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取洛阳刘岱诈降

　　第七十三回取洛阳刘岱诈降刘备自立汉中王

　　马超兵进洛阳，陈宫献计道：“将军欲取洛阳，可先命庞德分取渑池、永宁二县以为后援。再使人取来刘岱，命其入城以为内应，寻机赚开城门，洛阳可破也。”马超却道：“刘岱乃败军之将，身无长处，岂能信之。军师此计不妥。”陈宫笑曰：“宫岂不知刘岱。此人虽无用，却忠于曹操。因为令明所擒而迫不得已降之。吾今却正好用之。吾欲放彼归曹，假意使其赚开城门，刘岱必将前后尽告与曹洪。如此，正中吾计也。”马超道：“计将安出？”陈宫道：“曹洪亦非庸才，知我欲使刘岱赚开城门，必以为我大营空虚，却乘机引大军来取我大营。吾却将计就计，伏大军于营外，待曹洪来时，尽起伏军，曹洪如何不败。再调回庞德，令其伏军于城外隐秘之处，待曹洪出城之后，出伏兵取城即可。孟起以为此计若何？”马超却有疑问，道：“洛阳有军十万，军师何言断定那曹洪会尽起大军焉？”陈宫笑道：“曹洪与孟起对峙于两京一年有余，洪无一日不思可胜将军。今有如此良机，洪岂能放弃，又怎不会全力攻之。孟起勿忧，曹洪断然中计矣！”马超此时再无疑虑，命人将陈宫之计密告知庞德。庞德见信大喜，起弘农万人三日间先取渑池，再取永宁，两县太守皆闻风而降。庞德将刘岱送至马超处，陈宫问曰：“刘将军欲生或欲死乎？”刘岱道：“自是愿生。”陈宫道：“既是愿生，可愿降我家主公否？”刘岱又道：“只求留的性命，刘岱愿降。”陈宫喜道：“既是愿降，此间却正有一偌大功劳，非将军莫属，不知将军愿行否？”刘岱道：“旦有差遣，岱无有不从。”陈宫一连三问，刘岱皆对答如流，便更加笃定刘岱非真心也，心中亦是暗暗欢喜。陈宫道：“洛阳城防坚固，曹洪又坚守不出。吾欲放将军归去以为内应，三日后子时十分举火为号，将军可打开城门，彼时孟起将军亲引大军杀入城中。待破了曹洪，吾必奏明主公，将军乃破洛阳首功者也。”刘岱暗思：“此计若成，洛阳必落入他人之手。不若假意允了陈宫，待见了曹洪之后将此节告知，却不是大功一件！”想到此，刘岱假意道：“军师此计甚妙，刘岱愿往，只届时定要按时发兵也，若有差池，岱命休矣。”陈宫笑道：“公山放心入城，宫定然安排妥当。”刘岱遂退，马超、庞德二人自屏风后走出。陈宫道：“此战成败与否，皆应在此人身上。”马超道：“接下来该如何行之？”陈宫道：“三日间勿需攻城，可令将士养足精神。待三日后傍晚十分，孟起便引军出营，伏于营寨左侧，宫自引一军伏于营寨右侧。营中虚张灯火，多备火油、硫磺等物，待曹洪来时，一把火管叫他有来无回！令明旦见营中起火，即可出兵攻城，曹洪欲一战而胜，城中必然空虚，我军虽兵力不足，然黑夜当中混乱不堪，我军以逸待劳，定可全胜。”庞德却道：“军师千虑，却有一失矣。”陈宫乃道：“宫有何失哉？”庞德道：“我三人皆率军设伏，却是何人前去接应那刘岱。军师适才亦说了，孟起将亲引军，如此岂不差池。”陈宫笑道：“令明多虑耳，吾早已于军中寻得与孟起相似之人，到时令其假扮孟起即可。黑夜之中真假难辨，何愁此计不成矣。”庞德方悟道：“如此，却是令明多虑了，军师勿怪。”陈宫道：“令明哪里话，吾等皆为主公效命，文武正当齐心协力，何来怪罪之说。”三人相视，哈哈大笑不止。

　　却说刘岱领了旧部十余人出了河北军大营，入了洛阳来见曹洪。曹洪疑道：“汝为庞德所擒，却又如何来见我？”刘岱道：“将军勿疑，岱有机密军情禀报。”曹洪见刘岱不似有假，乃屏退左右道：“有何机密要事，细细讲来。”刘岱道：“岱为敌将庞德所擒确实不假，然岱却未归降河北。彼军军师陈宫却亲来招降于岱，命岱三日后子时举火为号，打开城门以为内应，那西凉马超亲来接应。岱受丞相厚恩，至死难报，决不投降！知此事关重大，却假意归降，将计就计。将此事尽告于将军，望将军早做决断。”曹洪道：“果有此事？”刘岱回道：“岱句句属实，若有虚言，任凭将军处置。”曹洪虽不喜刘岱，却也知刘岱忠心，遂不疑刘岱。乃谓刘岱道：“陈宫此计实为良策，若非将军诈降，洛阳危矣。如此可将计就计。三日后将军仍假为内应，依约定子时时分便开了城门，吾却于城中伏下三千弓箭手，待马超入城后，乱箭齐发，定叫其死无葬身之地。想那马超自以为得计，既倾巢而出，营中必然空虚。吾却领大军攻其不备，取了马超营寨。贼将失了营寨，如何立足，必然溃败，吾正好一举追杀。彼退回长安便罢，若其不然，洪定当使其有来无回矣！”

　　曹洪此计，若换做别将，或许不失为妙策也。然其对手却是陈宫。陈宫何人也，乃吕布第一谋士。昔日吕布在时，深为倚重，便是胡明穿越而来，亦对陈宫敬佩有加。陈宫早已算定刘岱、曹洪，网已张开，就等曹洪自投罗网。三日间转瞬即过，曹洪只留两万老弱守城，并将三千弓箭手暗伏于瓮城之中。其余八万余众尽皆出城。子时已到，刘岱命军士开了城门，举起火把左右闪动三下。‘马超’早领军伏于城外，见城门打开，即招军入城。黑夜只见难辨真伪，刘岱见河北军密密麻麻，只以为马超依计而来。待得马超入了瓮城，刘岱早已不知去向，一声梆响，城上四面火把皆起，三千弓箭手乱箭齐射，马超措手不及，中箭落马。河北军大乱，顾不得马超，拼命往城门口退去。刘岱于火光中见马超中箭，哈哈大笑道：“无知小儿，刘岱岂能降汝！”只命弓箭手不断施射，河北军死伤惨重。却说曹洪在城外见马超引军入了城池，又见城中火把四起，似有惨叫声不断传出，以为得计，遂引大军来取河北军大营。曹洪离营不足三里，见马超营中安静如斯，守营士卒依着营门无精打采，一切皆是无备之相。曹洪大喜，命全军突起火把，杀向大营。箭楼上守军突见火把，知是敌袭，急吹号示警。河北军早有准备，营中冲出士卒皆装作惊慌失措，四散奔逃。曹洪见敌军狼狈，哈哈大笑道：“西凉马超不过如此，此番却是中我曹洪之计也！”曹洪率军直杀入营中，适才四散奔逃之士卒皆不见踪影。曹洪疑惑，命人四下搜查，军士回报：“并无一人，军帐之中多是火油、硫磺之物。”曹洪猛省，惊道：“不好！吾中计矣！全军速速离开此处！”话音将落，只见黑夜中无数火箭射来，河北营中顿时火起。曹洪大骇，急退。岂料曹洪前军入了营寨，后军却不知前方发生何事，见大火烧起，还以为是自家放火，仍拼命向前，结果可想而知，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而此时马超自左面杀出，道：“西凉马超在此，曹子廉休走！”陈宫亦自右杀出，喝道：“降者免死！”曹军大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曹洪急切不得退出，心一横，舞大刀砍翻自家士卒数人方才得隙杀将出去。马超赶上，曹洪不敢恋战，只得往洛阳败退。及至洛阳城下，却见城上早竖“庞”字大旗，为首一将正是庞德。庞德大笑道：“洛阳已为我所得，曹洪还不早降！”曹洪大怒道：“刘岱何在？！”庞德道：“刘岱诈降岂能瞒过我家军师，刘岱首级在此！”言罢，将刘岱首级掷下。曹洪大惊失色，知事已败，欲要攻城夺回洛阳，马超却正带兵杀来。庞德笑道：“曹子廉还不退去，更待何时！”曹洪知战不过庞德，更非马超对手，只得引败军退入豫州，自颍川败回许昌。

　　马超轻易取了洛阳，皆赖陈宫妙计，此役斩曹军一万余人，降者不下六万，曹洪十万大军失之六、七，司州遂平。马超一面将战报飞马报与邺城，一面整备大军，欲发兵汜水关，兵锋直指许昌。

　　此处暂且按下不表，且说刘备兵败汉中，返回成都。诸葛亮劝刘备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失亦非战之力也，主公勿忧。”刘备道：“寸土未得，却失了吴懿、孟达，十五万精锐损失殆尽，备如何安心。”诸葛亮道：“我军虽败，却根基未损。今胡子昊令马超取洛阳，是欲将司州纳入其治下。由此而来，荆州亦在其兵锋之下，主公不可不防也。”刘备道：“荆州有文聘把守，又有陈到、徐庶、马良、蒯越、王平、周仓等一般文武相佐，料无虑也。只汉中乃西川门户，不得汉中，如鲠在喉，备一日不得安枕矣。”诸葛亮道：“汉中有河北上将颜良、文丑把守，那郝昭亦是上将之才，当徐图之，切不可着急。”刘备恨道：“吾势夺汉中矣！胡明早已自立为冀州王，曹操夺了江东之后，亦胁迫陛下立其为魏王，备欲自立为汉中王，彰显吾志，孔明以为如何？”诸葛亮道：“天下群雄并起，至今仅存主公与胡明、曹操三人。其二人尚可称王，主公乃汉室宗亲，当今皇叔，又有何不可。”

　　建安十五年春四月，筑坛于沔阳，方圆九里，分布正方，各设旌旗仪仗。群臣皆依次序排列。刘备登坛，进冠冕玺绶讫，面南而坐，受百官拜贺。立子刘禅为世子。拜许靖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诸葛亮为军师，总理军国重事。封关羽、张飞、张任、文聘、陈到为五虎大将，其余诸人皆各拟功勋定爵。刘备既为汉中王，遂修表一道，差人送往许昌。

　　表到许都，曹操闻知刘备自立汉中王，虽怒却不明言，只笑曰：“织席小儿，虽一时得势却也僭越为王，诚可笑也。”程昱则问曰：“刘备兵败汉中，损兵折将。归成都后非但没有整兵秣马，反自立称王，其志不小也。”曹操道：“刘备素有大志，乃真英雄也。然汉中兵败，胡明必已料到吾与刘备暗合。如此，兵祸不远矣。当令洛阳曹洪及兖、青各处谨防河北军南下。”正言语间，快马回报，马超起长安大军攻洛阳。曹操道：“果如所言。”程昱道：“马超骁勇，恐曹洪不敌。”曹操却不然道：“马超有勇无谋，乃一莽夫耳，不足虑也，曹子廉虽武不及马超，智却胜其多矣。”程昱拜服，乃问快马道：“马超军中可有军师辅佐？”快马回道：“陈宫为其军师。”曹操闻知大惊道：“如此，洛阳休矣。陈宫素有谋略，曹子廉绝非敌手！”曹操急欲发兵洛阳，却有快马接连来报：“曹洪中陈宫之计，洛阳失陷。现马超屯兵汜水关，兵锋直指许都。”曹操闻之脑疼欲裂，谓程昱道：“孤头疼欲裂，生不如死！”程昱急唤太医前来诊治。须臾，曹操转醒，问程昱道：“曹洪现在何处？”程昱道：“吾已问过小校，曹子廉兵败洛阳，已引败兵入豫州，自颍川往许都而来。”曹操道：“子廉无虞尚好。孤已无碍，仲德可唤文武入府商议要事。”程昱不敢怠慢，自去吩咐下人传文武拜见曹操。

　　时而文武皆至丞相府内。曹操就卧于榻上曰：“刘备自立汉中王，胡明以马超为将，陈宫为军师，已出兵长安，取了洛阳。不知诸位有何对策对之。”文武哗然，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见一人出班奏道：“吾以为胡明此举乃敲山震虎也，马超必无取许昌之意。”却不知说此言者乃是何人也，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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