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客单展示』沦陷（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br>＊cp为徐光耀&顾月霜，he，含私设与ooc
＊要求：徐对顾是一见那个钟情呐，强取豪夺戏码，外加怀孕梗
＊接顾被抓，在跳楼之前被徐救走
＊其余cp不拆，只有苏受伤的世界达成；要是前面这几段不能接受的话就不要往下看了，细思极恐就不好了；喜欢的也稍稍克制一丢丢哈，请感谢约此文的小姐姐吧
＊长期接约稿，详情见本合集第一条
（一）
敲门声突然响起，是熟悉的两长一短，徐远疑惑的望着门口，看了眼还未清醒的顾月霜起身，跨出门后的那一刻疼痛从后脑勺传来，来不及反应便被抵在墙上，来人似是知道他的身份，先一步去了他腰间的枪，将他打晕随后又将他扶进房间丢在椅子上，“顾小姐？”几步来到她身边，原本好看的脸庞如今苍白的可怕，疼惜的将她揽入怀中，正欲起身离开，无意撇见桌上的针管，取过，不好的念头在脑中浮现，现在不是做细究的时候。
徐光耀抱起顾月霜向外走去，路过徐远的时候狠狠踹了一脚，却也只能如此，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狠下手对付他他是做不到的，何况这些命令从始至终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经过楼梯顿了顿还是向着旅馆另一侧角落走去，说来这个房间还是当时徐伯钧决定让他娶沐婉婷时留的，与父亲的想法越来越相悖，偶尔会逃避来此。那个声音又开始在心里叫嚣了起来，看着这个第一次见到便能轻易勾起他心底欲望的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把她还给谭玹霖呢，就算是苏泓琛也不行，轻轻抹去她嘴角的血迹，她该待的是他的身边。
徐光耀起身来到浴室，试了试水温将水注入浴缸，而后褪去她染满这几天风尘的裙子，将她置于浴缸中，原本白皙的身体上多了不少红痕与淤青，无一不叫嚣着徐远先前的所作所为，疼惜的抚摸过这些伤痕，神色在拇指摩擦过她左臂上细小的针孔时冷了下来。
在函谷关时他便已是深刻感受到，于父亲而言最重要的始终是权利、势力、地位，想到他当时让徐远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自己离开，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想。现在顾月霜不见了，想必徐伯钧也不会那么轻易饶了徐远，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他选择了留洋远行，不想回来后徐远会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像徐伯钧一手□□出来的，那件事还是该找机会告诉他才行。
顾月霜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疼痛蔓延在全身每一处，她清晰的记得自己为吗啡所折磨，不得不向徐远求饶，现在眼前都还没看到徐远张狂且恶心的脸，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醒来，就这样永远睡下去也是不错的。
顾月霜疲惫的眨着眼，感觉慢慢清晰了起来，身后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低头才发现自己正全身□□的置于浴缸之中，一想到自己是被徐远所抓，能对她做这些的也就只有徐远了，难道是徐远怕自己反悔便侮辱了自己想要以此来让她乖乖服从？想到很有这个可能顿时难过不已，她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放下小叔叔去寻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如果委身于了徐远，她真的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这些远比吗啡所带来的痛苦。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曲骨节抹去她思痛后的泪珠，顾月霜想起方才醒来时的感觉，顿时警觉的往后靠了靠，转身看清身后的人，悲愤转为震惊，“徐督办？！”徐，徐光耀？！他怎么会在这里，那方才……看着他湿掉的半边衬衫，咳，略微有些许尴尬，视线漂浮不定，现在两人所处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不对，是非常不好，他怎么还在这蹲着呢，顾月霜都不知道自己该遮掩什么该说什么先，触及他眼底的深沉，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可浴缸总共就这个大小，早已靠在了它的边缘，却见他视线往下偏了偏，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徐光耀看着顾月霜轻颤的睫毛，仿佛一只小白兔自主跳进碗里还不忘向他招手，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想起，吻她，抚摸她，现在这个绝佳的机会，狠狠的爱她，就这样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如是想着，徐光耀便也是如是做的，倾身压向她，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柔软的触感彻底掀起他压在心底的惊澜。
顾月霜被他的举动震惊，心里有再多疑惑也没了心思去探索，挣扎着想要脱离此刻的困境，双手狠狠推着他的肩，换来的却只是他更用力的吻，她第一次觉得徐光耀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谦文，平时斯文有礼的样子让人容易忘记他是督办、是徐伯钧的儿子，是啊，他是徐伯钧的儿子，抓她来意欲威胁谭玹霖的是徐远，给她注射吗啡让她沾染毒品令她痛苦不堪的也是徐远，这一切的指示说到底都是来自徐伯钧，要说他一点都不清楚，她不信，亏她小叔叔还夸奖他，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徐光耀松开顾月霜，他本并不想这样的，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又怎么甘心就此退缩呢，而且他是真的很想把她困在自己身边呢。
徐光耀一把将顾月霜从水中捞起，“徐光耀你干嘛！”顾月霜一惊，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子，却又觉得不对，挣扎的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我警告你啊，你别乱来啊！你要是敢碰我，我小叔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徐光耀走到床边才松了手，顾月霜急忙扯过一旁的被子遮盖在自己身上，“你到底……”顾月霜一抬头便看见徐光耀正解着自己衣服的扣子，意思不明而喻，此刻她若是还问他要做什么那就是她傻了，他突然抬头看着她，眼底的情愫不加任何掩饰，看着她心中一颤，却不知在徐光耀眼中现在的她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顾月霜见徐光耀一步步向着自己靠近，如同受到了惊吓，紧紧将被子抓在手心，手脚并用的向门的那一边挪，却被他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扯了过去。
『……』“你在想谁”，这是她从醒来见到他，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明明是个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而此刻顾月霜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她第一不是想小叔叔也没有想到苏泓琛，她反而想到从前见到的徐光耀，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为什么，又截然不同。
那时因为小叔叔的事推了所有额外活动，匆忙从剧场赶去司令部，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可当她到的时候却得知他已经和沐婉卿离开了，难过的胃都有些疼，碰见徐光耀的时候她一点应付的力气都没有，意料之外的是他递给了自己一杯热糖水，于是无法推托的和他共进了午餐，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在小叔叔说起他的好话时没有反驳。
可现在……她抬头撞入他的双眸，徐光耀伸手抹去她的泪水，低头轻轻吻在她颈后，这样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了吧。
顾月霜闭了闭眼，突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他肩头，用着全身的力气，直到渗出丝丝鲜血也没泄力，而他只是在她松了口后轻轻擦去她嘴角沾染的血迹，顾月霜有些懵，他到底什么意思，望着他肩头的那个牙印，突然觉得他眼底好像总带着淡淡的忧伤。
徐光耀将她拥在怀中，看着她的睡颜，趴在她耳边极尽缠绵的呢喃道：“不论你从前对我的印象如何，也不论往后你是恨我还是怨我，就这样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二）
徐光耀起身从口袋里取出烟，透过徐徐升起的烟雾，他看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苏泓琛，原本不错的心情就如同这烟灰一样堪堪落地，烦闷的扯了扯窗帘，将唯一的阳光也遮挡在外面。
望着床上那张美艳的睡颜，心中似有千万蚂蚁爬过，他爱她被人仰视的模样却又怪她太过抢眼，『……』
轻柔的声音令徐光耀心头一颤，简单收拾后，取过毛巾替她擦干，将她放置于床上，半身倚靠在自己身上，“睡吧。”
顾月霜像是从他眼中看见了从未有过的深情，鬼附身差的闭上了双眼。徐光耀轻柔的为其擦干头发，确认她安然入睡了才起身离开。
苏泓琛得到消息来到阐北旅馆正看见徐远从里面出来，心中着急于顾月霜的下落便没上前打招呼，急急忙忙走进去询问店员才得知那个姑娘是被三个带着越城口音的人带来的，苏泓琛心下一紧，他现在甚至可以确定徐远就是那三个越城人之一，好不容易得到具体位置，可当他到达的时候不仅房内空无一物就连门外也没有人看守，难道是转移了地方，不对，徐远才刚走，立马转头追了上去。
徐光耀在办公室没看到谭玹霖，得知是与左参谋一同出去了，想来是按照徐伯钧的计划去见顾月霜了，看来徐远还没有回去见徐伯钧。刚下楼就见苏泓琛一脸怒气的进来，“徐远在哪？”徐光耀才想起来刚看到苏泓琛去了阐北旅馆，照这样看谭玹霖应该也要无罪回来了，正巧就看到他从门口进来。
“徐远带走了顾月霜，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徐伯钧为什么要抓她！”苏泓琛越说越激动。
徐光耀皱着眉头听他说完，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徐伯钧做的，尽管他知道苏泓琛对顾月霜的感情，可面对为顾月霜失控的苏泓琛质问着自己父亲所做的一切时还是免不了落寂，一如那时得知是裴绍钧刺杀的他，在他们的利益之中时候从来都不包括他们的孩子，只有顺从才会换来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你认为我也参与了这些策划？”徐光耀不轻不重的话令苏泓琛愣在原地，他怎么会不知道徐光耀是什么样的人，他与其问他还不如去外面找，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徐光耀没去看谭玹霖什么反应，也不做停留的离开。
顾月霜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想起这两三天的事便觉得头疼，尤其是想到徐光耀，正想着门就开了，徐光耀拎着两个盒子进来，顾月霜下意识的拽紧身上被子。
徐光耀将东西放在桌上，从其中一个盒子里取出衣服递给顾月霜，笑道：“一定饿了吧，先起来吃饭，嗯？”
顾月霜看着他的笑容却觉得瘆得慌，怯生生的伸手抓过裙子，将整个人躲进被子里。
徐光耀有些好笑的起身来到桌旁，将另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摆放在桌上。
顾月霜探出头看着他，想到他刚刚连带着内衣一起递给她，咳，居然还都挺合身的，咳咳，连带着脖子一起红了起来，有些不想过去，可肚子确实饿的难受，看他只坐着，等自己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好吧，好心陪你吃一下吧。
“啊，蟹黄包，还有珍记的海棠糕！”顾月霜看到桌上的食物开心道，“晚上怎么还有？”
徐光耀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把面挪到她面前，“先吃面吧。”
顾月霜接过筷子吃了起来，却发现徐光耀只是静静的坐在望向窗外，桌上的食物也是单一的一份，不知为何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好，可他心情好不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之前还那啥了自己，也不知道小叔叔现在怎么样了，他明明没有任何表情的，她却觉得他是无比的伤心，再看桌上的吃的，才想起这是那次和他一起吃的面，那家店虽然不大还位于小巷深处，可味道却是外头那些店比不上的，她那时还感慨怎么一个督办竟能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看他和老板熟络的样子定是时常来，可真是奇怪。
那时蟹黄包热腾腾的上来，他请自己吃第一口，平时她是不爱吃蟹的，觉得麻烦得紧，就连带着蟹做的食物也带着偏见，又不好负了他的脸面便吃了一口，汤汁很鲜美，蟹黄顺着汤汁被吸入口中，“嗯，”她欣喜道，“真好吃！”他笑着挑了挑眉，像是再说“看吧，我就说好吃”。
因为小叔叔不在，她便决定回剧场，那人偏说要送她一程，思索了一下反正也不远、吃的也有些饱，走走也好，路过珍记时她还向他夸赞里面的海棠糕，像是要博会蟹黄包的那一成，但想到现在早已过了中午，有些可惜吃不到。
现在看着这些东西，有些苦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取了一个蟹黄包，身体前倾送到他面前，“呐，啊~”徐光耀有些受宠若惊回头看着她，“倒是张嘴啊，举的好累啊。”徐光耀这才张了嘴。
随后又是沉默，直到顾月霜吃的差不多了，徐光耀才从盒子最底层取出一小碗黑乎乎的东西，浓烈的药材味立刻散了开来，“来，把这个喝了。”
顾月霜有些茫然的看着那碗药，分不清自己到底气更多些还是悲更多一些，他随意的拥有了她，现在又想用这碗药斩断两人的关系，她就不该觉得他可怜，最可怜的明明就是她，先是被徐远抓了过来现在又被他……，撇过头道：“我不喝！”
徐光耀知道中药的味道确实不好，但这有利于清除她体内的吗啡，起身来到她身边，蹲下身与她平视，劝说道：“我给你带了蜜枣，不会很苦的。”
“我说了我不喝！”抬手打翻他手中的碗。
清脆的声音落在两人心头，顾月霜有些胆怯的低下头，又偷偷去看他的神色，可又觉得这又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慌，徐光耀见她眼里泛起泪光，无奈的轻叹息，正想再劝说一下，却见她全身颤抖起来，“霜儿，”面带潮红，热感从她的肌肤传来，“霜儿…”
顾月霜觉得阵阵恶心从胸口处涌上来，从座位上跌了下来，徐光耀急忙抱住她，顾月霜却是毫无顾忌的弯腰呕吐了起来，不一会儿又抓着徐光耀的手哀求道：“求你，给我，求求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徐光耀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但不能，看着她痛苦哀求的模样，心中满是对徐伯钧的埋怨，突然顾月霜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徐光耀知道要完全戒掉必须靠她自己一次次挺过才行，将她揽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会好的，你会挺过去的，你一定可以的！会好起来的。”
（三）
顾月霜醒来的时候，徐光耀正拿毛巾为她擦拭着，见她醒来暗自松了一口气，“好点了吗？”
顾月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天花板，口腔中满是苦涩，好累，她知道自己刚刚是毒瘾犯了，她先前已经体会过一次了，那次从徐远再次注射了吗啡才得到了缓解，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后半生便要在吗啡中草草了事，“喝点水吧！”徐光耀将她扶起取过枕头让她靠在床头，视线被他衣袖上的红血丝吸引，昨晚的记忆在脑中逐渐清晰，她伸手挽起他的衣袖，“对不起。”
徐光耀倒是不在意，将杯子送到她嘴边，“喝点水会好受一点。”
顾月霜轻轻抿了抿便转开了头，徐光耀叹息的伸回手，自己饮了一大口后吻住了她，“你……”水顺着他的舌头被渡入她的嘴中，纠缠许久他才松开她，顾月霜瞥见桌上的那只碗，如今的她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趁着徐光耀起身的瞬间，起身抓起桌上的水果刀，作势往胸口刺去，就在胸前，刀刃被一只手握住，徐光耀见她拿起刀的时候吓了一跳，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握着，血顺着缝隙滴在地毯上，顾月霜吓的赶紧松开了手，失了全身的力气，徐光耀接着她跪在地上，第一件事是察看她的胸口，还好，还好没有伤到。
“对不起，”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手抬在半空中，想要察看他的伤势却又被不断滴落的血震慑住，“真的对不起……”
“没事的，霜儿。”抬手想要为她擦去泪水，却怕自己的血弄脏她的脸。
顾月霜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起身翻找着柜子，“这里有伤药吗？”还好在其中一个柜子里找到了。
顾月霜小心翼翼的包扎着，“下次千万别这样了，好吗，霜儿？”听着他的话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徐光耀起身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和昨晚一样，她躺在他的怀里渐渐平息下来，轻轻的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死了算了，为什么要她受这些，为什么要救她……
“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父亲你才会变成这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徐光耀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脸，“我喜欢你，从头至尾，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都像是在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狡辩，但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有你，”徐光耀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相信我，会好起来的！”想了想又垂下眼帘，“我送你回去找谭玹霖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跟他和泓琛解释清楚的，如果他有气就让他来找我，他在函谷关救了徐家军，这命，是我欠他的，他随时可以取走的。”
顾月霜愣愣的看着他，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说的那么认真又那么深沉，她信了的，可是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察觉到呢，是否他从来都没打算告诉她呢，可现在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光耀扶她起身，“换身衣服再走吧。”说罢松开了她。
“等等，”顾月霜拉住他，“我不想回去。”她现在很乱，她不想回去面对他们，而且她的毒瘾也还没戒掉，会给他们添乱的。
徐光耀想了想慢慢道：“那你，愿不愿意先跟我离开这？”
顾月霜这次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徐光耀很是开心道：“那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走到门口却又转了回来，捡起地上的刀丢在盒子里一起带走，“乖乖在这等我，嗯？”
“呵，”顾月霜不由的笑出了声，“嗯。”
许久，徐光耀才回来，顾月霜早已换好了他为其准备的另一条裙子，“很好看！”徐光耀由衷的夸赞道。
顾月霜不置与否的笑了笑，她也觉得很好看，裙子很好看。
两人上了车，徐光耀递过手中的袋子，“什么？”顾月霜看到里面的红糖馒头鼻子有些发酸，“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红糖馒头？”
“当年在战场上谭玹霖分了半个馒头给你，救了你。”顾月霜原以为他或许知道她爱吃但并不知道这背后的缘由，可他知道，她不想去追究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突然觉得徐光耀这个人太捉摸不透，什么都掩饰的很好，如果他是站在徐伯钧的那一边，那么所有的事都将变得很可怕。
车一路向外开，顾月霜回头望着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繁华，只觉十分疲惫，又看到他为自己所伤的手，恍然想起这应该是第三次了，“那有伤药吗？”
“嗯，已经没什么事了，小伤。”顾月霜不再接话，她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那可是右手啊，所幸没伤到骨头，不然，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难不成以身相许吗？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偷偷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她承认徐光耀长得确实很好看，就连谭玹霖也是不及的，为人也温文尔雅，对人也谦逊有礼，影片中常爱用来形容男主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啊对，温润如玉，用来形容他是再适合不过的了，也难怪那个沐婉婷会那么喜欢他了，谦谦君子谁不爱呢！
那她呢？耳边又响起他方才的告白，说实话她确实有些心动，这种感觉和对谭玹霖在战场救了她、对苏泓琛陪她渡过悲伤期都是不一样的。对于谭玹霖，她还是更希望他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一定是祝福的；对于苏泓琛，在她难过的时候是他陪着自己，可陪谭玹霖在沐婉卿前演戏时，她依旧会忘了苏泓琛的感情，她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她确实曾一度将苏泓琛作把自己的感情从谭玹霖身上转移的衔接口。
那，徐光耀呢？她不知道，在她的记忆里，他们的独处总带着些许尴尬，大概是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与小叔叔处于敌对方，又或者还因为他喜欢沐婉卿而小叔叔又在追求沐婉卿。其实她本身并不排斥和异性的接触，只是她一直将重心放在谭玹霖的身上，并且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一如对苏泓琛的第一印象，一如对徐光耀的认知。
“到了。”徐光耀的声音打断了顾月霜的胡思乱想，她想了很多却唯独忘了想自己只因为徐光耀那句“会好的”放下了所有。
顾月霜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小别墅，“这是？”他这不是有房子嘛，为什么还要住司令部？也不是很远啊！
“这是我母亲从前的家，后来她随我父亲去了越城，外公外婆也过世了，便没有人居住了，虽然母亲把钥匙交给了我，但我也不怎么来，”尽管他知道母亲的死是个意外，可对于还未成熟的他来说，这始终是一种遗憾，“他不会想到我们在这的。”徐光耀根本无法确定现在在父亲心中是否还会念起母亲。
“你母亲一定很温柔，长得很好看。”
“来，我带你去见见。”徐光耀拉着顾月霜进屋，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掀起柜子旁的一块布，露出一幅双人画。
“这是徐伯钧？”顾月霜指着旁边的男人问道，徐伯钧居然也有笑的时候！？不过倒也是郎才女貌，也难怪能结出徐光耀这样的果，“真好看。”
“呵，”徐光耀突然起了玩心，“你猜我母亲刚刚对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顾月霜疑惑的看着他。
“她说，她的儿媳妇也很好看！”
“瞎说什么？！”
“确实很好看！”/“谁是你媳妇！”两人皆是一愣，都没有再说话。
“我带你去休息一下吧。”徐光耀说着先向门口走去，顾月霜握紧突然失去了温度的右手，安静的跟在后头。
两人来到走廊东侧，“我们之后睡这间。”徐光耀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顾月霜跟了上去，“你要回去吗？”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住楼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在，徐伯钧会不会……”顾月霜赶紧解释道，“而且我，我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收了声。
“他现在可没空管我在做什么。”徐光耀不甚在意道，复又转身看着她，“放心交给我，好吗？”
顾月霜点点头，“好，唔~”徐光耀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看着她逐渐迷离的状态才不甘心的放开她，“晚上想吃什么？”
“嗯~你做吗？”顾月霜轻轻喘息道。
徐光耀趴在她耳边轻轻摩擦过她的耳垂，“嗯，我做。”
当顾月霜将车上的东西都整理好下楼时却问道了一股中药味，来到楼下果然看见徐光耀煎起了药，微微一愣，“你在做什么？”
“煎药。”
“给我？”昨天不是都说了不喝，今天喝还有用？
“嗯，”徐光耀回头望着她，“这次我加了冰糖，应该会不苦一点，乖乖喝药才会好的快一点，嗯？”说着揉了揉她的头。
“什么好的快一点？”顾月霜没有反应过来的追问道。
“自然是帮你戒毒啊。”
“哦，对，对哦。”顾月霜尴尬的笑了笑，早说嘛，早知道昨天就不跟他争了，她还以为，真的是好囧哦。
徐光耀看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啊，没，没什么……”顾月霜感觉有些胸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徐光耀丢了手中的活将她扶到沙发上，“怎么样？”
顾月霜没有说话，靠在徐光耀怀里，疼痛渐渐生了出来，视线都变得不清晰了，极度讨厌的渴望又在内心升了起来。
『……』
“不奇怪，”徐光耀轻轻的吻了吻她，在遇到她之前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这么疯狂，可现在事实证明，于她，他真是无药可救，“别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届时你若是不想看到我了便不见了，嗯？”要是能一直将她留在这就好了，可她笑起来那么好看，应该多笑笑的。
顾月霜见他情绪低落了下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那，那要是想见呢？”撞入他满含柔情的眼眸，不由的红了脸。
“那我带你去看看太湖的樱花、苏州的园林、扬州的山水，带你去看看越城的样子。”如果有机会的话。
（四）
清晨的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照进房间，顾月霜伸手揉了揉眼，顺着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望去，睫羽密密的遮住那双摄人心魂的双眸，忍不住伸手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沿着下颚线落到嘴边，那里写着一个完美的“m”，只要轻轻一勾就让人望出神。
『……』
顾月霜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简单的洗漱后来到楼下，“起了？”徐光耀放下最后一个碗，“刚好，来吃饭吧。”顾月霜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吃了起来，什么叫起了，她本来早就醒来了，还不是因为他才又睡到现在。
饭后顾月霜趴在桌上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看着就很苦啊，徐光耀收拾完后见那碗药仍旧原封不动的立在桌上，皱了皱眉道：“凉了就更苦了。”
顾月霜无奈的端起药抿了一口，立马吐出舌头，“呃—好苦啊！”有些可怜巴巴的望着徐光耀，真的没有其他不苦的药吗？
“你要是再不喝的话，我就只能用嘴喂你了。”顾月霜见徐光耀一脸的笑意就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突然想起那天的水，只得再度拿起碗，闭了眼一饮而尽，“唔~”嘴中被塞入一颗蜜饯，慢慢带走了苦味，又觉得没有尽兴，复问道：“还有吗？”
徐光耀突然见她有些像小孩子一样向他讨要东西，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俯身靠近她，“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顾月霜看着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竟抬头亲上他的唇，“唔~”却被他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确实很苦。”徐光耀微微蹙眉道，顾月霜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蜜饯窝进沙发里，这人真的是讨厌的很。
起初每次缱绻缠绵的开始是因为顾月霜突然的心悸，随着时间的推移毒瘾发作的情况越来越少，可缠绵相拥的次数却没有减少，似乎所有旖旎故事的开端都是源自情不自禁。
就像那次，她赤足站在窗前，夕阳勾勒着她窈窕多姿的背影，湿漉漉的头发打湿了她的后背；像那次她乘着月光捧着后院摘了的花束回来，笑着将花递到他面前；像那次事后他轻轻为她擦拭着身体，她半梦半醒间扑向了他，柔声唤了声“光耀”；就像这次，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背影风姿卓越的女子正踮起脚尖，伸手去拿储物柜最上层的东西，『……』
事后，徐光耀圈着顾月霜道：“明天，我送你回去。”
顾月霜微微一愣，没有接话，她差点都要忘了她是要回去的。
徐光耀笑着勾起她的发丝，“不想回去？”
“才，才没有……”
“等父亲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离开这，好不好？”徐光耀低头看着她认真问道。
“嗯。”顾月霜点点头。
（五）
徐光耀和顾月霜一同回到司令部，这个消息就传入了苏泓琛耳中，亦给忙于与徐伯钧对抗的谭玹霖和沐婉卿带来了些许甘霖，几人一同来到徐光耀的办公室。
“是不是就吃不到你做的饭了？”顾月霜突然感慨道。
“呵，那请你吃珍记的海棠糕作为补偿，怎么样？”
顾月霜这才想起来这件事，“为什么你晚上也能买到？”
徐光耀为顾月霜倒了水，见门口多了三个人，立刻改口道：“下次再告诉你。”又为三人倒了水，不再说话。
“月霜！”苏泓琛吧唧一屁股坐到顾月霜旁边，“你没事吧？是不是徐远抓了你？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要不要紧？你怎么回来的？……”
徐光耀微微蹙眉，端起茶杯，顾月霜尴尬的笑着往旁边挪了挪，“我没事啊，徐光耀救了我，呵呵。”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谭玹霖觉得顾月霜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虽然自从他和沐婉卿在一起后确实与她没那么亲密了，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眯着眼望向徐光耀。
徐光耀放下杯子，不紧不慢道：“听说珍记的海棠糕很难买，正好顾小姐也很喜欢，打算买来向她赔罪。”
“嗯，对！”顾月霜默默为徐光耀点赞，声音便不小心大了点，见几人都望着她，只能硬着头皮接道，“但我觉得这也太少了点。”
“那，顾小姐有什么好提议？”徐光耀笑道。
“怎么着也要请我们吃顿好的，为我接风洗尘一下，对吧？徐督办。”似是报复他突然拉开两人的距离，“徐督办”这三字咬得格外清晰。
“这是自然的。”徐光耀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几人刚下楼便见到徐远从车上下来，“我就不去了。”说罢便去门口截住了徐远。
最后只剩下顾月霜和苏泓琛两人，这顿饭吃得格外的安静，两人出了门，顾月霜突然取出一个小盒子，“我想了很久，还是……抱歉，应该早点还给你的。”
苏泓琛堪堪接过盒子，他清楚的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望着她脖子上露在外面的链条，原来，不是同一条啊，“没事，”苏泓琛想要做出一个微笑却怎么也勾不起唇角，“毕竟那时候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你了。”
顾月霜不再多说什么，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等回过神来时，不远处的树下已经站了一个人，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小跑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徐伯钧有没有为难你？”
“喝酒了？”徐光耀闻到淡淡的酒味，皱起眉头。
“一点点。”顾月霜用手比划着，酒壮怂人胆嘛，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跟苏泓琛开口。
“我送你回去。”徐光耀不等她回答，将她塞入车中。
今夜街道格外安静，一路畅通无阻，顾月霜靠在车内开始有些醉意，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进了家门，『……』
夜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徐光耀紧紧的抱着顾月霜，“如果我不姓徐就好了……”此刻顾月霜已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是轻轻的环着他的腰，徐光耀笑了笑道，“睡吧。”如此他又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顾月霜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身旁已没了徐光耀的身影，看着桌上摆着的海棠糕，不由笑出了声，却又想起他昨夜的话，不免有些担心，想着晚上问问他的，可从那晚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过他。
顾月霜再次见到徐光耀是在好几天之后了，她还是被徐远抓了去，但这次她还见到了徐伯钧。她被徐远推着进了屋，看到沐婉卿正被绑在椅子上，徐伯钧将桌上的水移到她面前，“相信顾小姐比沐小姐更识趣。”顾月霜紧紧握着双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坐了片刻，徐伯钧起身向外走去，徐远在沐婉卿身边绑了定时炸弹后，扯着她跟上了徐伯钧，在大门口见到赶来的谭玹霖和徐光耀，她急忙喊道：“沐婉卿在楼上！”
谭玹霖和徐光耀对视了一眼后，向里面跑去。
徐光耀先是望向顾月霜，见她没有受伤的痕迹才看向徐伯钧，“父亲，回越城去吧。”
“是该回去了。”徐伯钧有些感慨，“我将帅印交给你，将徐家军的军政大权交给你了，便是要回去的了，不过”徐伯钧正色道，“怎么着这回也得带上谭玹霖的命一起。”
“父亲，江城已经和革命军和谈了，徐家军也全数加入了革命军。”徐光耀一一道明如今的情况，“父亲难道不想回去见见母亲吗？”
“你！”徐伯钧听了徐光耀的话气的不行。
“母亲恳求父亲善待徐远的，您不该一直利用他的，他不知你才是他的仇人，他一直将你视为信仰，为你做了所有事。”
“你说什么！”徐远不敢置信道，“你胡说，督军怎么可能是……”
“母亲向来带你很好，因为亏欠，也替父亲感到愧疚，抱歉，应该早点告诉你的，现在还来得及。”徐光耀接着劝说道，“父亲，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会让人安全的送你回到越城，越城还是属于您的。”
徐远最终没有回头，他无法接受自己最重视、最爱戴的人才是自己的仇人，他最终用死来缓解心中的悲哀，徐伯钧哀婉的叹息着，半晌才道：“你跟我一起走！”
“对不起父亲，”徐光耀坚定的拒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可以带我去任何你希望的地方，但我们的信念始终相悖，不管我们如何做都无法劝说彼此，你只能带走我的身体，却无法带走全部的我。”
“哈哈哈哈哈，”徐伯钧突然大笑道，“你还真是像你的母亲。”他仿佛在徐光耀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那时她也如此和自己说的，就连死前都还在劝说自己。久久没有听到爆炸声，徐伯钧知道他已没有退路可走，毅然决然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父亲！”徐光耀伸手缓慢的合上了徐伯钧的双目。
顾月霜跪在他身边，紧紧的抱着他，她知道失去所有亲人的感受，“你还有我，我和孩子会一直陪着你的……”
徐光耀愣愣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认道，“孩子？我要做父亲了？”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欣喜的抱着顾月霜。
当谭玹霖处理完这里的所有事情后，却发现顾月霜不见了，很是生气的向沐婉卿抱怨道：“这个徐光耀，表面正人君子，背后却一声不吭的拐走我们家霜儿，哼，霜儿也真是的，一声不响的就跟徐光耀走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小叔叔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也不知道两人跑去哪里快活了，我一个人要处理这么多事，也太辛苦了！”说着便向沐婉卿要抱抱。
沐婉卿则是一脸无奈的听着谭玹霖的抱怨，徐光耀在离开前来是有来向她道别过，虽然她对于徐光耀能找到自己幸福这件事还是很高兴的，但在得知对方是顾月霜时免不了一阵惊讶，她还很奇怪的问顾月霜为什么会选徐光耀。
“他救了我啊，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又何妨。”顾月霜想起那时自己说的“难道要以身相许吗”就觉得好笑。
沐婉卿听后有些吃惊，不想两人以后受伤便劝说道：“可感激跟爱情是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小嫂嫂就放心好了，到时候你们可以来越城找我们玩！”顾月霜有些欣喜道，想了想复又回道，“他不仅仅是救了我的命……”还有我的人生、我的未来，他让她安心，让她能够依赖。见徐光耀想自己招手，便向沐婉卿告别，小跑的扑进他的怀里。
在谭玹霖已不知第几次的埋怨中，徐光耀和顾月霜已经将徐伯钧安葬在了他妻子的身边，经过几个月的悠闲时光后，在越城开启了养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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