是蒋飞和江韵几乎不会接对方的话。

        念之怀疑两人做同桌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经过这顿饭，江韵感觉自己对江舟的印象发生了变化，但又感觉他这人很矛盾。之前和现在完全就是两副样子，现在俨然是好学生的模样，放之前就是招蜂引蝶的花儿。

        众人吃完以后，和杨叔打了声招呼往弄堂外走。

        可能是由于弄堂挺长的，没什么人来，所以店铺不多。

        冬天快要来了，太阳下山得早，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男生们在后面买饮料，女生们一边慢慢地走，一边等他们。

        三个女生走得好好的，江韵突然就被后面的人撞到。

        “你他妈没长眼啊”身后的人喊道。

        “谁他妈后脑勺长眼睛啊”江韵一脸无语，直接怼了回去，说完才回过头看来人是谁。

        妈的，不是一个男的，是三个男的，还喝得醉醺醺的，一群流氓，和喝了□□似的，摇头晃脑，江韵心中喊道。

        那群男的听见江韵的话直接走上前，三个女生往后逼退了些，但是江韵还是把刘帆和念之护在身后。

        江韵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武术，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你说什么，小妞儿”，带头的那男的，也就是撞了江韵那男的一把扯过江韵的衣领。

        一阵酒气喷到江韵脸上，满脸油腻，江韵是在是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踢中男人的下裆。

        男人龇牙咧嘴地闷哼一声，放开了他的咸猪手，江韵也呲牙咧嘴地模仿，替他肉疼。身边那两男的见着这个模样，心想三个男的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小女生。

        两个男人想打回去，但是由于喝了酒的缘故，反应力有点下降。

        江韵让念之和刘帆安心，说完还给念之抛了个眼神，念之知道江韵的意思是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打架，还怕我被揍。

        那俩男的看起来壮得很，其实肉都是虚的，江韵没几下就把他们打趴下。

        三个男生出来得也是凑巧，直接撞到三个男的求婆婆告奶奶的局面。周天阳第一次见这么虎的江韵，一脸震惊的样子，嘴里本来抿着的吸管在他张嘴惊讶的时候掉回饮料罐中。

        那三个流氓看见新来的男生们，眼见局势不妙，直接一拐一拐地跑了出去，嘴上还喊着“你给我等着”，江韵装模作样地向他们的方向跑了几步，对他们喊道“有胆你们回来继续啊”，三个男的以为江韵要追就闭嘴跌跌撞撞地往外加快跑。

        “不错嘛”，江舟持着饮料的手搭在蒋飞的肩上对江韵称赞道，三个男生就像是看戏似的。

        江韵“呵呵”两声，上下搓了搓手掌，白了三个男生一眼，怨怼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群男生有什么用，人都被解决了，才出现。”

        走出这条小巷，路灯已经亮了，蒋飞和江韵先走了，其他四位还是得续着晚上的补习。

        算算日子，江舟送念之回家的日子挺久的。现在两个人的谈话没有之前那么磕巴，但是在学校里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就好像谁也不破坏这个规则。

        “上次家长会听老班说你母亲是医生？”

        “对，很忙”，念之回想起小时候秋蓉还会挤出一点时间陪陪自己的日子，可是自从父亲走后，母亲好像变得很忙。念之知道，母亲投入工作是为了麻痹自己，减少伤痛。上次老班本来和母亲秋蓉说好的让她上台做一些演讲，可是医院突然有急事又把她给叫了回去。

        “那你父亲呢？”江舟为了延续话题，接着问了念之的父亲。

        念之陷入一会儿沉默，眼神迷离，“去世了，在我八岁那年。”

        江舟轻咳一声，抱有歉意地说了声“抱歉”。

        “没什么，我倒还希望有人能够问起我的父亲。”

        江舟一些疑惑地看着念之，一般人是不喜欢被人揭伤疤的。

        念之笑着解释：“自从我爸离开后，我周围的人对我爸的问题都是闭口不谈的，我妈把我爸的照片都藏起来，怕我太难过“，说着说着眼泪涌了上来，怕眼泪流出来便微微仰头，朝着天空说道“我现在都忘记他长什么样了，他应该很伤心吧。”

        “不会，他会在天上看着你”，江舟也顺着念之的那个方向向天空中望去，“老人不是常说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嘛”。

        听到江舟讲人死后化作星星这件事还挺意外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是因为科学并不相信这个，念之没想到会从江舟口中说出来。

        “怎么，很意外从我这儿听到这个”，江舟回过头才发现身边的这个女孩眼眶有些泛红。

        江舟母亲去世后，有一段时间被外婆接回来照顾。那段时间江舟没有大哭大闹，安静得很。外婆看不过去，怕江舟闷出毛病，某天夜晚指着天上的星星对江舟说出了这句话，让江舟好好活着，他母亲在天上看着他。

        在那天，江舟感觉念之和自己很相似，又不相似。相似的是都在思念自己的母亲或父亲，不相似的是念之还是很幸福的，自己谈不上她那么幸福。

        也在那天，念之主动和江舟说起自己父亲。父亲是名记者，小时候经常跟着他到处飞，他忙的时候，自己就坐在旁边看着。自己七岁那年父亲因为战争就申请了战地记者，母亲和其他人也拦过。

        后面父亲说了一句人人要是都害怕，这个国家该由谁保护？

        母亲见父亲如此坚定，没再阻止。

        每次父亲临走之前，母亲都会让父亲许下一个承诺：活着回来。

        只是到最后，父亲也没有完成那个承诺。

        听前线的战士说，父亲本可以活着回来，要是有及时的医治。可是，在那种战火纷飞的情况下，医护人员真的是少之又少，医疗条件连一般都称不上。后来父亲还是因为感染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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