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怪的泉眼
“一头会飞的獬豸，岂不是说，是一头飞灵，有望修成正果？”
苏沐风悔恨不已，早知道小兽会飞，死皮赖脸也要留下！消息一旦传到外界，顶尖势力也要疯狂！飞灵，举世难寻！
可是，一切都晚了，小兽已经成为苏寒的坐骑，二者亲密无间，再难抢回来。
整个桃溪村不少人都目睹了天空上的一幕，不过淳朴的乡民并没有多少惊讶，说句难听的话，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桃溪村依山傍水，就算比不上仙境神祇，但也算钟灵毓秀，是一处宝地，偶尔看见一两头奇珍异兽，不足为奇！
他们不知道，天空中飞翔的乃是珍宝中的珍宝，价值连城。
遨游了许久，这头獬豸虽然未成年，不过身体已经成熟，肌肉强劲有力，漆黑的毛羽柔软，两只通灵的大眼睛十分有神，瞳孔黑宝石般明亮，闪着灵动的灵光。
獬豸可通灵，一点儿没错。
“走，小兽，回家！”
苏寒轻拍兽背，小兽一个俯冲，狂风呼啸，在苏寒指引下，向村东头飞去。
“妈，我回来了。”
人未到，苏寒的声音已经清晰传来。
“啊，是小苏寒回来了呀。”
不是周晴的声音，小家伙正在疑惑间，三两妇人已经探出了门头。
“小寒，来，快和婶们打招呼。”周晴招呼着苏寒。
苏寒一一行过礼，不清楚今天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村里人都十分喜爱你，这不，给你带来了许多新鲜果子，我家小寒真是有福气啊。”
原来如此。
小苏寒学着大人模样，作揖感谢，只逗得几位大婶手舞足蹈，乐开了怀。
“小苏寒真是越长越可爱了。”
“小脸儿真白啊。”
......
“妈，我出去玩，你们聊一会吧。”
说着小家伙儿就抓了一大把鲜艳果实，一溜烟跑了。
“给，快吃。”
好东西当然要一同分享，小兽大口一张，几枚鲜艳果实下肚，好不快乐。额上的独角如今已经长成为赤红色，非常醒目。小兽并没有进入内庭，苏寒怕它模样太粗犷，惊吓了母亲。
“看样子，你还没吃饱，走，我知道后山泉眼那里有许多生灵，带你开开荤。”
“呜”“呜”
小兽显得很高兴，只靠素食的确不能满足自己的大胃口。
小苏寒浑然不觉天色已晚，忘了母亲天黑以后不得靠近泉眼的告诫。
“唉，听说了吗，那天苏伯上山采药，差点被那口泉喷出的泉水灼伤。”
“怎么没有，听说泉水都翻红了，太可怕了。”
“我看以后还是不要再喝桃溪的水了，恐怕有不祥。”
......
周晴家里的几位大妈谈论起上游的那汪泉，你一言我一语，忘了即将天黑。
“苏寒去哪了？”
周晴心里惦记小家伙，谈笑间竟忘记时辰，适时如梦初醒，慌忙夺门而出......
“怎么样，好玩吧。”
小苏寒悬在一棵千年古藤上荡着秋千，小兽在下面追鸡逐兔，十分忙活。五彩锦鸡，白晶兔子，都不是凡物，常人食之，延年益寿。
“唉，小兽哪里去？”
小兽突然为一股莫名奇迹吸引，径直奔过去，苏寒急忙追了上去。
“小兽，你上泉眼这里来干什么。”苏寒轻抚小兽的鬃毛，有些好奇地道。
“呜”“呜”
小兽轻咽。这里的气息更重，敢情是这里发出的异动。
“呼呼”
小兽突然喷出两道赤火，冲向泉眼。
“腾”的一声，这汪泉像是受到了惊扰，涟漪阵阵，泉水径自沸腾了起来。
下一秒，村民口中的泛红异象终于出现，赤色泉水汩汩冒出，凄艳无比，像是某人的身体在淌血。
“咦，好奇怪。”
苏寒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可是今天这种场景却是第一次见到。
“呜呜”
从刚才开始小兽就表现异常，嘴巴顶着苏寒往前，好像泉中有什么东西。
“我去看个明白！”
苏寒水性不错，一跃而下，泉水没有想象中的炽热，竟十分温和，他径自游向泉眼位置。
泉外，小兽叫的更勤了，发现新大陆般兴奋。
“难道是泉眼有古怪？”
苏寒小手大胆触向引发一切异象的源头。
“嗡”
左手封印的月牙儿突然颤动不已，像久别重逢的亲人见面，一下涌动出复杂的情感。一道光，确切的说是一片黄金光幕，突然将小苏寒笼罩，就此与外界隔离开。
仿佛置身混沌，是一个迷茫的世界，无天无地，像是一个浑浊的大气泡。金光一直笼罩苏寒，没有散去，就这样静静悬浮，光彩四溢，光华流转。
“遇事不动容，体魄要坚强，意志不动不惑。”苍茫中，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不过却很清亮，“既然看到了你，就送你一个字吧。”
“送我一个字？”
下一刻，混沌动荡，虚空炸开，化成一个又一个金色符号，无风自动，继而又虚无缥缈地散去，一根巨大的苍白手指从天而降，虚虚实实，将混沌强行分开，灵犀一指，落于苏寒额头，触感冰凉。
小苏寒神智还算清楚，灵域一荡，无休无止的金色符号就这样接踵而至，细细观望，竟然是一个又一个文字符号，不过与现世的写法不一样。
“上善若水！”
小苏寒领悟，将字符组合排列，竟是道言。
“有生于无”
“天地根？”
“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
金色的文字信息量真是太大了，小苏寒天性聪颖，不过记住的却也有限。灵域内这时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一片金色的海洋浮现在莽荒灵域，沧海桑田，一瞬便演化出人世的一切变化。当最后一个金黄色的字眼一跃落尽神秘海洋，波涛汹涌，金光四射，映照的混沌都要透明。
下一秒，混沌气泡内的道则发生变化，一条又一条秩序神链抖动，铮铮作响，好像缚住了一个什么人物，与小苏寒同出现在这片神秘空间。
灵域内愈加动荡开来，金灿灿的光倾泻下来，注进万顷金波，百川汇海，使单调而平静的海面变得有些色彩了。
海面豁然升腾起一个小太阳，光芒反射向水面，微风乍起，细浪跳跃，搅起水面碎金。
万千符号化成一字，赫然是“临”。
“期待日后你君临天下的一天。”
虚空垂下的巨指撤去，一切恢复如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是谁，为什么要传我造化？”
小苏寒大叫，脑袋疼得厉害，那金色的汪洋实在太浩瀚了，灵识也探不到边。
“我么，不过是一缕游魂罢了。”
看不见的黑暗遮掩而来，只留下一声叹息，秩序神链抖动的更彻底了，那人就此没了动静。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月明星稀，小兽狂叫，重归现实的世界。
”砰”的一声，小苏寒从堵塞泉眼的地方掏出一物，是一个圆盘，不过已经蒙上了红铜似的外壳，无法窥见真容。那些红色原来是这个圆盘外皮脱落造成的，怪不得泉水会突然转红。
将圆盘收进乾坤袋（那是“大方”的院长苏沐风的入学礼物，学生们人手一个，内蕴另外一个洞天，可纳不少东西），小苏寒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经历的实在太诡异。
而泉眼这时彻底失去了阻塞，水势积蓄已久，骤然冲出，而同时，最后带出的一片紫光飞出，猝然，将小兽笼罩。
“嗷”“嗷”
今夜月圆，小兽仰天长啸，好像紫金光芒带来了不详福泽，兽体开始发生变化，忽大忽小。
小苏寒这时已经游到了岸边，有些惊奇地看着变化中的小兽獬豸。
身后，浮萍生长，不知名的植物，模样不凡，像撑开的一柄柄绿伞，有的轻浮于水面，有的扎根水底，亭立在碧波之上，似层层绿浪，如片片翠玉。
“砰”的一声，紫金光芒散去，庞然大物已经不见，再次出现的是比苏寒还要矮上一头的，还要矮上一头的......一个人形生灵！
“你是？”苏寒大惊。
“是我啊，小兽，如今我可以幻化成人了！”
人形生灵发光，眸子开阖间有灵气溢出。
“你怎么？”
小苏寒还是不能确信此子为小兽，难道灵兽也可以变化为会说话的人？
“是那道光的缘故，好像蕴轮回之力，一下子就让我拥有了变成人的能力。”
小兽极其兴奋，看来是很满意自己的新造型，眼见面前的小苏寒一万个不相信，再变回原形，彻底让苏寒相信。
之前的感知果然没错，此地有大造化。
“对了，主人你没事吧。”
发生奇异蜕变之后的小兽竟然称苏寒为主人。
“没，没事……”
刚才发生的一切小苏寒还要好好消化一下，问及小兽，也直说弄不清，看来是让自己和小兽都得益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既然小兽有了人形，应该有一个人类的名字。
“就叫无双吧。”苏寒脑海里莫名闪过两个字眼。
“好，好呀。”小兽欢呼，“我也有人类的名字了！”
“我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小苏寒一本正经，“今后若你再化成人，你我便兄弟相称，如何？”
“我，我可以吗？”
无双心虚，自己毕竟为兽，与人类本不该有交集。
“当然。”斩钉截铁的回答自苏寒口中说出。
“哎呀，天黑了！我们得回去了！”
自知玩过了头，苏寒大叫。
可是很快又为难起来，小兽如今有了人形当然是好事，但是怎么和妈妈解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孩子呢？
“主人不用担心。”
幻化后的小兽更加有灵性了，一眼看出苏寒为难之处。
“这样不就行了？”
光芒闪过，小兽再次变化。
小苏寒立刻哑然失笑，因为堂堂灵兽獬豸此刻竟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狗！
“小寒，小寒！”
远处，周晴焦急的声音传来，妈妈竟大胆找到了村民满心忌惮的泉眼这边。
“该回家了。”
苏寒使劲摇了摇小脑袋，努力恢复平常心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不如摒弃一切杂念，专心生活与修行。
一人一犬，向着周晴的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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