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章、神?魔?
曾经，任尘也无数次试图召唤它，但从未成功过。它好似有着自己的思维，不受任尘主宰，将自身在任尘体内藏得严严实实，令任尘无从寻获。可这次，它主动冒了出来，和任尘的内心交流着。
任尘迎合着这股能量，陷入冥想状态，与之交融，精神遁入空灵境界，不受干扰，哪怕是天地崩塌。
一丝丝不同寻常的能量从任尘体表溢出，越来越浓厚，引起鹤首老尊警觉。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名堂？！”鹤首老尊有些疑惑不定。
能量仍旧在变强，威胁感在不断加剧，鹤首老尊甚至开始错觉被冰封的其实是自己，快要窒息。
“变！”鹤首老尊迫不及待使出第二变招，冰封依旧，发着卡吱卡吱的声响，就好像冰雕碎裂时一般，空间似乎也欲崩碎。
任尘如同失去了知觉，已感受不到周遭的境况，但肉体却无法忽视危险的存在，也无法豁免伤害。他的发梢已然结起冰霜，一碰即碎。渐渐的，他的衣服染成一片白蒙，如同薄薄的冰纸，一戳就破裂。
鹤首老尊轻吐了口气，庆幸只是一场虚惊。虽然，从任尘体内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仍在，但在变招下任尘依旧一动不动，说明胜利仍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纯属杞人忧天了。
寒气逼来，渗透肌肤，好冷！
任尘始终闭着眼，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一尘不变，眉上有寒霜，如同被冻成冰块的活体雕塑。
空灵境界，任尘站于黑暗空间中，一丝丝红光在他身周飘舞，很是温和。
“是什么？”任尘好奇着，完全与外界剥离。
“我是神……我是魔……我是……”有声音，两个不同的声音，一个阴沉，一个洪亮，混杂在一起，不断回响，到处游荡。仿若近在咫尺，又仿若远在天涯，摸不着辩不清。
“神？魔？那我又是什么？”任尘乐了，浑然不觉肉体正在僵硬。
“你若成魔，就可主宰大域！”阴沉声音咄咄逼人道。
“你若成神，便能重铸苍穹！”洪亮的声音说道，
“两样听上去都挺不错，主宰大域？重铸苍穹？不会太累了吗？”任尘继续乐着，“我更喜欢做个人，而且不是死人。”
“哎，不懂……还不懂……”两个声音又同时说道，再次充满整个空间，回响着，久久不散。
此刻，任尘的肉体已完全被冻住，活脱脱就是一坨冰。
任尘仍呆在那空灵的世界中，大笑，“哈哈，不懂？！未知才是生活的乐趣，才是活着的意义，什么都懂了，没有未知了，岂不很无聊。”
“哎，还是不懂……不懂……”两个声音越来越细微，渐渐在消失，红光一丝丝飘走。
到此刻，鹤首老尊已经挂起胜利的笑容。在他看来，任尘已经死了，他只要轻轻一使力，任尘立刻变成冰碎，然后溶化，蒸发，尸骨无存。
任尘，却仍旧浑然不知，静静送声音和红光远去，独留空灵中。
鹤首老尊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终于动手，厚大的手掌慢慢捏紧。
卡吱，卡吱……任尘的两只袖子碎了。
卡吱，卡吱……裤管成了冰屑。
卡吱，卡吱……钱袋、药瓶等随身物品皆变作碎末，唯剩贴身的赤血玉不受寒伤。
卡吱，卡吱……
……
鹤首老尊并不急，他在一点点享受。
逐渐，任尘的上衣碎了，裤子也碎了，连鞋子也没了，只剩单衣，变成了近乎赤裸的冰雕。虽然任尘身材很不错，非常具备观赏价值，但被一个糟老头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瞧，着实怪异得很变态。
“哈哈哈，破碎吧。”最后一下，鹤首老尊猛地捏紧双拳，要将任尘的血肉变成碎末。
咔、咔、咔……响声不断，鹤首老尊放声狂笑，然后，被自个无限放荡的笑声噎着，呆不能语。
“居……居……”鹤首老尊惊得话都说不清楚。
只见，任尘身上的冰确实在碎裂，可是，一层薄薄的红光包裹着任尘，安然无事。
鹤首老尊嘴大大张着，已经语不能声。
猛然，任尘睁开双眼，瞳泛红光，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可将万物都焚成灰烬。
“哈！”一声爆喝，冰封被震得支离破碎。
任尘仿佛失去了神智，如同一尊神魔，嗜血般的眼神，锁死猎物。
鹤首老尊感受到了恐惧，害怕，惊悚，这种毛骨悚然的气息，他曾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所以他知道，这种气息代表了死亡。
“不……不……不可能！”鹤首老尊惊声尖叫，全力一招，“破！”使出了第三大变招。
噼里啪啦一片，爆炸，到处都在爆炸，不断的爆炸，炸起的每一粒冰都似锋针，疯狂乱射。
这些冰针蕴含着元素力，可戳穿铁皮，扎透钢骨。
“哈哈哈……”任尘在大笑，笑声在变化，阴沉与洪亮两个调。
不可思议，任尘立于爆炸中，不动如山，这元素爆炸的力量根本撼不动他分毫。
逃命的念头在鹤首老尊身上愈演愈烈。
已神魔附体的任尘移动着脚步，在狂轰滥炸中行走，如同闲庭漫步般轻松，一步步逼近鹤首老尊，有杀意，也有悲悯，好似同时在被两个意念驱使。
鹤首老尊彻底崩溃了，一声狂啸，冰暴飞卷，本能使出保命招数。
便在这时，又是一声大喝，是任尘的声音：“还我！”
红光炸开，将天地染成血色，吞没所有。
片刻，静下，失去任尘的踪影，鹤首老尊呆如木鸡。本来以他这样的强者，心灵不会如此脆弱，可怎奈眼前的一幕恰巧是他心中的阴影，噩梦。
“铁、血、杀…”鹤首老尊摒住呼吸，半响才回过神，嘴里重复喃喃三个字——铁、血、杀，表情复杂。
疯了样转过身，狂奔，半刻不敢停歇地逃出谷。
鸠首老尊早已等得焦急，一见鹤首老尊身影，忙不迭迎上去，“大哥，那小子干掉了吗？！”
“此地不宜久留，离开再说。”鹤首老尊匆忙道。
鸠首老尊满腔狐疑，“怎么？又让那小子逃了？”
“不清楚。”鹤首老尊没了那份疯狂，但脚步依旧很快，好似巴不得立马飞出万里。
“等等！”鸠首老尊莫名得一塌糊涂，一把将鹤首老尊拉住，“大哥，你必须说清楚，否则我绝不离开。”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将那小子碎尸万段。”
鹤首老尊被死死拉住，走不脱，歇菜道：“二弟，这笔账还是算了吧，那小子我们奈何不了。”
“奈何不了？哈哈哈……”鸠首老尊大笑，“大哥，你何时也开始喜欢说笑了，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有什么后台，能强过我们现在的后台吗？”
“二弟，哎……”鹤首老尊欲言又止。
“大哥，你倒是讲啊，到底怎么回事？！”鸠首老尊是真急，他与鹤首老尊纵横几十年，连轩辕宗也不敢和他们鱼死网破，还能有谁可以让鹤首老尊害怕？！
鹤首老尊深呼吸一口气，好似下了大决心，才吐出道：“是，铁血杀。”
“啊！”鸠首老尊当场被吓一跳，然后不停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荆大人说铁血杀早已死了，难道还能复活不成？！绝无可能！”
“说不准这人和铁血大人有些关系。”鹤首老尊分析道。
鸠首老尊听后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信，“若此人真和铁血杀有关系，只需报出‘铁血杀’之名，便可名扬天下，又怎会籍籍无名？还是不可能。”
鹤首老尊冷静想了想，顿时也觉着蹊跷，“铁血杀”已消失了五年，荆大人也亲口承认其被追杀重伤，不治身亡。荆大人没理由骗他们。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是味。鹤首老尊沉默了。
“会不会是类似的招数，不少人都想模仿铁血杀，这小子又是光元素力的天人境强者，能模仿出表面分不出真假的铁血杀，也不是没可能。”这时，鸠首老尊猜测道，反正他是打死不信任尘会铁血杀这种骇人招数。
殊不知，真亦假来假亦真，任尘到底是不是真的铁血杀？除了他自己外，谁可以说了算？！毕竟，任尘隐世数年，至今没人知道铁血杀到底是谁。
鹤首老尊毕竟是老江湖，是天人境的强者，惊慌失措不过只是一时，待再次细想过后，镇定不少。回想与任尘这一场战斗，确实颇多疑点，若任尘使的真是铁血杀，大可一早就灭了他和鸠首老尊，哪还会反被逼入绝境？！
“大哥，看来我们又上当了，那小子真狡猾。”鸠首老尊恼恨道。
鹤首老尊恢复冷静后，顿时沉稳许多，“不管这小子是否真的会铁血杀，都肯定有些来路，必须从长计议。”
鸠首老尊瞧了瞧鹤首老尊坚定的表情，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问道：“大哥决定怎么做？”
鹤首老尊刚欲开口，远处飞奔来一个人影。
鹤首老尊一下警觉，望去，正是阴山教的暗探。且，不是普通的暗探，没有重大情况，不会贸然来见阴山二老。
“发生了什么事？”鸠首老尊眉头大皱，心情极坏。
暗探来到阴山二老跟前，先行一礼，直接说道：“禀掌教，刚收到消息，轩辕宗三宗主离开了轩辕山，奔妖之森而来，两月后就至。”
啊！阴山二老同是一震，暗暗咋舌。
轩辕宗总共五位宗主，这三宗主名李弘，修为已达天人境巅峰——七劫！
他来妖之森做什么？难道是知道了己方的行动？阴山二老没了淡定，只剩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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