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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密审


  静了静,皇帝屏住气息,依旧难以相信,“康氏,你知道诬告皇后是什么罪名吗?”

  声音清冷,气息凝脂,却还是掷地有声。

  “若是查证之后是奴才诬告,奴才愿与庆恒满门一起伏法。”康嫔抖着声气,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

  这是押上庆恒的身家,发了这样的誓愿,若是皇帝还不信,也没法子了。

  不过她赌的是大夏的江山,她不信皇帝会拿自己的血脉儿戏。况且帝后的情分,还不一定有跟妹妹的深厚。

  她不发血誓,今儿晚上过去了,这事就再没个结果。

  皇帝身子弱,脑袋却很清明。

  康嫔不是为了单指证皇后假孕。假孕的事儿纵然天大,倒轮不到她来出头。

  皇帝仰靠在迎枕上,望着藻井上云纹绕着凤穿牡丹。

  他其实已经有七八成信了。这些日子他再没到景仁宫留宿,就给皇后钻了空子。不然也断不会有今儿个的不堪。

  康嫔指认皇后,并不为着她的忠心。明摆着,皇后若做实了假孕,身边的阿哥,又是从哪来的?

  想到这儿,皇帝头更痛了。这么些子肮脏,偏郭谦不在身边,自己有些撑不住。

  康嫔没听到皇帝动静,疑惑的偷偷瞧了去,皇帝呆望着藻井的样子,像是。。。莫不是皇帝被气得过身了?

  她腔子里一颗心跳得极乱,事到如今,她没有退路。从她见了那个人,她就知道庆恒家没有退路了。妹妹还昏睡着,不能指望,就算指望也指望不住,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一会儿郭谦匆匆来了,脚下连路数都没有了,一阵凌乱。

  郭公公还从来没如此慌张过。

  密传的接生奶奶也到了,是宫里老人了,连皇帝都是她接到这世上的。这些年老了,养了起来,可要说这接生的经验,宫里没人比得过。

  要只为验证皇后是不是刚生产,最简单不过。可要找个八方都信得过的,还非她莫属。

  郭谦陪着,打着灯引路,往正殿皇后寝宫去。

  听了郭公公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皇后在垂帘后开口谢道,“奴才一切都好,并没不适,就不劳嬷嬷亲自照看料理了。海若,替我送嬷嬷回去吧。”

  这边郭谦好言相劝,说这是主子爷的好意,特意请了老嬷嬷来替皇后查看,以免留下什么不妥。皇后执意不肯,再说多了,皇后厉声呵斥起来,自己跟阿哥刚刚睡了,谁来打搅就轰出去赏一百板子。

  郭谦是在门外回话的,皇帝站在两丈外背手皱眉,一句一句都听着。

  皇后的话没落地,皇帝开口了,“是朕的意思。皇后为大夏诞下皇嗣,劳苦功高,生产时朕忙于政务,没亲自守着,所以放下不下。怎么,皇后还不肯吗?”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皇后开口道,“万岁爷体恤,是奴才的福气。只是这会子困极了,实在没精力折腾。”

  众人屏气凝神的听帘子那头的声音,都不敢说话,皇帝气息忽然粗了起来,刚要开口,屋内一声细微的啼哭响起,是刚刚出生的阿哥哭醒了。

  大约是被吵醒的,刚生下来的婴儿就爱睡,无缘无故被吵醒,极为不耐烦,哭得没完没了。接着响起皇后温婉的哄睡声,一递一声的,可阿哥显然不买账,哭得愈发厉害。

  海若掀帘子出来,磕头道,“娘娘生了一日,实在辛劳,还不放心小阿哥,非要自己照顾,奴才斗胆请万岁爷准娘娘先歇下。。。”

  论常理皇后刚生完孩子,最是虚弱的时候,这请求也并非不合理。

  只是皇帝铁了心,听到的就都是推辞之说。

  他不理海若,冷哼一声,语气刻薄道,“皇后连朕的好意都不受,莫不是有事刻意瞒着朕?否则怎么不敢让嬷嬷瞧?。。。。今儿必须让嬷嬷亲自瞧了,朕才放心。去,把小阿哥抱走。”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就算皇后不肯,你们也要替朕尽了这份心。”

  话至此,众人早吓得战战兢兢,郭谦只得冲帘子内躬身施礼,努嘴让人闯进去。

  小阿哥被从怀里抢走,几个精奇嬷嬷给皇后行了礼,口里唠叨着不恭,已经上去架住皇后。

  海若这头跟着进来,见这些嬷嬷都是面生的,她一个人也拦不住,也不敢拦,那是违背圣命。

  舒兰却一脸的平淡,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赤足站在脚踏上,高声喊道,“万岁爷一点颜面不给奴才留吗?”

  皇帝冷着脸,坐在郭谦抬来的扶手椅上,并不出声。

  帘内等了会儿,没听到回音,正要继续,皇后又是一声,“皇帝!奴才有事,事关阿哥,要跟您单独回禀!”

  听到这一声,皇帝颓然靠了回去。还有什么说的,若不是他要知道小阿哥到底从哪里来,他根本不想看这个毒妇一眼。

  可眼下,他还得跟她虚与委蛇。

  康嫔在后头哭得抽噎不已。庆恒全家终于躲过一劫,头一关过了,可更难的还在后头。

  皇帝怒声低叱,“朕抬举你为大夏国皇后,你阿玛贵为朝廷首辅重臣,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做出这种事来!你们多尼家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他气喘吁吁来回踱步,指着跪在地上的皇后恨恨不已,又冷笑道,“朕忘了,你身后还有你那个好阿玛。这件事自然都是他的筹谋,你们多尼家想要的是朕的江山吗?你说,你说!”

  众人都赶了出去,屋内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舒兰惨白张脸跪在地上,静静听皇帝不停的宣泄。等皇帝终于停下来,肯听她说话,她才安静道,

  “主子,舒兰只想知道,舒兰到底哪里不好,您从来跟我隔了一条心?”

  她嘴角发苦,无限悲凉,进宫也有几年了,若是皇帝待她能有待先皇后一半好,自己怎么能生不出一男半女呢?即便是太后,说起来对她也是满意的。只有皇帝,待她永远像个陌路人。

  她跟皇帝该是一条心啊。哪怕是阿玛,她也不是言听计从。从小请的西席是大夏最渊博的大儒,早就跟她讲过外戚干政,后族擅权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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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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