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寒空之梦,旅途终结
一三五、寒空之梦，旅途终结
寒风凛冽的雪原上，探索北海秘境的队伍，继续向着北方出发。
北海秘境的入口，在北极冰洋之中。还要往北八千余里，方能抵达。
一百七十余人的队伍，仍旧分成四拨。三大派分作三拨，第四拨，就是叶飞和五十余独行武圣。
现在这些独行武圣们，已不像之前那样，只是隔着十几步跟在叶飞身后。现在这五十余独行武圣中，已有二十余人好像三大派的弟子簇拥其祖师一样，簇拥在了叶飞周围。
确切地说，是簇拥在龙子白罴周围。
人立起来身高两丈的白罴，四肢着地行走时，其宽阔的背部，足够坐下四五个人。
叶飞就和貂蝉、楚寒空一起，坐在白罴背上。
白罴血统高贵，以它为坐骑，倒是能与三大天阶的坐骑媲美，不会显得跌份儿。
白罴虽被公孙天羽击伤，但它天生特别耐打，而公孙天羽也没有全力出手，只是以隔空劲气轰击了它一下。因此它的伤势并不严重，吃下一点龙胶，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现在它又快又稳地行走在雪地上，宽阔的背部，几乎没有一丝颠簸起伏。
虽然没给白罴安上鞍鞯，然而叶飞、貂蝉、楚寒空也用不着这些骑乘用具。以他们三人的武功，自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它满是光滑鳞片的背部。
楚寒空坐在叶飞左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自队伍启程开始，她已经这样连续看了叶飞小半个时辰。
楚寒空的注视，给了叶飞很大的压力。
但是叶飞现在客串的身份，是天阶第二境的超级高手，是一派掌门，必须端起架子保持威严。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装小扮嫩了。
所以，他就只得绷着脸，作出一副肃穆的模样。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任由楚寒空注视。
同时心里不断催眠自己：“哥魅力值见涨，不用变天神之体，就已经能吸引寒空这样的美少女了。这是好事儿，要淡定，再接再厉，不能骄傲自满，……”
而凝视着叶飞的楚寒空，心里也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念头。
其实她有过进入北海秘境探索的想法。
但这想法，是因叶飞而生。
“我长大了来娶你。”
叶飞这句话，在楚寒空看来，只是一个顽童的玩笑。可是她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期待。
因为叶飞和貂蝉，是她患上怪病后，除早逝的父母之外，仅有的两个不嫌弃她的人。
“如果你长大后，武功修炼到了天阶，还记得今天说过的话，还记得我，不嫌弃我，还带着水晶葫芦来找我……我就会告诉你，水晶葫芦真正的秘密。”
这是与叶飞和貂蝉分别的那天，她久久地看着他俩渐渐远去的背影时，心里的想法。
那时她并不知道叶飞的“实力”。
她以为叶飞就算潜力再好，家底再丰厚，没个几十年时间，也不可能修炼到天阶。
甚至永远不可能突破“天人之隔”，修炼到天阶。
所以，她把那丝期待埋进心底，当作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梦。
有了这份期待，有了这份梦境，有了他留下的故事，有了他和貂蝉帮忙驯服的白罴，在以后孤独生活的岁月里，多少……会有些快乐和希望。
她以为期待不会实现，梦想始终只是梦想。叶飞和貂蝉，终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淡忘关于她的回忆，数十年后，彻底淡忘她，不再记得她。
她以为自己终会怀着这份期待和梦想，在这冰冷的雪原上独自老去，默默死去。
没人会记得，曾有个名叫楚寒空的女子，在这世上来过；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已在原雪上默默死去。
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楚寒空这个小小女子，无关紧要也无足轻重。就像大草原上的一颗杂草，大雪原上的一片雪花……
有或者没有，都是一样。
然而……叶飞和貂蝉这么快就回来了。和一大群武圣、天阶一起，来了这里。他们为北海秘境而来，为她身上的秘境钥匙而来。
当叶飞问起她“秘境钥匙”时，她心里并没有愤怒、失望、伤心这些负面情绪。
因为叶飞护着她，为了她不惜与百多武圣、三大天阶为敌。硬顶着三大天阶的攻击，干脆利落地格杀了一个想擒拿她的恶人。
楚寒空很清楚：如果叶飞和貂蝉没来，那么这群人……早就杀死了自己，抢走了秘境钥匙。或者，在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只水晶葫芦后，折磨自己，逼问另一只水晶葫芦的下场。
她知道，自己绝不会说出送给了叶飞的那只水晶葫芦的下落。那么自己的下场，也肯定会比死更凄凉。
还好叶飞和貂蝉来了。
叶飞有力量保护她，他有力量探索秘境，有力量震慑群雄。
那么……和他一起探索秘境的梦想……可以提前实现了呢！
只是，他明明就是大人，明明就是天阶，明明那么威风魁梧，为什么还要说“长大了”再来娶她？
“果然……是一句戏言呢。”她在心里叹息着，“可也没什么。他那么威风那么强，身边一定有许多又乖巧又可爱的姑娘，就像貂蝉。又怎会真的喜欢我这样一个又聋又哑，冷冰冰闷沉沉的木头人呢？能被他保护，和他一起探索秘境，已经很好了。”
她回想着那个深深烙进她心底的魁伟背影，肩宽背阔，电芒闪闪，一看就很有力量，很安全很温暖。只可惜……
“没能看到他正面的模样。”她心里遗憾着：“为什么他总喜欢以小孩的形象示人呢？大人的样子明明很威风的。要是能看一眼他大人时的样子，就一点遗憾也没有了……”
楚寒空哪里知道，叶飞根本就不可能时刻保持成人形态。虽然叶飞的心理年龄，算起来已经有二十六七了。但想要时时看到那条精壮魁伟的赳赳猛男，就得等被成熟神心果催熟过的小肥仔，四年后长大成人了。
白天一路无话。到了晚间扎营休息时，叶飞这才在新造出的冰屋里，趁着避开了旁人的视线，对着楚寒空诉苦：“寒空姐姐，白天你那样看着我，真的让我压力好大……”
“还叫我寒空姐姐？”楚寒空凌空虚写：“几百岁的天阶高手了，就这么喜欢扮小孩？哄我一个小女子很有意思吗？”
叶飞申辩道：“寒空姐姐，我哪有几百岁？我真的不是扮小孩，我真的就是个小孩。”
跟一般人装b摆威风的时候，叶飞会自称大好青年。跟几百岁的天阶拼气势的时候，叶飞就假装纵横百年无敌，寂寞归隐深山的老妖怪。而在美少女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当然要习惯性扮嫩。
否则，一起洗澡、同床睡觉这些福利早就没了，专业按摩师更是当不成了。
以叶飞如今的江湖经验，如何肯自陷绝地？
楚寒空自是不信，写道：“一个小孩，怎么可能一招战胜武圣？又怎么可能无惧三名天阶的围攻？”
“因为我有神阶长相嘛！神阶哎！超出天阶一个本质层次，超出人阶武圣两个本质层次，当然能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啦！”
叶飞习惯性的跑了一嘴儿火车。可惜他的俏皮话，对楚寒空没有任何作用。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把楚寒空逗笑。因为哪怕她心里在大笑，脸上和眼神也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更不会用指头凌空写出一串“哈哈哈哈……”
“今天还讲故事吗？”楚寒空也没有多作计较，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寒空姐姐”这个称呼。那势不可挡的猛男背影，虽然刻骨铭心，但小胖子的笑脸，也很温暖亲切。如果叶飞真的承认，他是几百岁的老怪物，那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叶飞交往了。
“好，今晚起，故事会重开！”叶飞不忍拂了楚寒空的意，笑道：“八千里路，差不多要走二十来天，旅途确实很无聊。白天人多我要拿起架子，不能随便开口。晚上就给你们讲故事。嗯，今天讲什么呢？我想想啊……”
叶飞脑筋急转，想着讲什么故事。
给玄黄世界的人讲故事，因本世界力量层次太高的缘故，如果是武侠故事，就得必须改成仙侠。比如他讲楚留香的时候，楚留香的轻功，就成了驾云御风。武功也极力夸大。否则必会被人说不合理。
这是有教训的，以前他给小师姐们讲神雕侠侣，开始还好，等说到王朝阳、林朝英赌斗，在石碑上刻字时，小仙立马跳出来大喊：不合理呀不合理，我都能用指头在石头上刻字了，那王重阳连这都办不到，算什么天下第一？倒数的吧？
那个时候，就连一直力挺他的慕妍，都沉默中立了。
于是叶飞只能仓促修改成，王重阳和林朝英赌斗，用指头在一块名为“六目神碑”的法宝上刻字，小师姐们这才满意。后来这个故事自然就升级了，杨过的玄铁重剑，变成了元始天尊亲铸的仙剑，大雕变成了仙界灵禽。黯然神伤掌，能一掌糜烂数十里……
只要这样，故事才能讲得下去。
为什么小师姐们特别迷封神演义和西游记？
就因为封神演义里的教主们，可以重开世界。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根棒子都有一万多斤。崇拜力量，迷恋暴力的小师姐们，自然对这两个故事比较着迷。
今天故事会的听众，是貂蝉和楚寒空。貂蝉mm所在的世界，力量层次也非常高。那“无双”技能，连叶飞都要当作一招杀手锏。楚寒空就更不用说了，本土的玄黄武者。
所以给她俩讲故事，武侠就必须升级成仙侠。
“今天要说的故事，叫做天龙八部……传说中，有一个叫大宋的神国。这个神国的西南，有一个叫做大理的小国。大理国镇南王段正淳有一独子，名叫段誉，天生不爱修炼，年近二十仍然只是练气期菜鸟，还是练气一层……”
情节依足了天龙八部，力量体系当然又升了好几级。乔峰是渡劫期老怪，无崖子渡劫失败，扫地老僧是金身罗汉……总之，故事很精彩，力量很扯淡。
就这样，八千多里的旅途中，叶飞白天装b摆酷，稳稳拿着天阶高手、一派掌门的架子。享受着貂蝉和楚寒空的服侍。夜里就绘声绘色、唾沫横飞地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讲故事，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做着泡妞之人的本份。
一路上，三大派与叶飞都是相安无事。哪怕三大派恨不得将叶飞千刀万剐，但时机未至，不得不强自按捺。
三大天阶经常聚在宋千军的小木屋中商谈。至于在商谈的内容，无非是要讨论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能以最小的代价干掉叶飞的方案。
对此，叶飞心知肚明，暗地里也加强了防备。
其实他最怕的，就是三大天阶夜袭。万一夜里他熟睡时被天阶高手偷袭，那么以他睡起来像死人一样的德性，以他远远比不上武圣的灵觉，那他恐怕还没来得及变身，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至于时灵时不灵的直觉，真的不足为恃。
所以这一路上，叶飞夜里从来不睡觉。讲完了故事，当貂蝉和楚寒空睡觉时，他就修炼内功，以修炼来代替睡眠。
当然玄黄内功没有养生的功效，若修炼玄黄内功代替睡眠，非但无法恢复疲劳养足精神，反而有损自身——像慕小凰她梦中练功，向来只锤炼精神、琢磨技艺、领悟道理。内功就从来不睡觉的时候练。
叶飞自然不敢违逆这个道理。他夜里打坐修炼的，是长生诀的心法，恰能恢复疲劳，温养精神。
不知是叶飞造势太足，导致三大天阶十分忌惮；也不知是否他夜里都高度警惕，让三大天阶无从下手，总之八千里路走完时，一次半夜偷袭都没有发生。
二十五天后，秘境探索队伍，到达了北极冰洋中，北海秘境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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