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非打即骂
在云锦眼里，如此孝顺恪守本分的皇室子嗣真的太少见了。
生于皇室，从幼时开始便是一步一个坎，尤其卓安更是在王后膝下，是嫡子，那么他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钉，想要往上爬的人，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
如此战战兢兢的日子，居然也能培养出像他这样的性子来，也是实属难得。
短暂的沉默过后，云锦道：“便是我引荐给你的那人。”
闻言，卓安的惊愕早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他面容上没了震惊，只剩下麻木迟钝，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原以为卓安会问一些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事，谁承想……
“在你看来，他会是个好君王么？”
云锦犹豫了下，“这我不知，人各有命，他是仁慈是暴力，都在他一念之间。”
“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愿告诉我，你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父王不会再起来了，故而把他带到我身边，你什么都知道。”
卓安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卓安，云锦心头竟有些不忍。
他是个孝顺的人，却无奈杀了养育他的养母，亦无法救活他的养父。
这种无可奈何的难过，应该快把卓安打垮了。
过了许久，卓安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决绝，“云小姐，你在这替我守一下父王吧，我出去一下。”
云锦没拒绝，望着他离去。
☆
浑浑噩噩走出去的卓安一路上没跟任何人说话，即便遇到了其他王子公主，他也是直直的走过，惹得那些王子公主纷纷莫名其妙，以为自己招惹到了王储殿下。
“殿下？”
阿质正在替他整理桌案上的册子，私下里他对卓安倒是不会戴面具，站在那里，真真是一表人才。
远远的，卓安就那么看着他，打量着，猜测着，质疑着。
他就是父王母后本来的嫡子？
他会是个仁君么？
他会善待百姓与其余王子公主么？
卓安耳边似乎早就没了任何的声响，他随意找了个由头支走了阿质，旋即叫来了大内侍卫。
“去查查这个叫阿质的，从小到大如何生活的。”
大内侍卫只听命于王上与储君殿下，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是。”
☆
蛊殿。
自打阿质莫名其妙失踪以后，艳灵的暴躁日复一日，几乎一想起来就要摔摔打打，甚至是大骂一顿。
骂阿质是个白眼狼，骂阿质是个没良心的杂种，骂他早晚没有好下场，总之，怎么难听怎么骂。
然而这样的谩骂，对于艳灵来说，无非是掩盖她心虚的一种方式。
她是害怕，怕阿质的身份有一天暴露，那她在楼兰便再无落脚之处了。
如今的艳灵只能待在楼兰，毕竟别处之地根本不信蛊术，她没有本事在其他的国家立足，便只能死守着楼兰。
况且，她的……也在楼兰。
“通通去给我查，他到底去了哪！一旦抓到，若是反抗，便打断他的四肢给我带回来！”艳灵恶狠狠的下令。
蛊殿的侍卫战战兢兢的领命。
他们也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阿质能好端端的活到今日，也真是……
跑了也好，跑了至少还能有条命。
离去的侍卫根本没有认真寻找，只是随意的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藏了一阵子，准备晚一些就回去跟艳灵说什么也没找到。
结果……
莫名其妙出现两个神秘之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打晕了他们两个。
☆
卓安看着渐渐苏醒的两人，倒是没有心急，而是淡定的等待着。
蛊殿侍卫眼前清明时，立马看见了坐在首位上的男子，吓得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慌忙起身跪地磕头，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王……王……王……王……”
卓安眉头一挑，“这怎么还学上犬叫了？”
侍卫冷汗更多，“王……王储殿下好！”
至于另外一位，全然跪地，一声不敢吭。
卓安示意大内侍卫守在殿外。
待殿内安静下来后，卓安垂眸，“同我说说，蛊师与……他的儿子的事。”
那名说话哆哆嗦嗦的侍卫咽了咽口水，吓得六神无主，他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王储殿下把他抓来问审。
“不必紧张，我就是打探一下，你如实说即可。”
侍卫想了想，“蛊师与公子……看着关系并不融洽。”
虽然艳灵对外不会对阿质如何，但阿质脸上反应出来的不开心与压抑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听闻幼时，蛊师便对公子非打即骂，动辄便罚站一夜，勒令公子不许吃饭喝水，不至于过的水深火热，却也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脏活累活基本都是公子做，明明是位公子，过的却连个普通奴才都不如，以至于很多胆大的奴才都敢欺负公子，公子性子温和，鲜少对身外之物据理力争，受了欺负也不会迁怒于人，在蛊殿里，公子的人缘非常好，只是……”
“属下还听闻……”
那侍卫似乎在犹豫说不说，最终害怕于王储殿下的威严，他硬着头皮道：“属下还听闻，蛊师大人……蛊师大人她……”
“她如何？”卓安倚着座椅，目光深深。
“她似乎对公子……有一些……有悖人伦的举动。”
卓安瞳仁猛的一缩，“你说什么？”
表面上来说，那可是他的生母！
侍卫不停地磕头，“是真的！蛊殿里有一位养蛊的姑娘，那姑娘与公子原本交好，两人本就年纪般配，倘若是寻常人家，也就成家了，可……”
“可有一次，属下无意间路过，却听见那位姑娘愤恨不已的说蛊师大人就是个疯子变态，竟强迫公子与她……与她……”
“好了。”
卓安突然制止了侍卫接下来的话，“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皆是属下所听所见！”
他闭了闭眼睛，沉默了许久，“回吧。”
“罢了，你们留下。”
侍卫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直到大内侍卫将他们带走去训话，卓安才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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