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赵云兵犯雁门关

　　第九回赵云兵犯雁门关破燕山张燕殒命

　　吕布平了乌桓，欲兴兵讨伐张燕，恐鲜卑趁机南下，胡子昊议先解乌桓、鲜卑之忧而后发兵。吕布从之。

　　鲜卑一度被匈奴数次侵占，后逐渐分割为东、西、中三部。吕布此时面对的乃东部鲜卑。东、西两部多有攻伐，都欲统一鲜卑。只因吕布此时立足幽州未稳，吞并东、西鲜卑确实尚早，但依仗闻名天下的西凉骁骑局部震慑鲜卑却无不可。

　　汉建安七年春，赵云率精骑一万，横扫乌桓山以南、辽西以北大部，鲜卑放弃先前所占一部，所得牲畜半数赋予乌桓残部。吕布又自辽西、代县将部分乌桓部族迁徙至此。乌桓每年向幽州纳战马、皮革，吕布则允诺，永不再侵犯乌桓；若鲜卑再犯，必发兵助之；乌桓人可在幽州居住来往、通婚。乌桓暂定。

　　乌桓既定，吕布遂意出兵黑山。忽有荆州襄阳郡人廖化来投，廖化字元俭，原本黄巾军余党，张角败亡，遂引一众啸聚山林，本欲投刘备处，岂料刘备兵败徐州至汝南，几番欲往投之，皆因袁绍与曹操陈兵官渡，化不得过。又吕布先破公孙瓒，又横扫漠北，廖化这才来投。吕布遂令赵云为将，廖化为先锋，臧霸为副将，往雁门破张燕。

　　张燕得知吕布再度发兵雁门，急至书并州太守高干求援。高干以袁绍正与曹操交兵为由，不肯发兵相助，只派人给张燕送去粮草五千石。张燕大骂袁绍，重兵屯于雁门，待吕布军至。

　　赵云兄长为张燕所害，云每欲为兄长报仇。今番出兵，亦是多次请命。胡明、吕布俱知其意，遂许之。

　　廖化兵至雁门，张燕出兵相迎，廖化与之战有三十余合不得胜。化遂退出五里扎寨。赵云后至，闻廖化不得胜，乃亲出。张燕知赵云勇武，料难取胜，死死据住关隘不出。雁门关乃两汉抵御外族之重要关隘，城郭坚厚，易守难攻，云几番不得破，偏张燕就是不出，赵云焦急如焚。忽有吕布遣使至，带来胡明书函曰：“闻子龙连日战张燕不下，乃贼不出之故。子龙骁勇已天下尽知，张燕自知不敌子龙故而不予之战。子龙不必焦急，可令先锋廖化出营叫阵，待两军胶着之时，子龙率轻骑从旁攻之，如此，雁门可破，张燕必败。”云大喜，从其计。来使又付与赵云一金匣，匣上书四字——得胜乃发。云不解其意，来使亦不知。云小心收好，只待来日打开。

　　且说张燕果然中计，一连几日见赵云不出，营中更无赵云大纛，自谓可敌廖化，几番出战皆与廖化胜负未分。张燕既不惧廖化，乃下书与廖化，约来日决战。廖化将书与赵云，云大喜，谓廖化曰：“军师前日至书，嘱我破敌之策，今贼已然中计，元俭可回书张燕，来日必战之。”廖化得令，回书曰：来日应战。张燕得书，不以为然，只待来日大破廖化。

　　廖化依照约定，在雁门关外摆开阵势，张燕挥刀直取廖化，二将连日来对阵数次，互有胜负，今番廖化已有破燕之策，更是不惧。雁门关外战鼓擂擂，杀声震天。廖化抖擞精神，与张燕战至一处。约有五十余合，张燕渐渐不支，欲退入关内。廖化见张燕已现败象，手中大刀更是如雷霆般使开，张燕急急不得脱，刀法愈乱。忽一声梆响，左边冲入一军，前面一将，挺枪如入无人之境，左右纷纷散开，正是赵云。云大喝：“贼首张燕，速速呐命来！”军士皆大喊：“莫叫走了张燕。”燕大惊，勒马便回。廖化自后赶来，一刀砍去。张燕躲闪不及，自马背滚落下来，胯下坐骑被廖化劈为两段。臧霸赶上，一枪刺中张燕小腿，幸左右拼死缠住臧霸，张燕连滚带爬逃得性命，领亲随四十余骑往燕山而去，余者见张燕败逃，皆降。有守关军将早已打开关门，引赵云入关。赵云得了雁门，乃犒赏三军，稍作整顿，便与廖化商议如何取燕山不提。

　　且说张燕失了雁门，急急如丧家之犬败回燕山。燕知赵云不日便会攻打燕山，恨高干不与之相援，遣人至河内张杨处求援，张杨惧袁绍势大，斩了来使，并在来往燕山各处要冲多派军士，不使张燕进入。燕无奈，只得死死据住燕山要道，日夜堤防赵云来犯。

　　赵云在雁门安抚完关内百姓，留廖化领军三千守雁门，自领臧霸率军亲往燕山而来，化知赵云一心为兄长报仇，便不再多言。

　　赵云离山十里下寨，一连几日遣军士探寻上山路径无果，皆因张燕堤防，早将各上山路径破坏殆尽。云正烦恼，忽有附近百姓自来军中以为向导。百姓皆言张燕无道，愿为赵云领路破燕。云大喜，遂将百姓之中少壮者十余人编入军中以为向导。

　　燕山自南有一小道，乃百姓平日砍柴、打猎自探而成，故张燕并不知晓。张燕虽将各处入山之路破坏，大部仍俱伏于要道，偏不曾堤防小路，这便给了赵云可乘之机。

　　虽有小路可以上山，然山路崎岖难行，大军无法尽数上山，马匹更是难行。这日夜明星稀，赵云自军中挑选精壮善攀岩者一千二百人，由向导引路，悄然自小路摸上燕山，待得天微微明，一声哨响，一千二百人自林中伏身皆出。张燕自梦中惊醒，闻赵云至，大惊失色。急问左右赵云如何上得山来，左右回报，赵云使附近百姓为向导，沿后山砍柴、打猎小道趁夜袭上而来。各处皆伏与要道处，并无堤防还有如此小道可循上山来。

　　张燕急令各处速速回援。张燕在燕山之上设了三处隘口，赵云一众人经小路竟直达第三处隘口，距离张燕大寨仍有距离，此时正被上下夹攻。自前两处隘口军士得张燕令，俱往第三处隘口而来。赵云所领一千二百人渐渐愈来愈少，而张燕之众反增无减。燕见可胜，心中欢喜。正欢喜间，但见空中三声巨响，随即山下战鼓声起。山下赵云营中竖起“臧”字大旗，千军万马如雷霆般往山上涌来，当前一将正是臧霸。

　　原来赵云与臧霸议定，赵云亲率一千二百人由小路奇袭燕山，若胜，则臧霸不出；败，赵云则全力牵制张燕，诱使张燕大部上山，直至危急十分放出信号，臧霸见信号起则率大军全力强攻，使燕上下不能相顾，彼军必乱，军心一乱，燕则匮之。

　　张燕大势已去，仍做困兽斗。燕引残部死死据住寨门，赵云、臧霸冲杀三番皆不能入。云大怒，令军士放火焚烧大寨各处，火借风势，须臾便将寨门烧毁，赵云长驱直入，张燕不能敌，退入寨内，仅十余人伴其左右。赵云率众团团围住，挺枪指燕曰：“张燕竖子，勾连袁绍杀吾兄长，今日正取汝之首级一者告慰兄长在天之灵；二者汝啸聚山林，危害四方百姓，今日便是为民除害；三者汝仗袁绍，三番五次袭扰幽州，兴无名兵祸，亦必灭之。如今山寨已破，张燕速速受死！”

　　张燕咬牙切齿，恨恨道：“赵云小儿，诡计袭我山寨，吾誓杀汝。今已如此，何必多言。”言罢，竟举刀往赵云砍去。云冷笑一声，提枪相迎，只三合，一枪刺翻张燕，张燕口吐鲜血而亡。赵云枭其首级，大胜而回。河内张杨知张燕身亡，暗中资赵云粮草二万五千石贺之。

　　赵云回营，忽想起前日军师所付小匣。自思：军师教我‘得胜乃发’，今张燕已亡，正是打开此匣之时，何不打开视之。遂打开金匣，内盛绢帛。云展开绢帛，乃胡明亲书，

　　曰：“子龙此番战于张燕，先破雁门，后取燕山，无论为公为私，俱功不可没也。张燕亡而燕山破，并州之北皆平，幽州无虞矣。然并州乃袁绍所属，我等于他人之地攻伐，不得人心矣。更有袁绍雄踞并、青、冀州，幽州贫弱，虽有曹操与之为战，如若袁绍与曹操息兵，挥军北上而攻幽州，则幽州危矣。雁门乃并州门户，张燕依袁绍而驻雁门，今燕亡，并州以北无人坐守，若我等坐守，绍必兴兵。故雁门务必需还与袁绍，以安其心。

　　然我将士浴血奋战而得土地，如此轻易赋予他人必有不甘，子龙乃上将，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唯有子龙号令方能震慑军心。子龙可亲书与高干，言破张燕只为兄长报仇，绝无其他。今燕已亡，汝愿已了，只暂令廖化驻守雁门，以防鲜卑，只待太守遣人速速交割便返回幽州。

　　另，子龙兄长之仇得报，可携张燕首级回乡告慰。待家中事毕，亦暂不必返回幽州，子龙可轻装往北海一去寻访一人。此人姓华名佗，字元化，乃扁鹊再世，待寻得华佗，再与之往东莱再寻访一人，此人武艺精通，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兼极善水战，乃日后重用之人。此人复姓太史，单名一个慈字，字子义。现在江东孙策处为将，与孙策情意深厚，且为人至孝，其母多病，现正在东莱家中事母，若使华佗为其母医治顽疾，太史慈必感子龙之恩，子龙与子义俱忠义之人，英雄相惜，太史慈必愿与子龙相随。

　　子昊相知与子龙，料子龙亦相知子昊。此事本是万难，然唯有子龙可使太史慈来投。深盼子龙可成此事，则子昊幸甚矣。

　　胡子昊拜之

　　赵云阅毕，心甚感念。遂唤过臧霸，依着胡明之言，令臧霸引军自雁门回幽州，并使臧霸告与廖化，令廖化引三千军士驻守，待高干着人来雁门，即刻交割印绶，而后回转幽州。并书信与并州太守高干，皆依胡明之言说之。

　　事毕，赵云携张燕首级自回常山祭兄长而去。

　　且说并州太守高干闻张燕战败身死，本欲出兵伐燕山以破赵云，不想赵云书至，看后遂罢了出兵之念，转而欲讨河内张杨，张杨闻信大惊，一面遣使至官渡袁绍处申辩，另又遣使至幽州，望吕布可相救之。不知吕布如何答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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