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如意楼（二）
沿着楼梯，顾清欢等人登上二楼，侍女向门口守卫出示了一下令牌。守卫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推开楼门：“这位女公子请进。”
顾清欢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发现从左手边开始，沿着墙面都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大概三十来个，正好围了一圈。
中间是一些穿着富裕，打扮考究的人坐在一张张桌子上喝着茶，吃着点心，时不时双眼微眯扫向隔间，挑选着什么。
隔间里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一层很少有女买家，除了一些大户人家管事嬷嬷，一看就是自家主子不好露面，替主子来挑选的。
而男买家，多数是喜欢豢养男宠，还有一些人有特殊的癖好。
所以当顾清欢一袭红裙进来时，不少人玩味的看向她。
“每一层楼都有精挑细选的奴隶三十个，而且只在今天售卖，如果到晚上闭市，还未被挑选走，便会撤下牌子，降级一等，不会再次售卖。女公子，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吃点点心，您可以和我描述一下您想挑选的人的特点，我叫人带过来，给您仔细瞧瞧如何。”一旁侍女为顾清欢解释道。
降级一等？培养了这么久，这种长相的，像外面一样贩卖，是收不回成本的，那他们的去处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用了，就沿着边每个阁楼看一下，没有想要的，直接去四楼。”顾清欢微皱眉头，嫌弃那些打量她的买家的目光。
顾清欢走向第一个隔间，发现门口挂着一个木制的牌子，上面写着丁字一号房，另外还详细写着他的名字，年龄和一些身体健康状况。
往里面看，空间并不小，还有一些精美的装饰物挂在墙面，最里面是一排书架，放着不少竹制书简和一些书本。中间放有一张桌子，一角放置了个小香炉，余烟袅袅。
另一角，是一位着青衫，半散着头发，眉目间几分带着、有浓重文人气息的男子，尽管微低着头，也能看出来，长相上佳，更何况还有气质加成。
听到有人过来，男子便放下手里在读的书籍，微微抬起了头，看向顾清欢，发现竟是一个容貌气度皆不俗的女郎，眼睛亮了一下，轻咳一声，表情更加倨傲，故意让顾清欢看到他的整张脸，然后模仿着那些有风骨的文人，又低下头接着看书，不再理睬顾清欢。
顾清欢嘲讽的一笑心里想着：这小春城不愧培养的奴隶天下闻名，看来每个隔间都有自己特点，把这些人包装起来再售卖，价格可要翻上百倍不止，还能让他人察觉自己贩卖的奴隶的素质精良，形成良性循环。果然能在两国之间夹缝生存，自是有能力的。
看着眼前虽然装作看书，眼睛却一直瞄向自己的男奴，顾清欢淡漠的看了一眼，抬腿就走。
男子看顾清欢要走，急忙站起来，却不敢走出隔间：“奴做的哪里不好？女郎要不满意，可以提出来，我会照着改的。”
顾清欢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
心里明白，该男子一定着急今天将自己卖出去，现在卖出去，是侍候一个，否则到了晚上闭市，怕是没有如今的待遇了，而且还是自己这种年轻貌美身份一看就不简单的女子。
男子失望失落的看着顾清欢走过，又重新摆好刚开始的姿势，期待下一位顾客的挑选。
桃代和邀月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左顾右盼，连一向稳重的桃代都在四处看，更别提活泼好动的邀月了。
两人有点紧张和兴奋，紧紧跟着顾清欢。
顾清欢快速的将这一层男子看完，示意侍女带她去四楼。
登上四楼，发现这里相较二楼从隔间变成了单独的房间，门口还站有侍女。
有的门是关着的，但从房间窗户看去，即便被床纱遮挡，还是能看到人影，只是看不清楚面容，而一部分是打开的，看来是没有人在内。
最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大台子，台子上雕刻着惟妙惟肖正在绽放的兰花。
一个穿着月牙袍子，面容清新淡雅的男子正在弹琴，琴旁边摆放有香炉。
头上松散绑着的发带，被风微微吹起，飘荡，弹得正是一首凤求凰。
在顾清欢听来，技巧娴熟，但意境差了些，但作为一个奴隶，已经是不错了。
一曲毕，男子抱起长琴，眼含期待的看着一个单独的房间。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出来，便失望的抱着琴走下台子。
一些侍女赶忙到台子上撤下琴案和香炉，清理完毕，一位容颜艳丽的侍女走了上来：“丙字五号房顾客点莫寒献艺。”
说完一个身着黑袍，神情坚毅，面容俊朗，充满男子汉气息的人走了上来，拔出自己的配剑，开始剑舞。
顾清欢观察到，在男子开始舞剑的时候，丙字五号房窗户处伸出一个望远镜，在窗纱的这当下，看不清里边顾客的面容。
而其他房间里也有一部分伸出望远镜观看。
看来这如意楼对顾客的隐私还是有保障的。
男人挽着剑花，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一分停滞，可见练习了许久。
顾清欢点了点头，欣赏是完全足够的，虽是花架子，但本身买他们回去，也不是为了上阵杀敌，不过算个情趣。
一舞毕，男子漂亮的把剑收鞘，站在台上。
“好”一声喝彩正是从丙字五号房传出来的。
房门打开，一个侍女走了出来，摇了摇手里的铃铛便回去了。
顾清欢发现，侍女手里的铃铛和如意楼外面悬挂的铃铛十分相似。
听到铃铛声响起，台上的男子十分开心，向着摇铃的房间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这时台子上没人登台了。
两个丫鬟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侍女看顾清欢没打算开口问，就主动解释道：“四楼的房间，是给顾客准备的，统一按丙字排列，房门开着的便是无人进入的，奴婢带女郎进去。”
说着带顾清欢从后面绕了一下，不会让其他顾客看到顾清欢。
到了丙字十三号房，门前两个侍女行了一礼，把顾清欢等人请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里面布置精致，桌子上茶水、点心、水果样样齐全，最中间方有一本小册子。
侍女请顾清欢入座后解释道：“姑娘可以看一下桌子上的册子，里面把今天四楼售卖的三十名奴隶信息详细的写了进去，感兴趣的，女郎可以点一下，让他到台子上献艺，您要是满意了，奴婢便出去摇铃铛，点人的顾客有优先选择权，铃声响，表示您买下他了，之后您再付钱办手续就成。”
“这要是随便点，恐怕这些顾客，会累死你家的奴隶吧。”顾清欢抬起茶杯，吹了一下，喝了口茶。
“女郎真是聪慧，点人献艺是需要额外花银子的，前十次每次一两银子，十次为界限，超过一次则每人增加一两，就当是给奴隶献艺的打赏了。所有花费，您离开如意楼的时候结算就可以了。”侍女恭维了顾清欢一下，解释道。
打赏？恐怕这钱到不了奴隶手中。
桃代邀月动作轻微的互相看了看对方，觉得这如意楼简直就是个吞金兽。
顾清欢听完，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那便点吧，除了刚刚我看过的两个人，剩下的二十八人我都要看。”
侍女惊讶了一下，看眼前的少女并没有打开册子，只当是哪家贵女，出门见识一下，便去安排了。
顾清欢不想让如意楼的人发现自己在找人，只能耐着性子，一个一个看下去了。
旁边的顾客发现一直有人登台，而且都是十三号房点的，心生好奇，无人再花钱点人，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人的名字，就伸出望远镜，看起来。
期间有人被看上，发现十三号房没有摇铃，便让侍女出来摇铃，表示买下。
看了大半，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顾清欢安排侍女去送了三份饭菜上来，和两个丫鬟简单解决了午膳，就继续看下去。
全部看完，没有找到想要的人，顾清欢叹了口气，示意侍女带她去八楼和九楼。
顾清欢也有点好奇，八楼和九楼究竟有什么秘密，需得身分够了才能上楼。
只剩下这最后一处了，顾清欢心里也添了一丝焦急，眼看着就要到下午了，和上一世赵佑承说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必须要尽快找到屹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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