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娇气
云锦睡下以后，扶苍便看见了来找他的秦也。
“妹夫。”秦也面带笑意，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两人在天牢里竟也如同在富丽堂皇的府邸似的，面对面坐着吃酒说着话。
秦也将丞相一党今日的反应全部绘声绘色的描述给他听，他叹口气，“我的夫子打小教导我要爱民，不能随意用皇权压制别人，压制的越狠，别人反抗时的力气就越大。”
“久而久之，我便一直认为以德服人是最好用的方法，皇权武力的压制都是一时的。”
扶苍靠在座椅中，静静地听他说。
若不是面前的人是他妻子的皇兄，他这会儿大概已经笑了。
天真。
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竟妄想以德服人，多可笑。
“你亲手杀过人么？”扶苍深深地怀疑。
他来过大秦，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来也不是为了面见大秦皇室之人。
那时候他只觉得大秦的民风较为开放，接受程度很宽，且对女性的包容也比较大，本以为是秦皇治国有方，谁承想竟是与一群氏族之间你来我往的打着商量。
秦也放下酒杯，“我不曾亲手杀人，都是护卫去做。”
他能谈得上杀生的，也就是狩猎的时候。
“堂堂大秦储君，没亲手杀过人？”扶苍实在想笑。
“你笑什么？”
秦也拧眉，“没杀过人不是很正常？海外大陆与我一样的储君都不曾杀过人，因为倘若百姓得知储君是个杀人如麻的，那定然不会拥护爱戴，邻国就曾有位储君因为当街杀人，竟被全国百姓抵制，被废黜了储君之位。”
扶苍只能感叹环境不同，民风也不同，他无法干涉大秦的事，也不想干涉。
他现在只想等云锦身体康复，然后速速回钟山。
看着云锦虚弱不堪的模样，他的心就烦躁的想要把整个天牢都毁了。
“你同我讲讲钟山的事。”
“有什么好讲的。”扶苍丢嘴里一粒花生。
秦也瞪他，“就当闲聊了。”
“想听什么事？”
“我看你们那个太子也是唯唯诺诺的性子。”秦也主动提起了扶凌。
扶苍眼皮敛下，“小屁孩一个，坐不坐得稳太子之位都还未可知。”
秦也给他斟满了酒杯，调侃道：“怎么，你想造反？”
男人捏起小酒杯抿了口，“我要是造反，你帮我？”
话落，秦也咀嚼了会儿嘴里的花生，“够得着我就帮，天高皇帝远，有的时候纵然有心也帮不上。”
“我从前听说你们钟山国如今的皇帝登基的时候，许多皇子都被杀了？”秦也瞳仁中泛着几分凝重。
大秦从不会这样，历代皇帝就没有登基会亲手杀了兄弟的，这样的帝王百姓们会十分抗拒，并且唾弃。
为了表现君王的贤明，故而大秦历代的皇帝都不会杀兄弟姐妹。
这也就养成了秦也如今这幅仁德的性子。
扶苍眼里带笑，“嗯，都杀了。”
“那你怎么没事儿？”秦也纯属好奇。
他看见那个皇帝跟扶苍之间应该差了不少岁，那时候扶苍不大，杀一个小孩应该很容易才对。
“他杀不了我呗。”
“为什么你们海内的国家登基都会杀兄弟？”秦也实在不理解。
连亲手足都杀，百姓们岂不是会更恐惧不安？
扶苍无声叹口气，“许是祖宗的教育不一样吧，在海内国家皇宫中，手足是最大的对手和敌人，只有铲除了他们，自己的皇位才能坐稳，只有在众多皇子中活到最后的，才是最强的，最强的皇子才能有能力保护国家与百姓。”
秦也细细听着，居然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没错。
“那把龙椅，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能够掌控所有人的生死，世间万物所有最好的都紧着他先来，谁会不想要呢？能争抢第一的时候，谁又会在意所谓的王位？你们那一套不适合海内国家。”
扶苍与他碰了碰杯，“云锦身体痊愈后，我就会带他回钟山。”
“这么急？”
扶苍瞥他一眼，“命都快搭进去了，还急？”
提到这个秦也面露难色，“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疏忽，没有戒严好，才让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
“你赶紧处理好外面的事，她不能一直在这里养病。”
“明日，明日就搬出去。”秦也说。
☆
秦也倒是也说话算话，到了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就亲自过来接他们两个了。
“去我的府邸住吧？”
储君府。
云锦被送来时，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下马车前还头晕眼花的。
扶苍见她这般不适，眼里流露着浓浓的心疼，他不顾周遭的目光，亲自把她抱下来。
许是在病中，比较娇气，云锦搂着他的脖颈，把脸埋进男人的胸口处。
一路送进房里，秦也屏退了所有仆人，派人去把云锦之前的婢女找回来。
扶苍在一旁陪着她，云锦却怎么也不撒开他，“你别走，陪陪我。”
男人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走，你在这儿我能去哪。”
“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云锦体内的毒散的差不多了，但那毒的毒性很强，以至于云锦到现在都有些恢复不了体力，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似的窝在他的怀里。
元雅急急忙忙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主子窝在王爷的怀里，王爷耐心的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这一幕，让她有些羡慕。
悄悄退了出来以后，元雅去找小厨房，准备给主子做点吃食。
储君府有点大，她走的晕头转向，一不留神就走到了前堂去。
恰好，寇安民带着颂蔺过来来看储君秦也。
颂蔺的视线与她对上后，秦也注意到了，“你去问问她要什么。”
颂蔺颇有些尴尬，忙奔着元雅去了。
院墙外，他偏头看她，“怎么了？”
“我要回来伺候主子了，那日后我要怎么见你？”元雅问的直白。
纵使熟悉了，可颂蔺还是有些受不了元雅如此直白的说话方式。
“我……”
两人都各自侍奉其主，随意走动自然是行不通的。
“那我就抽空去看你吧？”元雅知道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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