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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此去难斩断离愁


  一路上,令枫雯想不到的是宣宫竟也跟来了,于是冷冷道:“又想做什么?你敢再打让谁断子绝孙的主意,我就让你半身不遂,我可不怕什么官府。”宣宫听罢,沉默不语,却依旧一路跟着枫雯,这令枫雯很费解,于是干脆不理他,跑自己的。

  一路上,一边跑着,一边想着,自己一身女装,却成天东跑西跑,确实不像样,而且还是大商人家之女,却整天像个野丫头似得,也难怪被自己爹说上几句。想到这里,她一阵脸红,不过,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她心里暗暗念叨:什么做饭啊刺绣啊,等我回来再说吧,就让我再任性一次。

  尽管她也觉得自己一些时候不像女孩子,但在祭眼里,她始终是个再淳朴不过的姑娘,她不知该说那小子太过了解她,还是他本身就隐藏着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震慑人的强势,虽说从不溢于言表。

  枫雯发现不论如何也无法忘记这个陪伴了她十年的人,想到以后很难再见他了,又是一阵感伤。为何,渐渐变成了,因他喜,因他悲……

  斜阳挂天边,祭终于行至东市口,由于重伤在身,一路上只能慢慢走着,想想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而且已到这儿了……于是下决心买了匹马,没有钱,是拿身上那玉佩做交换的,在他看来,那东西真的已无关紧要了,他满不在乎地一笑,准备上马,不料一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不是枫雯,是……韩宣宫。

  “留步!”宣宫一边喊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跑到卖马的人面前,从袖中掏出一大包钱将玉佩换了回来,看着祭,一脸不满道:“这东西我一直当宝物地珍惜着保护着,你不想要了可以原给我,不用这般糟蹋别人的一份苦心。”“是你将自己一直珍视的东西物归原主给我的苦心,还是韩王的苦心?”祭淡淡一笑,笑,却很苦涩。“我承认难与你真心相待,但,有一句话是我执着想告诉你……”宣宫看了眼手中的玉佩,轻叹口气:“属于你的,你终究丢不掉的……”“不过一块玉佩而已,丢了的不过是东西。”祭依旧笑着,一只手放在心口淡淡道:“而它带给我真正的使命,已在我心,而我,不需要那东西的特殊照顾。”

  宣宫盯着祭若有所思,顿了顿,上前将玉佩交代祭手中:“拿着吧。”接下来便又是一阵沉默。“那我就当朋友送我的礼物了。”祭一边说着一边收下了玉佩,虽然明知宣宫不会点头或摇头。

  祭随意地移动着视线,终于还是移动到了不远处一女子身上。“丫头……”他不禁轻念出声,枫雯换换抬头,咬着嘴唇,却还是泪痕满面,双手紧握成拳,却还是没抑制住那份心情。祭走上前去,换换伸出颤抖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感到自己已快失控,那满眼的心疼已无法再掩饰。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停下来……于是他伸出的那只手颤抖地欲收回,不料被枫雯紧紧握住:“阿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骑马会很危险的……”丫头放心,还有这么多人关心我,我不会出事的。祭很想把她抱入怀中,很温柔地这样说,但他还是不能。“你能少啰嗦么,烦死了。”于是出口的,便成了这样一句。

  可枫雯却不肯放手,泪珠一颗颗掉落在祭的手背:“可是你……总是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怕祭离开,枫雯忙伸出另一只手,双手握住祭的手,继续道:“我……我还有话想说,我想说……就算全世界都不在乎你又怎样,人生在世,不是为任何一个人活,只有走过了,才知道人生的意义,所以,要过得快乐,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从刚才起,祭的心跳便在加速,却努力让呼吸均匀,这些话让他的心很暖,一直以来,只要丫头在他身边,他就很心安,他有太多不舍和太多无奈。嗯,是啊,我知道的……祭在心里暗暗应道,表面却是无情地挣开枫雯的手转身欲走。

  雯惊慌地再次叫住祭,忍着泪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愿意相信你么……长相知兮莫相忘!”这一句话令祭痛彻心扉,他突然很想快点离开,他感到他的心正在受一种暖流的折磨,他怕他心软留下来,他怕他害了枫雯,可他又不忍心现在就走,他可以感觉到,枫雯说话时是那般紧张,怕说不完,他就走了。

  “十年了,你一直喜欢这样子,把自己搞得很累很累,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那么倔强,以为自己是永远打不垮的,不想给他人分担任何,总把危险推给自己,弄得一身伤,内心也随之伤痕累累,终于倒下了,无人知,却很满意……”枫雯越说越激动,泪水再次不住地淌下:“雷源祭!你知道吗!你这点最让人讨厌了!这对你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可你却从未这样去想,你只喜欢这样折腾自己,可我看不下去!就像你抢了宣宫的故事,却不道出真正原因,甘愿被他人误会,也不想朋友受到伤害,可你的朋友却只会自私地想到自己,再去恨你,就算误会解除,他也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恨你!因为什么?因为你故意将危险推给自己,你的好,他根本感觉不到!也只有我能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在不知不觉中被你保护着,让我只能恨自己无能无法抚平你内心的伤痛!这对你不公平……不公平……”

  祭听着听着,再大的伤痛也终究化作表面的淡淡一笑:“哪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这世道,对谁又公平呢?”说罢,转身下定决心欲走,不料宣宫再次开口,那声音,沉重了许多:“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么?”祭猛然回头,暮色四合,晚秋的清风渐起,他背风站立,长发顺势打在侧脸,他洒脱一笑,那张脸,还是那般平静,还有那晶莹的眸子,分明还是那般清澈……语气轻和,飘散风中:“不了,其实你我皆知,是与非,取决人心……”

  说罢便转身上马,枫雯扑上前去,祭咬了咬牙痛下决心般猛然赶了下马:“驾!”由于力度太大,马嘶鸣一声,便疾驰去。

  祭控制着马的方向,回头看去的那一瞬间,心中的那股剧痛再度涌上,令他几乎窒息。他看到枫雯没命地追着,最后摔倒在地,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丫头竟很快爬起来继续追,因跑得太急,加上心慌,不久又摔倒在地,宣宫好不容易追上她,欲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起身继续追,可惜离马越来越远,最后摔倒在地上时,祭看到的那身影又远了一点,但他看得出,丫头坐在地上痛哭,他咬着唇转身,那隐隐约约的哭声不知何时消逝,他轻轻闭眼,松了口气,再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继续将马朝山上赶去。

  丫头,愿来世你我皆生在寻常人家,若真可以,就让我照顾你一辈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夕阳不现,少年渐远。

  那夜,宣宫喝得烂醉不归,枫雯找到宣宫时,宣宫拉枫雯坐下一起喝,枫雯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黯淡无光:“酒,只会越喝越愁而已,又何苦……”

  最后枫雯一人回到家中,她又失眠了,这次,她没坐在屋檐下,而是坐在房顶,像祭平时一样,一脸看似悠闲的样子,不一样的是,脸上还挂着未全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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