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询问情况

　　吴贵园见林佩佩母女走开，他连忙对岳小七问道：“有没有人跟踪你们？”

　　岳小七说道：“有，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尾巴摔掉，这才来晚了！”

　　吴贵园说道：“你一会儿到旁边的咖啡厅去坐坐，看看有没有人跟到这里来！”

　　岳小七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说完，他下车向侦探社对面的咖啡厅走去。

　　吴贵园连忙跟着向楼上跑去，来到侦探社门前，他打开门让林佩佩母女二人进去，分别落座之后，吴贵园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林太太、林小姐，我这里刚刚收拾好，连杯茶也没给二位准备！”

　　刘秀珍说道：“吴先生不要客气了，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帮忙调查我先生的死因，我们母女现在的心情急迫……”说完，她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下来。林佩佩静静的坐在一边，看到母亲伤心落泪，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罗浩天在屋内，听到林佩佩母女走进来，虽然林佩佩一句话没说，但是他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这个原本天真活泼的女孩，痛失慈父，家逢巨变，一下子变的沉默了很多。

　　吴贵园不知道怎么安慰林佩佩母女，只好说道：“那好，林太太，我们就直接切入正题吧，咱们是一问一答，还是您跟我说说情况？”

　　刘秀珍说道：“我们这些日子心很乱，还是您问我们答吧！”

　　吴贵园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林夫人，那我就开始问了，如果想调查清楚李厅长的死因，还请你们据实相告！我问的问题有可能让你们伤心，还请不要见怪！”

　　刘秀珍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您开始问吧！”

　　吴贵园问道：“第一个问题，林厅长出事之前据说留下了绝命书，这封书信你们是不是亲眼见到了？”

　　刘秀珍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丈夫就是在家里的书房之中出的事情，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那封书信就摆着桌子上，刚开始我很慌乱，后来我和佩佩都亲眼看过了！”

　　吴贵园说道：“你们都是林厅长最亲的人，对他的字迹应该非常熟悉，你们能不能断定那封绝命书是不是林厅长亲笔写的！”

　　刘秀珍点点头说道：“我和我丈夫成亲近三十年，他的字我看一眼就知道，那封信确实是他的笔迹，后来佩佩也看了，她也认识她父亲的字，我们都确定信是真的！”

　　吴贵园说道：“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信的内容？”

　　刘秀珍回答说道：“可以，其实信的内容很简单，一共十六个字，只写着罪孽深重，生无可恋，自戕解脱，妻女珍重！”说到这里，刘秀珍和林佩佩又开始泪如雨下。

　　吴贵园看二人的情绪很悲伤，他沉默了一会儿，等林佩佩母女情绪稍微恢复之后才继续问道：“林厅长的绝命书既然是真的，你们为什么怀疑他不是自杀？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吗？”

　　吴秀珍擦擦眼泪回答说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疑的，但是我和国璋成亲近三十年了，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他这个人意志很坚强，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如今的日子好过了，他根本没有理由走上绝路的！”

　　吴贵园问道：“那是不是就像绝命书上写的，林厅长觉得自己……罪逆深重呢？”这句话实在不太好说，所以吴贵园稍稍停顿了一下才问出口。

　　刘秀珍坚定的摇摇头说道：“国璋虽然当着这个警察厅长，也是替日本人做事，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坏人啊！尽管他有时候不得不听人家吩咐做一些违心的事，但是每次他都会尽量不上海人或者少伤害人，如果不是他当这个警察厅长，换了别人，也许受害的人更多！”

　　虽然刘秀珍说的比较隐晦，但是吴贵园明白她的意思。林国璋这个人确实也还不错，没有像其他的人那样替日本人一心卖命，当然吴贵园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林太太，我和林厅长也见过几次，虽然我对他了解不深，但是他这个人为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他看起来不像个会自杀的人，这也是我一回来就联系你们母女的原因！”吴贵园说道。

　　听到吴贵园的话，刘秀珍很是感激，她说道：“谢谢吴先生能这么说！”

　　吴贵园又继续问道：“林太太，林小姐，你们想一想，出事之前，林局长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比如情绪反常，或者对你们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刘秀珍认真想了想说道：“出事前的一段日子，我丈夫好像有些忧心忡忡的，每天早出晚归，一会家就把自己关到书房里，看到他不高兴，我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国璋不喜欢我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没敢多嘴，只想可能是日本人又给他出了难题，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好了，所以也就没有多嘴！”说完，她又开始哭泣起来，然后又自责的说道：“我这个妻子真是不称职啊，我应该问问他的！”

　　吴贵园连忙劝解说道：“林太太，我想林局长之所以不和你说，肯定是怕你跟着烦心，所以你问了他也不会说的，还请不要自责了！”

　　林佩佩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看到母亲伤心难过，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还没有出口，好像又改变了主意，坐在一旁又流起泪来。吴贵园看到林佩佩的表情，猜测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不愿意说出来，甚至她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既然她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告诉，自己问她也不会说出来，只希望罗浩天一会儿能从林佩佩嘴中问出写什么，所以他没有追问。

　　吴贵园接着问道：“林夫人，林小姐，林厅长出事前经常和谁接触？”

　　刘秀珍回答说道：“国璋这个位置，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接触，但是接触最多的应该还是他们警察局里的人，至于其他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他和谁接触！”

　　吴贵园问道：“林厅长在外面和人有没有什么过节？他和警察厅内部的人关系怎么样？”

　　刘秀珍想了想回答说道：“他背着一个汉奸的名声，首先得罪的肯定是那些抗日组织，但是上海这样的人很多，如果说是抗日组织想报复，那怎么也轮不到国璋头上！其他那些犯法犯罪的，一般也轮不到国璋去管，也不至于恨到他头上！警察厅内部……有两个副厅长，一个和国璋的关系很好，另一个则有些隔阂，这些事虽然国璋也没有跟我说过，但是我也有些耳闻！”

　　吴贵园连忙问道：“这两个人都是谁？”

　　刘秀珍说道：“他们一个叫陆泰和，另一个叫吕勇。陆泰和与国璋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下棋，有时候还会两家聚一聚吃个饭什么的；吕勇当年曾经和国璋竞争当警察厅厅长，但是最后国璋当上了而他没有，所以两个人比较微妙，虽然吕勇后来工作上还算支持国璋，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心里有疙瘩。国璋不怎么管事，因为和陆泰和关系比较好，所以警察厅的大权其实都交给了他，据说吕勇对此十分不满！”

　　吴贵园听了刘秀珍的话，沉默的想了想又问道：“出事的那天晚上，有没有其他人来过你们家里找林厅长？比如说陆泰和或者吕勇？”

　　刘秀珍回答说道：“没有啊，那天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在家里，吃过晚饭，国璋就去了书房。不过我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好，甚至连他最疼爱的佩佩都没有理睬！”

　　吴贵园又问道：“林厅长自杀现场是什么样的？现在遗体是怎么处理的？”

　　刘秀珍一听吴贵园此话，眼泪哗的一下子涌了出来，林佩佩赶紧搂住母亲。过了好一会儿，刘秀珍才说道：“国璋……出事的时候，他手里……拿着……自己的枪，子弹……是从这儿……打进去的！”说完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吴贵园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国璋出事以后，很多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只有陆泰和副厅长上门帮着我们料理后事，他本来想让国璋入土为安，但是我没有答应，所以国璋现在还在警察厅……停尸间冷冻柜里！”说完这句话，吴秀珍惹不住大哭起来。林佩佩紧紧把母亲搂住，有女儿在身边，刘秀珍才能挺得住不至于精神崩溃。

　　吴贵园又接着问了一些问题，刘秀珍一一作答，林佩佩脸上的表情写满忧伤，只是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吴贵园看看墙上的挂钟，感觉问的问题也差不多了，他找了个借口来到里屋，然后打了个手势问罗浩天是否要出去和林佩佩母女见面，罗浩天摆摆手示意先不见，然后伸手比划了一个“七”，又指了指门外，示意吴贵园让岳小七一会儿送这对母女回去以保安全。

　　吴贵园会意，然后走到屋外，带上房门说道：“林夫人，林小姐，基本的情况我都清楚了，但是改天可能还要亲自到府上的书房去看看，再详细了解一下细节问题。林局长的绝命书你们要收好，我们去的时候也要亲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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