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昭国的民风
在这个比过年都喜气洋洋的日子里，容裳呆滞的站在观景台上，如同一只懵掉的鹅。[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她不算是没见过世面，但是给昭王贺寿的隆重场面，她的确是第一次见。且从中，她的确能看出昭国和昭王如今在天下的地位。此刻由子城在忙别的，她可以到处乱转悠。在对七皇子死心之后，容裳在这里过得倒是没那么胆战心惊了，她再也不用刻意的去找东西。
而这这些日子里，她和齐贤原本那种剑拔弩张的关系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话说这个齐贤，明明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但是一见到她就变成的炸毛的猫，容裳真是无法理解。且按照容裳这几天的观察，她总觉得这齐贤和礼部尚书之间似乎有什么猫腻。
这两人长得实在太像啦，高原真的不是齐贤的爹吗？
惠夫人颠颠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想当年呐，高大人将一门小妾送给了自己府上的食客，后来那小妾未足月产下一婴儿，就是现在的齐大人啦。但是因为那小妾未足月生子，那食客就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后来高大人也知道这件事了，两人就找大夫来验亲，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验出来既不是高大人的，也不是食客的。”惠夫人狡黠的说着，眼里颇有些兴奋，“所以最后没办法，他们就把当时还在襁褓中的齐大人扔到了路边，再后来被宫中的一个老太监捡了回去，险些就成了小太监。只是那老太监人好，心有怜悯不想让这小子也当太监，在齐大人七岁的时候就将他就托给了禁军营中熟识的人照看。后来齐大人被陛下提拔，就做了现在的禁军统领。”
没想到这齐贤的身世也算扑朔迷离。不过容裳关心的重点不在于此。
“那么他为什么和高大人这么像？真的不是高大人的儿子吗？”
“谁知道呢，反正高家和那个食客现在都是不认他的，他自己也没这个兴趣。齐是那个老太监的姓氏，齐大人一直对这位恩人很尊敬，后来那老太监去世，后事也全是齐大人一手操办的。”
惠夫人说到这里，还很神秘的凑到容裳耳边，道：“但据说那个小妾之前和高大人的兄长有一腿，所以高大人一气之下才会把那小妾给了食客。而那小妾跟了食客没几天高大人的兄长就去世了，所以现在大家私底下都说，这齐大人八成是高大人的侄子，是高大人的兄长的私生子。”
……这乱的。
容裳干笑，心想，让你们这么奔放把小老婆随便送人。不过自那之后，她看到齐贤时眼里就多了几分八卦的神色。一开始齐贤还正气凌然的和她对视，到了后来，不知怎么的齐贤看到她就直接逃了。
容裳觉得莫名其妙。
直到有一天，忍无可忍的齐贤大义凌然的站到容裳面前：“公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齐某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你的男宠的！”
容裳：……
为什么昭国的人的脑回路都这么奇异呢？
虽然容裳一再与齐贤解释，但是一脸悲愤的齐贤显然不想与她这个“好色”的公主待在一起。容裳觉得好冤枉，她喜欢的明明是那种高瘦笔挺的美男子啊，齐贤简直就是在拉低她的审美。
正如现在，容裳从观景台下来，打发了跟着她的宫人，才转了没几个弯，就看到了齐贤那老实巴交的脸。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她准备继续转弯当作没看到，可和齐贤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明显引起了她的兴趣。
那不正是被由子城勒令反省三个月的何妃么？
容裳吹了吹旁边大石头上的灰，坐下从兜里掏出零嘴。
何妃和齐贤还在拉拉扯扯。被禁足之后，何妃马上就听说了当初由子城想把她指给齐贤的这件事，顿时火冒三丈。好一个齐贤啊，长了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内心却是这么的阴险。何妃本来就觉得齐贤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现在好了，内心便坐实了齐贤对她有心思这点。
而齐贤觉得分外冤枉。若不是何妃缠着他，他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在他看来，那根本就是长阳公主的阴谋，一定是她恼羞成怒唆使陛下做出这种决定的。
无辜的容裳坐在一边围观啃鸡爪。
“我不管我不管！”何妃已经无法忍受了，“你说不是你对陛下进谗言的，那就让陛下下旨放我出来！”
“可是现在陛下没有下旨你也已经出来了啊。”齐贤觉得很无语，但看着何妃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老实巴交的劝道：“娘娘，我劝你还是趁没有其他人看见现在先回去吧，免得被陛下知道你在禁足期间跑出来……”
“你不去进谗言，陛下怎么会知道！”何妃气不打一处来，“齐贤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你不就是个被老太监养大的私生子么！长相又是如此，官职也就这么一丁点，你根本就连陛下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别懒□□想吃天鹅肉了！”
容裳放下手中的鸡爪，默然。何妃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人家的出生没法选择，拿这个来攻击人未免不厚道。
齐贤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然后低下头，沉默不语。何妃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高傲的甩袖离开。而那齐贤默默的蹲在角落，像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容裳走过去，善意的递出鸡爪。
“齐大人，给你鸡爪你要不要？”容裳没提刚才的事，“很好吃的。”
齐贤悲愤的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路过……”容裳缩着脖子。
齐贤泪眼朦胧的跑开了。
容裳：……
真是一个心灵脆弱的……汉子。
话说，这样的八卦她还真遇到不少。就在两天前，她还看到一位宫妃霸气十足的拦住了一名新进的贡生，威胁那位贡生将她娶回家。据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好多人都曾看到过那位宫妃拦住那贡生，并且捏着那贡生的下巴道：“小哥儿，老娘看上你了。”
再据说，由子城也一直知道这事儿，并且觉得没啥不正常。只是今天早上那个贡生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昭王禀报这件事，乞求昭王让那位宫妃放过自己。
“你有心上人了？”由子城问道。
“这倒没有……”贡生呆呆的回答。
“哦。”由子城这么说，然后大笔一挥将那宫妃赏给了贡生。
宫妃大喜，当场回宫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然后把哭哭啼啼的贡生拖回了家。
贡生：嘤嘤嘤嘤嘤
容裳越来越不明白这昭国的民风。昭国女子连出门都一定要带幂篱，对家中事务又没有任何发言权，也没有婚姻的自主。可既然女子地位如此之低，为啥却又个个那么作风大胆呢？据说以前还发生过有后妃强上帝王的事件，只不过是好几代之前了，也不知是哪位昭王遇到了如此屈辱的事件。
仔细想想，昭国似乎奉行者强者为上的原则，再者就是莫矫情莫装逼。除了正妻之外的妾侍虽然可买卖，可随意送人，但这些女子却也有追求再嫁的权利。只要你不是在没和现在的丈夫脱离关系之前就**出墙了，你找到第二春的话，可以让人来把你买回去。
当然，这种时候又按照原来丈夫的意愿分成两种情况。原本丈夫肯放手，那么祝贺你升级成功。原来的丈夫不乐意，那恭喜你获得阴曹地府单程票一张。此事重大，不存在事情失败但是你继续跟着原来丈夫过的这第三种情况。
不过，由于昭国人都欣赏大胆作风，那种豪迈大方不做作的女子往往能获得丈夫的尊重，要再嫁丈夫会大度放手。越是矫情越是犹犹豫豫的那种，反而越不讨人喜欢。如此，昭国女子的婚嫁虽然还是掌握在父兄手中，但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自由的。当然，孩子不论是以前生的还是正怀着的，都归原来的丈夫所有，你想要的话就和以后的丈夫再生。
自然，那些和丈夫脱离关系前就和奸夫发生关系生了孩子的，下场就只有浸猪笼了。
可与此相反的是，那些明媒正娶的正妻要是想换个丈夫可就难了，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弃，都要按照一定的规矩来。加上昭国女子大多彪悍的性格，如果你娶了个母老虎，只要女方不乐意，你大抵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女人的。
因此，昭国十分流行晚婚，但是正妻还是要娶的，毕竟，只有正妻的孩子才能进宗谱，除非正妻无嗣，那你可以从小妾或者兄弟亲戚那里提一只放到正妻名下，不过把小妾提升成正妻是不可能的，小妾再嫁也还是小妾，除了皇家，小妾都是贱籍出生，除非你愿意把自己拉低到贱籍的水平。亦或者你能娶到帝王赏给你的嫔妃，那就不一定了。
因为这些彪悍的风俗习惯，其他国家才都会嘲笑昭国没有礼义廉耻。即使由子城用武力席卷了那么多国家，又有潼国的例子放在那里，也没让各国的说书先生口下留情。只是由子城本人根本不屑和这些说书先生计较。在他看来，这批连饭都吃不饱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让他动手？
容裳觉得，各国的说书先生应该做块牌匾送给由子城才是，毕竟人家丰富了你们说书的素材。而对于别国统治者私底下对他的指控，由子城更是不屑。
“咩咩啊，你别听那帮人废话。个个都自称自己多么的仁慈有礼，但是他们有几个能比我干净？你阿爹我虽然灭了不少国家，除了不可避免的宫廷斗争，在战场以外你爹我可没沾血，即使打仗至少我也没屠过城。你看，除了王室的，被我打下来的那些国家的老百姓不都活蹦乱跳的么？而且都还有闲情逸致骂我呢。”
当时，由子城就是那样懒洋洋的躺在榻上，一边给容裳削着苹果，一边慢悠悠的叙说。
“早年前在万国旁边有个很小的国家纹国，传说纹国有个家族世代都担任神官的职位，非常玄乎。结果机缘巧合万王看中了当时那家族的一个姑娘，想要娶人家。可是人家早就和纹王的太子定亲了。结果万国仗着自己是个大国，直接踏平了纹国，把纹国的王室杀了个干净不说，因为那姑娘殉情了，所以迁怒之下把那个家族也屠了个干净。”
当然，容裳从由子城那里听到的事件还不止这一个。
“还有那潼国，当初那潼王还不是和自己的大嫂有染，被自己哥哥发现之后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大哥又向老潼王逼宫才登上的王位么？并国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是朝臣篡位的。”
容裳干笑。就算是荣国，她也知道自己父王那墙头草的作风。现在想想荣国没有灭亡，还真是祖先保佑。
外面的礼炮声已经响起来了。容裳看到大批的宫女朝自己跑来，不远处站着穿着华丽的由子城，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云朵从太阳那边移开，金色的光芒洒在容裳身上，让人感觉分外暖和。容裳整理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甜笑朝由子城奔过去。在由子城面前站定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人。
“见过长阳公主。”
那人微微一笑，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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