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金礼年开车赶到警局，才知道作为秘书的teresa也正在被要求和警方谈话。
小姑娘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很快就从审讯室放了出来。而他自己作为高层却没被警方传唤，是余庭背后做了准备。
公司的命脉大多捏在他俩手里，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之中必须留有一个人处理问题。
teresa见过的世面不算少，可被警察找上门不是开玩笑，如此严肃的事情，她早被吓得浑身有些发抖。
金礼年走过去，轻轻抚了抚她的肩，带她到招待厅的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带了水，她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不过没关系，她该做的事已经做了，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根本不是她所能涉及的，她能够及时通知金礼年余庭被带走的这个消息，就是完成任务了。
金礼年在来的路上联系了对洗钱事件有知情权的其中一位技术人员——公司的法务顾问，丁律师。
其说余庭已经委托自己进行辩护，自己也正往警局赶来。
等候期间，金礼年就一直在安抚着受到了惊吓的teresa，直到一位挎着一只耀眼的birkin包包的女士走了进来，他便起身朝着其走去。
“丁姐。”他与其打了声招呼。
丁律师淡淡地“嗯”了一声。无论是从其挽到干净利落头发还是一丝不苟的装束，举手投足间略带刻薄之意。
她今年四十多岁，像这样一个理性、优秀，不仅有着十分清晰的逻辑与头脑的女人，着实不应该被家庭角色所束缚，但其每次与余庭相处的时——也许是因为其展现出的刻薄有点像沈女士，金礼年总觉得其像一位成功的母亲在教导自己失败的孩子。
对于余庭来说可能不是。
他无意探究别人的过往，曾经却在自己不存在任何好奇心的时候被迫了解了一段余庭的经历。
那时他刚从西藏回来没两个星期，一个人在公寓里调整了几天心情。
有时候痛苦的情绪难以排解，往往需要一些“特别多东西”来缓和，至少在金礼年看来是这样的。
于是他翻着手机，给一个许久不联系的朋友打了电话。两人以前其实谈过恋爱，只不过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这样的恋情终究会不欢而散。
很显然，他们没逃脱分手的命运，可也没走到彼此厌弃的地步，偶尔做个爱也没什么。
对方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金礼年就听见了门铃声，走过去开门，出现在门外的人却让他皱了皱眉。
金礼年满脸淡漠的想把门关上，门外的人先一步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肯让他把门关上。
金礼年害怕真的会夹到他的手，只能是把门重新推开了一点，那人就顺势走进屋里，还把门给带上了。
“礼年……”余庭恐怕是喝得不少，迎面扑过来的都是一股浓浓的酒臭。
他有气无力地抓着金礼年的胳膊，叫了他一声，什么都还没说就想倒到地上去。
金礼年虽然不想搭理他，但还是捞了他一把，半扶半架着他往客厅走，直接把人丢到了沙发上。
“你来做什么？”他问道。
“我……我知道你恨我做过的那些事，”余庭坐直了身子，手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搓了搓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了，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不要赶我走好吗？”
“你再说什么都没用，”金礼年皱着眉，“余庭，你要是觉得我可以不计前嫌到这种程度，我……”
他话还没说完，面前坐得好好的男人又突然窜了起来，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听我说，听我说……”
金礼年狠狠地瞪着他，不过也还是没有再开口打断他。
他曾经见识过违背这个人的后果，在清醒状态下都能做到如此狠绝的人，谁也不敢保证在酒精的催化下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余庭见他不说话了，这才像满意似的，一把抱住了他，强行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按：“我妈是个陪酒的，好不容易上位找了个有钱的，结了婚没过几天好日子，那男的连带她十几岁的孩子一块儿赶出门了。”
“她这个人会做很多事，可做什么都没有陪酒来钱快，为了养活我，她又回了酒吧做起了老本行，小的时候，我就跟着她一起住在酒吧后门的员工宿舍。”
“床位不是固定的，一件不到二十平的宿舍□□张高低床，数量还远远不够那些做陪酒的，大家收工的时间都不一样，谁收得早谁就去抢个床位，收得晚的就只能去睡走廊。”
“但收工收得早的没钱啊，我妈为了赚多点儿，很晚很晚才能回来，可是她心疼我和她一起睡走廊，还没下班的时候就让我回宿舍去躺着占床位，这样我就可以睡床了。”
“我听了她的话，早早的就占了一张床，躺上去装睡着了，还剩有床位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我，直到后面来的没地儿睡了，我就被她们骂。”
“甚至还有人硬是跟我挤到一张床上来的，我想起我妈说的话，想起她是为了让我过得更舒服一点才做了这么多，我不甘心把睡床的这份舒心让给那些女人，所以她们怎么拉我，我都不从床上下去。”
“可能是我这种行为在她们看来很好笑吧，”余庭说到这里笑了，笑得有些苦，“她们不挤我了，一个两个突然都伸过手来摸我……”
金礼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听到的话，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合时宜的同理心，但他与余庭的经历却警告他不许在对其产生任何一点的同情。
金礼年耐心的等他说完，之后便把他推开，语气冷漠得生硬：“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余庭像是忽视了他的问题，接着说道：“……后来我妈知道以后，把我挡在了身后，跟那群女的吵了一架……”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带着些许兴奋道：“你还记得吗？公司那天有人闹事，你也是这样把我挡在身后……这真的很像……我是说她离开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这样保护我了。”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别人保护。”金礼年摇了摇头，解释道，“当时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你是我们的项目合作方，我承认，我是有讨好的意味才愿意挡在你面前。”
余庭猛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我不信！”
金礼年皱着眉，刚想开口说话，就有人按响了门铃。
听到这个声音，两个人都顿了一下。
金礼年想起自己还约了人，这回余庭在这儿，怎么也不能让他去找麻烦。
他朝着玄关冲过去，谁知余庭动作更快，先一步握上了门把手，宽厚的身躯挡着金礼年，使他不能前进。
“余庭！”金礼年急了，抓着他那只准备开门的胳膊使劲晃了晃，余庭却根本不为所动，毅然决然地把门打开。
门口那人没想到屋里还有别人，短暂的懵了一下，随后看了余庭一眼，发现他长得还挺好看，于是探头看向被其挡在身后的金礼年：“宝贝儿，咱们玩三个人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东西都没买够。”
那人突然感到背上一疼，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被余庭揪着领子按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你他妈说什么？”余庭怒目圆睁地瞪着他，眼睛都发红得想滴血，揪着其领子的手暴出了几根青筋。
那人被余庭这举动吓了一跳，哆嗦着道：“不是兄弟……你这，你……咱不玩3p就不玩呗，你也别……”
“别说了！”金礼年追了出来，埋怨道，“余庭，你放手。”
余庭还真渐渐地把手松开，目光却没从那人身上移开。
被拎起按在墙上的那人终于够到了地。只见余庭转身走回了屋里，金礼年赶紧叫那人快走，然后自己走进去把门给关上。
他太清楚余庭的为人了，这个人无论是基于什么样的事情，从来就不知道“冷静”这两个字怎么写。
果然从厨房传来一阵翻弄的动静之后，余庭提了一把菜刀冲出来，看到金礼年挡在门前，脸色更是黑得难看。
“那人呢？”他一边问，一边要过去把门拉开。
金礼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不让他把门打开：“你冷静一点……”
“我他妈问你那怂逼呢？！敢跟老子抢人，我搞他百八十次！”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金礼年，竟然还有点委屈道，“难道你就喜欢他这样的？他比我好吗？”
金礼年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像是给了余庭一个不想听到的答案，后者不由自主地丢下刀，两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礼年，我到底输在哪里？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是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金礼年推了他一把，有些激动道，“你说只要我不离开这里，你就把我的生活还给我，现在我已经为了你从西藏回来了，我的生活呢？”
“余庭，你根本就不会爱人，如果你所认为的‘爱我’就是3000多米海拔上的那一顿狂//操，我想你还是去跟别人打//炮来的痛快。”
说完他就把头撇开，不想再看到其的任何一个表情。
余庭愣住了。他怔然的空了会神，像个备受批评与指责的孩子似的，缓缓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你不乐意的话，我今后不会再打扰你……”他脚下不稳，整个人都忍不住向前往金礼年的身上倒，“我只有一个请求，”他的诚恳中带着乞求，“跟我回家吃顿饭吧。”
他这样子实在可怜，仿佛此时此刻离开自己就是离开了世界。
金礼年犹豫了一下，两只手抬起到半，不知该不该就这么抱住他。
余庭闷声道：“我保证这是给我最后一次了，礼年，给我个机会……”
“如果我留不下你，随便你到哪里，你都可以忘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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