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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他是身有隐疾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三公子的语气显然冷了许多。

        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凛然杀机。

        仿佛只要沈长歌生出半点逃走的心思,三公子就会捏断她的脖子。

        沈长歌手心里渐渐生出冷汗,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到三公子的暴戾,此前,他的脸上一直是带着笑的,哪怕是杀人的时候。

        而现在,三公子的脸没有半点温度,只有隐隐散发的杀气。

        沈长歌是个识时务者的人,她连忙赔笑,道:“公子,我没想过逃走。”

        听到这句话,三公子脸上的危险气息才渐渐消散。

        那只蓝色瞳孔里面的光泽也逐渐淡去,只是一瞬间内,三公子眸中突然带了几分可怜的神色,像只受伤的小狼犬。

        三公子委屈兮兮地看着沈长歌,语气里竟然带了几分撒娇,道:“阿丑,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说罢,三公子朝沈长歌伸出小手指。

        沈长歌无奈摇头,她伸出手指。心道:三公子真是小孩子心性。

        三公子牵唇一笑,道:“拉钩。”

        沈长歌对此人的变脸速度很是惊讶,仿佛还在上一秒,他一脸怒容说要杀了她,而现在,他的脸上却是春风化雨般的和煦笑容。

        果然,这男人的心思啊真是海底针,难猜!

        三公子不仅没有生气了,心情反而好了几倍。

        他走到马车外面,手里接过沈长歌的小马鞭,亲自去驾马车了。

        这一路上,沈长歌的心情忐忑不安,希望小五能早点发现她的踪迹。

        三公子此人,实在太过危险了。

        继续待下去,保不准自己哪天会命丧于此。

        马车上的两个人,一人极力想逃走,一人却害怕被离开。

        从这一刻起,就注定了结局的走向。

        ......

        过了一个时辰。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辆马车走得很慢。

        三公子索性也不驾马了,由着马自己乱走。

        他钻了进来,对沈长歌道:“阿丑,唱首歌来听听。”

        沈长歌吐出两个字:“不会。”

        这并非推辞,而是沈长歌真的不会唱歌。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真是说来惭愧,在唱歌跳舞这些方面,沈长歌是样样不精通。

        西周女子一贯有的娇柔美态,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三公子语气有些失望,他问:“阿丑,连唱歌都不会,那你会干什么?我从前的婢女,都是能歌善舞、国色天香。”

        沈长歌翻了个白眼,她在心里暗暗说了两个字:杀人。

        ......

        其实,沈长歌在杀人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前世,她在残生楼里就是最好的那一批人,后来被南宫奕带走,他也是看中她的天赋,才亲自教她武功,而她也成了他培养出来的最锋利的一把刀。

        走入军队之后,她一点点的,从最低级的士兵往上爬,成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萧将军。

        只是这辈子,萧将军没了,只有一个柔弱身子骨的沈长歌。

        尽管沈长歌将那些招式牢记于心,终究是少了内力。对付几个平常人不在话下,可若是对上那些顶尖高手,是没有反击之力,所以一开始,她就去买了小五。

        可惜啊,她这双手原本也是执剑横刀怒杀人的,现在只能玩弄一些阴谋诡计了。

        沈长歌轻声说道:“公子说过了,我这种笨手笨脚的丫头,什么都是不会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定三公子的心情,不能激怒他。

        三公子不再看向沈长歌,他的目光望向前方,缓声道:“有一种花,未开时毫不起眼,无人注意;开花时却芬芳弥漫、名动天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异常温柔,一字一字落在沈长歌的心头。

        聪明如她,自然知道他这番话是对她说的。

        这一刻,三公子整个人沐浴在幽冷的月光下,周身洒满了一层清辉。

        公子如玉,美人若妖。

        若他为女儿身,慕容惜见了,怕是要羞愧难当吧,这西周第一美人的名声怕是要拱手相让。

        沈长歌想着想着,莫名有些失笑。

        她道:“可若是这株花原本就不是花,而是混进去的野草呢?如何还能名动天下?”

        三公子唇角一侧弯成月牙弧度,他打开手中折扇,摇摇生风。

        果然折扇和白衣是绝配,他在这儿,就是一幅画。哪怕是站在慕珩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他们二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颜色。前者艳丽如红,后者清冷如白。

        三公子并不知道沈长歌在打量他,他接着自己的话,道:“疾风才知劲草力,哪怕是野草,也未必比不得名花。”

        沈长歌反问了句:“那公子是名花还是劲草呢?”

        三公子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沈长歌,他薄唇含笑,问:“阿丑,你觉得呢?”

        风突然吹进马车,夹杂着夜晚的湿冷。

        三公子咳了几声,面色有些涨红。

        他咳嗽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辛苦。

        沈长歌不由怀疑,三公子身上是不是有隐疾?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疾病?

        她侧了个身,将轿帘掩好。

        然后,沈长歌朝三公子递出水壶,问:“公子,你还好吗?”

        三公子接过沈长歌递来的水壶,他掏出一张手帕掩在鼻尖。

        过了一会儿之后,三公子才吐出一口气,脸色恢复过来,他将手帕塞回到衣袖。

        沈长歌眼尖,她瞅见了三公子手帕上的丝丝血迹,尽管三公子掩饰地很快,也还是没有逃脱她的眼睛。

        这验证了沈长歌的猜想,三公子身上应当是有某种疑难绝症,他在江湖中势力如此之大,什么灵丹妙药没有?可见不是简单的病。

        可江湖中,并没有半点关于三公子有隐疾的传言,他是故意隐藏吗?

        连沈长歌都能发现的事情,江湖中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三公子回过头,骤然问了句:“阿丑,你在想什么?"

        沈长歌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公子的身体是不大好吗?”

        三公子的目光有些飘然,他只是丢下一句:“人之一生,祸福有命,生死不问。好也是不好,不好亦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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