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成

　　壮着胆子，苏寒在原先基础上探出一缕精神力，欲看清灵雾背后的生灵。

　　“嘶”

　　灵识，精神力仿佛碰上了一台巨大的绞碎机，才一触及，立刻崩碎，化成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团灵雾也由乳白色变得金黄，缕缕金线激射而出，苏寒睁不开眼睛，无法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灵雾剧烈收缩起来，拧成一团，到了极致，之后又猛地一张，瑞霞化作万千光雨，扑簌簌落下，烟花一般绚丽。

　　自此再无任何动静，一切归于沉寂。

　　“怎么没有生灵出来，是我感知错了吗？”

　　小苏寒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观察良久，始终不见灵雾后有什么动静，之前感知到的生命气息也不可闻，一切好像没发生。

　　“管他呢，若是恶灵，出来后直接灭了！”

　　小苏寒一握右拳，骨骼铮铮作响，一道龙影浮现，在虚空盘旋，浓郁的灵气也被震退了很远。

　　“擒龙手”已经大体被小苏寒掌握，有了小成，右手已经能够半龙化，坚硬无比，穿金裂石不在话下。

　　灵域内的灵力一荡，苏寒汗毛根根倒竖，右手成掌，伴着低沉的龙啸，浮现一条尺许长的金龙，与上古传说中的一般无二，头角似鹿，金鳞若鱼，一个翻腾，鹰爪犀利，撕裂一团灵雾，让此地现空明，龙掌威武拍下，似一头猛虎下山，震碎空气。

　　苏寒一招一式衍化，身影没在若隐若现的龙影之中，那虚影伴着苏寒招式的愈加繁复深入，气势更加惊人，已经丈许大小，有真龙的威势，翻腾不止，搅得虚空灵气片片甭离开来。

　　一声长长的龙啸，寂寥的秘境传的很远，声震寰宇，小苏寒的右手掌金光璀璨，暴涨了一拳，五指并曲，化作龙爪，左撕右勾，强行撕裂开空间，周围的秩序神链也是铮然有声，受到了牵引。

　　“不错的灵技武学。”

　　小苏寒收手，平心静气，盯着自己的右手掌，龙纹一层层褪去，白皙手掌重现。

　　“修炼到大成，也许一只手就可以制服一条真龙。”

　　小苏寒兴奋不已，眸中射出异样的光。

　　“对了，还有它。”

　　小苏寒小手探向怀中，拿出那本“九天禁神星录”，封面已破败不堪，不知传经了多少人之手，每次一翻，字里行间涌动出朴实无华的古老气息，像是历经了长远到无法估计的岁月。

　　前一段的“孤金玄体”，“星罗闪”以及“封神掌”都掌握到一定阶段，不过自己现在境界有限，无法发挥灵技真正的威力，心急不得，因此苏寒掌握了要诀便不再贪多，修炼到这个阶段所能达到的巅峰。

　　“风宗剑法”，苏寒眼神一凝，落在略已泛黄的纸张之上，那“剑宗”阶段这段时间以来反复修炼，终于勉强达到武者常说的“人剑合一”境界。

　　无刃剑一出，拍打的聚拢的灵气都是分离，断剑果然奇特，伴着苏寒实力的突破，剑身齐向上又变得长大了许多，握在手中，简直是一块通红的沉重铁板。

　　不过小苏寒不敢心生小觑之意，坚信苏沐风的话，终有一天，断剑将爆发，达到璀璨耀世的极点。

　　“人剑合一”的境界，小苏寒的身体与断剑已经不分你我，断剑上前刺去，静若游鸿的剑气立刻变得锋利，平整切开一团灵雾，如列缺霹雳，剑芒化圆，一人一剑，凝成一线，一剑，仅一剑，就有勇冠八方之势。

　　“气宗之法，在于以气御剑，剑随气动，气随灵动......”

　　苏寒喃喃自语剑法要诀，几个月过去了，终于能尝试这一高层次，右手紧握的断剑这时艰难而缓慢地一寸寸向前移动，渐渐有脱离的迹象，苏寒精神力，灵力，元力同时大动，几乎要凝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集中，只为控制一把断剑。

　　“呼——”

　　小苏寒的两颊冒出了不少细密汗珠，颗颗晶莹，在远方朦胧的暗金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芒，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食物，喝过水了，小苏寒一直如苦行僧般修炼，偶尔服食的灵药虽然大补，不过皆用在了突破进阶之上，每次都被干枯的身体吸收殆尽，没有一丝浪费。

　　体力似乎有所不支，好不容易移动了十余寸的断剑若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控制，重重落在石台上，砸出一个大坑，入石三分，无刃现在已经有百斤的重量了。

　　“果然很难，不易控制，而且还是控制一把重剑。”

　　小苏寒重拾断剑无刃，抚摸斑驳剑身，那是岁月留下的红褐色锈迹，触感竟还有一分火热，是热血的蒸腾感觉。

　　没有一丝垂头丧气，小苏寒抖擞精神，再一次催动起全身所能动用的所有力量，心神合一，精神凝练到极致。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断剑坚持的时间增加了几倍，已经能够脱离手掌掌控悬在虚空了，飘飘摇摇，随时有坠落的可能，不过总归是完成了第一部分，接下来修行的关键，“控剑”。

　　苏寒心中一激动，精神稍有疏忽，再次让断剑重重摔在了石台上。

　　“想要修炼到任意翱翔环绕的境界，恐怕还得费些日子。”

　　小苏寒眼神坚毅，来到这片秘境已经快一年了，身体又往上窜了一大截，一头黑发已经及肩，飘逸洒脱，配上脱落的更加明秀的脸庞，有谪仙的出尘气质。

　　苏鸿师傅说的没错，秘境中修炼果然进步神速，不仅轻易晋升到丹灵境，连身怀灵技武学都有了不小突破，再这样修炼下去，相信不久就可以破境出关了。

　　难怪师兄师姐们有的修了十余年还不曾离开，想来是在冲击那极高的境界。

　　“不知道无双那家伙怎么样了，恐怕现在也正卖命苦修吧。”

　　小苏寒嘴角咧出一抹弧度，心情难得稍稍放松一下，不知怎么，呆的时间长了，突然十分想念这个小兄弟。

　　“唉，徒想无用。”

　　苏寒天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不会轻易为儿女情长羁绊，心绪迅速收回，沉下心来，再次运转所有力量，全力操纵断剑无刃。

　　进秘境之前，暗地里自己曾和无双有过约定，待到出境之日，一定要看看是谁变得更强！

　　“我可不能再一次输给无双啊。”

　　反复试了很多次，苏寒终于操纵着无刃飞离了石台数丈，不敢有丝毫松懈，万一失败，石台下面是无尽的虚空，不知道通向何方，无刃万一脱落下去，可就没地方寻了。

　　“御剑之道贵在盈中守缺，满中余亏，静若青鸿，动如游龙，灵动有余，无欲无求。”

　　气宗奥义在脑海中闪现，苏寒摸了个透彻，心思愈加空明，进入了一种玄妙的悟道境界，对力量的掌控看似无心，实则洞穿了一切。

　　断剑无刃嗡鸣一声，成功转了个圈子，搅得灵雾天翻地覆，散去了不少。

　　而苏寒此时进入了无心境界，没有对实质性的突破沾沾自喜，继续冥思静立，缓缓闭上了眼睛，断剑无刃运行的轨道清晰烙印在脑海，全然不需要眼睛一路观察。

　　“左摇右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剑道的上一层被苏寒领悟，宽大厚重的一柄短剑在身体周围飞舞的猎猎作响，运行的越来越快，灵雾尽皆散去，空明玻璃实质一般。

　　呼啦啦一圈又一圈，笨重的剑身这时已经看不清身影，高速螺旋，卷起一阵飓风，将苏寒笼罩。

　　一切的掌控者仍不动如初，仔细感应着一切，无刃的呼啸声近在耳畔，厉风如爪，侵袭苏寒。

　　小苏寒默默承受着一切，衣袍猎猎，逆风狂舞，三千黑丝也飘扬，笼上金阳光芒，整个人愈加有出尘气息了。

　　“收！”

　　苏寒静立已久，这时一双眸遽然睁开，神采奕奕，三种力量如猛龙过江，骤然各归其位，断剑无刃听话的孩子一样，不再飘飘摇摇，“嗖”的一声，回到苏寒右手。

　　“呼——”

　　达到这一步显然费了苏寒不少气力，挥一挥衣袖，抹掉诸多汗迹，平静的清秀面庞终于掠出一抹笑容，嘴角不自由上扬，总是一副神气的样子。

　　整片秘境莽莽苍苍，分不清真实虚假的天地宁静祥和，像一座大容器，裹挟无穷灵气，汇聚成雾，脚下是青冥浩荡不见底的另一重天，灵雾成云，时卷时舒，如梦如幻，仙境一般。

　　“不知道那苏承院长到底强横到了何种地步，地灵境，就能任意开辟这样一片秘境，实在匪夷所思。”

　　苏寒闲下来就爱遥想这片大陆上的所有强者，十分向往那个层次，不知道盖世强者的眼睛看到的又会是什么。

　　肯定与凡人不同，苏寒年龄虽小，不过一直坚信，实力越深，待到通天的某一刻，也许能领略神祇飞仙的风采。

　　“神灵，真是一个遥远的存在啊。”

　　苏寒轻声道，左手不自觉紧握，内心突然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左拳莹莹发光，星月般璀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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