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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理所当然的,  那个被当成saber召唤出来的,  就是在横滨赖了整整三天,  让整个世界的政治家们都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紧张的要命,就怕明天月球直接就插在了地球上,好好的和哥哥撒了一番娇的江户川结爱大人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她的体量实在是太大了。

        不是指体型,  结爱1米52,  70斤,  轻得像个装衣服的小型行李箱。而是指某种更深层面的,精神或者魔力吧,  就这么形容的东西,  太大了。

        从鲁鲁修世界里圆满脱离,  她得到了容纳整整10亿人的神国,要带着神国进入这个小小的世界里面,  就像是把一个海洋的水浓缩到一个小小的杯子里,  然后一口把那杯水喝下去一样——你总得考虑一下那个人受不受得了啊。

        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掉线的双眼放空了几个瞬间,一醒来就听到人家骂她不用,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嘛。

        而且好巧不巧,  她偏偏是作为saber被召唤出来,这一点就更让结爱想要发火了!

        她作为saber能力真的是非常差,这和通常的情况相反。

        圣杯战争通常来说最强的就是上三骑:saber,lancer还有archer,  魔术师caster还有刺客assassin被认为是最弱的职介。

        因为上三骑都有着非常强大的对魔力,魔术师的术式不一定能够在他们身上起到作用。而且魔术师的种种术式都需要有足够的阵地来进行支撑,还得准备材料,实打实的战斗能力会比较弱。有时候甚至要反过来让御主来保护从者,这是不可容忍的。

        可是对于结爱来说,没有比魔术师更加适合她的职介了,她可是拥有着连魔神赫卡忒都为之惊叹的才能啊,7天之内榨干一个神明的全部所学,这放在整个多元宇宙内都是最顶尖那一波的天才。

        有了魔术师的职介支撑,她可以一上来就让黑夜笼罩整个世界,再加上瘟疫的弥漫来为自己增强体质。不一定是那种死人的瘟疫,只要是小感冒、身体乏力这种程度的瘟疫,一旦传播到整个世界,几十亿人的基准也能够把结爱的魔力堆到一个强大的高度。

        然后再在天空制造一个空神国,把那十几亿信徒放出来,让他们普通的生活——这就已经是对结爱最大的信仰了,来为自己提供魔力,凭借充足的魔力直接把月亮给拉下来,轰击个几十次,把整个横滨或者地球给轰成渣渣。

        “那么这次圣杯战争就赢定了,一套程序做下来甚至都不需要5分钟。”

        “可是!偏偏!人家就变成了saber!”

        结爱生气的要命,她插着腰站着。充满怒气的声音每响彻一次,就有一道万钧雷霆砸在冥界的大地上,给整个世界留下不可弥合的裂痕。

        结爱的体术,可是连她的兄长大人,镇压武之顶点两百余年的罗濠教主都无可奈何,‘吾妹在这上面完全没有天赋,还是多多研究咒术为好。’是走在地上都很容易平地摔的存在。

        而现在权能被封印,失去了利维坦之躯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加成,结爱就只是有着简单的弑神者最基本的耐打的躯体而已。

        她的耐久和魔力由于那十亿人的信仰变得无穷无尽,拥有着10亿人的生命力,想要杀掉她,就得连续不断把她杀掉10亿次才行。

        但也仅此为止了。

        结爱现在手上连武器都没有一个。那些权能全都用不了,唯一能够使用的宝具就只有把整个世界变成自己的神国。

        而这会给这个世界造成不可逆的危害。

        就算只是现在,只是一个地下室变成神国而已,结爱就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她的排斥了。

        她倒不是不可以无视这种排斥,结爱的本体毕竟是已经晋升为神明的魔王。但这就好像你和一个婴儿闹着玩,你闹得有点过分了,婴儿动手推拒着你。你当然可以反抗这种推拒,但一旦你控制不好力量,婴儿就会狠狠的摔一跤,受到极大的伤害。如果你不想杀人,最好就不要这样做。

        结爱是准备在这个世界大闹一场,但是也不过是陆沉一个大洲,暂时毁灭全部人类这种等级的大闹。

        就像是上帝灭世的那场大洪水一样,洪水吞没整个世界,只给各个种族留下极少数的用来繁衍的种子,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类让他们自己繁衍生息,几百年后世界上又是满地跑的生物。就这种程度,还没有准备把整个世界都给弄坏。所以就只好乖乖听话。

        而如果不准备使用这个宝具,单单用拳头打,她的攻击力不会比一只□□更高。

        也就是所谓的高防高血极低攻击了。

        “可恶啊,我还是第1次这么弱小!”

        她恶狠狠的说。

        而在她面前,青年白色的肌肤上已经渐渐染上了尸体的青灰色,看到这一幕,少女弯起了嘴角。

        结爱的人生格言,就是生气的时候就要迅速的发泄出来,不要把怒火堆积在心里面,对身体和皮肤都有害。

        这个人冒犯了她,并且让她不得不处于这么尴尬的一个位置,结爱很生气,现在她发泄出来了,他要死了,那么也就到此为止了。

        结爱自己感觉已经出了一口气,就不再留心这件事了,说到底人类对她就是微生物啊。

        于是,她开开心心的把手往虚空一拉,就好像拉开一条拉链一样,在死亡的冥界拉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她一条腿迈出去,对他眨了眨眼,“我对你的惩罚就是这个。再见。”

        #

        原也从会客室走出去,在走廊里遇见了岛敦。

        后者对他行了礼,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但并没有往旁边绕开,这就说明他对他有某些事情要说。

        原也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着,但是在撞上去之前问了,“你有什么事吗?”岛沉默的跟在他的侧后方,表情平静,他就算是在执行任务杀人的时候,脸上也毫无波澜,像是一个死人。

        和黑手党里大多数人一样,这小子有着非常沉痛的过去,到现在还没有从那个过去里面挣脱,因此除了有时会露出逐渐溺死的人一样的绝望表情之外,大多时候脸上都是这种空无一物的平静。

        能够做出拦截他这种行为,也算是他鼓起的最大的勇气了吧。

        岛敦沉默的跟随着他,在走到转角,原也要拉开一个房间的门时,岛敦开了口。

        “夫人有东西遗落在了我那里。”

        原也拉开门的动作顿了顿。

        ‘夫人’。这个称呼在黑手党里面只指代一位女性。

        他的手悬空在门把手上方几厘米,往旁边看,蓝色的眼睛里面映着岛敦的面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我判断有归还的必要,是我还给夫人,还是转交给您?”

        ‘还是转交给您?’他这么说。

        虽说如此,但现在并没有岛敦的手上并没有放着东西,如果已经决定了要转交,刚刚直接说明原委,并且把东西交给原也就可以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看来是准备亲手交还。

        原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头转回去,拉开了门。

        门缝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并且逐渐扩大,等到完全打开的时候,他有一个瞬间眯起眼睛来抵御过强的光线。

        “已经不需要了。”原也说,他的声音是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平静。

        像是另一个人发出的声音一样,他想。

        “夫人已经不会回来了,你自己处理掉吧。”

        #

        走进房间里,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是刚刚施工结束,还没有添进任何家具一样,是只会在游戏或者概念图里面出现的全白的房间,巨大的房间没有任何的参照物,简直会让人丧失空间感。

        原也径直走向一处,在一个看起来和其他墙壁没有任何区别的地方输入了指纹,以及整整37位的密码。之后才那片墙壁像是本来就不存在一样,逐渐向旁边消散,打开了一个通道。

        原也走了进去。

        通道依旧是一片纯白,顶端的自动摄像头随着他的走动而调整着方向,摄像头的探测孔闪烁着不祥的红光,一旦判断他有任何的危险行为,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背后的弹孔露出来,对他实行能瞬间撕裂钢铁的射击。

        30秒后,判断威胁无法镇压的瞬间,通道就会毫不犹豫的崩裂。

        这里是港黑的第45层楼。从这个高度自由落体,就算是原也,想要毫发无伤也是一件难事。

        他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又经过了三道检查和虹膜验证,才进入了那个绝密的手术室内。

        手术室内散发着一股消毒水味,这种气味有时给他一种清洁的感觉,有时又让他觉得厌烦。

        但是无论如何,像夫人那样子直接把一整瓶消毒水喝下去都是需要制止的行为。

        他想到了当初那个手忙脚乱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起,又很快的抚平了下去。

        护士和医生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手术台上的太宰治侧坐着,他身上的绷带倒是出乎意料的适合这个地方。原也进去的时候太宰治正在穿上衣服,他注意到太宰的绷带又增多了。

        而且和以前单单只是装饰作用的不同,现在他的绷带上有不少地方都渗出了真正的血液。

        太宰治的右手也绑上了和先前的大人物一模一样的绷带。

        这就是移植手术的成果。

        “也来得好慢——手术已经成功了。”太宰治带着笑意开口。

        和世人通常对于黑手党首领的印象不一样,他其实并不总是冷冰冰着一张脸,他也会笑,也会开一些玩笑,如果你靠近,你会发现他的心脏也会跳动。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一样。

        但这正是他的恐怖之处。

        如果一把枪仅仅是一把枪而已,冷冰冰的,你使用它它就回应你,你冒犯它它就射出子弹把你给杀掉,那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它有了自己的情感,它开始笑了,你就无法判断它行动的基准。

        有些时候太宰治上一秒还笑吟吟的说着今天的天气真好,下一秒,就以同样的轻飘飘漫不经心的语气伸出手,指点着某个地方给属下看,“把这个地方上的势力完全毁掉吧,他们太碍事了。”

        简直就像时不时赠予你名为死亡的礼物的神明。

        原也的嘴里面溢出了轻微的叹息。

        “那么快,看来计划进行的挺成功。”

        “非常的成功。”太宰治说。

        他有资格这么说,最后一个参赛者还未被圣杯选,他就已经掠夺到了两个人的御主资格了。

        “嗯嗯,这下子变量控制成功了。”他说。

        妄图控制这场圣杯战争——争夺万能许愿机的厮杀的变量,正是这种狂妄,并且还有着实现这狂妄的智慧才让人瞠目结舌。

        “我以为你还可以做得更多。其他几个参赛者不是也已经查明了情报吗?”原也却还不够满意。

        太宰治的手段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把那一批暴露出去足够让整个内阁滚下台的物资这张牌给露出来呢。

        那批物资从军队的手秘密地劫掠了过来,在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上面躺着,派重兵把守,一旦发现有任何飞行器经过,就会用炮弹把它们打下来。

        “那是不行的。”太宰治说。

        “除却那只因为穿上了不合身的衣服正在生气的小猫。剩下的一个是来自异世界的客人,一个是随心所欲的剑之魔王——唉,如果只是看没脑筋的使用身体乱砍的技术的话,他倒是和也有点相像呢。”

        “你这个家伙...”

        他的话语让原也的额角青筋爆起,不管何时,他都看这个家伙不顺眼。

        总有一天要把他的人头砍落在手下,他想。

        “然后呢?”他说,“不是还有一个吗?”

        “那个家族已经被港口黑手党逼迫到了极点,很快就会使用令咒招募英灵这个足够强大的武器,并以此作为根据向港口黑手党发起进攻吧。”

        “如果不早点处理掉,会很麻烦的吧?”

        “然后啊——”太宰治拖长声调,“那个人我操控不了。”

        “那可是比烈火更加热烈,比皇权本身更加威严的王者啊。”就算是说着类似于屈服的话语,他的嘴角却浮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像是在昭示着就算是这种人,只要愿意的话也可以让利用起来,让他成为自己掌心的棋子一样。

        “想要控制那位大人的话。”太宰治声音轻轻的,他的手扣上自己脖颈处的最后一颗纽扣,“那就只能利用他可爱的妹妹才行了呢。”

        #

        “为、为什么?!”

        “明明三道令咒都用了出来,不是说对于英灵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吗?为什么控制不了你?!”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吗?”面对着地上老者撕心裂肺的询问,少年淡淡说着。

        “妄图利用这种雕虫小技控制王者,你的愚蠢已经让我发笑了。”

        说着,他轻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有胆子把我从庐山请出来正面对决,应该是个更有气量的敌人才对呢。”

        “这不是侮辱了我吗?”

        绝对的霸气,以及目空一切的宛如扫过尘埃般的视线,这是在降临的三分钟内少年给老者留下的全部印象。

        少年抬起白玉一般的手掌,向下一压。

        “......!”

        无色的冲击波向外蔓延开。

        未曾听到任何的声音,就连在先前听得到的声音,现在也变得无法听见了。仿佛此处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空间一样。

        万籁俱寂,伴随着少年的动作,并不是瓦砾掉落地动山摇这种程度的危害,而是整个空间都随着他手掌的下压而崩裂。

        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整个黑手党家族数千人都死在了这场空间震荡的余波之。

        而这甚至不是少年的目标。

        除却一开始被召唤来的时候之外,他的眼睛一瞬也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停留过。这就好像你走在路上,无意造成的一点变化杀死了数以亿计的微生物一样,这对于你本人来说是毫不知情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你半点的心情。

        仿佛从一张绘画上用橡皮擦擦去上面的图画一样,原先存在着并且把整个空间填得满满当当的建筑物全部消失无踪,夕阳的光辉落在了少年的脸上,把他白色的肌肤沾染成了彩色。

        “总算从那偪仄的房间脱离了。”站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之上,少年悠然地舒了一口气。

        夕阳之下,他的面容比任何流传到现在的绝世美女,祸国妖姬都要更加的美丽,宛如笼罩在夜空的月亮一样散发着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他的双眼轻轻的落在了一处。

        “哦,吾妹结爱。”他带着淡淡的,有些许怀念的语气说着,“许久不见了。”

        说着,他的指尖轻轻的抚过自己的衣衫,把最后一丝褶皱也抚去。

        在少年的腰间,别着一块只有一半的玉佩,玉佩此时随着主人的心情轻轻摇晃着,散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果乱步在此处就能够认得出来,因为结爱的身上也无比宝贝的佩戴着玉佩的另外一半,真的是视若生命,任何人在动到她那块玉佩一下之前,都会被她如临大敌的打掉双手。

        “这块玉佩就相当于我的生命!”她紧张的说,“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个玉佩一旦有半点闪失,兄长大人真的会要我的命的!”

        少年美丽的眼眸停留在那处几秒,又收了回来。

        “倒是应该考校一下她的武艺进展如何。”

        “如若是无法让我满意...”

        这句话没有说完,作为补充,少年的嘴角浮现了与他的美貌极不相称的,嗜血的笑容。

        #

        结爱拉开冥界与普通世界之间的拉链。

        结爱开开心心的把拉链扯大一点。

        结爱把头探出去。

        “你好呀。挚友!”

        结爱和东尼正面撞上了。

        看着面前在夕阳之下笑得无比灿烂的俊美的脸,结爱默默的把手往旁边摸索了一下,想把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身体给拉回去。

        “好久不见!”

        但是在那之前,东尼这个傻逼,他拽着结爱的头发把她给拉出来了。

        “嘭!”

        东尼的力气过大了,结爱娇小的身躯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被拉出来,并且因为太轻了收力不及时,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结爱惊愕的趴在他的腿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随即其的迷茫褪去,被无尽的怒火给掩盖。

        “你这个家伙——”“吾友怎么半天都在那里不出来,我还想着你会不会是被卡住了呢!”

        东尼则两手捂着后脑勺哈哈大笑着,他的指间还夹带着几根黑色的长发,就是刚刚那一下拉拽造成的后果。

        就算没有用利维坦的身躯来加成,弑神者的身躯也是无比的坚韧,一下子就能带下这么多的头发,这个家伙抓的时候到底是有多用力啊?

        在结爱的身后,原先被拉扯开的世界之间的通道迅速合上,往常是不会这么迅速的,看来这个世界也对于其他世界的入侵有着相当的抵触感。

        就算是现在,结爱也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就像是深海的水一样,不断地挤压着自己,想要把自己给赶出去,如果不是东尼紧紧的抓着自己,想必自己刚刚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连带着那个裂缝一块被丢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说不定。

        “...真是的。”

        想着,她就没有办法生气了,反正东尼这个人一向是这样子的半根筋,他也差不多习惯了,这个白痴以前在追杀她的时候,连正在使用的浴场都敢闯进去,想来也是没有半点的常识与坏心眼的。

        她厌烦的看了看随着东尼张开双手的动作掉落到地上的黑色长发,拍拍身子站起来,一只手抚弄了一下自己的袍角。

        “也就是说要打吗?”结爱用着倦怠的语气说着,“事先说明,我现在可不是最强的状态。”

        “可恶啊,不要让我知道到底是哪个人抢了我的caster位置...”“哈哈哈。”

        她的抱怨被东尼以更大的笑声给压制过去了,就在这个时候,结爱才发现东尼身上并没有带着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剑。

        那把剑并不是什么名剑,只是商店里面随便出售的量产品而已,但东尼在成为弑神者之前就使用着它,而在成为弑神者之后,东尼本身的力量以及技巧已经可以弥补剑的不足,他因此也就以‘反正用着很顺手嘛’的理由一直携带着它。

        那把平平无奇的长剑在东尼的手上绽放出了无比的光辉,它所建立的功绩已经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把神具所建立的功绩都更加辉煌。死在上面的神明都不知有多少。

        就算是在上飞机的时候,也会被东尼这个笨蛋完全无视随行人员脸色的用绷带一圈圈缠着伪装成棒球棍带上机舱的爱剑,现在看不见了。

        结爱的眼睛微微眯细。

        “喂,东尼。”

        她的声音甜美但是凛然,就好像加了糖的冰雪一样,少少的一点融化在舌尖能让人心情愉快,如果是很多冰雪把你包围起来,你就会冻死在里面。

        “我觉得如果是你这个家伙的话,就算是刺客的职阶,身上都会带着那把剑的。”

        “不,就算是弓兵的职阶,你都会把那把剑当成投掷武器狠狠的丢出去。”

        “因为剑就是你这个白痴唯一的价值了。”

        应该是蔑视的话语,可是结爱的确是当成了无比的认可脱口而出的——这个世界上能被她承认有价值的东西屈指可数,而东尼也会挺起胸膛,一副自豪的样子。

        “可是现在你的身上没有剑...”“哈哈哈哈哈。”

        她的话语被东尼更加大声的笑声压制了过去,像是为了弥补他这个仿佛完全没有生长着语言功能的大脑一样,他用行动来补充说明了。

        “......!”

        结爱无聊的微微偏过头。

        伴随着动作她一挥手,虚空又是一条拉链拉开,直直撞来的金属制品直接投进了拉链之后的冥界,如果是普通的用身体来接的话,她估计会死掉三次左右,因为那金属就是有着能够粉碎神兽级别□□的力量。

        “东尼...刚刚那个武器,你应该不是自己亲手扔出来的吧?”结爱的声音更加危险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操纵物体的咒术了?”

        她可是知道,东尼这个白痴对于术式的天赋完全是0,就像结爱对于武术的技巧一样。

        他可是活到现在,作为弑神者君临整个世界,连神明都击倒了数位,还是连照明术这个新手法术都用不出来的大笨蛋呀!

        而在此时,东尼好像已经笑完了,也拉拽着结爱的衣服从地上爬起来。

        明明我完全没有伸手给他借力的意思,竟然这样,这个厚脸皮!

        她几乎想踢他一脚。

        东尼站起来后要比结爱高不少,瘦瘦高高的个子把阴影投射在结爱的脸上,他的眼睛有些压迫性的眯起,但是随即,就好像那一丝危险性是错觉一样,眼睛又迅速地增大开来,用一个笑容糊弄过去。

        “啊。”东尼用着笨蛋一样的开朗语气说着,“我啊,是追随着只有的气息来到这个世界的。”

        “再知点耻,痴汉。”

        “被召唤来的时候,一定要握住一个坐标才行,所以就选了与吾友的关联最密切的那一点,想着‘这样子你就跑不掉了吧!’,嗯嗯,男人的执着也是很要命的呢。”

        他用力点了点头,在结爱越来越危险的眼光继续说下去。

        “但是...但是?怎么就那么凑巧呢——我所抓住的那个坐标好像刚刚好,我被召唤出来的那个职阶刚刚好...”

        “就是caster职介呢!”

        他兴高采烈的说

        “......”

        “你这个家伙——!”

        #

        这是挑衅。毫无疑问的。就是挑衅。

        放在以前,至少为了这一次怒火,要有一整个国家的人死掉。而放在现在...

        结爱生气了。

        结爱的怒火升到顶端了。

        结爱爆炸了。

        “管他什么是不是完全体,不杀掉你了,我还当什么魔王!”

        “哈哈哈就是这种志气!正面上吧,吾友!”

        东尼那个白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操纵金属的权能,应该是权能吧,变成英灵之后似乎能够把权能转换为常态的技能,虽然威力会有所缩减,但是对于咒力的消耗也不会像原来那么高,所以就连东尼这个笨蛋都可以轻松的使用。

        而除却这个权能之外,东尼还有吟诵咒之后,就能让一整个城市范围的化倒退回古希腊明时代,所有那个时代不存在的机械用品都不可以使用的天克科技产物的权能。和一旦用出来之后,所有人的力量都会失控的权能。死掉一次也能若无其事复活的不死身。还有让自己手的剑可以撕裂一切事物的权能。

        现在看来,最后一个大概率被封印了,就算可以用也有着某些限制。毕竟那个权能是他从北欧的神王那边掠夺过来的,如果是作为从者使用就强过头了。

        更何况他现在的职介还是caster,又不是saber,能操纵金属构成一个巨剑的形状使用就已经是在作弊了,怎么可能还把这个技能给他。

        而且如果有着能够杀死自己的机会,东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使出最强的底牌才对,他现在还没有使用,就证明他准备把这个技能留到紧要关头。不,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想要戏弄一下自己。

        唉,算了。

        结爱带着半吊子的想法:总之先打,打完了再说。

        作为saber,自己现在能用的唯一一招就是开辟这个世界与神国的通道,如果要用攻击招数,也只是看看能不能打开通道,在闭合的时候如果东尼躲不开就让空间与空间之间的排斥力把他撕成两半而已。

        但是随着每次打开通道,是这个世界对她的排斥性就越来越增加,等到这个世界一直想排斥她,而结爱不愿意出去的时候...

        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吧。

        “嗯,那大概还有15分钟左右。”结爱喃喃自语。

        “在那之前让我们好好的玩一场吧?”

        15分钟之后,这就是世界的忍耐性到极限,必须得把结爱给驱逐出去的时候。

        她倒是不准备毁灭这个世界,到时候就会乖乖的走掉,但是被赶来赶去也是很不开心的,至少得停留在这里,促使这个世界启动它的自净装置,也就是致使地表70%都毁灭的大清洗模式,就像是一个逗弄别人的小孩子必须得看到别人手忙脚乱才会开心一样。

        “嗯,我事先确认一下,东尼。”结爱微微眯起眼睛对他说,“在宇宙里面的话,因为能够看得见月亮,我的能力还能继续使用。你应该也能够在真空环境生活吧?”

        “哈哈,你在说什么呢?”东尼开朗的笑着。

        言谈之间,又是一个小山一样的金属朝结爱压了过去,被她头顶一个开得更大的异世界通道口子给吞了进去。

        “弑神者的战场是整个太阳系——而且作为人类,怎么可能会在无法在宇宙之生存啊?”

        “哦,据我所知人类不行。”结爱说,“看来在我离开的那几个月,你又随便更改了人类的定义啊。”

        她无聊的说,“那就行了,现在先跟你进行一下热身活动。15分钟,不,准确说是13分钟后,我们就好好的玩一场吧。”

        “吾友啊,你就是这一点太慢性子了!”

        东尼微笑着,然后猛的站停。结爱于是也停下来,但途都是有在东尼身上打开无数个口子来联通空间与空间之间的通道。但都被他以无比精准的动作给躲了过去。

        明明对咒术一窍不通,但凭着对危险的比野兽还要精准的直觉就可以躲过一切攻击,这点真的是让结爱无比的羡慕,她自己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那你想做什么?”她用着无聊的语气说着。

        东尼微微一笑,口开始咏唱起了咒。

        “酒神之巫女们啊……呼唤神子而来吧。”

        “......!”

        结爱原先游刃有余的神情一扫而空,她猛然睁大双眼。

        那正是他从酒神巴克斯手上夺得的权能,能让所有人的能力无条件失控的权能。

        “喂喂喂,等一下!如果在这里失控的话...”

        她感觉到之前那些被世界排斥出去的通道又重新打开,这个世界就像一层鸡蛋壳,被结爱随便的打开无数个缺口,而后世界又慌慌忙忙的把那些缺口补上,无论如何补得有多么巧妙,那个缺口总是存在的,比其他地方更脆弱一些。

        而现在,那些被补上了缺口就开始重新坏掉了。

        当缺口多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这个世界就会千疮百孔,并且真正像一个破破烂烂的鸡蛋一样碎掉。

        还有更糟糕的。

        结爱感觉到自己的神国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往这个世界倾斜了,两个世界的体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这样子下去的话这个世界会毁掉。

        “沉醉于狂暴的神之酒,舍弃家园,迷入山林。”

        “好事要趁早,何必等的那么久,你看——现在不是很迅速吗?”

        一边咏唱着咒,一边还能够分心和她说话,这个白痴!如果是结爱的话绝对不会停下来的,活该他没有任何的咒术天赋啊!

        “我现在很有空,现在就可以陪你玩哦!”东尼大声说。

        “等等...我答应过乱步哥不毁灭世界的!”

        结爱慌乱的拒绝着,完全没用。她的神国就像是想要投入母亲怀抱的小孩子一样,朝着她的方向不停撞过来。

        眼看情况越来越失控,这个世界的天穹上面已经出现了大大的裂口,她干脆自暴自弃的想着算了,就杀了这个白痴为这个世界报仇吧,反正这个世界的人全都死了,也没有人能向乱步哥告状。

        抱着这种想法,她的眼神也渐渐锐利了起来。

        就在这时——

        “以令咒的名义,来到我的身边。saber!”

        #

        “那边也闹腾的很厉害呢。”太宰治说。

        他的目光平静的对着某个方向,仿佛能够透过无数的障碍直直的看向正在不断激战的战场一样。而后他收回目光,迈入了房间内。

        房间里没有开灯,地板上面取代地毯的是无数黑暗。

        他轻轻的踩进去,黑暗包裹上来,触感几乎是肉质的,又像是生物一样不停的蠕动着。

        常人会忍不住尖叫的场景,太宰治却平静的在黑暗继续前行着,一直到这个房间的一角,然后纤长的手指在墙上摸索一下,打开了灯。

        “......”

        灯光只照亮了房间央的一块区域,就连这一块区域也没有起到驱逐黑暗的作用,恰恰相反的,灯光只是照亮了那下面的黑暗,和被黑暗簇拥着的女人。

        女人的面容暴露在光下,那是毫无疑问的美丽之物,眼角眉梢间隐隐流露出衰败的美艳。

        她□□,漆黑的双眼无机质的正对着上空,四肢都浸没在淤泥一般的阴影之,比起这个美丽但是毫无生机的人型,在房间里不停蠕动着,传递着对生者的恶意的黑暗才更像是她的本体。

        太宰治看着这副景象,微微的笑开了。

        他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在他指尖触上女人的那一瞬间,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一样,她爬了起来。

        她的手臂从阴影抬起的时候,黑暗还依依不舍地依附着她,在上面留下漆黑的粘液。

        她半坐起身体,静静地和太宰治对视着。

        “我回来了。”他说。

        “......”

        从女人无机质的双眸,看不出来她对这句话有任何反应。

        但当太宰治把她的黑发抚到她耳后时,女人却紧紧抓住了那只摸上她脸颊的手,把手放到嘴边,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这绝非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更像是一种生物对另外一种生物的捕食。先前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裂开,大量的血液溢出,涌入她的口腔,女人握着那只手,几乎像像是吮吸着母乳的婴儿一样,着急的吮吸着从布料渗出的血液。

        太宰治几乎是怜爱的注视着她,手掌轻轻的抚过女人的后背。

        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变得很心急了呀。”他轻微的叹息口吻说,“都说了右手不可以了。”

        “...是不是需要再次教育了呢?”

        “......!”

        教育。这个词让女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吮吸的动作也停下来,怔怔的呆坐着,无神的双眼有眼泪大滴大滴的涌了出来。好像回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场景。

        最后,为了逃离这种恐怖,她的身体往下滑,腰肢又滑入了黑暗之,只露出一个后背。她的脸埋在太宰治的腰腹部不肯出来。

        太宰治注视着女人,微微的笑了。

        女人趴在他的腿上,静静地,除了呼吸的起伏之外就像是一个死物,过了一会儿,仿佛因为没有受到惩罚而安心了一些。她又悄悄咬上了太宰治的侧腹部。

        依旧是啃食一样的撕咬,依旧是汲取着血液。太宰治这一回却没有说什么,他一下又一下的抚弄着女人的长发,纵容的看着她,态度像是在抚弄一个宠物。

        “乖孩子,乖孩子。”

        “很快了哦。”他轻声的,像是安慰一样的说,“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女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她的嘴唇被血染红,茫然的抬头看他。

        真的有一个瞬间,她无机质的双眼里逐渐恢复了神采。

        但只是一个瞬间,随后,仿佛是错觉一样,神采被黑暗给掩盖了,她重新变成了没有思想的野兽,继续埋下头去,大口大口的汲取着太宰治的血液

        “再等等吧。”

        随着她吞咽的动作,房间顶部的灯光也逐渐被黑暗给吞噬了。在灯光完全灭去之前,还有一丝光路照亮了太宰治抚弄着她长发的白色的指尖。

        他叹息一般的微微笑了。

        “结爱。”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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